《[综英美]来自远方》任尔东西南北風

4、第 4 章

　　冒险远比夏安想象的更加艰苦一点，出发前她已经做了很多思想准备，但真的到了这一步，就会发现那是远远不够。
　　她有些疲惫，无论身心。这不是从布理到霍比屯或是其他某个临近村落的短途旅行，这是一次自己与自己斗争的孤独之旅，在这个没有电话、没有网络的时代，离开可能就意味着永别。
　　夏安有些怀念自己在布理的小房子，有花有草还有阳光，还有交好的朋友。回头遥望西方，漆黑夜色中只有星光闪烁，就算她目光再锐利也望不到自己早已熟悉的地方。
　　一声叹息，夏安合上了眼。
　　夜更深了，周遭一片寂静，夏安也渐渐陷入深眠。
　　她再一次来到了那个神奇的森林，那里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有如莹莹星光四处蔓延。参天大树向上疯长，好似绿色的巨人向天空举起自己的双臂怒吼。
　　夏安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一道风或者是什么，也许是鸟，也许是豹，在树与树之间穿行，速度很快，但又十分的轻盈。她看见树叶在身边飘洒，甘甜的果香，焦脆的榛子味，她倾听无边无际的森林，寒来暑往，树叶枯黄复而生长，她感受到自己有一颗巨大的心脏在鼓动，血液喷张，滚烫的让人难以忍受。心意骚动间，一条天蓝色的河流淌过，她投身而入，沁凉的水浇熄了她的心火，她站起身来，看见了自己折射着水光的身躯。
　　如果说从前的梦境如沧海桑田，磅礴变换，那么随着距离的拉近，清晰的感情从迷雾山脉的那头传递过来，森林之心在呼唤着她，把自己千百年的历史变迁一点一点的牵引到夏安的梦境之中。
　　【不要害怕，夏安，这是我的‘外衣’，也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她’很好看对不对，爱努没有固定的形态，但我们偏爱精灵与人类的外形。】
　　“你是……？”
　　【我是森林之心，我在呼唤着你的到来，夏安。很抱歉让你只身独行，但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旅行，你会遇到真心率直的伙伴、战友。】
　　树叶温柔的披盖在夏安的身上，变换成黄绿色的外衣，夏安感受到一股暖流在自己的四肢躯干中流淌，如同母亲的手轻抚过疲惫的身躯。
　　【你会掌握知识、力量，明了真理。在一切发生时，让我们的付出与牺牲不是白白浪费。】
　　夏安静默，她俯身捧起带有魔法的河水：【我是……】
　　突然，河边传来枝丫被打落的声音，抬头望去，那是一个身材高大样貌俊美的青年，手持弓箭腰上还插着一把长剑。夏安从他充满的惊讶的脸上略过，一双与人类迥异的尖耳朵占据了她全部的目光。
　　【精灵！】
　　思绪从千万里万抽回，夏安差点从树上摔了下来，因为梦中受到的惊吓心脏跳动的厉害。
　　原来精灵就长这样！
　　回忆起那张让人难忘的脸庞，夏安叹息：“果然是神的宠儿，真是夺人魂魄的优秀面容。”
　　“我年轻时候也相当的英俊哦。”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老人，拿着一柄拐杖，他带着蓝色的尖顶帽，披著灰色的斗篷，围著银色的围巾，白色的胡须直达他的腰际，脚上还穿著笨重的黑靴子。
　　是个非常自来熟的老人，他完全无视夏安吃惊又警惕的表情，哼着歌在火堆边坐下。似乎是有点嫌弃火堆小了，他左右看了看，往里面扔了好几段木块和树枝，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长烟管。
　　“要来一口吗，来自刚铎上等的烟丝，提神的好东西。”
　　夏安：“我不抽烟，谢谢。而且，大家都知道，最好的烟丝来自霍比屯。”
　　“是的，没错，霍比屯。”老人表示遗憾，然后悠然自得的开始享受烟丝。荒山野岭大半夜突然出现这绝对不是个普通的抽烟老人，但看起来也不是坏人，甚至还让人有种想亲近的感觉。
　　夏安从树枝上跳了下来，从背包里掏出面包和水递过去：“你好，我叫夏安，请问你是？”
　　“哦，对，夏安，你好夏安。人到了这个年纪，总会有点丢三落四的毛病。”老人放下手里的烟，用很温柔的目光注视夏安，“你可以叫我甘道夫，夏安。”
　　“甘道夫？你是甘道夫！”夏安惊奇的问道，她想起阿拉贡满是遗憾的告别：“那你认识阿拉贡吗？”
　　“当然，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类，我们是忘年交。”甘道夫回忆道，“我们曾结伴冒险，穿过高山，跨过险滩，领略草原上奔腾不息的雄马骏鹰，感受大海波涛的汹涌澎湃，那是一段令人难忘的经历。”
　　“听过你的描述，真希望我当时也有与你们同行。”夏安笑着说，她彻底放下了戒心，“他在跃马酒店等了你两天，后来因为有事离开了。让我要是遇到你，就和你说一声儿。没想到会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遇到你。”
　　“那可真是不巧，我本来正要那两天去布理，可也被事情给绊住了后脚跟。”甘道夫晃了晃他的脑袋，那一把雪白的胡子也随着颤动，“计划赶不上变化，天知道每天有多少烦心事等着我去干。”
　　“你看起来年纪不小了。”
　　甘道夫笑了，他的笑声非常大，也很欢快：“是不小了，但还没到老的岁数。”
　　“我走了很多天，正在找个人和我一起参加未来的一场冒险，可惜都没遇到合适的人选。”
　　“那你可能得再往东边走走，这附近可碰不到几个人。”夏安提议道，“布理会有很多擅长冒险的人。”
　　“是这个理儿。”甘道夫说，“不过，这可能有些失礼，但我还是很好奇，你知道老人家起了好奇心就很难压下去，你一个人，怎么会在这荒山里过夜？”
　　夏安说：“我在冒险呀，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露宿了。我的运气一向不错，这几天既没有下雨，也没有刮风，这片树林里也没有野兽出没的迹象。唯一的遗憾就是启程的时候糖没带够，已经有点怀念霍比屯的蜂蜜硬糖了。”
　　甘道夫：“真是绝佳的运气，但如果你继续深入，我恐怕就算运气也阻止不了危险的靠近——再往前走，你不知道会不会半路遇到半兽人、食人妖或者是地精，你还要面对迷雾山脉的冰寒与冷厉山风，你还太稚嫩了，我的孩子。”
　　“万事总有第一步。”夏安微笑道，“我确实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但我百分百肯定，若是我没有踏出这一步，这将是我此生最后悔的事。生死无常，有人想安安稳稳的活，有人想轰轰烈烈的死，当个懦夫或是英雄这都是个人的选择。而我的选择，就是亲眼看一遍这个世界，若是选择在布理老死，我会后悔一辈子。”
　　“是个不错的选择。”甘道夫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抬手摸了摸夏安脑袋，“但你不该一个人出来，这实在是有些危险。”
　　“你胡子白花花的，不也一个人在外面乱跑。”
　　“那还是有些区别的，我可比你厉害，”甘道夫伸出手指比划一节手指的长度，“我已经不知道在这片土地上闲逛多久了，经验比你丰富的多，要我来说，在穿越迷雾山脉前，你必须找个地方修整一下，不然，你必然将被迷雾山脉拒之门外，夏安，万物比你想象的更无情。”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你也知道，越往东面走，离山脉越近，盘踞在幽暗处的半兽人就更加猖狂，他们侵袭村庄，抢夺粮食，四处破坏，这里并不适合人类居住，只有伐木工才会深入这片荒野，然而他们也不会久留一处，不过是四处漂泊。”
　　甘道夫摇头：“并非如此，我的孩子。还有一个地方，深藏在一般人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