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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逼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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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洛雁被迫换上囚服,被带到城墙上的时候,那风吹得叫一个透心凉。她朝着边上的侍卫祈求,“小哥,给加件衣裳呗,冻死人了。”
换来小哥无情的嘲讽,“还当自己是王妃呢。这点苦就熬不住了,一会有你受的。”
她心一横,上前抱住他的大腿,哭嚷着,“你现在就杀了我吧,与其被冻死不如给个痛快。你们西秦就这样对待北燕人,说好的两国友谊呢。”
啪!另一个侍卫拿出鞭子在她身上抽了下,“少废话,陛下吩咐的,王妃莫要怪罪。”
只觉得整个背都麻木了,原本坐在地上,现在变成趴着了,根本没力气起来。
背上挨了一鞭子,单薄的衣衫上立马印出一道血痕。然后被粗鲁地拎起来,按在城墙上。
此时皇帝秦煊披着大狐裘,走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三弟妹啊,要劳烦你受些苦了。”他又对着城门外说道,“五弟,你真要与我为敌?”
五王秦凛一身盔甲,一杆长枪指着秦煊,“皇兄,为难一个女人,你可真是给我们皇室一族长脸。”
并不理会他的挑衅,皇帝挥挥手,边上的侍卫又是一鞭子落在洛雁身上,“三弟呀,你忍心看着自己的王妃替你受苦吗?”
两鞭子下来,洛雁只觉得皮开肉绽,她气若游丝,“你就算杀了我,他都不会出现。”
又命人抽了洛雁几下,秦煊咦了一声,抓起洛雁的头发,“奇怪,难道三弟真的死了?或者说他真的放弃了你?”
洛雁头皮被他扯得生疼,她啐了一口血沫,吐出两个字,“辣鸡。”
秦凛看不下去他这般暴虐,大喝一声,“随我一起冲进去!”他手下士兵众多,城门虽是紧闭,但耐不住冲车,投石机,城墙上的弓箭手终究不如秦凛那边有盾有弩训练有素,士气高昂的战士们,攻破城门是迟早的。
“你竟敢真的谋反。”皇帝慌乱了一瞬,随即镇定下来,他告诉自己,还有大内十大高手和死士,大喊道,“杀十个叛军者,升一级,杀二十个,升三级,拿下秦凛人头者,加官进爵,封骠骑大将军。”
混乱的厮杀中,秦煊这边渐渐败下阵来,暗卫和死士也已损失了大半,眼看着这座城池被慢慢攻陷,他发起狠来,拽起洛雁,“秦澈,你给朕出来,不然朕把她丢下去。”
“皇兄,看来你真的很想念臣弟啊。”秦澈握着弓,瞄准他,“你丢吧,省得她碍事挡着我的箭。”他尽全力克制着颤抖的手以免出卖他无比的紧张和愤怒。
其实他一直都在,从洛雁上城墙挨鞭子的时候他就在了,那每一鞭都抽得他心如刀割,握紧的双拳生生磨出了血。
以为她会哭着求救,可她一滴眼泪都没流;以为她会经不住苦,说出他还活着,尽管可能他的皇兄根本从来没信过他死了。他后悔了,不该让她来这里,如果一开始就不让她做那么多涉险的事,他的心也就不会那么疼了。
此刻他拉着弓,压下所有的情绪,故作云淡风轻,“怎么,皇兄还不扔吗。女人和江山,孰轻孰重,你我心知肚明。”看着皇帝脸色逐渐难看,秦澈继续,“对了,知道为什么你至今的孩子都夭折了吗,可以去问问你的皇后。”
“你——你说什么!”
陆广白押着皇后慢慢从殿内走出来,“人我给你带来了,陛下尽管问。那什么,十大高手被下了药,一时半会用不了内力。”
“怎么可能?!”
“哦,就是把药粉绑在驯鹰上,然后朝他们飞过去拍拍翅膀撒一撒。天底下出色的驯鹰师很是罕见,幸好五王手下有现成的。”
不理会陆广白,皇帝秦煊最想知道的是子嗣问题,他凶狠地瞪着皇后,“你干了什么好事?说!”
“我第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被贵妃使计小产,从此我便没了生育能力,你忌惮她父亲在朝中的势力不愿处置她,可后来她有了身孕,也不幸小产,明明是她的报应,你却听了那贱人挑唆,非说是我做的。”她笑得阴狠,“那我自然不辜负陛下厚望,断不能让其他女人生下孩子才是。”
“好个毒妇。”皇帝怒不可遏,一记耳光甩过去,“你竟敢,竟敢如此谋害皇嗣。难怪这些年,朕一直无所出!”
“那是你自作自受,你对阿默做了什么心里清楚。”秦澈对陆广白点了下头。陆广白眼疾手快,点了皇帝的穴道,制服了他。
“成王败寇,输了便输了,给我个痛快便是。”
秦澈示意陆广白先把这对帝后带下去,用苍劲雄厚的声音说,“缴械投降者,不杀。顽死抵抗者,格杀勿论。自愿归顺者,既往不咎。”又朝着秦凛点点头,“下面就交给大将军处置了。”
说罢他一跃而起,飞身上了城墙,脱下身上的狐裘披在洛雁身上,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往她嘴里塞了个药丸,“雁儿,我来了。”
刚才他们的对话,她其实都听见了,玩弄权术的人心都脏,到处都是算计套路。洛雁疲惫地睁开眼,“嗯,恭喜你。”
“刚才是你打的王妃。”他冷冷地看着边上呆若木鸡的侍卫质问道。
“王爷饶命,属下…属下…”突然被点名的侍卫惊醒,深知不妙赶紧跪下磕头求饶。
本想挣开秦澈的怀抱,奈何浑身无力,又疼得慌,洛雁轻声开口,“听命行事,都挺不容易的,何必为难他。”
不再管那侍卫,秦澈抱起她,“你可是在怪我,不早点出现救你。”
许是刚才的药丸起效了,洛雁觉得好些了,她笑得满不在乎,“你想多了,那种关键时刻,你要真出现了,没准我们就团灭了。”突然想到什么,她紧了紧身上的狐裘,不料牵动伤口,倒吸了口凉气。秦澈见状赶紧抱着她朝内殿去,“先进去疗伤。”
“王爷,宫中的妃嫔,你会杀了她们还是赏给军中士兵。”
奇怪地看了洛雁一眼,“对外就称皇兄生了大病,但无子嗣,就将王位禅让于我,到时候让他拟一道旨即可,至于后妃,只能在皇家寺院常伴青灯了。”
“那,阿凝,呃就是莹妃,还在天牢,能不能放她自由?”
秦澈点头,“这是自然,她助我们良多,若不是她,阿默也不会那么顺利出来。”他瞧着怀里之人,总觉得与往日不同,“你摔着脑子了?平日从未见你这般客气恭敬。”
“以后你就是这西秦的皇帝了,总得有些敬畏才不至于失了分寸。”
闻言秦澈的脚步顿了下,他转移话题,“我让陆姑娘看看你的伤。”
……
这是陆茯苓头一次进皇宫,她一边给洛雁上药一边兴奋地嘴里不停,“皇宫也太气派了,你说这里头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太监的,以后都只听阿澈哥哥一个人的?”
不想回答她这无厘头的问题,秦澈问她,“雁儿伤势如何?”
“对我们习武之人来说,几鞭子而已,舔舔血就好了,可她又没内力护体,身子又弱,所以吃亏些,得养个几日。”她掏出一个药瓶,拍拍胸脯,“喏,生肌玉颜膏,结痂了擦上保证皮肤比以前还嫩滑。好了,你们久别重逢,我就不多打扰了。”
潇洒地离去后,陆茯苓在宫里转悠了一阵子,找了处秋千坐下歇歇,她陷入了沉思。
是啊,大哥说得对,她口中的阿澈哥哥并不是自己的良人,自己也不属于这里。这富丽堂皇的皇宫宛如巨大的金丝鸟笼,她受不了那么多拘束,她的良人要有和自己一样的向往,一人一马一江湖,一生一世一双人。
罢了,既如此,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陆茯苓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双颊。
“你是皇兄的妃嫔吧,别哭了,只是去别院带发修行,又不是要你们的命。”突然一个爽朗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来人正是大将军秦凛。
陆茯苓生气地从秋千上跳起来,“你是哪来的小太监,指手画脚的。”
“哟,脾气挺大,看来这后宫女子并非全是大家闺秀嘛。”被误认是太监的秦凛也不生气,反而觉得陆茯苓生机勃勃的样子甚是有趣。
被他这登徒子般的口气弄得很不爽,陆茯苓啐了一口,“正愁没地方发火,我今天就替那些大家闺秀教训教训你。”
说罢便动起手来,陆茯苓武功尚可,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可对方是大将军秦凛,骁勇善战,自然是没法比的。秦凛只守不攻,游刃有余逗着她玩,“嗯,招式不错,女人家嘛,总是缺些力道,对了你平时擅长什么兵器啊,我或可指点你一二。”
陆茯苓处处被压制,气不打一处来,“谁稀罕你的狗屁指点。”
“茯苓,快住手。”陆广白总算找到自家妹子了,“见过大将军,小妹顽劣,冲撞了您,还请见谅。”
“你不是太监?!”
“你不是妃嫔?!”
俩人异口同声。
……
上了药,又有暖炉在侧,洛雁总算觉得一条命又捡回来了。秦澈端着一碗汤药进来,“雁儿,该吃药了。”
“怎么你亲自来,没人伺候了?”她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
秦澈见状立马给她身后放了个软垫,他舀了一勺药汁送到她唇边,“宫里的人我不放心,来,吃药。”
翻了个白眼,真是婆婆妈妈,洛雁一把夺过药碗,一口气喝下去,完事用袖口抹了抹嘴角的药渍,“真是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秦澈拥着她,“好好休息,明日带你去见我母妃。”
洛雁到嘴边的话,硬是给咽下去了,想了想还是等见了他妈再说自己的打算吧,反正她是肯定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