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 祸从口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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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兔长老开完家长会后表示，楚烟的成绩还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差，虽然楚烟觉得这话听着也不像是表扬的意思。
“你们家长会不经常开吧？”兔长老离开人间之前，再三问了这个问题。
“不经常啊，不过具体得看老师安排。”
“那就好，听得老夫头疼，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一些‘一定要考上最好的大学’之类的话，人类的本质果然是复读机吗？下次还是叫你兔婶来。”
连兔长老都不愿意多来，看来家长会真不是个好东西。
楚烟在自己的日记里这样写道。
到了十月底，学校就开始了对十一月艺术节的选拔赛。当然这和没有一技之长的卑微小兔楚烟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严老师居然也拒绝让班上任何一位同学去参加这场比赛，原因是出节目需要排练，而排练影响学习。
班上自然有想报名的同学怨声载道，但都只能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在这个班级里，严老师说了算。
“真是的，连个活动都不让参加，整天就知道把我们关在教室里面学习学习，人家十二班的学生成绩比我们好得多，班主任蒲老师都没有一天把他们关在教室里面。”
“就是，我感觉我们现在都快提前过上高三的日子了。我真害怕到时候艺术节连表演都不让我们去看。”
“就盼着到时候她良心发现吧，我们已经够凄惨的了。上次家长会不知道她和我爸说了什么，然后我爸回去就和我妈合力把我狠狠批评了一顿。”
“我也是，说什么学习不努力，上课打瞌睡，我好歹就只打过一次。谁知道她都变本加厉了多少。”
趁着晚自习严老师还没有来，刚好明天晚上就是艺术节的表演了，大家窃窃私语，趁机发泄心中的不满。
就在大家说得正专心的时候，窗户外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极其有震慑力的吼声：
“你们不好好上自习，在教室里面干嘛？像你们这样，能考的上好大学吗？果然你们是我带的最差的一届！”
这么霸气的语调，肯定是严老师没跑了。
果然，教室靠走廊的窗户外面，露出了严老师那一张撑满了愤怒的脸。
大家都不敢说话了，只敢埋头各做各的作业，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你们刚刚居然还想着艺术节的事情？那种活动有个什么意义？你得奖了能帮你高考加分吗？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啊？”严老师似乎还气在头上，快步冲进教室，走路时高跟鞋跺得蹬蹬直响，“今天值日生是谁？怎么讲台都没有收拾好？粉笔灰一讲台都是！你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大家都低着头，没有人敢直视愤怒的严老师，就像克苏鲁神话里没有人敢直视古神一样。
严老师用教鞭猛地一敲讲台，把大家都吓得抬起了头：“我再问一遍，是谁当的值日生？没有人回答的话，全班都下去跑操场！”
“我。”赵安举起了手，然后全班同学的目光都瞬间聚集到他身上，赵安可是班级第一名，第一次月考是，期中考试也是，大家都好奇严老师会如何处置这个当值日生不称职的第一名。
“赵安？”严老师先是一愣，然后全班同学都领悟到了什么叫瞬间变脸，一看到是全班第一的赵安，刚刚还凶神恶煞的严老师马上露出了笑容，速度快到让大家的眼睛都没有反应过来，不少同学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哎，这次就算了吧，下次记得注意啊，赵安同学。你坐下吧”
语气温柔得让全班同学又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但这种温柔只持续了赵安站起来的那几秒，等赵安一坐下去，严老师马上又恢复到了刚刚满脸愤怒地可怕模样，然后说出了全班都害怕的话语：“明天晚上的艺术节，全班同学都不允许去看！看看你们期中考试的成绩，我真是揪心，你们居然还没有察觉地荒废学习时间！明天晚上照常给我上自习！”
她这句话一出口，全班同学顿时忍不住发出了“唉”的痛苦哀号。
“唉什么唉？这可是为了你们的未来着想，学生都不想着学习，这能像话吗？”严老师又开始了她的正义训诫，“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想学习你直接告诉我一声，我给你放长假。”
当然，肯定没有人愿意接受这所谓的“长假”。
等到严老师走后，楚烟就听到有不少同学在偷偷说道：“还真是区别对待，对优等生态度可好了，对我们却这个样子。”
身后的男生也说道：“就是，平时我给她打招呼，她就面无表情地看我一眼，那次我看到我们班那几个好成绩路过她面前，她还主动招呼他们，真的是够奇葩的。”
这一点楚烟自己也有体会，他好几次在教室外面遇到严老师，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走廊上太吵了，严老师没有哪一次正面答应过他，但严老师对年级第一的秦丞可不是这样，虽然没有教过秦丞，但在秦丞面前，严老师都能变成柔老师。
当然，这样的抱怨是没有用的，第二天晚上就算心里痒痒，全班同学也只能缩在教室里面，悲哀地看着整个年级就只有自己所在的班级没有去。
还好教学楼离举办的操场比较远，现场的声音听得不是那么清楚，但大家也无心学习，很多人心里早已经把严老师那条禁令骂了无数遍。
还好那天楚烟重感冒了，头疼，等严老师到教室来批准了他的假条，他就可以提前离开这个压抑的教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也不知道进行到了哪个纯音乐节目，是一首好听的钢琴曲，楚烟隐约听到，那是汪苏泷《小星星》的纯音乐。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旋律。
“好像这是秦丞表演的钢琴曲呢！”一个偷偷玩手机的女生突然激动起来，“刚刚我一个外班的朋友把节目表单发给我了，你们看！”
然后女生们就像炸了锅，甚至商量着要不要趁着严老师还没有来，偷偷跑过去看看，虽然很可能刚跑到操场，这个节目就结束了。
当然这个计划没有成功，因为严老师赶在她们行动之前来到了教室。
第一次这么早回家，虽然头还是因为感冒药的作用晕乎乎的，但是楚烟感觉自己心情无比愉悦，没有什么比早点下晚自习更让人兴奋的事情了。
但很快他就希望自己没有这么早就出来。
他正站在站台上等车，一对学生模样的小情侣有说有笑地从他背后走过去，虽然楚烟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但这个男生的声音……好熟悉啊，好像是，赵安？
他突然想起来，好像今天晚上赵安也没有来上自习，但严老师二话不说就批准了，而楚烟自己则是因为确实是重感冒，头晕没有力气，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严老师同意。唉，这就是优等生和一般学生的区别待遇呀。
楚烟转过头，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结果一回头，就刚好撞上那一对小情侣的目光，果然，那个男生是班上的优等生赵安，那个女生楚烟不知道名字，但经常见到，好像是隔壁班的。
这样的目光对接尤其尴尬，楚烟试着向赵安打招呼化解这气氛，但赵安没有理会他，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径直离开了。
结果第二天，班上不知怎么的就出现了赵安有女朋友这一传闻，几乎全班都在津津乐道这个消息，要知道严老师可是严令禁止谈恋爱，即使是她偏爱的优等生，可能也逃避不了这一条法令。
一大早，楚烟刚到教室，后面的同学就神神秘秘地问他：“楚烟，你知道赵安有女朋友这件事情吗？他昨天晚上请假就是为了和那个女生去度二人世界，严老师还不知道这一点呢。”
另一个女生也露出八卦的笑容：“而且听说他们在一起都快一个月了，隐藏得还挺好。”
楚烟也不知道班上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可能因为感冒头脑不清醒的缘故，就把自己昨天晚上那尴尬地遇见说出来了：“昨天晚上我等公交车的时候还看见他们了……”
他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想收回去，但是他这一句话已经大大激发了周围同学的好奇心：“什么？你还抓了个现行？哇，快说快说。”
正好这个时候赵安进了教室，也不知道是谁冲着他喊了一句：“赵安，以前我们怀疑你你还不承认，昨天楚烟可是把你抓了个现行！”
这话让楚烟心里一激灵，他能感觉到，赵安看他的目光充满了厌恶，仿佛在看一个告密者。
其实楚烟感觉得到，赵安和那帮优等生一直都不太看得起自己，因为自己很多时候傻乎乎的，他们中有两个也经常拿楚烟开玩笑，于是楚烟能躲他们就躲着他们，就像兔长老教会他的那样，在人间遇到惹不起的恶人，就躲着，恶总有恶报。
而且赵安他们，似乎也不喜欢秦丞，当然，这是出于一种被兔长老成为“毒瘤”的东西：嫉妒。
仙兔一族没有这种情绪，因为就像兔长老说的，“嫉妒”除了带给自己痛苦和伤害，没有任何好处，一向有着好名声的仙兔们，怎么可能拥有这种讨人厌的东西呢？
但在人间，这种邪恶的情绪并不少见，哪儿都有它结出的恶果。
当然，嫉妒秦丞的人也多了去了，秦丞自己都这么说过。可能秦丞早已经习惯了吧？
赵安有女朋友的传闻很快就传到了严老师的耳朵里，严老师当然是勃然大怒，这还得了，班上的优等生带头谈恋爱？雷厉风行的严老师果断采取了行动，把赵安和那个女生还有那个女生的班主任同时请到办公室面谈，那女生的班主任也是个禁止早恋的狠角色，于是，在两位班主任的压迫下，赵安和那个女生分手了。
但他把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楚烟，他认为，如果楚烟不告诉同学们那天晚上的事情，大家可能还是只处于找不到证据的怀疑阶段。
楚烟也知道是自己一时没有经过脑子，但是赵安不接受他的道歉，甚至都不想见到他，看到他就像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迅速把头转到另一边。
其实这种冷漠楚烟也没有太在意，毕竟他平时也和赵安他们没有什么来往，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包括秦丞。他以为就这样，事情就过去了。
直到高一下学期的那个春光明媚的三月所发生的事情，楚烟才意识到，他果然还是太高估了人类的胸怀。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 祸从口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