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一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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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天发生命案，而且一点头绪都没有，这让刚上任的洛青云感到压力十分的巨大。他常常是命案现场，医院和警察局档案室三头来回跑，有时一晚上不睡觉分析资料，白天就靠着咖啡吊神。翻看以前的档案，洛青云发现在他上任前还有一些积压的案子，最长的差不多接近一年半，而最近的竟然是在他上任前一个月。而且这些卷宗上的左上角都被打上红色的销毁标签。可是即使翻遍卷宗，洛青云依旧是没有任何头绪。钱沐总是不动声色地跟在他身边，在洛青云需要的时候提供一些必要地帮助。焦头烂额的洛青云很是感激，但是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钱沐是不是对这些事情表现得过于上心。
看着眼前黑黢黢的苦咖啡，顶着两个熊猫一样黑眼圈的洛青云皱着眉头，犹豫的拿起杯子，捏住鼻子，张嘴，打算一口气把咖啡全部倒进嘴里。咣当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嘿！白斩鸡！...”洛青云被开门声吓一跳，手一抖，直接把咖啡倒嗓子里。苦味直窜大脑，任督二脉就像被全部打通，一瞬间苦味被无限放大。一杯苦咖啡直接全部喷到桌子上，洛青云一边拿纸擦桌子，一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看，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喝咖啡对身体不好。”心无住把手里的一摞资料递到洛青云面前，“让你少喝点你也不听。”
“那我...咳咳...可真是得...咳咳咳...谢谢你。”洛青云恶狠狠地瞪了心无住一眼，一把抢过心无住手里攥着的资料。
“万年香酒楼后面的那具尸体，叫王二麻，住在城边上的一处筒子楼。为人好赌还是个酒鬼，酒品还不好，欠下一屁股债。死前几日还把自己刚满十八岁的女儿卖到翠红楼去还赌债。据说那小姑娘刚到翠红楼没几天就上吊了。哎。”心无住坐在桌子上，长长的叹口气，没有继续往下说。
“这资料是谁给你的？”洛青云低头看着资料。
“钱沐的那两个保镖，他俩看你在休息，就带我去王二麻之前住的地方调查来着，笔录是他俩做的。回来的时候，他俩说钱沐今天要出去谈生意，所以我把资料带回来了。你看这还有照片，我在王二麻家客厅的茶几上拿的。别看他家挺小，很干净，倒是一点都不乱。”
一张装裱精良，但是已经有些破损的黑白照片上，一个笑容可掬的中年男子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女娃娃，左边一个漂亮娇小的女人有些拘谨的挽着男子的手，脸上也是写满了幸福。一家三口的照片，洋溢着幸福感。到底是谁，毁了这个家？
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洛青云放下手中的照片。“喂。”
“青云，尸体的检测报告出来了。疼痛性休克加上失血过多，身上多处明显淤青。生殖器官遭到多次利器刺伤。简而言之就是活活疼死的。而且由于尸体内部已经开始腐烂，最近天气炎热，只能粗略估计是死于三个星期前。你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我就接着去验尸了。”
“没了，挂吧。”洛青云放下电话，思考着。这究竟是多大的仇怨，才会下这么恨的毒手。如果单纯是想杀人或者劫财，基本上都会选择要害，一刀致命，毕竟用的时间越短，被发现的危险也就越小。可是行凶者的行凶手段看起来更像是在惩罚，他跟王二麻之间有很大的仇恨，这其中似乎跟王二麻的性别有着极大的关系。就当时在周围的调查的情况，住在附近的居民都没有注意到这几天有什么异常。活活疼死的，王二麻不可能不反抗，这种超越了人体忍受极限的疼痛，怎么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而且王二麻的体型虽然瘦弱，但也是个成年男人，与一个普通的成年人对抗还是有几分胜算的。这说明犯罪嫌疑人不止有一个。洛青云疲惫的靠在椅背上，伸手揉揉太阳穴，眉头依旧紧紧的拧在一起。太多的问题没有想明白。
“这样的人渣，死就死了。”心无住看着洛青云，“我觉得他不值得咱们付出这么多。而且有人替咱们清理这样的人渣，还省得咱们出手。”
“心无住，”洛青云放下手，抬头认真的看着心无住，一字一句的说，“心存正义是好事，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利去随便结束别人的生命。今天他用自己正义的标准，夺走一个恶人的生命，那明天呢？你怎么能确定，明天横尸街头的不是大家眼中一个可怜的无辜人。以暴制暴，是要考虑后果的。行凶者自以为是替天行道，可是他和那些肆意撕毁他人家庭的人渣又有什么分别。正义，永远都不是随便伤害他人的借口。”
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窗外不时传来几声沿街的叫卖声，还有自行车的的铃声。风吹动窗帘呼啦啦作响，几束阳光在窗帘的来回的遮挡下，闪着亮黄色的光，其中有一束正好照在洛青云的脸上。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都没有说话。半响，心无住尴尬的搓着自己的脖子，说到：“我就是跟你说着玩的，你这...怎么还当真了。你说你...真是...咋还当真了...”心无住的声音越说越小。洛青云倒是没想往常似的跟他顶嘴，而是久久地盯着桌子上那张全家福，抬头对心无住说：“你能带我去王二麻住的地方看看吗？”
“你去干嘛？”
“废话，查案呐！赶紧的！带路！”
“欸！有你这么求人办事的吗！态度好点不能好点吗！”心无住抓起桌上的资料，起身去追已经走出门去的洛青云。
夏日的中午，闷热的气压只让人觉得上不来气。城边的筒子楼，密密麻麻的挂满了各种洗过衣服，还有几只明晃晃的红色内裤在空中摇曳着，伴着灼人的风传来一股浓烈的咸湿的味道，闻到只觉得让人脑袋发昏，还有些许的恶心。洛青云一身格子西装，卡其色的吊带裤，站在这里反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旁的心无住不耐烦的用手给自己聊胜于无地扇风，眉头紧皱地看着一边正在仔细观察的洛青云。“哎，我说白斩鸡，这筒子楼城边有的是，而且长得都差不多，你站这看着什么呢？”
一个白眼明飞向心无住。“查案，自然是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而且你不觉这些衣服有些奇怪吗。”
“你个富家大少爷一看就是不了解我们这些贫困百姓的生活。我们可不像你，有专门的晾衣房。”说完还不屑的撇过头。
“心无住，我说的是衣服！你看三楼被单独挂出来的旗袍。这可是彩衣阁的新品衣服。我前几天跟我姑姑去买的，彩衣阁一向都是按照顾客的尺寸进行量身定做，用的也都是上好的料子，价格也不是一般的高。你觉得住在筒子楼里的人能有钱买得起这件衣服吗。而且应该怕是被染上色，所以才会被单独拿出来晾在那。”洛青云抬头看着那件衣服分析道。
“万一是突然发一笔横财呢？你总不能只通过一件女人的衣服就推断出什么吧。”
“这不是还有你吗。你不是能看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吗，这把让我好好开开眼。记得运用你那无处安放的魅力。”说完，洛青云一脸认真的拍了拍心无住的肩膀，看着心无住一头雾水的样子，扭头憋笑的走进筒子楼。
坐在沙发上的心无住总算明白洛青云是什么意思了，他坐在女人对面，一脸怨念的看着洛青云，为了躲避那个老女人不时伸过来揩油吃豆腐的肥手，心无住双下巴都挤出来了。洛青云倒是镇定，四下打量着女人的住所。屋里摆放的东西显然都已经上了年岁，沙发床单等物件都已经有些发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地霉味和从窗外吹进的湿咸的气味，参杂着女人身上浓烈的劣质香水的味道。闻久了让人觉得太阳穴发胀。
女人殷勤的递给洛青云一杯水，洛青云没有接，气氛一时间有那么些许地尴尬。心无住赶忙挡在洛青云身前，伸手接过来递给洛青云，结果又被那女人趁机摸了手。
“刘女士，”洛青云低头看着泛黄的白瓷杯中飘着一些白色不明物，没有喝，而是慢悠悠的放回茶几上，接着说道，“您这么漂亮，不知道您是做什么工作的？我好带我的兄弟多去捧捧场。”
对面的女人做害羞状偏过头，笑的时候露出嘴里参差不齐的黄牙。心无住真实的感受到什么叫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洛青云这种昧着良心的话说出来都不脸红。
“我在一个小当铺打扫卫生的，你倒是第一个说我长的好看的。”女人害羞的捂住自己的脸。
“哪有，许小姐国色天香。那是他们不懂你的美，我这兄弟就喜欢你这样的。”说着，洛青云狠狠的拍了拍心无住的肩膀，“尤其是许小姐这样的。”心无住坐不住了，瞪着洛青云，差点一跃而起，被洛青云生生按了回，“上回回去的时候他还跟我说这住了个赛天仙的姑娘，我还不信，百闻不如一见啊”
许小姐咯咯地笑着，眼睛不时瞟向心无住。可把心无住恶心坏了。洛青云掏出兜里的笔和本，认真的记着些什么。三人都没有说话，心无住硬着头皮问道：“许...许小姐，你这窗户外面挂的旗袍可真好看，跟你这气质真搭。我想给我姐姐也买一套。”
“这个，”许小姐上下扫一遍心无住，带着些嘲讽和炫耀的语气说到，“这你可买不起。这可是彩衣阁今年刚上市的新品，价格可不便宜。”
“那许小姐在当铺打工，怎么买的起这件衣服？”洛青云停下手中记录的笔，抬头严肃的问道，“生财之道，能不能分享一下。”
话音刚落，三人都没了声音。此时的狭小的房间让人觉得更加闷热，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眼前的许小姐沉默着，低下头，摆弄着手指。半响才抬起头，尴尬的笑两声，说到：“哪来的什么生财之道，不过是前几日有个远房亲戚去世了，他膝下无儿无女。就认识我这么一个亲戚，自然就把东西都给我了。”
“哪家的亲戚？父家的还是母家的？什么时候去世的？他家住哪？......”洛青云板着脸喋喋不休的问着。心无住一把捂住洛青云的嘴，冲许小姐赔笑道：“不好意思啊！他啊！脑子有点问题，经常这么一阵一阵的。你别在意。我们在这也挺麻烦你的。改天我一定去你工作的当铺去找你。”说着还连拉带拽地把洛青云拖出屋外，顺手关上了屋门。
“你拦着我干嘛？”洛青云气愤的指着心无住的鼻子，“她那明摆着撒谎！”
“白斩鸡！我说你什么好！你聪明地时候是真聪明，蠢起来怎么就这么蠢！她都明摆着跟你撒谎了，你还能从她嘴里问出什么真话。”
“步步紧逼，让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谎言自相矛盾，最后突破她的心理防线...”
“西洋的玩意用到中国人身上未必好使。”
“我跟你说不明白！”洛青云大手一挥，气愤的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一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