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一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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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狭窄且炎热潮湿的走廊。心无住一个人走在前面，消化内心的不满，可是心里越想越气，不时回头偷瞄洛青云，看他跟个没事人似的，左看看右瞧瞧。心里不禁嘀咕起来，是不是自己心眼太小。身后的洛青云仔细的观察着周围，他总觉得这个筒子楼乖乖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洛青云想着，没注意前面的心无住已经停下脚步，直接撞到心无住的背上。
“你干嘛？”洛青云揉揉自己被撞痛的额头。
“到了。”心无住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有些破旧的木门，喃喃道，“怎么感觉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哪不一样？”洛青云挤到心无住旁边，看着眼前的门。
心无住没有接话，只是走上前到处看。不时翻一下门前堆积的物品，嘴里嘀咕着：“怎么好像少东西了。”洛青云站在他旁边看他找半天，不清楚情况也不敢轻易伸手。“不对。”心无住突然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像是想起什么东西，“东西不对，我早上来的时候，门口绝对不止这些东西。”一阵风吹过，门口破旧的木门发出嘎吱的响声。洛青云和心无住一齐看向那扇被风吹开的门，都没有说话，洛青云还在犹豫，心无住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心无住警惕的走进屋，可是屋内跟他上次来并没有什么不同。洛青云跟在心无住身后，四下环顾，观察周围的环境。两人找了一圈，柜子都翻了什么都没找到，最后来到卧室，心无住站在床边冲着洛青云摇摇头。洛青云看着心无住身后一半褶皱一半平整的床，上面还有一把床刷，洛青云若有所思，他示意心无住别出声，往外走。心无住一步步走向门口，而洛青云则一步步走向那张床，突然一个弯腰，洛青云伸手抓住床下的人。心无住听到声响赶紧转过身回来帮忙，刚回过身，就看见洛青云从床下拽出一个女人。
那女人被从床底拖出来之后，就一直挡着自己的脸。洛青云看清是女人，赶忙撒手，强压着内心想呕吐的欲望，气喘吁吁的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女人也支支吾吾的不回答，只是挡着自己的脸。此时站在一旁的心无住走上来，说：“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警察。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你是不是知道关于王二麻的事情。”那女人一听到王二麻，有些冷静下来，点头同意配合他们调查。三人走出卧室，洛青云还是感觉胃部一阵翻滚，朝卫生间走去，心无住看洛青云脸色发白，想跟上去。洛青云伸手阻止心无住跟上来，强忍着恶心，指了下坐在客厅却还在挡着脸的女人，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看紧她。”说完冲到卫生间狂吐不止。心无住有些担心的坐到沙发上，他看着对面挡着脸的女人，问：“你为什么捂着脸？”
“有...胎记，我...我怕吓着你。”女人支支吾吾，突然起身。心无住警惕的问道：“你干嘛！”
“我...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心无住伸手拦下女人，“你把手放下吧，你这样也不方便我们查案。”
那女人听后，犹豫着放下遮住脸的手。一大片乌青遮住了女人的大半张左脸，看起来有些狰狞骇人，可右脸却干干净净，看得出若是没有那一大块乌青，眼前这个女人也可算得上是美女。心无住看着眼前的女人，虽说是有些吓一跳，看着那半张干净的脸，心无住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可是他十分确定，自己绝对没见过这个女人，这么明显的标志，他如果见过，绝对不会不记得。狭小的室内，即使窗户开着，也没有风吹进来。客厅就像一个蒸炉，让坐在沙发上的心无住更加焦躁。
就在心无住准备起身去厕所查看洛青云的情况时，厕所传来一阵抽水声，洛青云拉开厕所的门脸色苍白的走出来，坐到沙发上。这时心无住看见一条线连接在沙发上的女人和洛青云之间。心无住一脸茫然的问洛青云：“你认识她？”
“不认识，怎么了？”
“奇怪。”心无住挠挠头，又仔细看起那条线。洛青云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面前的女人，说到：“我是醴城新上任的警长，正在调查王二麻的案件。我们初步断定他是死于谋杀。我希望你能配合调查，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在这？你跟王二麻是什么关系？”
“......”女人哼哼唧唧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在组织语言还是不知道说什么，突然，女人壮着胆子，小声喊了一句，“二哥是好人！”洛青云坐在那里一头雾水，不太明白女人的用意，但是女人依旧有些固执的喊着“二哥是好人！”
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心无住突然伸手去掏洛青云的外衣口袋，把洛青云吓一跳。
“你干嘛？”洛青云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口袋，有些恼怒的瞪着心无住。
“我看见了。”
“看见啥了？”
“线！线！”心无住喊着，拨开洛青云的手，从他的口袋里掏出王二麻的全家福。照片中三个人分别有一条线延伸出来，最后汇聚成一条线与眼前的女子连在一起。心无住看着照片中的那个有些羞涩的女人，再看看眼前的女人，指着照片小声对洛青云说到：“我敢肯定她是这个女人的姐妹。还有这个女人似乎喜欢王二麻。我猜她肯定知道些什么。”洛青云拿着那张合照，对比了两个女人的脸，基本上除了那块巨大的胎记，单看五官简直就是一个人。洛青云想了想，把手中的照片递给眼前的女人，问道：“你认识他们吗？”
女人接过照片，盯着照片里的一家三口出了神，有些呜咽的说到：“姐姐一家，命苦哟。”说着，把照片放到膝盖上，擦着眼泪。
这女人名叫翠红，是王二麻妻子的妹妹。原本王二麻一家住在醴城下面的一个小县城里，夫妻恩爱家庭和睦，日子过得虽然苦了些却也平平淡淡。直到她姐姐刚生下女儿的那一年。县里的大户老爷在街上看上了她姐姐，强行掠去做妾，姐姐不从，在府里上吊自杀。那人就派人丢给王二麻一袋银元，可怜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家里的日子一下子就垮了。
“从小到大，只有二哥没有嫌弃过我。我很感谢他，我知道自己不能取代他心中姐姐位置，但是只要能默默的呆在他身边，陪着他，能让他不在觉得那么难过，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翠红抽泣着，擦擦眼泪，继续说道，“二哥整日以泪洗面，喝的酩酊大醉，没办法，我只能用孩子劝他。为了孩子他才从新开始生活。不过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那天晚上，二哥浑身是血的回到家，说路上遇到了强盗，让我赶紧收拾东西带着孩子赶紧逃。后来...”翠红掏出手绢擦擦眼泪，深吸一口气，说：“后来二哥替我找了份工作 ，不过离他住的地方特别远。他怕我一个没结过婚的女人带孩子被人说闲话，就把孩子接走了。不过我基本上每月都会抽时间来这看一眼。”
女人啜泣着诉说着，她口中的王二麻似乎和资料上显示的王二麻截然相反。
“他女儿呢？”洛青云思索着，试图理清其中的关系，王二麻，仇杀，妻子，强盗，似乎一切渐渐浮现出真相又在转瞬间消失。
“警察大人，二哥绝对不会把女儿卖进妓院的。他不久前给我寄去一封信，让我几日后去车站接他女儿，里面还包着一大笔钱。信里说他女儿以后就托我照顾，一定要让她好好念书。只是到那天，我在车站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见有人来。等我抽出时间赶来这，才知道两人都已经......”翠红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警察大人，一定是有人陷害二哥。前日我亲眼瞧见几个男人，偷偷给筒子楼的里的住户塞钱，威胁他们往二哥身上泼脏水，教他们如何说二哥坏话。”翠红突然起身跪在洛青云面前，一双手刚准备拍上洛青云的双腿，就被心无住接住顺势把翠红扶起来。
见信息收集的差不多，两人也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洛青云还是不放心的叮嘱眼前依旧哭泣着的翠红，让她天黑时再悄悄离开这里，轻易不要回来。他有种不详的预感，仿佛与这些人有关的人，最终都会面对死亡。
回到警局，洛青云再次翻看起档案。副班主马六，也并非是醴城的本地居民，同王二麻一样也是前几年从一个小县城搬迁到这里。这两人似乎来自同一个地方，不知这与案件是否有着什么联系。
破庙里，大虎瞧见回来的心无住，赶忙三步并作两步扑上去，脏兮兮的狗爪子按住心无住的嘴示意让他不要出声。可惜扑倒的声响太大，郭师傅拖着碗口粗的棍子从屋里走出来。心无住不解，自己近日也没做什么惹师傅不高兴的事，怎么又要挨打。
“以后离那警局远些，好好经营你那算卦的摊子。”
“师傅，洛青云又不是什么坏人。”
“你闭嘴！”郭师傅听见洛青云三个字，突然间情绪失控般，举着棍子打向心无住，边打边念叨着，“你知道个屁！洛家害死她们现在还要害死你吗！”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心无住一改往日嬉皮笑脸，赶忙问道：“洛青云是不是和我母亲有关！”
记忆猛然被扯回，诺大的仓库，只能听到鲜血的滴答声。满屋的仪器，鲜血尸体混杂在一起，姐姐满身鲜血，身下压着一张沾满血渍的纸条，本该娟秀的字迹如今歪歪扭扭，沉默着诉说死前的苦痛，纸上只有短短几个字“密室救侄子保护秘密”，他素未谋面的亲侄子，灾难中唯一的幸存者。他没找到小怡的尸体，他以为她没死，至少还能再见到她。直到次日在洛家，瞧见苍白的尸体，他这才发现，小怡不笑的时候，那颗泪痣反而让她的脸写满了愁苦。
“我母亲是不是还活着！她现在在哪！师傅你说话啊！”心无住声音不受控的上扬。郭师傅却不再说话，反手用棍子敲打心无住的退窝，心无住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郭师傅一言不发，转身回屋。
每当心无住执着于自己的过去，自己的母亲，郭师傅都会像这样让他罚跪。他的名字取自《金刚经》中“若心有住，即为非住”，就是为了时刻告诫自己放下对过去的执念。对于母亲，心无住只残存了零星的记忆。他记得母亲很温柔，总会在他疼痛到几近昏厥时抱着他，安抚他，然后一遍遍哭着说对不起。胸前这颗不起眼的琉璃珠子，是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那时候他怕黑，母亲就用满屋的仪器做了一颗会在晚上发光的珠子，告诉他，只要珠子亮起，就说明母亲在身边。
他总是想念母亲，很想很想。
案件仍旧毫无头绪，洛青云愁苦的翻看着警局以往的卷宗，他突然想起小福子曾说过，马六曾经收到过一封信，在那之后便举止古怪。而王二麻也是在出事前不久，行为异常，两人似乎都知道自己深陷于危险之中。这些事件之间的关联若隐若现，却又看似毫无关联，只差一条线索将它们串联起来，可这条线索究竟是什么？
一杯温水突然被递到面前，洛青云一抬头，瞧见钱沐身穿正装站在他面前。
“瞧你最近一直查案，也该适当休息休息。晚上一起去吃个便饭。”
“案子毫无进展，吃不下。”洛青云揉揉眉心。
“这些人劣迹斑斑，死有余辜。”钱沐嘴上安慰着洛青云，手却不自觉地的紧握，“何必为他们花费时间。”
洛青云低着头摆摆手，表示不再提这些事情。
“青云，有困难你可以......找我，像以前那样。”像以前那样依赖我，离不开我，而我有能力保护你，保护我身边的一切。我不会再眼睁睁看着你，看着我最爱的人受到伤害。只需要语气中带着一点祈求，你也会像以前一样答应我的请求，像以前一样无条件信任我。
“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警局的事比较复杂，外人还是少插手的好。”洛青云似乎猛然想起什么，起身收拾起衣服，“我突然想起点事，先走一步。下次一起吃饭。”
旁边坐着的钱沐只是笑笑并未说话，待到洛青云出门，钱沐才起身收拾起案桌上散落的卷宗，看见马六和王二麻的卷宗上两人的归属地被标记上明晃晃的红圈，钱沐的眼中多了几分狠厉。
多杀一个也无妨，他，钱沐，才是永远的胜者。
来到证物室，找到杀害马六的凶器。他记得小福子说过，剑是纸糊的，纸糊的剑同真剑的重量不同。况且上台前被临时磕掉的银漆。若被掉包定能察觉。只有一个可能，这剑本身就有问题。
龙头的剑柄是实心的，从刀鞘中抽出来，因为浸泡的鲜血已经干涸，纸刀破裂碎散，刷在上面的银漆也变成鲜红，却让洛青云发现了那日忽略的细节。纸糊的刀刃处露出一层薄薄的铁片，被打磨的相当锋利。这铁片很薄，用手一掰就能掰断，正是一层又一层的纸保证了铁片的稳固。而且这铁片应该在道具做成之前就已经在这其中，只需要杀人前拨开糊在铁片上薄薄一层的纸就能借他人之手完成谋杀。
终有出现一丝线索，洛青云赶忙收拾起证物跑去破庙找心无住。瞧见心无住跪在院子中央，洛青云什么都没问，简单说明情况拉起心无住就往小戏园子跑。郭师傅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切，终究只是叹一口气。
“你是说，那把纸剑中藏着铁片。”
“对。”洛青云摩拳擦掌，“现在只要找到这把纸剑是谁做的，就能抓到凶手。”
两人一路冲到小戏园，找到收拾后台的孙富贵。
“富贵！你知不知道，那把纸剑是谁做的？”心无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就是，砍死，马六，纸剑。”
“就你们带走的凶器啊！前几日园子翻修之后，那把剑就出现了，一直在副班主手里。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做的，都以为是他自己做的。”孙富贵呆楞着看着气喘吁吁的两人，“怎么有线索啦？”
洛青云喘着粗气摆摆手，表示线索又断了。
“你们副班主有没有家人什么的。”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他家人不在这。前几日他托同乡给家人寄信，但是听送信的那人说，他家已经没人了。”
“没人？!”洛青云猛然间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不可能这么巧。受害者的亲人离奇失踪，受害者惨死，且报复意味明显，这一切让洛青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复仇。直觉告诉他，一定要去那个小县城看看。
小县城离醴城不算太远，地方也不大。次日一早，洛青云在车站等着心无住，却见不远处孙富贵和心无住吵吵闹闹地走过来。
人群嘈杂，洛青云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但能看见孙富贵担心的神情。最终洛青云不耐烦的走过去。见孙富贵还在喋喋不休，察觉到洛青云走过来的心无住一把捂住孙富贵的嘴，拖着孙富贵就上了火车。
火车上，孙富贵一副老母鸡护鸡仔的架势走在心无住身边。虽然一路平安无事，三人却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看着他们。
刚下火车，洛青云觉得这个地方有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在很久以前的过去来过这里。小县城不大，很容易就打听到王二麻和马六的消息。
不过他们谁也没想到，这次竟然打听到意料之外的消息。这县城中十几年前有一家姓金的大户，仗着财大气粗欺男霸女，恶事做绝。当年强抢王二麻妻子的，正是金家。马六与他们也有仇，当年马六母亲没钱治病，金家只用一包金银花就换了马六的三块地，最后他可怜的老母活活病死在床榻。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十几年前，金家惨遭灭门，那夜金家的惨叫响彻小县城，却无一人出门报官。据当年收尸的老人说，他收尸那么多年，什么死相没见过，愣是被那惨景吓的坐在地上痛哭。现如今回想起来，仍旧夜不能寐。特别是金家小姐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面。衣衫破败，弱小的身子上斑斑点点的青紫，她是......她是被活活疼死的！可一个还在学堂上学的娃娃，她有什么罪，她又知道些什么。
当时人们以为自己不会像金家恶霸一样，他们善良淳朴，他们不会做恶，所以他们会放过金家无辜的孩子、女人、老人，他们只会向把罪恶之剑斩向金家的恶人。可结果呢，金家男女老少无一人幸免，是这群自诩善良淳朴的人亲手创造人间炼狱。
他们为那晚的屠杀寻找着各种借口，杀红了眼、他们都有罪、他们活该、这是报应。可是内心嗜血的野兽已经被这些人关回牢笼，再多的借口都无法粉饰那晚的罪恶，道德的谴责让这些人最终选择离开这里。
毫无疑问，马六和王二麻也参与过金家的屠杀。故事讲到这，心无住若有所思，他想明白一些事情，那些连接在钱沐和受害者之间的线。可是他不知怎么开口，设身处地想想，如果有人告诉他，孙富贵杀人，他也不信。
天色渐晚，回去的路上，心无住犹豫着，还是问了洛青云一个问题：“洛青云，你信我吗？”
没有回答，也不知洛青云是没听到，还是不知怎么回答。
回到醴城，孙富贵示意洛青云过去，把心无住一人留在原地。
“洛少爷，我知道你身为上流人士，看不惯我们这些下九流行当的人。但是柱子不一样，而且他是真的拿你当朋友。他以前帮警局干活，只是为了钱，多一点麻烦事他都不会参与。可如今为了你，说走就走，连自身安危都不顾。洛少爷，如果你给不了他尊重，就请放过他。”
“什么自身安危？”洛青云一头雾水。
“柱子的能力，使用过后都会产生剧烈的疼痛。得到的信息越详细，痛感越强。我怕他继续跟在你身边，他会活活疼死。”孙富贵带着几分怨念盯着洛青云。这种突如其来的负罪感压得洛青云喘不过气，最终只是憋出一句对不起。
两人回头找心无住，不见踪影。只发现不远处一个诡异的身影拖拽什么，两人赶忙追了上去。孙富贵大喝一声，吼道：“敢碰老娘的男人！找死！”一脚踹在男人背上，还未等拳头打出去，那男人已经连滚带爬地跑远了，孙富贵赶忙冲上去追。洛青云蹲在地上试探心无住的鼻息，还活着。洛青云试图把心无住背起来，脸憋得通红，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路过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时有人发出嗤笑。
没追到人的孙富贵回来看见洛青云蹲在地上，白净的小脸憋得青筋暴露，背上压着心无住。孙富贵二话没说接过心无住往肩膀上一抗。背上的重量突然消失，重心不稳的洛青云一发力把自己直直弹射出去，被眼疾手快的孙富贵一把拽住裤子。从那以后，只要去见孙富贵，他都会穿着那条皮带，原因无他，唯结实尔。
醒来的心无住也没见到绑架他人的长相。洛青云不解，要是准备杀人灭口，为什么三个人之中偏偏挑心无住下手，若只是因为落单，在那小县城中，三人独自行动的时间也不少。难道与这案子有关？洛青云向心无住投去疑惑地目光。
案件有了新进展，凶手很可能就是金家人。可收尸人说金家全部惨死，没留下一个活口。洛青云对着卷宗发呆，心无住见他为难，提出只要给他一个跟金家有关的东西，他就能知道谁是金家的亲戚。洛青云想起孙富贵的那番话，最终还是以得有证据做备案拒绝了。
洛家，钱沐跪在洛老爷面前。洛老爷有些愤怒的敲击着拐杖。
“你就不怕小洛查到你身上？”
“怕，但干爹。我忍不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几年。”
“我当年救你出来不是为了让你拿命去报仇。”拐杖咚咚咚地猛击地面，控诉着洛老爷的愤怒。
“我相信青云不会抓我。至少不会亲手抓我。”
当年的我们将彼此拉出深渊，注定成为彼此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我会拽着他一起回归深渊。他只能属于我，也只会属于我。钱沐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不是飞蛾，哪怕得不到，也要玉石俱焚。
当年洛老爷做生意带着家人去过那个小县城，后来洛老爷再来刚巧碰到金家灭门惨案，也是他从别人刀口下救下满身是血的金沐。想到自家那个沉默寡言的儿子，洛老爷才把金沐抱回家给洛青云做玩伴。为了凑人头，洛老爷连夜从墓地找来差不多孩子的尸体，砸烂脸丢进金家。他以为救下金沐能抵下他的罪过，可是他错了，长大后的钱沐，记得那天晚上每一张面目狰狞的脸。那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不断折磨他，告诉他是谁毁了他的人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一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