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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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不来，你就没命了！”
小月惊魂未定，脑中昏涨，定睛一看，居然是莫喻。“你怎么来了？”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莫喻一把拿过她手中的春叶黄，惊呼道：“你真的拿到了！这么陡峭的石壁，小月，你真是深藏不露。方才我过来，看到那批死去的硬甲虫，简直不敢相信有这样好的剑法。”
对莫喻的赞誉，小月无动于衷，冷静下来后只是淡淡又重复了一遍，“你怎么来了？”
“公子让我来的，走吧。”
莫喻本打算往回赶，却见小月呆呆立在原地，他懒得瞒人，便一股脑倒出来了：“实话跟你说吧，公子让我跟着你。说是你若一人能安然回来，我便不必出现，也不必要你知道他让我来过。你若有恙，我便帮你一把。”
小月怔了一怔，心头一紧。她显然不能相信萧长远竟会为自己打算。她情不自禁问出了声，“真的？”
莫喻不明所以，只在后面推搡她走，粗声粗气道：“自然。我是搞不懂公子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
小月似是轻轻笑了笑，莫喻难以置信看了眼小月，居然见到她嘴角极淡的微笑，“你......你居然还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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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萧长云给的药方，除却春叶黄和六甲兰，其他几味药虽然名贵，却也好寻。朱集做了几十年兖州太守，有的是银子，此刻忙不迭地将四处搜罗的药材捧到萧长远面前。
小月和莫喻到的十分及时，二人到朱府后院之时正见萧长云亲力亲为，正在给南又煎药。
细碎的柴火蹦出几星火花，天气不算两块，他的额头有阵阵细汗。
嗯，看着十分走心。
“公子，春叶黄。”小月寥寥几字，将黄叶递给萧长云。
萧长云接过，略略抬了眼皮，“你脸上受伤了，是硬甲虫吧。”说罢便仔细择起春叶黄，骨节分明的长指将老叶揪下，留下细嫩的浓黄色芯子下了药。
小月不知该不该回应萧长云这漫不经心的一问，药罐里褐色的中药翻腾出阵阵热气，闻着便已觉得酸苦。
“三日笑”是当年化白骨独创毒药，为的是让人毫无痛苦的死去，不想今日竟被药王的独女用在自己身上，不知师傅九泉之下作何感想。
药苦而冲鼻，她虽是鬼医弟子，然当初也并未好好研习药理，唯有一手易容是绝学。她向来不喜这苦浓的气味，只滞了滞便走远了，停在门边静静抱着剑，只剩莫喻在一旁看着那救命的药罐。
天边的雀鸟飞过，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日头像融化的火浆，惹的西边一阵橘红。一直夜鹭落在树尖，拨下一片树叶。
小月抬头望着那旋转而下的树下，就要砸到头上，却意外地被一只手截住。修长的手指，带着药味，她倏然转身。
“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萧长云将接下的树叶捻在手里片刻丢在一旁，又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道：“跟我来。”
小月不明所以，但还是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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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易容褪去吧。”萧长云淡淡吩咐道，便转身去找了膏药拿到桌上。
这是朱府专门为萧长云准备的客房，他屏退了左右，并无旁人。
小月摇头，“不，不用。”
“你是被硬甲虫划伤的，你可知此伤要如何治？”萧辞不紧不慢调着膏药，膏药质地慢慢变成乳白，质地变得浓稠。
小月迟疑点头，“用橘皮，薄荷，百花蛇舌草，鸡骨香，三叉苦，紫曲和.......”她忽然不说了，直直看着眼前的俊容：“公子明明都知道，问我做什么。”
萧长云安和一笑，“医书背的很熟，且不说这紫曲贵重难买，且你这伤也有大半日，若再不治，恐怕以后便再不能好了。即便你不珍惜容貌，难道你也无所谓再不能行易容之术吗？”
萧长云每句话都从容不迫地踩在点子上。脸上有伤，皮肤破损，自然易容效果大打折扣。至于紫曲，确实目前以她的那点子钱是买不到的。
“紫曲不常用，公子怎么随身带？”
“方才我着朱集去买药，写了许多药，让他带了点紫曲。”
“可‘三日笑’的解药并不要需要紫曲。”小月脱口而出，顿时却又后悔，难道这是萧长云给她备下？
她忽然想起莫喻在山上说的话，起身给萧长云作了一礼，“多谢公子遣莫喻来助我。”
萧长云停下手中动作，没有接她的话，目色很是坚定：“坐下，卸了易容。”他看出小月仍旧迟疑，便又加了句，“南又好歹两三日才能醒，这几日你不必出门，我们只待南又好了再走。”
不出门，便不必见人，两三日后，倒也可以继续易容。
小月拿起桌上的湿布，她放到鼻下闻了闻，是那熟悉的药水气味。萧长云的医术想必不逊于当年自己的师傅，这调制的药水气味居然和自己用师傅给的方子调制的一模一样。
略黄略粗糙的面皮被缓缓揭下，内里真实的肌肤一寸寸显露在明媚的烛火下，纵在橘黄的烛火下，也可看出眼前人白皙的肤色。
整张藏了很久的脸终于暴露在萧长云面前——竟是人间绝色。
她的双眸那样澄澈又妩媚，小山眉中心的美人痣平添了一丝娇俏，精致的面颊泛起的红胜过方才落日余晖千万。
这副美貌，极具逼迫感，就连黑夜中熠熠生辉的烛光都黯然。
萧长云自问见过佳人无数，然那些人忽然就在此地此时，在她面前化为泥尘。
“得见小月真容，实在有幸。”萧长云拿起手中已然调好的药膏，准备往她额上伤痕抹去。
小月拦住他的手，声音很倔强：“不敢劳烦公子，我自己来就好。”她抓住那手腕，抬头正对着萧长云深邃的眸子，忽地脸颊一烫，又低了下去，顺带着也松了手。
萧长云手法娴熟而轻柔，似乎是为了缓解这尴尬，他有一搭没一搭道：“方才听莫喻讲了些虫山崖的事，小月这石破天惊的剑法，我不能一观真是无福。”
“也便如此吧，师傅说我用剑不算好。”
“哦，这么说，你不止鬼医一个师傅了？”萧长云抓住话柄，饶有兴味看着她。
小月迟钝点了点头，却并未作答。萧长云早已熟谙她脾性，不再追问师傅，便换了话题，“除了用剑，你可还会别的武器？”
小月点了头，接着似是感到疼痛，轻轻呲了一身。萧长云停了停手里的动作，“这药膏入了血肉，有些疼痛，忍一忍便好。”
“你的剑术已经这般炉火纯青，可是你用的最好的武器？”萧长云随意一问，却见小月神色微微有异，他笑了笑，立刻给出该有的应答：“看来不是，不过你也不必告诉我。”
小月抿了抿唇，张嘴换了话头，“原来莫喻的功夫竟这般高，以前从未显露。”莫喻能跟她上山而不被她察觉，又能毫不费力登山腰，武功绝对不在她之下。
萧长云轻笑一声，“他受教于尘外天谢宗法，武功自然不会差。”
“刀神谢宗法？”小月眼神忽然亮了，江湖三大绝顶高手之一，她很难不知道。北亓谢宗法身居尘外天，极擅用刀，曾执刀行遍江湖，铲奸除恶，宵小鼠辈闻之色变。
难怪莫喻用的也是刀。
萧长云点头，慢条斯理将剩下的药膏放入白玉罐中，用纱布将药勺清了清，“听莫喻说，你差点掉崖？”
小月低头，脸上刚褪去的红霞又重新回来，她轻轻嗯了一声，又道，“许是功夫没练到家。”
以真面目示人的她，终于少了许多冷淡，有了一丁点平常女子的婉约。
萧长云温和一笑，宽慰道：“你这年纪有如此有如此武学造诣已是罕见，只是你形体单薄，终究力弱一些。你来我晋南王府做我的护卫已是绰绰有余的。”
小月不语，她不想接话，接不上也不想扯谎。
她不是去做护卫的，这个她知道，萧长云也心知肚明。
似乎达成默契，在冰点时候萧长云总是恰到好处打破沉默，“快掉下去时，想了什么？”
小月回想起那一刻的惊悚，她脑子里闪过一个人，那人音容笑貌犹在，等着她回去。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我这条命，不该为了春叶黄而亡。”
萧长云注视着小月扑闪的长睫，像一张美丽的网时不时盖住那琥珀色的眼，即便额上多了一道伤，却也丝毫让她的美貌示弱于凡人。
“你的话，总让我觉得你从来没把自己的命归于自己。”萧长云见她再次无声，便自顾自说了下去，“不该为春叶黄，还是不该为我而亡？”
小月猛地抬头盯了萧长云的脸，他平静的面容下似乎蕴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暗流，渐渐将人吞噬，卷入。
小月防御式的缩了缩身子，“我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他从未放弃过对她的来历底细的探查，也从未放弃过寻找她的目的，亦或是那个她为之卖命的人。
“罢了，你好好休息。”萧长云淡淡落下一声，收拾了桌上东西，嘱咐了几句用药的事便径直出了门。
好像他对她有些兴趣，却又从未真的将这底细不明的女子放在心中。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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