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霜殓殓f

3、若秋

　　（Mysteries and answers, who knows what kind of connection

　　谜团和答案,谁知道会有怎样的联系 ）

　　看到那玄衣背影，师弟突然抓住了楚瑜的袖角，惊讶且害怕，道：“呀!怎么办？”

　　楚瑜有点疑惑：“你认得他？”这玄衣男子是谁？我也都不知道他。

　　师弟却更晕了：“你不认得他？叶煜啊！”

　　叶煜？

　　对了，这个师弟入门比楚瑜早一些，也是见过叶煜的。

　　想来，寒山以前好像是接触叶煜最多的一个门派，也是围剿叶煜次数最多的门派，之前几乎三天半个月就要交一次手，不过叶煜不怎么出手，伤亡几乎为零。自楚瑜来到这里，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没谁知道为什么。

　　叶煜的行动是个谜。

　　他似乎没有常去的地方，没有规律的出现，无声无息，毫无预兆像是在查什么案子。

　　周何至少有一个经常停留的地点：渝州竹林。不过没人敢过去招惹他。

　　叶煜和周何的身份是个谜。

　　有人说，叶煜生前本是一个天资聪颖的人，不过遭歹人迫害，含冤被迫自刎而死。连怎么个迫害法都编的很全，反正是比窦娥还冤，死后便成了这样的鬼，怨气不散。

　　有人说，他就是一个没有死去的人，一个国家的将军，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入了魔，成了这副杀伐决断的样子。原因自然版本很多，什么情路坎坷，什么前世今生，什么恩怨情仇...民间话本多的是。

　　寒山的书室里却有另一说，说他心狠手辣，为了什么杀死了一个神，被天堕到鬼界却还为祸人间，所到之处天地动魄，不得安宁，各门派却讨伐无果，都称他为“妖孽”。

　　叶煜的做事方式也很迷。

　　他每一次出现，似乎没有明确的目的，即使到了门派内，也不一定会大开杀戒。有时候，大街上，深林里，也可以碰到他。

　　周何就不一样了，他每一次出现，都不会让人预测不到他做什么。

　　还有人认为，兖州村庄的怪事是叶煜所做。

　　不过无论版本怎样，过程如何，最后都反映了一点：这个叶煜，不是什么好人。

　　自然，不管他是人是神是鬼，他代表的，就是恶，他的对立面，就是善。

　　比起叶煜，周何的名声却要好得多。

　　周何也挺喜欢出来，比叶煜还烦，但是他出手从不会血流成河，让人感到他很理智。

　　相反，叶煜要是出手，没几个人能活下来，但他不喜欢随便动手。

　　除非对方真的惹到他。

　　这又让人感到他很傲慢，打架还要挑对手。

　　便成了现在的版本，叶煜的狂躁和周何的沉稳形成对比。

　　真是无聊，这也有一个三六九等。

　　他曾经说过，是非对错，只不过凭一张嘴罢了。

　　楚瑜正想着，叶煜似乎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

　　楚瑜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眼神凌厉，眼底有一些不羁与杀意，好似被强制抑制，那双眼睛眼角微挑，碎发在额前翘起。墨一般的衣服，墨一般的头发，墨一般的眸子，莫名让人感到熟悉，鼻梁挺直，脸色惨白，似乎没有生机。嘴里叼着一根草药，微微颔首，左手托腮，要是忽略眼底的杀意，准会让人感觉是谁家的公子跑出来玩，和传闻里的叶煜完全不一样。

　　叶煜右手一推，从树枝上跳下来，落地无声，拍拍衣服下摆，又倚在树干下方，深邃的眸子打量着楚瑜。

　　楚瑜感觉好像要被他的眸子吸进去。

　　好像不是楚儿，这人长得太高，不过样子挺像。

　　额，我是怎么分辨出样子的？

　　诶，寒山好像二十岁就要下山的，不会已经走了吧？

　　那这样就不太容易找到了。

　　早知道就不该把他放在寒山，祖训的条条框框，真烦。

　　要是我，真的该疯掉了。

　　他似乎确认了什么，失落的移开目光，把嘴里的草药吐掉。“喂，我说，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楚瑜的，大概20岁，已经走了吗？”声音如冰一般冷，不带任何感情，有些不羁与不屑。

　　师弟站在他身后，怂怂的，语气却好像被激怒似的：“你来干什么？我们寒山的弟子与你何干？”楚瑜连忙拉拉他的衣服。

　　“这是没什么关系。”叶煜仿佛很有耐心，眼光又转到楚瑜身上。“你就告诉我有没有这个人就好了。”

　　“我入门晚，不知道有这个人。”师弟语气平缓了一些。

　　“哦，挺好认的，看到我不知道我是谁的，就是楚瑜，你再想想。”叶煜好像有些失望，但还是问道。

　　“我不认得啊！”师弟似乎笑了一下。

　　“再想想，和你长得有点像，个子不高，大概六年前来的。”

　　楚瑜背后一凉，这个人，似乎很了解他。

　　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怎么会认识自己，而且点名道姓找自己。

　　而且师弟面对这个人，似乎不害怕。

　　“长得应该挺好看，五官挺秀气的。”叶煜思索片刻。

　　师弟从他背后走出来，歪着头，笑道：“真没有啊!”

　　叶煜挑眉，目光转向师弟，似刚要开口，瞳孔一缩，一支短箭便脱手而出：“你怎么在这里？快滚!”

　　师弟随手拦住了那只短箭：“你什么意思啊？我偏不!”他笑着，向叶煜快步走过去。

　　楚瑜一时呆住了，他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这样站在原地。

　　这是师弟...吗？

　　叶煜右手抽出一把匕首，上撩挡住师弟刺去的一剑，脚下轻转，左手向他耳后摸去，狠狠一撕。

　　“嘶啦 ”他撕下一张脸皮，而那脸皮后面的，竟是一张与叶煜一样的脸。

　　“可以啊，叶若秋，隔着脸皮都能认出我，咱俩挺熟啊？”那人笑得更欢，剑回鞘，手掌向叶煜后颈劈去。

　　“不熟。”叶煜错步躲开，擦擦手，表情有点嫌恶。

　　“怎么这么想和我划清界限啊？你明明对我很好啊？”

　　“滚!”叶煜的语气染上一些怒气。

　　楚瑜依旧很懵，看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缠斗。

　　“若秋，你找那楚瑜干什么？他也许都不记得你了，有什么意义吗？”他一边说，一边发动进攻。

　　刀光很晃眼，楚瑜恍惚了一下。

　　“与你何干？”叶煜躲闪着，目光无意间扫到楚瑜那边，似乎要提示他什么。

　　楚瑜了然，把一簇烟花送上了天，叶煜满意的笑一下，纵身跃上一棵低树，长弓取下拉满，对着周何。

　　动作很快，干净利落。

　　周何笑着，也不动，倚在树下。

　　沉寂。

　　不一会，寒山所有的人都聚集在这里，因为祖训，人并不多，大多都还只是十五十六的少年，但几乎所有人都认出了这两个人，躁动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放出烟花的人。

　　楚瑜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他听叶煜的暗示把烟花放出去了。

　　鬼知道他是要被围剿还是要屠城。

　　每一次群殴叶煜，几乎都成了叶煜殴群。

　　况且还有一个周何。

　　“叶煜!还有周何，怎么办？”

　　“先看看，也许叶煜只是围观。”毕竟他不记仇。

　　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叶煜身上。

　　叶煜环视，没有看到那个身影，有点失望，挑眉。

　　看来已经下山了啊。

　　见叶煜并不动，他们便把矛头指向周何，周何已经是笑，突然抬起了手，便有几个大胆的拔剑刺了过去。

　　这是在...恐吓？

　　周何还是不躲，他抬起头，戏谑的一笑。

　　叶煜变了脸色，眼看着一剑即将把周何穿心而过，手颤抖着，弓变了方向，对准那剑放出去。

　　“咣 ”

　　那是一把好剑，寒山的剑都是好剑。

　　而那把剑，硬生生被一只看似无意间射出去的剑...

　　冲断了。

　　旁边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