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清蒸十一旦

5、万妖窟

　　榕慈要救的那几只小怪早被道士塞到火炉里面炼成了丹，她这一次算是跑了一个空趟。

　　榕慈一开始把玉环带回去还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妖怪似乎也知道她的不甘心，一路上并不多话，只是偶尔侧头向她看看，很乖巧伶俐的样子，与之前和她谈条件或者初见时的乖张样子孑然不同。

　　唐西多穷山，多恶水，黄沙灰石，人迹罕至。榕慈的原身到底是一棵榕树，玉环正纳罕何以她会把自己安置在这种地方，却在伴着她继续往山中走的时候，却发现绿意一点一点，星星点点的越来越多。她听到了瀑布水流声，小山雀叽叽喳喳乱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然后是眼前一亮，看到一片苍翠中，一块黑岩巨石躺在水面当中，那黑石真黑，墨一般得深厚，表面粗糙无比，有大小不同得洞孔。周围的水面都反射出白白的日光，只有那块黑石不一样，依然是独自黑着，聚敛了所有的光。

　　山面上藤蔓歪歪扭扭地拼出几个字：万妖窟。

　　玉环一手挡着耀眼的日光，一边有点难以置信地问榕慈：“这里就是万妖窟了？窟中只有你一人？”

　　榕慈被她问的有点不好意思：“一人又怎样，窟中不过两件事，一件是他们来上缴妖气，一件是我替他们摆平不平事。”

　　玉环想，榕慈归根到底还是只妖怪，妖怪之中少有等级尊卑这回事，大多数的妖怪都是各行其是的，顶多是收收徒弟，而不会想到让别的妖怪来服侍自己。

　　“那那些事岂不是很多？你要一件件替他们摆平吗？”

　　榕慈摸了摸下巴：“看心情咯，若是遇上有趣的我就去了。”随后招招手，让玉环跟着她过去看，只见一石壁上刻着千奇百怪的符号形状，以及旁边都画了不同的“正”字：“这就是我统领下的妖怪图谱了。他们每月都要来向我缴纳一次妖气，谁若是没有，我就会找到它，给它一顿好看。”

　　玉环伸手摸上那刻在石壁上的奇怪图形，细嫩的指尖在粗糙的岩壁上面摩挲，于是更加印证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可如果小妖怪不想要上缴妖气，跑了呢？”

　　“跑？唐西的边界上都被我种上了灵种，只要越界，就能被我感知。”榕慈得意地说，她突然觉得把玉环带来不是一个太差的选择。自己一个人住在窟中的时候虽然不觉得，但此时却觉得有另外一只小妖怪陪着自己，就觉得之前的那些年月都过得格外寂寞。

　　玉环看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说：“之前你说的那个，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从哪里听来的？”

　　榕慈脸上一红，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伸手拍拍玉环的脑袋：“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我看着你像是对这里有许多不满，那你说说，本主人的万妖窟应该怎么样？”

　　玉环于是把宫里的那一套搬了出来，应该有多少杂役，应该有多少侍女，应该要几个干事的，一只妖怪的精力说到底还是有限的，要把万妖窟的版图给做大，就需要把妖怪给分派出去做事。

　　妖怪之间没有所谓的货币，但他们喜欢仙石。仙石是自然的结晶，仙人拿了可以修炼仙法，但妖怪用了也可以增长妖力。玉环告诉榕慈，不愿意上缴妖气的妖怪，也可以让他们上贡仙石。毕竟修行谁都不容易，修炼成了妖气终于还是内化成自己的，要割舍出来等于说是自己砍断了自己修为。之后玉环又略略嫌弃的把榕慈石壁上的图谱誊写到竹简上，然后告诉她对待小妖小怪的也要有赏有罚，在上面的人要一诺千金，说到做到，切不可万事依据的都是自己的心情。只有这样才能拓展万妖窟的规模。

　　榕慈看着玉环在竹简上落笔的样子，就露出欢喜的笑容：“小玉环，你竟然识字？”

　　玉环手微微一僵，终于把心里的那个问题问了出来：“原来你不曾识字？”

　　“当然。我可是一只妖怪。”榕慈答得无比自然：“那就太好了，那拓展万妖窟的事情就交给你来打理吧。我看你也是井井有条的样子。我们是立了焚心誓的，我尽管可以对你放心。那妖气，你想要取多少就取多少，但切记不要太多，不然会走火入魔的。”

　　玉环听了，微微敛眉，把所有的情绪都收了起来，不动声色地说：“那姐姐便专心修炼就是。姐姐既然对我这样的大方，我也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作者有话说

　　榕慈姑姑是个不识字的实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