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清蒸十一旦

4、白云观2

　　白云观作为八大道观之一，自然是有一点家底在里面的。榕慈一入道观，就立刻有道士摆阵画符，榕慈并不发怵，手指上长出长长的尖锐指甲，头发四处飘飞，化作带刺荆棘，一边走，就一边快速蹿出，扼住画符小道士的喉咙，一招见命，鲜血撒满了地砖。

　　龙头大香炉上还袅袅的升腾着刚刚香客毕恭毕敬呈上的清香，榕慈咧嘴哈哈大笑，笑声尖锐妖异，响彻整间道观。

　　“何方妖孽，如此大胆，敢入我白云观闹事？”

　　白胡子长长的老道士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朴素麻布道袍，从观中匆匆赶了出来。

　　“何方妖孽？牛鼻子老道士听好，吾乃唐西万妖窟窟主人，前日里你们手下的弟子不知好歹，拐了我的手下去。现在我是来把他们要回去的！”

　　“哦？倒是好大的口气。那就让老道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老道手中拂尘转眼翻卷着变密变长，白丝滔滔，似有千丈，向榕慈袭来。榕慈手上指甲瞬间暴长，划破那白丝，藤条向那老道士袭去。

　　不料那白丝又韧又密，划破了之后又开始重新生长，榕慈想要织出藤笼把那老道士困在其中，奈何周围弟子爬上灰墙把手中符纸像是撒雨一般漫天撒向她。榕慈被他们搅得双眼血红，细腻的人皮逐渐隐去，露出粗糙的树皮。片片绿叶从她身上发散出去，变成巨网笼住周围弟子。

　　她刚腾出手解决完周围弟子，这时候有金铃从各院升出缓缓升高，那金铃每响一次就有声波袭向榕慈，榕慈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隐隐作痛。

　　“那金铃是黄金观的法器，老妖怪你中了他们的埋伏啦！”

　　还被关在藤笼里的玉环脑袋也是隐隐作痛，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老妖怪倒霉她就觉得开心。

　　那藤笼是榕慈的法器，玉环说话自然落得到她耳中，榕慈本来身后已经渗满冷汗，但她毕竟是实干家，最丰富的是经验，她心中略略一定，好歹这里也不是只有自己一只妖怪，她传音入藤笼：“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你且想一想，若我落到了他们手中，你也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玉环眨眨眼睛，转瞬就知道了老妖的打算：“你想让我帮你？可是帮你我有什么好处吗？”

　　“我不杀你。”

　　“你的命就值这点条件吗？”

　　榕慈抿唇不说话，想着她未必就要这个小妖的帮忙。她强作精神免除那金铃干扰，加快了手中速度，想着要速战速决。只是那白胡子道士的招式动作似乎是和金铃相辅相衬的，榕慈只觉得自己的头疼得越来越剧烈，手下动作也没有一开始的时候那样杀伤力巨大。一不留神，白胡子道士的拂尘一卷，榕慈的头发就被拔掉了大半。

　　“哈，那金铃虽厉害，但也不是没有对付的办法。”玉环虽也被那金铃的声音闹得头疼，但因榕慈吃瘪而心情大好：“譬如本姑奶奶就恰巧知道一二。”

　　“你想要什么！”因为被拔了头发，榕慈的声音也有一些惨厉。

　　“你那万妖窟可要个二把手？”

　　“你什么意思？”

　　“我成妖七百多年，人间的情情爱爱我都差不多看得腻烦了，翻来覆去不过就是戏本子里的那一套。你这些年来修行靠的是那些妖怪上缴给你的妖气吧？这倒是不错的办法。”

　　“你想要分我一杯羹？几百年的小妖志气倒是不小，你凭什么？”

　　“嘿，话可不要说的难听。你说你是万妖窟，想必是志向不仅仅局限在唐西这么块小地方。你要开拓疆土，单凭自己可不行。你用的到我的地方多的是，比如在这里。”

　　榕慈略略一犹豫，终于狠了狠心。那小妖怪虽狡猾，但她倒是不讨厌。何况几百年的小妖，到底好控制：“好，我放你出来。可是我要怎么信你？”

　　“你我各立一起焚心誓。”

　　焚心誓是妖怪之间的誓言，焚心誓破，则立时焚心而死。

　　老道士似乎觉得已经十拿九稳，这时候终于使出全力，拂尘分化成数十个分身，升到空中，伸展白丝，向她袭来。榕慈连忙和小妖怪立了焚心誓，将小妖怪从藤笼中放了出来。

　　“哦？想不到你还带了同伙。”

　　玉环借了拂尘长丝的力，轻轻一纵，跃到空中，桃红色轻纱衬得她媚眼如丝，玉环十指荡出水流，直直流向那金铃，在水流碰到金铃的时候，立刻结水为冰，将金铃困在其中。

　　魔音停下的瞬间，刚刚有些颓软的四肢瞬间又重新生出了气力，榕慈心中暗道那小妖怪还是有点能力的，一边扩大了攻势，粗粗藤条一甩，震得屋上瓦檐在空气中全数摔碎爆破。为了一泄刚刚被一力压制的不爽，榕慈手中动作越发狠辣有力，直接近身攻向那老道士。

　　金铃强烈的震动了起来，把冰块震出了裂缝，好像在发出悲鸣似的，从裂缝中发出“吱呀呀————”的又尖又细的鸣叫声。玉环继续补足了水流，把金铃给困的愈厚。这铃铛分明是黄金观的镇观宝物，想来是白云观知道绑的是万妖窟的弟子，知道这几日必有妖怪上面寻仇，特意借了来来对付这妖怪的。

　　玉环又看了一眼榕慈，毕竟是万年的大妖怪，厉害是不假，她索了那么多小妖小怪的妖气，积淀当然也算得上深厚了。只是和她想象中的似乎有一点差距。玉环若有所思地看着下面榕慈的动作，却不巧正对上了她的眼睛。

　　榕慈以为她撑的累了，向她投去鼓励的眼光：“小妖怪，撑住！我快解决掉这个老道士了。”

　　玉环不满：“谁是小妖怪，我叫玉环。玉是蓝田日暖玉生烟的玉，环是君子环佩的环。”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快顶住，冰块要裂口了！”

　　玉环嘴角露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满意地抬起头，继续试法好困住金铃。

　　这就是玉环和榕慈的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