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渣女的恋爱循环》caomeimitsuki

87、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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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关东大赛会场

　　天真戴着帽子和口罩，只剩双眼睛在外面，下车后她谨慎地往左右看了一下，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和赤司，很好。
　　“天真学姐。”铃木理理子在会场门口挥了挥手。

　　这周虽然因伤缺席了综艺的录制，但是有关她和久川桐的讨论度依旧居高不下，平时出门也常被认出，所以铃木也不奇怪她的打扮，只是为什么帝光的赤司征十郎也一起来了？

　　天真回了声好，然后指了指赤司，“我们会长说刚好也想来比赛，不介意我多带一个人吧？“

　　“啊，应该没关系的。”铃木腼腆地笑了下。

　　赤司偏头看了一眼天真，对方眼神心虚地躲开。在见到铃木前，她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和自己保持起了距离。是一个既不会让别人误会，也不会让自己生气的，安全的距离。

　　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她的关系吗。赤司想。

　　天真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赤司。

　　完了，赤司好像生气了，她惴惴地想。

　　赤司的情绪很少外露，但他不高兴时，就会不怎么说话，然后用那种很平静，但其实不是，看似不生气，其实也不是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天真心虚地移开目光，假装没事地转移话题，”咳，快走吧，不然比赛就要开始了。“

　　三人进场时比赛刚开始。两边的啦啦队都拼命在跟自家应援，尖叫和喊叫声混杂，形成一种震荡的回响，天真踏入时觉得声浪伴着热潮，从头到脚，一度怀疑误入了什么追星现场。

　　铃木带他们到冰帝看台的亲友区，视野开阔，位置隐蔽，还有迹部管家免费供应的下午茶，是看比赛的绝佳地方。

　　冰帝青学两大部长的对决固然是关东大赛最大看点，但前面的比赛也一样十分精彩，两方比分咬得很紧，到迹部上场前，双方比分为2:1，冰帝处于劣势。

　　此时比赛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赛末点、部长对决，几乎把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整个关东大赛的热情和火药味也达到了顶峰，作为单打一上场的两人压力可想而知。

　　青学还好，反观冰帝，即使拿下单打一，也需和青学进行一场加赛。

　　”小景如果不能拿下这场比赛，那麻烦就大了。“忍足眉头微蹙。

　　“安心吧，在我认识的人里，要说压力越大发挥越好的，青峰大我算一个，迹部也不逞多让。”天真宽慰道。

　　话虽如此，她想了想，还是给迹部发了消息。

　　Tema：[虽然没期待你帮我削出6-0，但等下也别输得太难看啊。]

　　Atobe：[本大爷的字典里可没有输这个字。]

　　Tema：[……]

　　“那天真你觉得冰帝赢的可能性有多大？”

　　天真正埋头回消息，身边的赤司却冷不丁开口，把她吓了一大跳。

　　“啊？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注意，哈哈……” 看到赤司目光转向自己，天真手一抖，下意识把手机屏幕按灭。

　　按完她才在心里唾骂自己，干嘛这么心虚，搞得好像赤司看到了就会把她怎么样。

　　”不先发完消息吗？“赤司指了指手机。

　　”……咳咳，“天真假装咳嗽了几声，不自然地开始转移话题，“虽然情感上我都更倾向于冰帝获胜，但是理智告诉我胜利的可能会是青学。“

　　”看之前的比赛，我觉得青学的实力虽然不算最佳，但是几乎每个正选都着惊人的潜力。说真的，在我看来，青学完全就是小说描写的那种一开始不怎么起眼，但最后一路逆袭翻盘的主角队啊，这样一比，冰帝这种部长就快是恶役人设的队伍更像是炮灰了嘛……“

　　天真分析了一堆，从战术到队伍属性再到玄学，说得口干舌燥，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想不到原来学姐对网球也这么了解啊，之前一定看过很多比赛吧！”铃木星星眼地看着天真。

　　“其实也还好，当时也没仔细看，主要是为了看……”

　　最后人字还没说出口，天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提什么不好提青学，是想告诉赤司自己之前总是去看前男友比赛吗？

　　求生欲极强的天真硬是把话题转了个向，“其实也没看什么啦，先看比赛吧，对了赤司，你想喝什么饮料吗？要不要我帮你买。”

　　赤司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天真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在生气，看了一会，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想还是等结束后再找时间和赤司好好谈谈，于是继续转过头看比赛。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被两人忘记了，因为双部之战，这场比赛的看点和争议都太大了，手冢国光手伤的复发，迹部景吾针对其执行的拖延战术，赌上了一切的对决，还有比前六局时间还长的抢七，两个人的势均力敌让这场比赛的天平到底会倾向哪里成了最大的看点，几乎所有人的心弦都被扣住了。

　　但这些人里不包括天真。从手冢手伤复发但还是坚持比赛时开始，天真就已经没有了表情。
　　手冢宁愿赔上自己的职业生涯也要站在最后的决定，其实她一点都不奇怪。平心而论，作为部长，又是千辛万苦才走到的决赛赛场，换做是她，她也一样会赌上所有去赢。

　　有时候天真也想过，她和手冢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选择分开的。现在在关东赛场上，在手冢每一次挥拍将球发过网时，天真终于从黄色小球的轨迹里，看到了和未来几十年职业生涯一起被舍弃的，她的感情。

　　天真觉得解脱了，这么长时间没想明白的问题终于在今天获得了解答。这让她甚至产生了等下结束后去喝点东西庆祝的想法。

　　“你的手很凉，怎么了吗，天真？”

　　看着一旁沉默了很久的天真，赤司牵住她的手，开口说道。

　　天真转头，赤司惊讶地发现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很快掩饰自己的情绪，这本来是她经常做的事，只不过天真其实很好懂，在他面前也不太会掩饰情绪，不开心就不说话，不笑，就像现在这样，垂着眼眸不搭理人。

　　“是因为不认可手冢的决定吗？”赤司问道。

　　“不是……我……”天真艰难地开口，她知道赤司其实介意了，自己也该解释点什么，但是此刻心烦意乱，反而不知道说什么。
　　她避开了赤司的目光，垂下眼眸，蝶翼似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长长的阴影，赤司安静地看向天真，他在等天真的回答。

　　随着最后一球的落地，裁判宣布冰帝迹部景吾获胜，两人友好握手，人群里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和掌声，天真盯着喧闹的人群，摇摇欲坠地站起身，“对不起……我去买个饮料。”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比赛会场。

　　“学姐……赤司君，要不，我去看看吧。”铃木担忧地说。

　　*

　　离开后，天真在自动贩售机旁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没多久日暮就降临了，为了加时赛的正常进行，会场的工作人员打开了白灯，远远看起来如同白昼，天真发了会呆，喝掉最后一口手里的热巧，慢慢地往回走。

　　回去路上天真给迹部发了条消息，恭喜他赢下单打一，但对方没有回复。半途经过小树林时，天真又碰到了一起后援会女生在小树林拦人“教育”的戏码，这次围人的居然是平时存在感不高的青学后援会，而被围着不让走的正是刚刚出来找天真的铃木理理子。

　　天真在树后面看了会，明白了前因后果。青学的后援会不满迹部景吾利用手冢手伤获得胜利的行径，大骂迹部卑鄙，不配获得胜利，铃木听到了之后辩驳了几句，结果被正在气头上的后援会女生拦住了，虽然对方看起来来势汹汹，但也还没到动手的地步。

　　“我说，迹部景吾利用我们手冢部长手伤不能打持久战的弱点，逼得我们部长手伤加重，今后可能再也打不了职业，算什么堂堂正正的部长？为了胜利去断送别人的职业生涯，这么卑鄙的行径我看这么多次比赛第一次见，这就是冰帝的网球部部长啊。”女生一说道。

　　“沾着别人的血和梦想的胜利，你们迹部景吾部长拿着良心不痛吗？他心里真的尊重过网球，有过运动竞技精神吗？“女生二紧接着追问。

　　”铃木同学，你是网球部的经理，你应该知道一个运动员的手对他来说多重要，你在这里为你的部长洗白的时候想到我们手冢部长，还有我们的心情了吗？如果迹部真的有愧，那就请把属于手冢部长的胜利和尊严还给他！“这是义正严辞的女生三。

　　”我……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说。“铃木不住地往后退，看起来无助又难过。

　　”要我说，“天真慢悠悠从灌木丛后面走出来，直指面前几位咄咄逼人的女生，”不敢玩就不要来比赛。而且从头到尾都是手冢和迹部之间的比赛，两个人都全力以赴，不留遗憾，你们又是什么东西，在这里冲一个无关的女生指手画脚什么？“

　　”那、那又怎么样，今天的比赛你也看到了，是迹部为了胜利不义在先，我们还说不得了？！“其中一个女生耳朵涨红地说道。

　　“首先，持久战从来都没有违反规则，不义在哪？二来，比赛场上，全力以赴是对对方的最高尊重，照你们的逻辑，你有伤对方就一定要退让，这算什么高尚？认真对待比赛才算。最后我想说，你们几位正义之士的道德绑架得是不是有点过了？”

　　”你！“几个女生你看我，我看你，说不过天真，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恼羞成怒地把两人一起围了起来。

　　”想进行真人快打的话大可不必，“天真扬了扬手上的手机，”在我刚刚和你们讲话之前，已经发消息给手冢国光，告诉他有青学的女生在这里闹事，按照你们手冢部长的性子。你们确定还要留在这里吗？“

　　三个女生愣了下，互相看了看，为首的女生色厉内荏地撂下狠话后就匆忙离开了。

　　铃木长吁一口气，感激地说道，”谢谢学姐，你又帮我解围了一次。“

　　天真很认真地看向铃木，”其实你明明也知道她们是错的，为什么不直接反驳呢？是不相信会有人站在你这里吗？“

　　”我……“铃木理理子眼圈一红，低着头，没有说话。

　　“不管有没有人和你站在一起，相信你是对的就好了。“天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抬起头来。”

　　*
　　手冢赶到这里时，天真正捧着饮料斜靠在树干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手机屏幕，这是她今天喝的第二杯巧克力。

　　手冢显然是急着过来的，刘海前端被汗水打湿成了一小络一小络，外套也没来得及穿，“没事吧？”

　　“没事，那些人胆子还挺小的，我拿你名头一压，吓得都跑了，没意思。“ 天真扬了扬手里的热巧克力，”比赛很精彩，不出意外，等下加时赛获胜的应该也是青学吧，先提前恭喜你们了。“

　　手冢国光看了一眼天真，认真地说道，“谢谢……今天的事很抱歉。”

　　”又不是你拦的我，为什么要说抱歉？“

　　“我……”

　　“那就是为了以前的事了？那就更没必要了，分手是我提的，真要道歉也该是我，走吧，人也散了。“天真淡淡地说。

　　走回去的路上气氛变得空白且沉默，天真走在手冢的正前方，天真的嘴唇很薄，是那种会显薄情的面相，手冢记得当时她也是这样走在自己的前面，然后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就到这里吧。

　　什么是就到这里呢？是走到这里，还是今天到这里，还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一切清零。他不知道。

　　走到一半，手冢开口道，”我真的很抱歉，关于我们的事。“

　　天真没有开口，只是低着头闷声踩着地上的影子，仿佛没有听见。

　　”我为我们之前的所有不愉快，我因为网球部忽略你、牺牲你的时间等等抱歉，不管你接不接受。“

　　”然后呢，道歉了之后呢，再来一次，或者再来一万次，我和网球部，你也不会选我的吧。“天真终于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所以那你要我怎么选呢？”天真认真地看向手冢，开始还语气平静，后面逐渐失控，

　　”你永远是这样，手冢国光，你是圣人，你付出最多，隐忍最多，当部长可以为队伍不惜自己的前途，做男朋友可以为我每周百忙之中牺牲自己为数不多的休闲时间。你多伟大啊，牺牲你做完了，好人你也当完了，那我能怎么办！我除了当一个理所当然享受别人牺牲的恶人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天真本来没想提过去的事，她也不爱回头，过去就过去了，可是积攒下来的情绪却让她一下子爆发出来。

　　她忽然就崩溃了，”我没有想过要让你为难，我也不想每次和你在一起时告诉自己，说绿间天真你看，你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两难和牺牲上的，你可以这么心安理得吗？你想赢比赛你想和青学一起走下去不想离开赛场，那都是你的选择，但是迹部又做错了什么呢，他只是利用了规则里允许的拖延战术，就要被人责骂不配获得胜利吗？如果你狠不下心当恶人，那凭什么觉得我们可以啊？！我和迹部的本意其实都不是想伤害你啊。“

　　天真红着眼眶站在他面前，手冢国光没有见过她情绪这么失控过，哪怕是分手那天，顿时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抱歉。我让你为难了。“

　　她偏过头，”……明明是我情绪化朝你发火了，还要你反过来道歉，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讲道理吗。“

　　”不是，我道歉是因为你说的对。“手冢国光掏出纸巾递给天真，”对不起。“

　　”算了，“天真没有接过纸巾，只是用手抹了下脸，”都过去了，我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比赛加油吧。“

　　天真选择去结束这段感情，并不是因为不喜欢，就像手冢的本意并非出于残忍，他们都怀着为对方好的意图，做了自认为最好，最天衣无缝的决定，但最后却让结局走到了更糟糕的地步。

　　有时候天真必须很遗憾地承认，在她和手冢国光的故事位面里，好像没有那种完满的结局，从头到尾都是意难平，是那种不管你重来一次两次还是一万次，也没办法摸索出通向happy end 的路，哪怕重来亿万次，也不过是从一个错误结局，走向另一个错误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