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种》劫酒济愁

9、兼职

　　“什么？”纪川错愕地看着陆玦，他一开始还以为对方只不过随口扯的借口罢了，虽然这借口十分扯淡，因为纪川根本没听说过这里有哪栋房子失火，可他没想到陆玦一脸认真。
　　“嗯。”陆玦点点头，“不过也不是我家，就是我曾经住过的房子而已。”
　　“……？”纪川更搞不清了，陆玦只是冲他笑笑，然后一脚踏进班级。
　　什么曾经住过的房子？那他现在住哪儿？纪川“啧”了一声，跟着近进了班级。
　　纪川回到座位上，还没坐下呢，出操的铃就响了。“靠。”纪川不爽地骂了一声，虽然他很不想在冰冷的室外冻得跟个猴子一样，但他现在想让风狠狠地吹一下，他现在还有点宿醉后的晕。
　　陆玦和纪川排在班级队伍的最后，纪川走着走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嗨，你知道什么好一点的兼职吗？”
　　“嗯？”陆玦一下没听清，“兼职？”
　　“对。”
　　“我不清楚，我没做过。”陆玦摇摇头，哈着白气。
　　“嗯……”
　　升旗完后是照例的冬季晨跑，纪川机械地赶着音乐的鼓点跑着，陆玦跟了四五圈以后有些勉强地开始加重呼吸。
　　“你体力不行啊？”纪川瞥了他一眼。
　　“哈……你体力……不错啊？”陆玦边喘气边说。
　　“哈……谢谢……夸奖？”纪川学着陆玦刚刚的口气回应他。
　　“……你挺贱啊？”陆玦懒得理他。
　　六圈终于跑完了，陆玦脸被风刮得生白，摇摇欲坠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纪川走在他前头，能明显地听到陆玦刻意压制的呼吸声。
　　-
　　纪川发现陆玦偏爱文科，尤其是历史，他的历史成绩在班上是拔尖的，这天纪川难得看到陆玦在历史课上玩手机。
　　陆玦的头枕在左手上，纪川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过了一会纪川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看到屏幕上陆玦给他发的在吗，六分钟前。
　　纪川转头看了眼仍然趴在桌子上的陆玦，神经？他回了个“？”
　　陆玦很快回复：“你刚刚说的兼职，我想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
　　“什么？”
　　“给我做家教吧。”
　　“你认真的？”纪川没忍住，直接问陆玦。
　　“嗯。”陆玦很低地回了一句。
　　“为什么？”纪川仍然很不解，他不知道陆玦为什么突然要他做家教。
　　“挺突然的，不过我想向别人证明一下，我希望你能帮帮我。”陆玦再次用手机回他。
　　“……我考虑一下。”
　　在纪川眼里陆玦并不是一个爱学习的人，也不看中学习，甚至可以说陆玦根本无所谓成绩，能混的过去就行。他自己也说过自己只学习感兴趣的科目，别的科目大概能理解的听听，不能理解的就过。
　　不过这样一个机会纪川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什么价钱？”
　　“同意了？”陆玦把手机揣回口袋，侧过脸看纪川。
　　纪川本来也是趴在桌上侧脸看着陆玦的，没想到陆玦会错不及防地转头。两人就这么愣愣地对视了两秒，纪川立刻挺直腰板把视线放回黑板，“我可以试试。”
　　“价钱我再想想，总之不会让你失望。”陆玦摸了摸鼻子。
　　“行，什么时候？”
　　“下礼拜吧？”
　　“可以。”
　　“后面的，干嘛呢？”历史老师不满地盯着他们看，“都要期末考了有点警惕心行吧？纪川，你给我回答一下刚刚的问题。”
　　“……”光顾着和陆玦聊了，纪川哪知道刚刚历史老师问了什么。
　　“罗斯福新政的内容和意义。”徐雅往后靠了靠，轻声对他说。
　　“整顿银行，颁布了……”等着纪川把要点背出，历史老师点点头，“下回注意点啊，好好上课。”
　　“谢了。”纪川对徐雅说。
　　“没事。”
　　-
　　第三节下课，黄琦忽然找纪川。
　　“纪川啊，你晚上抽个时间，你们洪老师找你。”黄琦开门见山地说，“离校记录我会和寝室管理人员说好的。”
　　“什么洪老师？”纪川奇怪地皱眉，努力在脑子里寻找这么个人。
　　“洪青，你以前的管理人员。”
　　这么一说纪川倒是记起来了，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自己一直都是由这个洪老师管着的。这次突然找他应该是他被纪安天夫妇退养的事儿吧。
　　“好，我知道了。”
　　黄琦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好好学习。”
　　纪川明白黄琦刚刚动作的意味，但他讨厌别人的同情或者怜悯，他这么努力就是想要证明他并不低人一等，相反，他纪川就是活得比谁都好。
　　回到教室，陆玦正在和几个男生聊天，似乎想和陆玦一起打球，不过陆玦拒绝了。几个男生转头看到了回来的纪川，立马回避目光，调转方向走了。
　　“怎么不去打球？”纪川拉开椅子。
　　“多没意思。”陆玦把下节课的书准备好。
　　“那什么有意思？”
　　“学习啊。”陆玦看了眼坐姿狂拽的纪川，“你呢？”
　　“我觉得什么都挺没意思的。”纪川趴到桌上，“无聊透了。”
　　“怎么？被打击了？”
　　“没有，就是烦。”纪川趴在桌上看着自己的指甲盖。
　　“那今晚喝一杯不？”陆玦好笑地看着他。
　　“别给我提酒。”纪川骂了一句。
　　“好好。”
　　纪川心里再次变得乱七八糟的，他都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要患上精神病了，整天不是烦这个就是烦那个的，看什么都不顺眼。洪老师找他无非是想和他谈谈领养的事情，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兼职的事情虽说是定下来了，可他完全不理解陆玦。
　　纪川现在心里跟锅大杂烩一样。
　　说实在的，他其实挺羡慕周阳的，他爸虽然不靠谱但对他还是好的，小学的时候把周阳接了回去，周阳虽然表面上挺嫌他爸的但纪川知道他心底还是在乎这个父亲的。
　　等到最后一节结束，纪川一把拉住陆玦，“你上哪儿吃？”
　　“食堂啊。”陆玦奇怪地看他，“咋了？”
　　“那和我一起吧，顺便聊聊家教的事。”
　　“行。”
　　两人一路走到食堂打饭，挑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
　　“你想问什么？”陆玦先起了个话头。
　　“你怎么突然要找家教了？”
　　“说过了，想向别人证明一下，不过光是我自己的话应该不太可能。”
　　“成……那地点呢？”
　　“我家。”陆玦顿了一下，“我在这儿的家。”
　　“你家挺多啊？”纪川把番茄炒蛋里半生不熟的番茄挑走。
　　“还行，位置挺好找到，我到时候给你发个定位。”
　　“嗯好，你要我怎么教你？”
　　“主要想要你给我教教理科，下周先陪我去趟书店吧，买完回去做。”
　　“可以。”纪川点头。
　　“那500一节，你看行吗？”
　　500一节，这个价格已经可以请到很好的老师了，纪川狐疑地看着陆玦，“为什么偏偏是我？”
　　“觉得你挺好相处的。”陆玦冲他笑笑。
　　他好相处？开什么玩笑，不过这么高的价格纪川还是很心动的，“我会尽我所能。”
　　“这就够了。”陆玦点头。
　　“我今晚可能要晚回来，你和查寝的说一下，就说我生病去医院了。”
　　“好。”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解决了今天的午饭。
　　纪川在去寝室之前去了趟小卖部买了些文具，他习惯性地看了眼柜台右边，当然没有烟。
　　纪川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他回寝室的时候陆玦刚好在换衣服，纪川一开门就看到了陆玦绷紧的腰线以及再往上的漂亮的蝴蝶骨。
　　这让纪川喉咙忽然一紧，陆玦回头看到了呆在门边的纪川。
　　“快进来关门，我开暖气了。”陆玦把衣服脱了，“我去冲个澡，早上晨跑一身汗，黏死。”
　　“嗯。”纪川坐到下铺的床位上，脑子里仍是刚刚那一幕，他深呼吸几次，压下了陆玦的样子。
　　操，敢不敢再好看点？纪川给自己开了瓶水，大冷天喝冷水果然很爽。纪川把水瓶放回去，给周阳发了条消息
　　“我现在这个年纪强.奸判几年？”
　　过了一会周阳回复他：
　　“你又吃屎了？”
　　纪川回了个“滚。”
　　他看到陆玦第一眼就觉得这男的好帅，不过当时他没什么想法，只单纯觉得是个帅哥。后来住寝碰面就多了，有时陆玦换衣服他也会多看几眼，他发现陆玦不仅有腹肌还有肌肉。
　　不过纪川也就看看，因为他觉得陆玦是个直男，他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到看到好看的就扑上去，刚刚和周阳的对话也不过是玩笑。
　　是的，纪川喜欢男人。这件事没有很多人知道，只有周阳，杨鑫和杜成才了解。
　　纪川听着里头的水声，抓了把头发，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纪川吗？”
　　另一头的女声让纪川拧紧了眉毛。
　　“冯玉婉？”
　　“对，是我，你先别挂！”冯玉婉怕纪川把电话挂了，急忙补了一句，“你明天有空吗？”
　　“没有。”
　　“后天呢？”冯玉婉不放弃。
　　“没有，只要是你，我什么时候都没空。”纪川不耐烦地说。
　　“小川，见见我吧……我当初不该不信你，当初是我错了行吗？”冯玉婉焦急地在另一头叫着。
　　听这意思冯玉婉大概是发现他老公出轨了吧？可这现在和纪川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呢？”
　　“小川，之前是的错，你就原谅我吧，你见过那女人的脸了对不对？你能找到她吗？”
　　“很抱歉，我忘了。”纪川已经忍不下去了，“我去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