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墙赋》孟十柒

23、第 23 章

　　要说傅程昱这样一个板板正正不通人情的人，哄人的那些手段全是在自家妹妹身上练出来的。
　　他顺着心意把哭哭啼啼的瞿家姑娘扔在那，情愿回来低声下气哄妹妹。
　　赵止婳还抱怨着：“我三天两头的见冰人，满盛京都是要嫁你的姑娘，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倒像你专聘的媒人似的……”
　　傅程昱低着头地听她数落，面上看着还挺愉悦。
　　青莲在一旁暗暗咋舌，全然忘了前几日还怨愤侯爷脾气大凶妹妹。心道：外头都知道侯爷疼妹妹，哪知道疼到这个地步啊，低眉顺眼地让妹妹数落，便是夫妻也——
　　青莲甩了甩头，呸呸呸！想得什么腌臜东西！
　　眼见着要到前头了，赵止婳不好在数落哥哥，心里头的算盘冒出个尖儿来，“哥哥。”
　　“嗯？”
　　“我今日可有苦劳？”
　　傅程昱想摸摸她的头，碰着帷帽又收回了手，“都是你的功劳。”
　　“那我是不是得讨点赏？”她眼睛亮亮的，隔着白纱傅程昱都能感觉到。
　　他笑道：“你要什么我不给。”除了——
　　赵止婳正好掀起白纱，兄妹二人四目相对。
　　“明日我想骑马。”
　　傅程昱：“……”
　　赵止婳：“……”
　　青莲不敢吭声。
　　赵止婳又眨巴眨巴眼。
　　傅程昱叹了口气：“再过几日，我陪你去。”
　　赵止婳喜滋滋地放下帷帽。
　　三人入了场，赵止婳路过时特往瞿夫人那处望了一眼，瞿夫人还坐着，身边的人却都不在了。
　　先等青禾回来罢。

　　顾青卓连进了两个球，松了马缰稍事休息，这如意就像块唐僧肉，争夺的人太多，马前马后挤得人都犯累。
　　他用手背胡乱抹了抹额上的汗，又不自觉往那处看去，竟瞥见一道白纱飞动。
　　那人似有所感，足下稍顿，也转了过来。
　　是她！
　　她方才去哪了？
　　顾青卓还出着神，耳边忽然呼啦一阵大风刮过，发丝儿剐得他脸颊生疼。姚瑾书的叫喊远远传来，“快！开球了——”
　　顾青卓知道那人坐下了，挺直胸背扬起一抹笑来，“驾！”
　　这一回似乎大家都知道挤成一堆谁也讨不了好，围散开打起干扰。顾青卓正被朱襄纠缠着，这人还嬉皮笑脸地同他打招呼，一双三角眼又窄又扁，上眼皮子抖一下都能搭上下眼皮，便是那豆点大的瞳仁也教人看着不舒服。
　　这厮在京中是个出了名的好手，连拦了他几回，手中撞了几杆方才教他脱身出去，险险接到姚瑾璧传来的球。
　　顾青卓夹紧马腹飞速从球场边缘跑过，将到球场中间处，正要提杖击球，忽听得手中咔嚓一声脆响。
　　顾青卓脸色一变，眼看着手中的球杖折落。
　　忽听得场外一声高喊：“顾公子！”
　　顾青卓迎声抬头，正好接住一杆飞来的球杖，此时他来不及追究是谁丢来的球杖，他如今错失击球的时机，只得赶紧将球传给最近的姚瑾璧。
　　姚瑾璧被他这一杆子打得猝不及防，球竟没接稳，教朱襄截了去！
　　顾青卓立即策马驱上，意图截回朱襄杖下的球，一点点将他逼近姚瑾书。
　　姚瑾书猛地飞身而起，紧紧抓着马鞍，身子挂在马侧，双眼盯准了马球，发力一击！
　　“红队胜——得彩——妙法莲华黄木嵌双头玉如意一柄——”
　　姚瑾书举杖高喊，场外一呼百应，阵阵欢呼，连姚瑾璧也大笑起来。姚夫人望着儿女直笑得合不拢嘴。
　　邻帐的夫人都来贺她，夸赞这一儿一女的孝心，拐弯抹角地提到了婚事上。
　　姚夫人一面笑着客气，耳边却又划过了那日儿子的话来，丹凤眼乜去一处地方。
　　那人教白纱遮得严严实实，静静地坐在那里，棚外的欢闹似都与她隔绝。
　　她原是看好清宁郡主的，若她不成了……
　　姚夫人又将目光寻去了球场内，姚瑾书下了马就朝顾青卓扑过去了，两个人抱成一团打打闹闹，说是亲兄弟也有人信得。
　　倒也不是再寻不着了。
　　她也不再看赵止婳，与身旁的夫人说话去了。

作者有话说

　　短小，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