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墙赋》孟十柒

22、第 22 章

　　“顾兄！助我一臂之力！”姚瑾书大老远跑过来，拽着他去骑马，“有你在咱们赢面可大了……”
　　姚瑾璧正站在一匹马边上等着，顾青卓才不给他做白工，眯着眼睛道，“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兄妹俩对视一眼，姚瑾书拍着他肩膀笑起来，“咱们兄弟说什么——”
　　顾青卓一眼横过去，姚瑾书立即改口：“自然是要去流云斋大请几顿的哈哈哈哈哈！”
　　姚瑾璧接着里头发遮了遮眼，没眼看自家哥哥这谄媚相。
　　顾青卓这才一脸不情愿得被他拉着走。
　　“我娘一看见那如意就两眼放光，你瞧瞧，这一场这么多人……”
　　顾青卓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赵止婳，姚瑾书硬是给他把头拽了回来。
　　顾青卓怒目而视，“你做什么！”
　　姚瑾书道：“你都看了多久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顾青卓：“我——”
　　姚瑾书道：“我知道，有趣、有趣嘛！”
　　棚子里的人只见原本走得好好的姚瑾书忽然一个趔趄，险些面朝下跌了。
　　此刻全场的目光都放在了球场上，赵止婳对青禾耳语几句，青禾便离开了棚子。
　　傅程昱自然注意到了，“怎么了？”
　　“哥哥，”赵止婳转向他，白纱下的嘴唇动了动，“既非吾家人，有些话还是趁早说了罢。”
　　傅程昱默了默，道：“斯奇，你留下。”
　　“是侯爷。”

　　“瞿夫人安好，瞿大姑娘安好。奴婢青禾。”
　　瞿夫人记得她是赵止婳身边人，言语自然客气些：“青禾姑娘来，可是郡主有什么事么？”
　　青禾笑道：“前日郡主病中得用了贵府送来的安神香，颇有效用，差奴婢来问问原料配法。”
　　瞿想容正要说瞿家送去的不是安神香，便觉母亲的手放在了她膝上。
　　“容儿一点雕虫小技，能派上用场实乃万幸。只是……”
　　青禾又道：“太医说那安神香药性结合的极好，郡主用来是再安全不过的。这样的秘法，若是大姑娘不便透露也不妨的。”
　　瞿夫人面上那点子犹豫登时没了，笑道：“没什么不能透露的，容儿，去同郡主说说罢。”
　　瞿想容大抵猜到了什么，顺从地起身跟去了。
　　瞿夫人看着二人远去，心中还是不安。
　　四周忽然一阵呐喊，场上的比赛要开始了。
　　老嬷嬷给她捏着肩，“清宁郡主那样聪慧的人，就算带来的不是好消息，想也会替我们劝着姑娘的。毕竟说出去对侯府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瞿夫人扶着额，“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若是去见清宁郡主也还好，可我怕容儿见得，不是她。”
　　老嬷嬷也惊了一惊，“夫人是说——”
　　瞿夫人瞥了她一眼，老嬷嬷知道什么说得什么说不得，她低声道：“方才青禾姑娘之意，想是安排妥当的。”
　　瞿夫人深吸一口气，眼含担忧：“她是说安全的，可谁又能保证不出事呢。到底又不是她的女儿！”
　　瞿想容被青禾引着，却与他们在的棚子背道而驰，往外头去了。
　　瞿想容问道，“郡主不在棚子里么？”
　　青禾道：“这场打得火热，里头尘土多，郡主出来寻了个清净地方透透气。”
　　这马球场在盛京城外，背靠赤名山，东倚悦星湖，是极好的地方。就是离盛京稍远了一些。赵止婳这一趟出来透气还真选了个清净的好地方。
　　青禾带着瞿想容特地绕着悦星湖，走到了一处山脚下的林子里。那林子鲜有人至，自然不像悦星湖有人打理，又密又荒。
　　青禾将人带到了，便请瞿想容进去。
　　待瞿想容进去了，青禾才悄悄离开，去四周寻赵止婳。
　　赵止婳趁着青禾不在，早把帷帽摘了，清清爽爽地带着青莲乱逛。青禾回来怎么哄她都不肯戴了。
　　“哎呀！”赵止婳推开青禾的手，“今日没什么风，这里也清爽，不妨的不妨的。”
　　青禾瞪着青莲，埋怨她怎么不劝着点！
　　背叛劝药小分队的青莲心虚地抬头看天。
　　赵止婳赶紧赶人：“青禾你快回去，得在外头守着呢！”
　　青禾气呼呼地回去了，脚都跺了起来。
　　如今二人在那里谈话，赵止婳不好露面，只拣着周边没人的地儿走。
　　“呀郡主，这里能看见前头呢！”
　　赵止婳跟着青莲躲在那颗两人合抱的大树后头，这里的树冬日里头也不落叶，枝叶繁茂，前头又丛生灌木，正好将后头的人遮得严严实实。
　　彩头诱人，场上打得难舍难分，十几匹马同挤在一处，球杖碰来撞去，拳头大的马球在马蹄间打着飘，也不知落没落地。
　　顾青卓穿梭期间，灵活得像他杖底下那个马球，泥鳅似的叫人摸不着。
　　他蹿到众人边缘，旁人自然不肯放他带着球出去，顾青卓不知是不是破罐子破摔，竟一甩球杖把球打了出去。
　　众人逐球而去，却发现球的方向上竟有姚瑾璧。
　　她什么时候在那处的！
　　姚瑾璧离门已经不远了，一杖入门！
　　喔——
　　姚瑾书大笑：“不枉哥哥费尽苦心送你出去！”
　　这下红队胜了一分，其他队也卯起劲儿来。
　　傅程昱处理得出乎意料的迅速，很快就先走了出来，“郡主呢？”
　　青禾指了个方向，两人一同寻去了。
　　谁也没提还在里头的瞿想容。

　　“簌簌簌——”
　　赵止婳正看得过瘾，忽然耳边听得一阵草木里滚动的声音，像是山里的什么东西窜出来了。
　　赵止婳登时警惕起来，大氅下的背脊紧绷。她拍了拍青莲的肩，青莲一脸疑问地回过头。“怎——”
　　赵止婳摇摇头，示意她噤声。
　　青莲以为她们被人发现了，啪得一下捂住嘴，任赵止婳拉着她面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心退去。
　　赵止婳盯着那处，纤足落地无声。今日球场里人多，猛禽一般都不会靠近，但她们这处地方有些偏了。
　　赵止婳小心退着，二人拐过一个弯。
　　“小六。”
　　背后忽然想起傅程昱的声音，教赵止婳吓了一跳，她合上眼吐了口气，这才安安心心地转过去。
　　“哥哥？”赵止婳有些讶异，“你怎么这样快？”
　　傅程昱没问她方才在做什么，盯着她问道：“帷帽怎么不戴？”
　　赵止婳这下没敢吭声，乖乖地低下脖子戴帷帽。
　　青禾可算是找到能治她的人了。
　　“瞿大姑娘怎么说？”
　　傅程昱看着她系好帷帽，一行人往回走，“没说什么。”
　　赵止婳问道：“她瞧着如何？人可还好？”
　　傅程昱蹙着眉，“她闷头哭，我……”
　　赵止婳睁大双眼：“你、你就把她放那了？！”
　　傅程昱一时语塞。
　　傅程昱看着她急匆匆地走了一截，又念念叨叨地回转来，帷帽都教她转得飞起来。
　　她大叹一声：“唉！不放还能怎么样呢。青禾，你再去一趟，去请瞿夫人的人去那守着，别让她做什么傻事儿。”
　　青禾小跑着去了。
　　傅程昱看她转转悠悠看着正有趣，便见赵止婳扭身对他道：“哥哥，你、你个蓝颜祸水！”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我！是没有断更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