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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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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涵信了向爸爸一家之主的影响力,隔天周末,难得不用加班,她关了机放心睡到自然醒。
醒后,手机蹦出一堆来电提示。
向敛问她为什么失言?
姚恒喜不停的追问她在哪里,连骆桐也频频关心。
“你是还要打?”付涵不得不给向敛回话。
“你言而无信!”
“不是啊,你爸昨天来找我,说你不打了。”
“你与我约战,不是与我之外的人有约!”向敛极其不悦。
付涵当然不知道他等了一早上,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
“哦,那不然我们下午打,我刚起床,还没化妆吃早餐。”
向敛狠狠挂电话给她听。
“啧,老子给你爸面子,不懂珍惜。”付涵没好气。
几秒钟后,向敛不死心的发信息来了。
——下午几点?
“这家伙是真想打我啊?”付涵看了看时间,回复向敛。
——三点?
——希望你别再怯场!
“呵呵,活路不走,偏要找死。”付涵跳起身,找着设备,找了几秒才想起来,设备交给组织调整了。
她只有星旗,不过,对付向敛已绰绰有余。
一道黑影缓缓出现,停在付涵面前。
【这一战,我不会出手相帮】
“他不是敌人,轮不到你来欺负。”遇到触及她底线的人,她习惯直接放96代出来以恶惩恶,原因有许多,或者懒得动手,或者打不过,或者怕自己控制不住下手太过。
向敛,她就不用顾忌,想打他想很久了,这货耐打也欠打。
午休过后,付涵雄赳赳气昂昂,叫了车顺着地址到了郊外又边远地带的农家乐。
姚恒喜等在门口,向敛把交战地点约在他家里。
万剑盟的传人如今在经营农家乐,付涵进门后,姚恒喜的父母远远观察,姚爸爸想打招呼被姚妈妈制止了。
当前情势下,愿意提供场地给向敛约架的,必然是对星河教没好感。
付涵主动问好,暗暗推着姚恒喜走开,绕过前院住房到了后院,院子里的大榕树边有一间储藏室,里面放了一点杂物。
姚恒喜摸了摸墙壁上几处砖,顿时一条地道在他脚下开启。
付涵默默跟着他,在漆黑漫长的通道中,计算着姚家的实际占地面积。
步行五分钟,前方豁然开朗,一片露天广场渐渐进了付涵的眼帘。
广场外围有石柱阻隔,再往外看去是荒山野岭,地道直达广场中心地带,四周摆放着数不尽的断剑残骸。
向敛背对他们,坐在尽头处,面朝偌大广场中唯二竖立于地的两把剑。
一阵轻风吹过,金声玉振之色清脆绵长,远古兵器静卧一地,即使残破不堪仍隐隐散发着撼动人心威势,而远处那屹立不倒的传世之宝不带丝毫杀气,反而像凝聚了万千信仰的图腾,安详地展示着美的感染力。
“在这里,最初立有九千九百九十八柄剑,最后两柄是初代盟主的信物,代代相传不曾断绝,直到今天依旧人亡剑在。”
当付涵的脚步靠近了,向敛没有回头却平静地开口。
“期间,你们星河教来了八次,南朝断送了一千柄,隋唐又去一千,北宋折了一千,南宋再折两千,到元末赔上一千改朝换代,明末清初去了两千,到清末民初一战过后只剩不足六百柄剑,然后,第八次,你们前掌教拿着国士帖再度找上门了。”
付涵静默,停步在向敛身后。姚恒喜退到入口,蹲坐着。
“明明是一群无足轻重的武夫,却想做救世济民的国士,白白送死也改变不了历史的进程。”
“可是……”姚恒喜跟向敛熟透了,不顾气氛严峻,由着本心说,“我们祖先答应的事,做后辈的愿意遵守,国家有难、义不容辞的承诺,并不算是一种强迫。”
“你懂什么?”一只手从后方伸来揪住姚恒喜的耳朵,把人拖走。
“妈啊——”
姚家夫妇无声无息的接近,听见儿子的心声,姚妈妈忍不住下手。
“你懂什么,讲什么废话!”
“我我我懂!”姚恒喜委屈辩白。
如果他从前总是懵懵懂懂不知所以然,在这次米国之行后,他已从浑浑噩噩中醒来,甚至看清了未来的方向。
他告诉双亲,其实在米国劫狱,即使向敛逼他动手了他仍在犹豫,一直到米国的狱警推着林总出来和他们见面,狱警的动作非常粗鲁,甚至骂了林总一句,在他这个假儿子的面前,无礼对待无辜的老父亲。
当时他脑子一热,眼看遭到不平待遇的老人还用温和的目光安抚他,双剑顺势而出。
此刻再回顾,他或多或少懂了,埋藏之地的无数断剑是为了什么。
向敛不想懂。
他缓缓起身,特意换了练功服出场,转头对上的是踩着人字拖的付涵。
“星辰战靴和星云战袍呢?”向敛怒了。
付涵绑起丸子头,T恤下摆收进宽敞的裤子里——大爷最爱的肥佬裤。
“你觉得与我交手不必全力以赴?”
付涵半张着嘴,未能说出一个字就听他把话全说完了。
“你会为今天的狂妄后悔!”
“小象啊,你的脸是怎么了?”她只能要笑不笑地盯着他脸上青紫交加的伤痕,八成是向爸爸的杰作。
远处的姚恒喜心想等他们打完了再偷偷告诉付涵,向敛在家挨打的经历。
向敛怒极反笑。“出手吧!”
他手掌拨动空气,招式推展,身后气流涌动,一股无形之势骤然成型。
付涵感觉到气流的玄妙运转,是她熟悉的玄武之气。
“向家小子果然有一手。”观众之一姚妈妈,看得眼底发光。
姚恒喜惊呼:“不是啊,我们到米国前,老大说他还没有练成!”
向敛没有说谎,当时的他确实差了一些火候,所以他紧跟着付涵,不止为了给她添堵,更为了观察她的武艺,通过她多次演示,他终于参透了玄机,灵感大开,打通了最后一层屏障!
强有力的气流,汇集在向敛盖往付涵身体的一掌之间,就在触及付涵脖颈的微乎其微的差距前,白旗乍现,挡住了向敛那一掌!
“星旗!”姚妈妈拉着儿子一阵甩动,十分激动。
姚恒喜被甩到地上,连滚带爬躲到父亲身后去。
姚爸爸示意他去拿摆放在边角的茶水瓜子和板凳。
一家三口远距离看戏——
付涵手指连点三星,没有低估向敛的实力,但他再强,最多和拉斐尔不相上下。
付涵对自己极有信心,然而下一刻,向敛以不可抵挡之势从她手中踢开了旗杆!
他攻击的,是她不久之前才治好的手臂。
武器倏然脱手,付涵一怔,向敛却未趁胜追击。
“没了星旗,你还能做什么?”
付涵眉心蹙起,失去星旗这种事,她遭遇过,绝不会再因此受挫!
两人同时出招,蕴含玄武之气的拳脚一招不落,撞击着彼此的弱点。
“男人的力气还是要强一点。”姚妈妈又发言了。
付涵跟得上向敛的攻势,星河教的凤凰之影,她练到位了,身体动作似闪电无规律放射,一闪眼能晃出好几道虚影,但麒麟派的身法也不弱,每一次付涵的袭击,向敛总是能轻易化解,拳脚功夫是麒麟派的长项。
付涵的优势若只有速度是不够的,然而她的力量和身体素质也拼不过年当力壮的向敛。
几招过后,付涵觉悟到跟他贴身格斗不划算,再一次攻击无效,她赶紧抢了一个时间差,捡回星旗。
“老大真的好强。”姚恒喜赞叹。
“向敛是你们这一代人里最杰出的,不用星旗,她胜不了。”
“未必。”姚爸爸注视付涵,判断:“她没尽全力。”
“向敛不也是?”姚妈妈不服。
“有一种人,必须到了生死相搏,或是保卫信仰之际才能使出全力,他们两个没到这种地步。”
姚爸爸话音刚落,向敛抢攻打脸付涵。
付涵出招几次扭转他的攻势,他坚定不变执意打她的脸,说巧不巧,付涵只是一瞬疏忽,还真让向敛打到了脸。
星宿标杆陡然一旋,矛尖对准了向敛的鼻尖。
付涵火了,白旗上三星闪亮,她的指尖按住第四颗星:“荧惑,开!”
天空风起云涌,那连接不断的玄幻变化叫姚家人叹为观止,却无法影响向敛分毫,唯一令他雀跃的只有付涵眼中的怒火。
“早动真格不是少挨打?”
“原先看你是个人才,性格再讨厌,我还是惜才的,现在看——你就该和拉斐尔一起接受改造!”
向敛少有的一分可取之处,付涵看在眼里。
世界上没那么多巧合,他在墨国挑选的酒店,恰好出了一个被出卖的卡米拉,又能牵引玛利亚,拉出互助会的丑闻。
付涵早有察觉向敛的推波助澜,哪怕她一次次错过受害者,他也会在关键时间安排她在关键的位置上遇见那些关键人,最终揭露出仙人掌庄园的案件。
他不表露真相,她跟着装傻不去点破。
最终,他们用互助会掩去了劫狱的热度,使得米国内部出了乱子,在最近对华的经贸捣乱中也显得力不从心了。
因此,当她必须离开,首先想到的还是向敛。假如他有心,把那点精力用在正事上,她真心觉得部门领导的位置拱手相让也无所谓!
可眼下,他偏执地非要打她的脸,什么男人会一心一意就是要去打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相处起来也没恩怨的女人,而且是打女人的脸?
答案无需思索,这他吗绝对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