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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上学 ...

  •   没过几日,宁老爷便把那人请了过来,他叫慕容仁,如今当了宁谨言的师傅,大家都称呼他慕容先生。
      五少爷宁谨钿,六少爷宁谨月,七少爷宁谨言俱都跟着慕容先生学习了。少爷们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桌上笔墨纸砚自是齐全。小厮们坐在后面,便也跟着听了些课。
      慕容先生坐在上面讲课,以前听人说这七少爷极为难教,如今看来传言不可尽信,这几位少爷里七少爷学的算是快的。是先从千字文,百家姓开始学起的。
      宁谨言认真听课,先生每日布置的任务也都认真完成。
      一日,宁谨言在自己的小书房练字,秀儿一直看着他写字。
      宁谨言问道:“秀儿,你想认识更多的字吗?”
      “嗯!”秀儿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想了。”
      “我教你吧!”宁谨言说道,他铺了一张纸在桌上,又拿了一只毛笔给秀儿。又想到慕容先生教他认字的场景。翻开千字文,说道:“我们先认字!”
      宁谨言一个一个地说着这个字读什么,那个字念什么。秀儿也认真地学着,跟着他的发音读。
      “书拿去看吧。”宁谨言把书塞在他怀里。
      “把书给我了,少爷你呢?”秀儿推拒。
      “这本书我早就背全了,我背给你听,......”宁谨言果真将这本书背了下来。
      “少爷真聪明。”秀儿崇拜地看着宁谨言。
      宁谨言看着秀儿崇拜地眼神,忽而有些脸红,“少爷我当然聪明了!”他又大言不惭地说着。
      晚上,庆隆看着秀儿手里的书。“少爷给你的?”他疑惑地问道。
      “是啊,我们一起看吧。”秀儿说道。
      “好。”庆隆也想认字,便跟着秀儿一起读,先是秀儿读一句,他读一句,几遍之后他便会读了。
      第二日,宁谨言又送了笔墨纸砚给他,放在他屋里。宁谨言知道秀儿很想读书,他每晚读书读到很晚,叫秀儿他们不必陪着他,回房去,他背着书中的内容,没背完一本,都将书给秀儿,教秀儿读。
      宁谨言在宣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他亮给秀儿看,“这就是本少爷的名字!”
      秀儿看着这三个字,经过一年的学习,这几个字他都认识。“少爷的名字真好听。”秀儿说道。
      “你要是喜欢,送给你了!”宁谨言将写着自己名字的宣纸塞给他,“等等。”他立马又拿了回来,又在上边空白地方写了小小的两个字,“那去吧,你的名字也在上面了。”
      秀儿接过,看着上面的两个名字,少爷的字真好看,“我会收好的!”
      庆隆见少爷只送了字给秀儿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如嫉妒,似害怕,就像自己完全被他们排除在外。他原本带笑的嘴角一下子就平了,眉头止不住地皱起。
      宁谨言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白净的脸蛋上有些微微红,秀儿还在看那幅字,宁谨言翻开书本,秋日傍晚宁静的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洒在木质地板上,屋内是少年朗朗读书声。
      宁老爷同慕容先生在大书房喝茶。
      宁老爷满脸的笑容,“这一年犬子给你添麻烦了。”
      慕容先生抿了口茶,宁少爷这是在问他七少爷学的如何,“七少爷启蒙虽晚,然却天资聪颖,再者比之他人勤奋非常,闵由很看好他啊。”慕容先生字闵由。
      “麻烦先生了,这云台砚前几日偶然得到,便送给先生了。”宁老爷将一台砚拿给慕容先生。云台砚是砚中极品,市场上价格更是高达上万两白银。
      “不可不可!”慕容先生是读书人,对笔墨纸砚这些过自是有关注的。“如此贵重的东西,宁兄快快收起来,这万万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这点银子我宁府还不放在眼里!”宁老爷坚持要给他,整个齐城的先生都教不了这个幼子,慕容先生这是解了他一大忧心事,便是在贵重的东西他都舍得。
      慕容先生见实在推拒不了,再婉拒下去也觉不好,便收下了,“即如此,闵由便收下了,谢谢宁兄了。”闵由收下后细细磨砂着这云台砚,满脸尽是兴奋,果真是极品。
      “先生尽管收下,犬子就拜托先生了。”
      “宁兄放心,闵由定会尽心尽力教导谨言。”
      宁谨言放下手中书本,执笔在纸上作画,他本就是玩心极重之人,若要他成日只看书还不如杀了他。他于画画上极有天赋,无师自通。一条蚯蚓,几只蚂蚱,三两松树,一丛菊花,就这样跃然于纸上。划上最后一个弯勾,他颇为自豪地微笑。
      秀儿在一旁看着七少爷作画,眼里满是崇拜,他开心地说道:“少爷真聪明!少爷会好多东西啊!”
      不得不说宁谨言的内心得到的极大的满足,父亲母亲只会督促他学习,却从未如此夸过他,便是慕容先生也很少夸奖他。
      宁谨言毕竟年纪尚小,宁老爷与宁夫人是知道他用功的,唯恐过多的夸耀使他自骄自傲,反倒害了这孩子,慕容先生每每看他神色间都是掩不住的满意。
      秋日那绚丽的黄散发着掩不住的萧瑟,金黄的树叶落在干涸的泥土上,火红的枫叶飘零,湛蓝的天空云卷云舒,暖阳照耀大地。
      官道上,一位红衣女子,骑一匹骏马,向着齐城方向疾驰而去,强劲的风撩起她帷帽红纱。赫然是一位容貌迤逦的少女,长长墨发简单地束起,眼角眉梢却透着冷厉与掩不住的英气。
      这少女是白兰阁阁主独女白叶,年方二八。白兰阁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门派,已有数百年历史,这一任白兰阁阁主膝下仅有一位女儿,对她更是百般宠爱,无所不依。白叶自小便是娇蛮任性的,酷爱劫富济贫,此次去齐城,便是去找那宁谨慎。
      数日前。
      十五岁的宁谨慎,五官长开了,遗传了他母亲的美貌。一身白衣,手持一柄折扇,骑着高头大马,如此翩翩佳公子,任谁见了不多瞧两眼。
      他此次是运送货物去徐州,一辆又一辆的马车,拖着长长的队伍,走在官道上仿若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管道两旁皆是高山乱石,杂草丛生。白叶带着白兰阁的弟兄埋伏在石缝里,杂草掩藏了他们的身影。早在前几日洛阳的眼线便来报了,说有一富商带着许多货物要前往徐州,徐州偏僻,多是高山,地势险峻,此处是闭经之路,她便早早待人埋伏在此地。
      见着这么长的队伍,白叶一时也有些傻眼,一眼都望不到头。她打量着骑着马走在最前头的那人,一身白衣,风姿倒是不错,只是太远瞧不清样貌。“瞧他一身华衣锦缎,不知有多少人吃不饱穿不暖呢!”她有些愤愤地说道。
      “小姐,要不算了吧?晓月心里发慌,而且这么多东西就咱们这几个人也搬不完啊!”一旁身着淡粉色丫鬟装扮的少女一脸担忧,她瞧着自己这边的十几个人,再瞧了瞧下边儿许多人,在心中叹了口气。晓月自小就跟着白叶,习得些武术,先前也跟着小姐偷过贪官的银两,无良富商的藏宝阁。“这可是宁家的商队啊,小姐,宁家向来以诚信服人,从未压榨过工人,敲诈过百姓,咱么这么做有些不厚道吧?”
      白叶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晓月,“晓月,你还太小,这些商人那个不是利益为重,就说那货物,售价不知比成本价高了多少倍呢!他们手里的银子,还不都是剥削的老百姓?咱们是替天行道!”
      “可是,小姐你要是出了事情,阁主会要了我的小命的......”晓月小声说着,作最后的挣扎,这个小姐一旦她做了决定,旁人很难使她改变的。
      眼瞅着宁家商队越来越近,白叶目不转睛地盯着,山中绵延不绝的虫鸣鸟叫似战鼓一般,“就是现在!”她一声令下。
      霎时间,轰隆隆的声音从崖山传来,无数滚石从高处落下!
      许多押送货物的侍卫被那石头撞飞了,抱着伤处惨叫着,哀嚎着。
      那运货的马儿受了惊,嘶鸣声一片,四处奔走。
      十几个黑衣人手持利剑踏石飞花而来,控制住几辆马车疾驰而去。
      宁谨慎看着眼前纷乱的场面,眼神似会喷火一般,“很好,敢劫我宁家的货!”看那领头的身形倒像是女子。
      “王叔,清点人马,货物!”,他不顾危险,挥鞭追了上去。
      “小姐,那人一直紧追不放,要不晓月......”晓月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她们都绕了好几条路了,总不能让他跟到白兰阁去吧?那他们的身份岂不是就暴露了。
      宁谨慎一直紧跟着他们,他骑着千里马,就不信追不上这几个小贼了!“驾!”这是他第一次单独运货,那批货必须找回来,否则,何以服人?
      “你们先走!”白叶忽的往左拐了,从道路进入了森林。
      宁谨慎毫不迟疑地追着白叶往森林去,擒贼先擒王!
      白叶自幼爱在山林中玩耍,于林中路线极为熟悉,她若一只狡兔,灵活的身影穿行在古树之间。
      林中狩猎宁谨慎也未少玩,显然在此地他更胜一筹!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快了,马上就要抓住你了,小贼!“还不速速就擒!”
      “我傻啊!”白叶回头说道,“啊!”一时不查,马儿竟撞在了书上,她一下被颠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地上满是石子,落地时侧着身,腿与小臂着地,尽可能减少对重要器官的伤害。
      “吁!!!”宁谨慎勒马下地,围着白叶转了一圈。
      “看什么看!没见我受伤了!还不拉我一把!”白叶本就是娇生惯养的,此时手疼,腿疼,腰也疼,她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宁谨慎停在她面前,蹲下身,伸手过去。
      “你,你要干嘛......”
      扯开了她黑色蒙面。女子很漂亮,眼神很有生气,与他见过的那些大家闺秀不同。“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什么贼!本小姐是劫富济贫,是代表正义的!你才是无良奸商!”白叶怒气冲冲。她从没认为自己是在做贼,她满心欢喜,她救了很多人,她是对的。
      “强取豪夺!就是贼!”宁谨慎还是小孩心性,他有些气不过。
      “不是贼!”
      “就是!”
      “不是!”
      “就是!”
      “你!你讨厌!”
      宁谨慎第一次遇见能和自己吵架的女孩子,他大方地扶起她,“不过,看在你一个弱女子的份上,我也不多与你计较了,将偷去的货物悉数还我便是。”
      “凭什么?我自己凭本事劫的!凭什么你说还就还!”白叶自是不愿意。她一手靠着宁谨慎,一手揉着摔的发疼的腰,疼死了。
      每个人都坚持着自己的道,自己的信仰,这个信仰,容不得别人说一句。
      “先给你包扎一下吧,女孩子不好落下疤。”他怎么说也是堂堂七尺男儿,货物的事稍后再与她理论。“否则以后谁敢娶你。”
      “要你管!假惺惺!”白叶放开他的手,朝自己的马走去。这马在地上躺着,她摸了摸,戳了戳,也无动静,也未闻进出气息,“小黑!”她有些悲恸,小黑就这样走了,真是不值得,那点东西哪比得上她的小黑珍贵。
      “别倔了!”宁谨慎抱起她,上了自己的马。
      “你干嘛!放我下去!”白叶此时受了伤,腰很疼,不敢大展身手。
      “带你去医馆啊,你最好乖乖坐好,要是颠下去了本少爷可不负责!”宁谨慎驾马往城里去。
      一路上白叶攥紧了他的衣襟,怕从这马上掉下去,方才的事她可不想经历第二次。“慢点!我腰疼!”
      “哦。”宁谨慎应道。他突然有些搞不懂自己了,就算是女孩子那也是盗贼啊,对她这么客气做什么。
      不过他还是放慢了速度,“你忍着点,就要进城了。”
      前方城门上刻着大大的两个字,徐州,这便是徐州城了。
      城中不似齐城那般繁华、热闹。小乞丐衣衫褴褛地躺坐在路边街角,面前的瓷碗破烂不堪,几枚铜钱孤零零地落在碗里。
      到了医馆,医师包扎好了白叶手脚的擦伤,“腰疼。”白叶可怜巴巴地说道。
      医师年纪不大,二十七八岁,是徐州有名的大夫,家中世代行医,凡是徐州的百姓都知道有这么一家人。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姑娘不必担心,这药膏拿去擦在痛处,几日便可痊愈。”从她走路姿势便可看出未曾伤到骨头,治外伤,这药膏是极好的。
      “总共多少钱啊?”白叶接过药膏问道。
      “一两银子。”医师韩玉说道。
      白叶一双眸子可怜兮兮地盯着宁谨慎。她身上从来不带钱的,买什么东西都是晓月帮她付钱。
      韩玉顺着白叶的眼神望向宁谨慎。
      “你们看我干吗?”一袭白衣抱臂而立的宁谨慎后退了一步。
      “我没带钱......”白叶绞着手指无辜的说道。
      “算我倒霉!”一两银子与宁谨慎不算什么,只是他的东西都被和丫头的人劫了,还要给她出钱他心中着实不快。他掏出一两银子扔给韩玉。“你这丫头!快点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什么丫头丫头的!小屁孩儿!你才多大?叫我丫头!”白叶瞪他。钱都付了,没必要装孙子了。“要东西?行啊!跟我走!”
      “走就走!”宁谨慎就不信了,她们还敢杀人不成?找到了她们的贼窝,接下来就好办了!放颗信号弹,他的人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到!
      二人同乘一骑,引得路人频频回头。不少大妈不住摇头,“现在的女孩子啊!”
      白叶也有些臊得慌,她回头去看宁谨慎,正巧嘴唇擦过他的下巴,她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宁谨慎也没比她好多少,从来没有和女孩子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他脸红的跟苹果一样。“你坐好!乱动什么!”
      “哼!”白叶四十五度望天。“喂!你多大了!”
      “十五!”话一出口宁谨慎才觉不对,我为什么要告诉她?!可恶的女人!“怎么?喜欢上我了?!”
      “少自恋!你这种态度!本小姐会喜欢你?!”白叶不屑,她不过随口问问。
      出了城,马儿缓行许久。一路上皆是白叶在指路,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拐,山路崎岖,不知过了几道弯,上了几个坡。
      “别耍花招!还有多久?”宁谨慎问道。陆路他从来走的都是平稳的官道,这山中小路竟是如此险峻,他侧首望去,能俯视众山,方才走过的许多路,皆收于眼底。
      “急什么,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上,就在山顶。”白叶老神在在。创建白兰阁的先人是一位女子,而后每一代人不断修缮,才有了如今的偌大地方。
      山中隐秘处,一道身影朝山顶奔去。
      “果真是叶儿?”议事大殿,现任白兰阁阁主皱眉。
      “回阁主,属下确定,是小姐!”青蓝色衣衫弟子抱拳回禀。
      “可知那少年是何许人?”阁主追问,莫非......是叶儿的知心人?女大不中留啊,阁主摸着胡须,颇有些感慨。但叶儿可不能嫁人,只能招赘。否则这白兰阁丢给谁管?家中世代单传,并无兄弟姐妹,想过继也无人可过。
      “是......”这弟子犹犹豫豫地。
      “是什么?说呀!”
      “是齐城宁家的二公子。”弟子默默说道。这下大小姐抢夺宁家货物的事情离暴露也不远了。
      “啊?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走一块儿去了?”阁主不解,不过想到女儿平日作为,究竟如何便了然于心了。恐是来着不善。
      “爹!”这厢白叶二人已经到了,白叶下了马,扶着腰,走的极慢,满脸委屈。
      阁主上前,细细观察,“叶儿,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有了?他不悦的扫了宁谨慎一眼,看着人模人样,却如此不讲礼数。
      “爹,叶儿闪着腰了,手疼,脚也疼!都怪他!欺负女儿!”白叶对着父亲撒娇。这招最管用了,百试百灵。
      阁主面色不悦,“来人!将他给我关起来!好生照顾!”敢欺负他的女儿,真是活腻味了!
      “是!”弟子自是领会到了阁主的意思,上前去押宁谨慎。
      此处进门处,石头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白兰阁”,这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兰阁了。宁谨慎没想到劫自家货物的竟是这样的武林门派。
      “这位老前辈想必就是白兰阁阁主吧?”宁谨慎问道。
      “哼!知道我是谁了吧!叫你欺负我!”白叶解气地说道。
      宁谨慎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继续对阁主道:“并非是晚辈欺负您的女儿,是她抢夺我家货物在先,晚辈为夺回货物不得不追赶,不慎害的小姐坠马是晚辈的不是,还请阁主将小姐劫去货物还给晚辈,晚辈即刻便离开。”
      “伤了我的女儿你还想要东西?还想要走?”阁主使了个眼色,弟子立刻将宁谨慎押起来了。
      宁谨慎不会武,只有任由他们拿捏的份儿。他怒道:“没想到堂堂白兰阁阁主竟是如此是非不分之人!”
      白叶朝他做了个鬼脸。
      “带走!”阁主说道。先给他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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