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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暴雨时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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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抹,又没受伤,一点红而已!”

      黄锦浓第N次拒绝金妙,心里想着罗拉罗拉,你怎么还不来?

      金妙今晚也不知和罗拉吵架了还是怎么的,硬要给她抹药油。一伙人都看着他们,弄得她心里没鬼,也像有了什么似的。

      她更加不可能接受金妙的好意。

      -

      正僵峙得很难看,

      “金村长。”一个声音总算救了她的场。

      等明白过来说话的人是谁,黄锦浓的脸色变冷,感激的情绪瞬间荡然无存。

      几天不见的吴凯越,手持一杯杜松子酒,人模人样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早上照镜子,黄锦浓也感叹过,黄雪卿年轻时一代美女,孔沪生虽不算顶级英俊,年轻没生病时,也算气宇轩扬,怎么就生出这么平凡的一个她?

      所以,当草包吴凯越绕过长餐桌和水培缅栀子的插花,露出的真容便相当的刺目了。

      ——红衬衫、齐膝黑棉布中裤、沙滩鞋。

      这么可怕的鲜红色,他偏偏能扛下来,还穿得肤白发黑,洒脱英气,颇具清爽的少年感。

      黄锦浓安慰自己,让自己多想想吴凯越的中二,想一想造物主的公平,给了某人一副好皮囊,却把他的智商给拿走了。

      当然,有一个人是例外。

      而这个人不是吴凯越,还真好啊。

      -

      见了吴凯越,金妙总算揣好药瓶弃黄锦浓而去。他恭敬有礼得诡异,只差像日本人来个鞠躬,且语出惊人:“凯越少爷,晚上好。”

      吴凯越脸色一僵,先转头看黄锦浓。

      黄锦浓要笑不笑地扫他一眼,低头烤她的八爪鱼。

      气氛顿时微妙到极点。

      “不是让您不要这么叫了吗?金村长。”

      “好的,凯越少爷。”

      “您是不是故意,就想看我出丑是吧?”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凯越少爷!我……”

      “好了好了,别解释。您过来金村长,我有事跟您说。”

      黄锦浓抬起眼晴。烟雾缭绕中,吴凯越拉着金妙的胳膊走到一旁,不知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说着说着,他们便像约好了似的,朝她望过来。

      黄锦浓眉眼一垂,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锦浓,今晚,你就只单独给凯越少爷烤吧。”金妙走过来笑眯眯地说。

      果然没好事。

      黄锦浓正要拒绝,金妙又说:“我们烤的口味,凯越少爷吃不惯。这里,就你们两个中国人。”

      “噢。”黄锦浓面无表情。

      算了,兵来将挡,看他作出什么幺蛾子。

      -

      “另外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金妙难得的踌躇起来。

      黄锦浓估计又是吴凯越整出的新招,不紧不慢地给手里的鱿鱼翻了个边,点头,“您请说。”

      “锦浓,凯越少爷想要你再搬去花园里照顾他。”金妙放缓了语气,有点讨好她的意思,“你看细细的中文只会听不会说,翠尼也是,满足不了他的需求。”

      黄锦浓冷漠地扫了一眼远处,吴凯越正指挥着保镖给他搬椅子和烤具。

      黄锦浓朝金妙笑了笑,“让我再考虑考虑?”

      “薪水加倍,绝对不让你再搬出来。”

      “我考虑考虑。”

      黄锦浓仍然不松口。

      “那,一天时间好吗?给你一天时间?”见黄锦浓不说话,金妙带了点哀求的口吻:“锦浓呀……”

      想到金妙平时对自己的好,黄锦浓心一软,点了头,“我明天这个时候答复您。”

      金妙立即低头看表,急切的样子十分之滑稽。黄锦浓穿过青烟望向吴凯越,棕榈树下的吴凯越回头一笑,冲她挑了挑眉头。

      轻浮!黄锦浓低下了头。

      -

      吴凯越吩咐将餐桌搬到一株鸡蛋花的旁边,缅枙子的香气在黄昏的夕阳里隐隐约约,他反坐在椅子上喝杜松子酒。

      细细见他无聊,从餐桌上拿过一盏冰过的小块凤梨递给他。

      “谢谢。”

      吴凯越大口大口吃着凤梨。今天中午他有点厌食,吃的不多。

      他左手托着翠绿翠绿的玻璃盏,凤梨的黄色衬得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又不失男性力度,细细站在他身后不由看入了迷。

      “你们……这种年纪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像金村长那种、那种,像爸爸一样的小老板呀?”他冷不丁地问。

      细细吓了一跳,等听清他的问题立刻红了脸色。

      她不好意思地摇头,羞怯的拿眼晴偷偷看他。

      吴凯越瞟到她偷看他,突然问:“你瞧我算帅的吧?”

      细细一愣,摇头,又点头。

      这回她连耳根都红透了。

      “也还行吧,比我一般的男同学好点。但我觉得吧,我没人家金村长成熟,懂女孩子的心。”吴凯越连凤梨也不吃了,一副不耻下问的样子望着细细,“啧,你觉得呢?”

      “不,少爷你更好……”

      好不容易一字一字地说完这句话,细细的脸烧得能烫熟鸡蛋了。吴凯越的脸色突然严肃下来,就那么目不转晴盯着她,眼神深沉得要命,完全不像个少年,也不像他平时的样子。

      他突然叹了一口气,下巴猛地搁在椅背上,颓然放下玻璃盏,挥手说:“快去,去把黄锦浓给我叫过来。她磨磨蹭蹭在干什么?我要吃肉。——马上,立刻!”

      细细提脚就跑。

      刚才,她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

      几分钟之后,黄锦浓总算英姿飒爽地过来了。

      为什么说她英姿飒爽呢?

      因为她不但过来了,还气势很足地,带来了大概百来串现烤好的鱼啊肉啊水果蔬菜,都用一个干净的大瓷盘子搁着,直接递给了吴凯越。

      “这么慢。”吴凯越坐直了。

      他刚吃完凤梨,一说话浓浓的凤梨味儿,又酸又甜清泞泞,可惜被伸到下巴底下的那盘烧烤串了味。

      黄锦浓不客气地对着他一瞪。

      吴凯越当没看到,皱眉,指头拎着烧烤的细棍在盘里挑挑捡捡,“咳,不好意思,我只吃现烤的。”

      “这就是现烤的。”

      “你什么态度啊!”吴凯越啪嗒扔掉鱼串。

      “就这态度。”

      黄锦浓的语气不善。

      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脾气真的很烂!”吴凯越哼了一声。

      “凑合着吃吧,吴少爷!十分钟前刚烤的,还热着呢,现在又不是冬天,这天多热呀!”黄锦浓突然开口,噼里啪啦,像在说相声。

      “这样算脾气好了吗?伺候的少爷您周到不?”她一本正经地问。

      吴凯越噎住了,过了几秒,大声说:“别叫我少爷,当我听不出你在讽刺?”他冷下脸,冲远处的细细招手,让她过来。

      细细迟疑的走来,一脸趟了雷的表情,似乎很清楚他俩在一起就是吵架。黄锦浓不跟他吵了,面无表情地站着。

      吴凯越夺过黄锦浓手里的瓷盘,递给细细,“拿去给那些人,跟他们说,辛苦了,多吃点,多喝点,我跑不了的。”

      黄锦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说的是正在聊天的保镖。

      “现在可以开始烤了吧?”吴凯越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黄锦浓,“继续。”

      德性!黄锦浓二话不说,拨炭,刷油,忙了起来。

      彩霞落海,月亮升起,吴凯越摆出一副封建社会大资本家的嘴脸,翘着脚躺在沙摊椅上,对着月光,听着海浪,闻着花香,欣赏黄锦浓被炭火烘得满身是汗的狼狈样。

      当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看法,人黄锦浓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狼狈。

      她当吴凯越不存在,当自己在练习烧烤技艺,心里还在多谢他提供了这么多肉啊鱼啊水果的,给她练习。

      所以,多撒点盐,多放点辣椒,多刷点蜂蜜之类的,那太平常了。

      这个晚上,吴凯越饿鬼投胎,不知道吃了多少串烧烤,喝了多少解辣解咸的椰汁。不是金妙赶来劝他,只怕他还会饕餮下去。

      然后,欢迎宴会才开一半,吴凯越岛上的人还没认全呢,他就开始拉起了肚子。

      被保镖架着奔向鸡蛋花林的那个瞬间,吴凯越瞟了黄锦浓一眼,看她是不是故意陷害他。

      敌人隐藏得太深,终归是看不出结果的。因为黄锦浓黄同学,面不改色,还在那儿烤得欢呢。

      这位女同学,她只是单纯的喜欢烧烤。吴凯越努力说服生气的自己。

      -

      吃了点金妙拿来的奇奇怪怪土药,吴凯越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辗转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别墅位处花园的中心位置,除了一楼的几个保镖,周围渺无人烟。连灯光也没有,外面还下起了雨,吴凯越听着那宏大的雨声,又跑了一趟洗手间。

      屋里很闷,勉强走到阳台,他感觉有点虚脱了,开始怀疑这约没用,他要命丧这个破岛。

      突然灵光一闪,保镖吃了没事,他有事,黄锦浓就是故意的呀!

      看着暴雨浇在阳台,打得花盆里芭蕉叶赢弱不堪忍受地啪啪作响,吴凯越想起了一件事。

      那年,他还在读初二。

      吴宏恨他从小调皮捣蛋,把他往寄宿学校扔,和邓洋读的都是沪上最严格的一间国际学校。

      当时他们还没转学到C大附中(公立)。

      冯遥晖不同,冯遥晖的爸妈高瞻远瞩,说他们做实业的公司,并不准备发展海外业务,冯遥晖先得学会怎么在国内生存,不要脱离群众。

      所以,冯遥晖一上小学,冯家就买了C大附中的校区房,托人给冯遥晖迁户口,转学到了C大附中。

      但这并不妨碍暑寒假,邓洋找冯遥晖去玩。他俩的父母有生意上的来往,又都是C大校友,两家的关系非比寻常。

      邓洋和谁都玩得好,却最喜欢捎上他。吴凯越记得,那是下半学期暑假的一天午后,沪上也像今晚下了很大的暴雨。

      暴雨是突然来的,当时他正躺在冯家花圃房的一排玻璃墙后面,打游戏机。

      邓洋硬拽着他来找冯遥晖,接待他们的,却是保姆阿姨。

      那位阿姨在冯家多年,这要在旧社会,算邓洋的奶妈了。阿姨自然认识他和邓洋,殷勤地笑说:“冯遥晖在上预先就定好的游泳课,让我转告诉你们,随意,自己玩,他上完课就来找你们。”

      冯遥晖还要学游泳?前年寒假去南半球度假,这家伙不是还和他们一起驾驶帆船出海吗?吴凯越和邓洋对看一眼,彼此都心照不宣。

      邓洋叼着香草冰淇淋,一头扎进王者荣耀里。

      吴凯越玩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随便往玻璃墙外面望了望,却撞见了一件比电影还精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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