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战栗的北荒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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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的眉眼
素衣少年，弥蘅是也。
弥蘅从古籍残卷上习的古老符咒，不知其所以然，正拿来试练，灵力催动，符阵显现，却发觉灵力暴涨开来，大汗淋漓，内心不好的预感涌现，要坏！
然而，符阵已然无法控制，瞬间天旋地转，弥蘅失去意识。
再睁眼时，便是眼前这番震撼场面，陌生怪诞。
烈火焚烧，人群惊慌四散，嚷着听不懂的语言。
周遭伤残一片，各持刀斧利器，血迹斑斑，俨然一副群殴现场。
法阵之术重重叠叠，各种光纹阵型累加一片，法力僵持，情况显然不妙。独立对面的红脸黑袍之人，以灵力纵火，一看便是场景中的狠角色，很不巧，他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可不可以先解释一下哎喂？
弥蘅自己也被惊到了，亏得有未知的符阵护体。
正视眼前的局面，可不能被殃及，弥蘅掐诀念咒，不敢晃神，以免小命不保。
眼见晦明之神被素衣少年的符阵拖住，影卫已经重伤不起，高台上仍清醒的祭司们重整法阵，欲重起攻击。
晦明之神再次催动灵力，灵力结界极速扩张，暗红烈焰重现，那烈焰竟幻化为无数羽箭，直奔弥蘅袭来。
紧急之中她布下结界，全力抵抗。普一对抗，探觉到对方灵力，才知对手的强大超乎想象。
弥蘅震惊，竟然是上神之力，小命休矣！第一次达到临界值的害怕，环顾四下，却无路可跑。
弥蘅的结界又怎能阻拦上神之力，果然羽箭冲破结界，结界炸开。羽箭又遇符阵，未想那符阵之力却化去了半数羽箭。
最后，仍有半数羽箭射中弥蘅，全部贯胸而入。
只见沸腾的灵力四溢，刹那间，弥蘅周身亮光护体，毁烬贯胸的羽箭。
神迹现世。
弥蘅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的状况，不明所以。
晦明惊异万分，这个仅会微弱结界的少年，竟有龙鳞护体！
周遭众人不明所以，这少年之力明显无法与之相敌，恶神却不能伤他，而少年的符阵之法貌似能力克恶神。
绝杀的时机正好！
甘肸掐诀念咒，以助一臂之力。
似闪电激光笃现。
一鬼面影卫手持重剑，剑影分化无数，星星之火从四面八方极速汇聚于利刃，一鼓作气，剑锋所划处，星火似光速的流星，铺天盖地攻去，利落攻破晦明之神的火焰结界，重剑直奔其胸间而去，气势如虹。
星陨重剑！
倏忽，待晦明之神反应过来，旋身带火的重剑已逼至胸前半寸，剑锋犀利，已然划开外袍，暴露红色皮肤。
以星火怼神火，在场众人胆颤，万余年间，亲眼目睹能近身击杀恶神之人。
这鬼面影卫灵力强劲，御剑驱火，可见其修为之深厚，绝非部众之人所能比拟，普一出手足见弑杀之心。
鬼面影卫再持法力，眼见重剑便要穿胸而过，谁料神火烈焰极速裹挟其身，瞬间将其吞噬。此刻，鬼面影卫已将剑锋抵至晦明之神红色的皮肤，却不能再入，方觉恶神红皮尤似鳞甲护体。
“星陨重剑，能奈我何！”
晦明之神暴戾愤怒，举起利爪，于烈焰焚烧中截断剑身，只闻铿锵之声，重剑断为两截，剑锋粉碎，星火四散，残留剑柄持在鬼面影卫手中。
众人惊魂，果然，恶神不能诛。
火焰结界重起，纵然烈焰焚身，鬼面影卫亦不惊慌，想是早已知晓其乃是上古恶神，弑杀不易。
灵巧旋身，鬼面影卫佯攻晦明其右，欲以断剑再刺，晦明再用利爪抵挡。鬼面影卫掐诀，灵力催动，强力灌入断剑，顷刻间，断剑再分为二。
晦明之神挡住了右边的星火攻击，却未能挡住飞刺左臂利爪的残刃。
一道深划的血口，鲜血狂涌，一声咆哮，恶神暴怒。
鬼面影卫自觉今日刺杀只能如此，转身收势极快，顷刻间腾跃退避开去。
晦明气焰之烈，冲破重重法阵，法阵涨裂之力重击在场之人。甘肸虽有防御，亦未能幸免，与其他人一般，均被击倒在地。弥蘅口吐鲜血，自觉重伤，逐渐失去意识，余光中得见，退避开的鬼面影卫朝自己奔来。
天降大锅，选她来扛。
弥蘅哀叹。
修为深厚的鬼面影卫虏去了天降的少年。
紧急召唤的后续影卫救走了受伤的恶神。
五百年契约已毁，以柔利部为首的部落联盟，命运又将如何。
在这荒凉的世界里，遇见你的眉眼。
那是一双锐利的眼眸，坚毅、笃定，仿佛万事都握于掌心，他要做的事情，一定会达成。
总之，就是好看。
浑浑噩噩中，弥蘅发觉这双眼睛的主人在救自己。
不知这般过了多少时日，醒来之时，弥蘅已经意识清醒，且能自行坐起。
正如此刻，对面而坐，四目相接。
对面的男子一张清寒的脸，长眉入鬓，目光森冷。
弥蘅迟疑了一下。
要不要装傻扮呆？要不要重新昏死？
眼观对面颜色，她觉得这个套路怕是行不通，试探道：“呃，敢问英雄何许人也？”
男子淡漠开口：“呐嗯啊吾嘟噜”
……嗯？
“敢问这是何处？”
“呐嗯啊吾嘟噜，喀……”
……弥蘅面带微笑，一顿抓狂。
她开始皱眉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空间极大的冰洞，像是在巨大冰川的底部，抬头望去冰层极厚，间隙有道道纵深的冰裂缝。
一颗蓝色火球，此时被封于灵力结界，放置于冰洞之中，其光亮映射在四周冰壁上又成扩散之状，整个冰洞泛起幽蓝之光。
洞中两人，也就是她和对方，各自身披一件巨大的长毛大氅。
前所未见，此乃异乡无疑。
最后，她的目光终落在角落的鬼面面具，那日厮杀的画面闪现。
鬼面影卫本该是护卫恶神的死士，其中一人却临阵倒戈，只身刺伤了恶神，而那些甘冒风险，与恶神死斗的部众又因何故如此？他们是一路人，还是不同伙？鬼面影卫为何又掳走自己？
最关键的是，对面的男子，正是倒戈的影卫。
于是，她现在是被搭救了？还是被绑架了？情节荒诞，于她而言保命第一。
手抚坚冰，弥蘅自勉，“不知因何而来，千万莫要枉死。”
有太多情况未明，有太多疑问未解，无法交流，她拍拍胸口，隐隐作痛。
对面言语不通的鬼面影卫利落起身，长毛大氅更突显其身形高大英挺。
他稍有举动，引得弥蘅刷白一张脸，如同小兽遇上肉食的猛禽，这算一种先天压制。
鬼面影卫来到她身前坐下，眼观其惨白面色。
面对面杵着这么近，弥蘅顿时呼吸急促，心慌剧烈，咳呛出来。
那人皱眉，看上去更是凶横几分，弥蘅闭目，惊恐的击出一掌。
不料，这男子轻巧接过弥蘅掌风，不由分说，双掌相合便渡了些灵力给她。
精纯的灵力源源不断，若不是自身修为深厚，断不能以此法长久救人。
是了，这许多天，他帮自己止血，他一直在用其灵力救治自己。
弥蘅回忆起来，心中略微宽慰，兴许是好人，莫在吓自己，遂面色放缓。
虽然互相听不懂，她依旧开口道：“你尽力救了我，便是我的救命恩人。”
既然他全力救治自己，现下也只能信他。
弥蘅尝试着勾起嘴角，努力展示友好，那模样如同摇着尾巴的小兽。
对方明显退了退。
说来，那场大战，他身陷烈焰的摸样记忆犹新，也许同样受了伤。
她想起什么，快速翻找，终于从腰封中翻出一精致小瓶，开心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指了指小瓶，“这是我自己炼制的九散膏丹，也算灵丹妙药，不仅可以疗伤，也有助于修行。”
说完，拉起对方的右手，盛情将小瓶放于其掌中，对方一动不动。
不知他是身在异域，阅历有限？还是防备心重，怕她下的迷药，方便逃跑？
弥蘅见状，自顾将小瓶打开，从中倒出两颗药丸，取了一颗在手指间，“无虑、无虑，如我这般，服下便可。”开口吞了下去，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位救命恩人见之，亦将药丸服下，又抬眸看了弥蘅一眼，以面色来看，还算满意，他收回右手，收下了小瓶。在弥蘅眼中等同是收下了自己的感恩的心意，往后便能友善相处了。
弥蘅又作礼谢过，救命恩人不置可否。
弥蘅自知深受上神法力之伤，疗伤不易，不断深受救命恩人灵力疗养，亏得还有一瓶九散膏丹，大大帮助自身康复，目前已能自行走动，只能边养伤边探秘情况，找寻回家之法。
嗯，那瓶九散膏丹说是送给恩人报恩，最后还是被弥蘅自己吃完，非常时期非常之法，恩情以后也能还的，弥蘅如是说。
他们疗伤的清幽冰洞，就是一个巨大冰川的底部，而冰川挂在两座大雪峰之间，洁白之中隐约泛起青蓝，会当凌绝顶，实乃人迹罕至之处。
下得冰川，来到大雪山山腰处，冰舌融水而下，形成数条小溪，小溪滋养一片片茂密的冷杉林，林带呈不均匀的条状分布，其间是广袤的高山草甸。
由于九散膏丹消耗殆尽，弥蘅便申请下至山腰林间采集草药，以炼制成药丹。
那救命恩人首肯，像是不放心她独自一人，每每弥蘅下山，也跟随而来，远远守着，弥蘅后来觉得此举更像是防备她逃跑，可是，她对此处人生地不熟，又怎会轻易冒险。
逃跑，也要摸清状况再跑。
各种鲜艳颜色的地衣苔藓在裸露的岩石和冰碛上斑斑点点，高山草原的浅浅青草间，生长了多种异草，由于野生，吸收天地精华，弥蘅之前试炼了几味，药效极好。
她确实是发现了新大陆，这里许多植物跟南境完全不同，像那颗遍身披毛，盛开时如碗大的莲花，在九壤中难觅踪影，很少记载。
这段时间，她更是依依仔细分类，记录在案，研究半响，兴趣浓厚到都忘了自己身陷囹圄……
总之也是心很大的人。
弥蘅盘腿坐下，沉气，在怀谷中找了找，拿出小丹炉一鼎。
救命恩人走近，饶有兴致看着她。
“且莫小看了我的小炉。”
此物乃是生辰时，筌珖元君赠予她的礼物，她一直珍爱尤佳，弥蘅少许得意，“此炉乃是居家、远行之必备便捷之物。”
虽然她的救命恩人听不懂，从她的姿态也明白了她的得意。
她将采集的多种草药一一放置其中，关上炉盖。
“可惜此处没有辰砂，终是少了药引。”
深吸一口气，弥蘅手指掐诀，催动灵力，以灵力之火炼制丹药。
“今日成败在此一举，综合性丹药炼制，极考验火候掌控，莫要白白浪费了采集的草药才好。”
不过，现如今她仍未痊愈。
许久，那火焰始终微红，眼看是不能成功了，弥蘅紧张地皱起一张小脸。
见到此时尴尬的炼丹现状，站立一旁的救命恩人挑起眉头，手指轻弹，一股力量飞速窜入火焰，火焰瞬间沸腾，转眼燃成青蓝之色。
青蓝火焰，温度极高，弥蘅喜笑颜开。
她的丹药，成功了。
事后，弥蘅讨好地将新晋炼制的综合丹药送上一瓶于救命恩人，恩人服下。
“那是何物？好生神奇！”
她连比带画地模仿救命恩人的动作，将炼药之时的疑问问出。
是添加了什么？让火焰轻易燃烧成青蓝火焰，在九壤想得到青蓝火焰，必定要炼制之人自身修为深厚，所以闲阿翁一直强调让筌珖元君助力其炼制龙鳞。
而此物，只要少许添加，竟是事倍功半。
救命恩人展开手掌，掌心出现一小搓冰渣，稍一用力，火焰腾起，形成蓝色火球。
正是他们每日于冰洞中照明的火球，原来火球不是以灵力燃烧，而是生于此物，宝贝果然都是大隐隐于平常。
弥蘅暗自称奇，喜出望外，不自觉握住了她救命恩人的手臂，她在九壤从未见过此物，难道此物便是古籍中记载的极焰之火。
有了此等九壤稀缺的火源，何止灵丹妙药，她那难以炼化的龙鳞甲胄来日可期！
注释：
1、冰川——中国冰川自北向南依次分布在阿尔泰山、天山、帕米尔高原、喀喇昆仑山、昆仑山和喜马拉雅山等14条山脉，是中低纬度冰川发育最多的国家。
2、高山植物——在珠穆朗玛峰地区5600米以上的地方，凤毛菊、垫状蚤缀、高山毛莨和龙胆等生长很好。天山、祁连山、唐古拉山和昆仑山均有天山雪莲。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战栗的北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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