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以为念》深水小乌龟

15、老而不死是为贼

　　黑老爷子想想，觉得似乎是那么回事，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不过还是同意殷郁趁机去接手听风阁的盘子，殷郁连夜点将，拿着总舵主令牌带着沙蟹等人出发，到京城，幽州，并州，济州，株洲，徽州等地走了一圈，靠严刑拷打和威逼利诱找到原来听风阁的线人，让他们为自己做事，仍然收集消息，扑风捉影，并在各分舵留了自己的人管着这些所谓新入会的弟兄，组建所谓的消息网。

　　他们的运气也不全好，幽州就是铁桶一块，完全没有收获，徽州线人倒是有不少，打赏他们花费颇多，收集的信息也不一定有用。沙蟹被留在济州打理。

　　两个多月很快就过了，殷郁在株洲停下，犹豫要不要去东越。东越在株洲南，是大皇子的封国，这大皇子有不臣之心连带出后面那么多事情，殷郁很想去看看。可是东越有自己的帮派叫长兴帮，势力在黑旗会之上，而且对外人很不客气，殷郁不能这么贸然进去，飞鸽传书让与东越有往来的弟兄找人接应自己，几个人在株洲等。

　　东越多山多水多瘴气，民风不同口音不通。他们进了这片地界马上吃个一个大苦头。天气湿热他们卷起裤腿赶路，接应的朋友让他们把裤腿扎紧，他们没当回事儿，等到休息的时候低头一看，小腿上爬满了黑乎乎的蚂蟥，都吸饱了血，胖乎乎的。

　　付出血的代价以后，几人老老实实了。

　　一路边玩边走到了东越都城，殷郁想混进去看看大皇子长什么样，领路的朋友表示无能为力，并且和他们在都城分开了，想来是觉得殷郁是疯子，怕给自己惹上麻烦。殷郁无所谓，在都城玩了几天，想回家了，却意外遇上了莲见。莲见腿早就好了，殷郁脸上还缠住纱布呢，谁赢谁输高下立辩。

　　殷郁特不记仇地主动跟莲见打招呼，说，莲哥莲哥，您是自己来的还是和我姐一起来的？

　　莲见不理他。殷郁说，行了，你为大皇子卖命的事儿我早就猜到了，来越都等你就是为了顺藤摸瓜找我姐。你们杀手城做事太隐秘了，谁都不知道你们总舵在什么地方，我想见见我姐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麻烦您看在咱们打过两次交道的缘分上给我指条路，让我知道去哪里寻我姐。

　　莲见想想，说，你在听风阁用一张破画换走了观天舆，又在客栈偷走了三生镜，把这两件宝物还回来，我就带你去见初雪。

　　殷郁笑道，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拿出自己的拙作请您品鉴一下，收拾东西的时候您收错了，把观天舆递给了我，我没仔细看就收起来了。前两天一个朋友过生日，我没什么礼物就把画送给他了，现在您说那副画是观天舆，可是我又不能把送给朋友的东西要回来，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莲见气得想动手了，殷郁赶紧退到攻击范围之外，继续说，三生镜就更跟我没关系了，你在客栈昏倒之后剪瞳立马跑进去看你，那时候还在，但是剪瞳生气跑出去了，再回来过了一炷香功夫，镜子就不在了。这时候我还没得到消息呢，怎么可能是我拿走了铜镜？

　　莲见说，没错你不在镇子上，可当时你的手下在，而且已经发现剪瞳了，为什么他不能拿呢？

　　殷郁说，因为他们不敢黑我的东西，我在黑旗会内部还是可以横着走的。

　　莲见说，未必。

　　殷郁笑笑说，挑拨离间是我常用的招数，你说的我可不信。

　　莲见看到挡在殷郁身前的小山子，知道今天自己不能拿他怎么样，一拱手说，就此别过吧。

　　殷郁可不能放过他，拉着他硬是不让走，僵持不下的时候街上有几个短发纹身的大汉注意到他们上前盘问，莲见只得敷衍几句带殷郁走。几个大汉好像仍有疑心跟上来了，莲见只好施展轻功带着殷郁小山快快出城。

　　到僻静处殷郁问，刚才那几个剃了短发纹了一身鱼鳞的不就是长兴的人吗？你是给大皇子做事的干嘛怕他们？自家人不认自己人？

　　莲见深深地白了殷郁一眼，不想再理他了，转身就走。殷郁在背后喊道，你还没告诉我去哪能找到我姐姐呢！

　　莲见朝背后伸出四个手指。殷郁满意地往越都城走去，小山子问，什么意思？殷郁说，他让我四天后在这儿等。小山子问，他跟咱们有仇，算计咱们怎么办？殷郁说不会的，君子之交，他已经原谅我了。

　　果然四天后殷郁在城外等到了初雪。其实这四天殷郁天不亮就出城，吃干粮喝凉水等一天，天黑了才进城。小山子以为殷郁疯了，在想是不是第四天把他打昏强行带回去，还好第四天初雪到了。

　　初雪不知从哪里来，殷郁不敢问，初雪也不想说。初雪好像有点意外也有点不高兴，问，傻弟弟你为什么要在这儿等我？殷郁说，因为我傻。

　　初雪真的有点生气了，说，你再这样没正经我不理你了。殷郁回过神来，说，我来是为了给姐姐看一样东西。说着拿出一朵粉红色的珠花。

　　殷郁说，粉红色的珍珠很少见，凑够这么多攒成一朵珠花更少见，宫里也不一定有几朵。上次小镇见姐姐带了一朵，和姐姐分别后当天晚上就有一个贼被我抓住了，从这贼身上搜出来一朵，当时我眼睛疼没有仔细瞧，过后越瞧越像姐姐的，所以就给姐姐送来了。

　　初雪的脸色有些变了，说，你小小年纪不要学得胡说八道，这朵珠花确实和我的一模一样，可我的并没有丢，今天只不过没戴而已，谁知道你这朵是哪里来的。

　　殷郁说，问题就在这里。姐姐行路快，我骑马也快，从小镇分开到晚上咱们已经隔了一千几百里了，从时间上看那个小贼也不可能偷了姐姐的珠花再来我这儿。另外这贼害得我眼睛受伤，我自然要好好查查他的来历，一查更怪。这人长得特别贼眉鼠眼，像只大老鼠似的，过目难忘。我画了他的像叫人去打听，竟是一个二十年前就死了的人。

　　初雪问，什么叫二十年前就死了的人？

　　殷郁说，他叫老羊皮，原来是一个放羊的，后来小偷小摸什么都干，在家乡过不下去了出来要饭，跑江湖学了一些歪门邪道开始拐卖人口，后来色胆包天地拐走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被抓了以后刺配充军，三十年后退伍回到原籍，已经是个老头子了，又重操旧业拐带良家妇女，抓住以后砍头了。这是二十年以前的事了，可是还有人说他没死，一直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混日子。具体细节我来不及核实，知道了这么多就来找姐姐了。

　　初雪仔细看看珠花，相信了。珠花上有记号，只有她自己知道。初雪问，这老羊皮去偷你东西吗？偷你什么东西？

　　殷郁说，也不是偷，而是把剪瞳抓走了。我觉得这事有点怪，剪瞳是局外人，按理说不应该撒谎骗我，但她确实是最后一个见到三生镜的人，而且见到三生镜之后变成了老羊皮的目标，而这老羊皮是个死而复生的人，或者说是个老不死的人。若是这样，我杀了他，他说不定还能在哪个地方复活呢。

　　初雪问，你有什么打算？找我是想让我怎么帮你？殷郁说，我最想把这个老羊皮引出来，但是动手之前一定要知道城主的三件宝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初雪问，你凭什么以为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