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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 ...

  •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梁砌落的脑中,呈现的都是一片空白。
      什么都不去想,只是紧紧地把自己蜷作一团。
      很长一段时间后,梁砌落才感觉到,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冷,为什么耳边这么吵。
      明明秦砚和墨清都不在屋子里,明明四周静得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为什么,耳边总感觉有“嗡嗡嗡”的声音在吵?
      迅速地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起来,妄图这样可以隔绝外界一切声响,却在裹着被子躺倒的那一刻,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你已经把我,当作牵绊了么?
      你怎么可以……
      手狠狠地抓着被角,梁砌落焐在被子里,痛哭失声。

      放任梁砌落哭了将近一个下午,屋外的墨清实在听不下去了:“遇到个混蛋就只有哭吗?这也太不像公子了。”
      听这话,秦砚瞥了墨清一眼。
      “看什么,还不是你那混蛋四爷。”不满秦砚的瞥视,墨清吼了回去。
      “或许理解有误,还望墨清不要妄言。”
      “就算我理解有误,公子也会理解有误么?公子都哭成那样了……”
      “我看来,梁公子或许是理解错了。”
      现下只有秦砚还保持着冷静,墨清思量着秦砚在李彦昭身边那么多年,应该了解李彦昭的为人,再加上秦砚忠厚木讷,就姑且信他一次吧,于是不再开口,默默地推门进屋,料理食物。
      “这么久,总该哭累了吧,吃点东西,也该冷静冷静了。”
      刚一踏进屋子,就见一个身穿白衣,脸色苍白,双目红肿的人倚着里屋的门站着,着实把墨清吓了一跳。
      “公……公子?!”
      像是突然回魂似的,梁砌落没理会墨清的惊愕,到外屋倒了碗水,喝下之后,缓缓地开口:“我不想吃东西,直接睡了。”
      声音已是低沉沙哑。
      墨清愣愣地点了点头,目送梁砌落回到里屋,把门关上。
      在外屋的两个人也没有了进食的兴致,草草地吃了些东西之后,两个人也打算歇下了。
      “今儿你也睡里屋去,”秦砚朝着墨清说,“公子一个人这么睡着,我有些不放心。”
      “你不说我也知道。”平日里都是他们俩个睡在外屋,公子睡在里屋,可今天公子哭得那么凄惨,旁边哪能没有人照顾着?好歹他墨清也跟了公子这么些时候,这种情况下也知道应该多照料者些,还用秦砚来教?墨清给了秦砚一个“你低估我”的神色。
      即便在如此紧张的氛围下,秦砚依旧被墨清的表情逗得扯了下嘴角。

      在里屋打了个地铺,临睡前,墨清仔仔细细地给梁砌落掖好了薄被,尽管是处在仲夏时节,尽管地处南方,尽管这是丘陵地带,白天晚上的冷热差不到哪儿去,可墨清总担心梁砌落会被噩梦魇着,会着凉。
      听着梁砌落轻浅平顺的呼吸,墨清安然入睡。
      在南沦,睡觉时常会遭受蚊虫的侵扰,有时候就算梁砌落叫秦砚买来了香焚上也不见得起作用,所以听到细小的声响,墨清已经习以为常,并不会太在意。
      意识朦胧间,墨清翻个身继续睡,细小声时断时续,墨清下意识地挥手赶了赶蚊虫,下一瞬,就突然坐起了身子。
      这不是蚊虫的“嗡嗡”声响,而是……
      快速起身疾走至梁砌落床前,墨清点上了蜡烛。
      “公子……公子……”看着双眉紧皱,不断呓语的梁砌落,墨清轻唤道。
      可梁砌落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公子……”墨清叫得大声了些。看来果然被噩梦魇着了。
      “公子……”墨清轻摇梁砌落的肩膀,却在触到他皮肤的那一刻……
      好烫!墨清一下子抽回手,有些慌神。像是要确认般,墨清将手覆上了梁砌落的额头。
      “秦砚!”急急地打开里屋的门,墨清冲到秦砚床前,秦砚睡中一向警觉,墨清一喊,他就立马翻身下床。
      “怎么?”
      “公子发烧了,快去村里请大夫。”
      秦砚听闻立刻出门牵马,墨清则是把三个人的被子全给梁砌落盖上之后,开始烧煮热水。
      这下糟了,一个会医的病倒了,留一个连皮毛都不会的人照看着,这……如此情形叫墨清加柴火的手都急得颤抖。
      寻着一些以往看公子处理病患的记忆,还有一些从市井乡人那儿听来的七七八八的法子,墨清舀了些煮沸的热水,掺过凉水之后,绞了帕子给梁砌落一遍一遍地擦身子。
      秦砚怎么还不回来?擦过一遍又一遍,公子的脸却越发的苍白,吓得他不敢再擦下去,只能守在公子身边烦躁得来回踱步,从刚才开始,公子就一直在念叨着什么,可是那声音既小又沙哑还含糊,他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秦砚啊,快带着大夫回来吧,我怕公子……

      大半夜的,找一个大夫着实不易。先不说村上只有一家药铺子,就算有个十家医馆,也很少有大夫愿意大半夜的出诊,还是在距离村子那么远的地方,为一个流放犯人诊治。
      秦砚几乎要将药铺的门敲毁了,嘴皮子磨破了,诊金抬得极高了,大夫都不愿意出诊,无法,秦砚不得已,破窗而入。
      在屋内迷迷糊糊地嘀咕着“大半夜的,还得给一囚犯看病”的老大夫被从天而降的秦砚惊吓得完全清醒了过来,不等秦砚强迫他前去医治,他便乖乖地一点钱都不要就跟着秦砚上了马。
      第一次做恶人,还如此为难一个老人家,秦砚实在觉得过意不去,然而人命关天,更何况还是四爷最珍视的人,秦砚先给大夫塞了一锭银子,才扶大夫上马,之后策马狂奔。
      待到住地,大夫已是在一路上颠簸得七荤八素,墨清已是等得万分焦急。
      “总算来了。”完全不给大夫喘气的机会,墨清一把拽着大夫进屋,带到了梁砌落床前。
      “夜里突发的高烧,您快给看看。”
      老大夫在梁砌落的额头探了探温度,也被这骇人的高温吓着了,连忙让墨清端来冷水,多准备些帕子,在梁砌落的额头,手腕,小腿上都覆上冷巾之后,老大夫诊起了脉。
      大夫的做法叫墨清看后心有余悸,万一自己一直用温水给公子这么擦下去,公子岂不是要……墨清不敢再想。
      “奇怪……奇怪……”诊脉良久的大夫终于出声,墨清赶忙开口询问情况。
      “按理说,发热症状,是因感染淫邪疫疬之气所致,但是从脉象来看,他并未感染风寒之症,这……”
      “就说到底怎么治吧,别说废话。”墨清听得不耐,直接朝大夫大吼一气。
      秦砚把墨清拉开一些,稍稍瞪了墨清一眼,示意大夫继续。
      “呃……如此看来,或许……是七情所伤,老夫只能开一些药治标,而这根本,还得靠他自己放下心病啊。”
      老大夫说完走到自己的药箱前写方子,秦砚、墨清在原地面面相觑。
      原本以为梁公子痛哭一下就完事了,就会冷静下来思考,不料会如此严重。
      由此,也见梁公子对四爷,关爱至深啊。
      接过大夫开的方子,秦砚又给了大夫一些银子,然后载着大夫颠簸回去抓药,墨清继续在梁砌落床前守着,不停地换下他身上已经变热了的帕子。
      您不是在怪罪那个混蛋四爷么?您只有好起来,才有力气去责备啊,您现在这样,怎么去……
      墨清想着,不禁红了眼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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