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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仲夏时节,北方行宫突然来了旨意,要求李彦昭入宫面圣。
圣意来得突然又不能怠慢,李彦昭当天就让管家整理了行装,准备隔日出发。至于揣测越王此意为何,他李彦昭可没有这般的兴致。
若说以前,他会愿意去猜想父王单独召见他的意图,父王此举会引起旁人如何看法,而现在,他全没了这样的心思。
在经历了梁砌落的流放以及禁言令之后。
相思,确实可以消磨人的意志。
只是他不解的是,戏里都讲,相思会使人进取,最后得意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为何到了自己身上,相思的效用,就反过来了呢?
隔天一早骑马上路,只带上了几个护卫,李彦昭只想着早些到行宫,所以中午或是该休息的时候依然马不停蹄赶路。
越王带着庞大的队伍缓缓移架行宫的时候,用了半个月,而李彦昭快马加鞭赶去,只用了五日。
确切说,是五日夜。
越王在得知李彦昭已到行宫之后,并没有立马召见,只是微蹙眉头,吩咐小太监去伺候李彦昭休息。
如此日夜兼程赶路,当真不顾了自己不成?越王收起手上的书卷,闭上眼,深长地叹了口气。
李彦昭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来拜见越王。
“朕只是觉得在这行宫无趣,才把你召来的,却不想你一路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又不是加急的圣旨,你大可以缓些。”越王领着李彦昭走出寝宫,越王随侍欲要跟上,被越王拦了下来,“今儿,就朕跟昭儿一起。”
“谢父王惦记儿臣的身子。”
嘴上这么回着,眼神顾及到了越王的侧面,原来即使坐拥佳丽无数,即使权倾天下,也会感到孤独落寞。
“今天,你可得陪朕好好逛逛。”
“是。”
跟着越王一路走,上午逛遍了越王的各个居所,越王给他介绍着先帝的遗迹,还有那些曾经留下赫赫战功的先人功臣们,和越王一起用过午膳之后,两人又爬上小山,站在这个相对高处,朝四周眺望。
“尽管整个越国之景不能尽收眼底,不过能够远眺京城,俯瞰这琼璃行宫行宫的浩大,不也觉得自己能够掌握此般盛事繁华,是人生幸事么?”
越王的言语里尽是豪壮霸气,充满威仪,而如此豪言,叫李彦昭听起来,只是充斥着悲哀。
您把这看作幸事,这“幸”何解?为什么此“幸”之中,还有着落寞孤寂呢?
李彦昭并没有回越王的话,越王只是轻轻瞟了他一眼,了然地一笑。
尽管仲夏炎热,可是山上。凉风习习,带来些许舒爽,越王和李彦昭就这么站着,吹着凉风,越王或许还能感受得到惬意,李彦昭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关注周遭的一切。
“昭儿你看……”越王突然喊了李彦昭,让他下意识地抬头顺着越王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些宫妇在放纸鸢。
“仲夏午后,好一番闲情逸致。”
李彦昭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些纸鸢,没有回话。
“昭儿你说,若是没有那些线牵绊着,这纸鸢,能飞多远?”越王兴致勃勃地看着宫人奔跑,看着那些纸鸢越飞越高,问得看似随意。
李彦昭闻言一震,转头看向越王。
“纸鸢尚且有借风高飞之志,更何况……”越王转头看了李彦昭一眼,笑得别有深意,“是鹰隼呢?”
越王继续微笑着说要下山参与放纸鸢,独留李彦昭一人在原地,内心翻腾。
父王刚才的一番言语,何意?
这才开始从头梳理思绪。父王把我独召来此,我急赶来此,却让我先休息,并不急着召见,而召见的第一日,竟是陪着父王逛逛,看来并无急事。但从方才关于纸鸢的话语来看,父王绝非因为无趣才把我召来此,那父王的目的……
纸鸢……线……牵绊……高飞……
莫非……
李彦昭突然感到背心发凉,头皮发麻。
父王将他看作是鹰隼,而那根牵绊的线……
是砌落。
是砌落啊……
砌落一走,不是一箭双雕么……
难怪自己屡次谏言要梁砌落回来,即使搜刮出所有有利于梁砌落回京的理由,父王依然无动于衷,甚至不惜对自己下了禁言令。
在自己不屈服于禁言令的时候,父王赏了自己板子,以示警戒,而又在他伤未愈合之际离开,这不是在躲避他李彦昭,这是在给他时间思考,思考父王此般的原因,思考自己的未来。
而他用这段时间,来思念砌落,来想让砌落回来的方法。
如此看来,父王……永远也不会让砌落回来。
突然之间感到眼眶酸涩,喉间哽咽,两条腿都险些站不住,视线里没有了纸鸢,没有了放飞纸鸢的宫人,视线宛若穿过了重峦叠嶂,穿过了千山万水,他似乎,看到了远处正向他微笑的梁砌落,想表达他的思念,他的爱恋,却在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忽地跪坐在了地上,顾不得山石嶙峋,李彦昭紧咬着下唇,紧紧地,闭起双眼。
晚膳时候,李彦昭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由于越王没有要求李彦昭一起用膳,内侍把饭菜都端到了李彦昭的寝宫。
面对满桌子的菜,李彦昭陡生厌恶。
“都撤下吧。”说完,头也不回地扎进了书房,并且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提笔欲书,却又不知道写些什么,内心纷乱交杂,久未平静。
子夜时分,书房的门突然打开,李彦昭唤来内侍,把手中的信交给了他。
“送给昭王府的管家。”
内侍领命而去。
没再回到屋内,李彦昭站在廊上,感受着夏日微醺的暖风。
抬头,夜空中明月皓然,月色皎洁,只是,一切的美好,都已入不了李彦昭的眼。
隔三天去一次驿站,后来还几乎次次空手而归,梁砌落想着,就算秦砚不累,驿站里的人都得烦死。
远远看到秦砚策马奔驰而来,梁砌落放下手上的活儿,进屋给秦砚倒了杯水,就算没有功劳,可人家也有苦劳了呀。
才刚倒好水,秦砚已经走进屋来。
“公子,有信。”
真的?!一把抢过秦砚递来的信件,梁砌落喜出望外,好久没有音讯了呢,本以为就这么断下去了,没想到又连上,前些日子果然政事繁忙了吧,现在闲下来了,有功夫写信了。
激动得近乎双手颤抖,信封被撕得乱七八糟的,梁砌落管不了那么多,取出里面的纸张便立马展开。
这次来的,竟然是一幅画。
让他猜谜么?梁砌落撇撇嘴。
画面很简单,一个头戴冠冕的男子和一个身着布衣的男子并排站着,身着布衣的男子正在放风筝,画面的右上角有一首词。
什么嘛?梁砌落盯着画看了半天,没明白李彦昭想要表达的意思,偏头读了两遍词,再回头看看画,梁砌落手一抖,整张纸都飘落在地。
原本以为梁砌落只是激动,墨清不以为意,上前把纸捡起来,递给梁砌落,却不料梁砌落避若蛇蝎。
“不要给我!”伸手一挥,将墨清手中的纸打落在地,这一打,把墨清给吓到了。
墨清、秦砚皆不解为何看信前后梁砌落的反应会有这么大的差别,秦砚弯腰再次把纸捡起,此时梁砌落情绪稍稍平静了些。
“都出去好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一齐走出屋子,帮梁砌落把门关上。
在屋外,秦砚拿出画细细观看,再将词细细品读,略略皱起了眉头。
画上的词,是一阕《钗头凤》。
海棠残,白蟾香,红花漫上翠梢头。骤风起,天忽恶,雨打花落,长夜听声,盼,盼,盼。
雨无痕,碧空净,白日鸢飞天亦落。平野阔,自奔騳,浩荡东风,一线相牵,绊,绊,绊。
几天没更新了。。。。催某某某玩物丧志了。。。赶紧补上。。。。偶对不起大家。。。。。
催某某某继《新月如钩》里面的《诉衷情》之后,又填词了。。。。。掩面奔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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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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