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居恋人》步今朝

5、第 5 章

　　下午三点，肖扬和周维瑾开车往滨海返，正对上五一返程高峰期，路上一直在堵车，到滨海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肖扬的驾照报废，路上一直是周维瑾开车。
　　“小心！前边有人！”
　　周维瑾被他一吼，猛踩刹车，看向前边，哪里有什么人，马路上干净的连个鬼影儿都没有。
　　重新发动车子向前行驶。
　　“奇怪，我明明看到刚刚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抱着个玩具娃娃正在横穿马路。”
　　“你逗我呢？现在几点了，谁家孩子出来遛大街。”
　　肖扬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什么都没有，才闭上眼睛，头靠在椅背上。
　　没一会儿听到恐怖的音乐，他睁开眼，扭头朝着周维瑾说：“你能不能不这么幼稚？”
　　“我怎么了我？”
　　“把音乐关了。”
　　周维瑾被气乐了，“我没开音响啊。”
　　肖扬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总觉得哪有些不正常，哦，想起来了，那条马路没有路灯。
　　凉气一点一点爬上脊背，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向不信鬼神的他忍不住往那个方向想去，“你说世界上有没有鬼？”
　　“你是玩我玩上瘾了吧。昨天晚上说有人唱歌，今天又说看见有人，我看你就是悲伤过度脑袋不好使了，回去赶紧看看去。”
　　肖扬懒得再搭理他，好在没一会儿到家，周维瑾开车返回去得半个多小时，就没走，直接进了客房睡觉。
　　肖扬进去洗澡，脱了衣服，只穿一件内裤进去浴室洗澡，洗发水刚打，一睁眼看到一个黑影，毛巾一擦脸，又什么都看不到。
　　他快速的冲了一下，围上浴巾快速走到卧室。将房间里的灯全部都打开，擦了擦头发，躺在床上，好不容易有点困意，似睡非睡间，突然听到类似于小孩子被掐着脖子发出的呵呵声，这一下子被惊醒，睡意全无。
　　这屋子里看哪儿哪儿不对劲。
　　看柜子，总觉得柜子里指不定会跳出个什么东西，躺在床上腿脚不敢伸出去，怕被什么东西拽进去。
　　困也不敢睡，最后一步跳起来，抱着枕头，快速走到周维瑾的房间，打开灯，周维瑾已经睡了。
　　枕头挨着周维瑾放，自己快速跳上床，背对着周维瑾躺着，单子一拉，把自己裹严实，眼睛盯着四周，不死心的拍了拍周维瑾，周维瑾睡梦中把他的手打开，继续睡。
　　肖扬睡不着，那也不可能让周维瑾睡个踏实，周维瑾被他这一通折腾，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肖扬蹲在床上，看着他，被吓了一跳，“你这大晚上不在屋睡觉，折腾什么呢？”
　　周维瑾往边上挪了挪，给肖扬腾出一片地，翻过身，肖扬躺下，“你别背对着我睡。”
　　周维瑾无奈的翻过来。
　　这时候差不多已经快两点，也许是心理作用，倒真是没看见或者是听见什么奇怪的东西，熬得困了，也睡着了。
　　次日早晨，肖扬一睁眼看到周维瑾搂着自己，黑着脸一脚把他踹开。
　　周维瑾还在睡梦中被他这一脚踹的滚到地下，他睁开眼睛，一脸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肖扬黑着脸从床上起来。
　　直到腰侧传来隐隐的疼痛，才反应过来，默默朝着背影彪了句“你大爷的！”
　　公司正在研发一款“网络视频防火墙”，走之前肖扬已经把工作布置下去，回来看到他们交付的工作，眉头渐渐拧成一团，一脸的不可置信，群里发了一句，十分钟后开会。
　　人陆续到全，肖扬抱着电脑坐在一旁，一眼扫过去，“这就是你们一个星期做出来的东西？”
　　“有什么问题吗？”
　　“这么明显的BUG你们都没检测出来。”
　　一排坐着的人，他说一句，头低一个，到最后没一个人敢抬头，程序小妹
　　“我们几个天天晚上加班……”话还没说完被李英俊踢了一脚，瞥她一眼，快闭嘴吧，还不够丢人啊。
　　肖扬挑眉，似乎有点不可置信，“这点工作量也需要加班？”
　　这话一说，底下人炸了。
　　次奥，我日你祖宗！
　　他妈是没见过你加班，天天到点就走，比闹钟都准时，底下的人不服气了。尤其是老员工赵杰忍不住说：“肖总，我觉得您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我们几个为了赶进度，天天天晚上加班到11点，木头两天都睡在公司没回家……”
　　肖扬打断赵杰的话，“如果你们觉得我的安排有问题，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提出来，我们是一个团队，”
　　在座没有人说话，心里不约而同认为，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故意树立威信，一个个都低着头，心里憋着一股子火。
　　肖扬手机响了起来，他挂了没接，等到开完会，打过去，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
　　赵杰木头问他，“你干嘛去啊？”
　　“我抽根烟去！”
　　两个人一起走到楼道里，木头给赵杰点上烟，两个人背靠在墙上。
　　“真他妈好笑，咱们这两周也甭回家了，累死也做不出来。”
　　“你小声点儿。”
　　“怕什么？你们不敢说我说！国外回来的怎么了，懂不懂国内行情，别什么都照搬美国佬那一套，还有公司那么多人凭什么就他自己搞特权？好好的一个茶水间被搞成了他自己的小厨房。真特么不要脸！”
　　“我听说他跟周总是发小，关系好着呢，好像跟上边有点关系，你没发现都姓肖吗。”
　　“关系好又怎么样？这样下去公司迟早被玩完。”想起开会时肖扬那眼神，赵杰又是气从中来，“最他妈受不了就是他那副看谁都是傻逼的屌样儿，有种拿本事说话。”
　　“有没有本事就不知道了，以后日子不好过了是肯定的。”
　　“你说要不要跟周总说说？”
　　赵杰吐了一口烟圈，拿手指敲他脑袋像敲木鱼，“瞧你那点儿出息，这种打小报告的事你觉得有脸是吗？”
　　“我是替你不平，在这公司八年了，不正好你成技术总监吗？这空降下来一个愣头青……”
　　“等着瞧吧。”赵杰把烟暗灭，走出楼梯间，随后木头也跟着出去。
　　楼下的楼道里，周维瑾正往楼上走，刚抬脚，听到赵杰的说话声，出去怕他们尴尬，索性就等一会儿。果然听到了，那货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才几天，手下干活的人怨气载道，恨不得一板砖拍他脸上，也确实是个人才。
　　回到办公室，肖扬刚从厨房里出来，放下筷子，“你那看人的眼神能收一收吗。”
　　“我眼神怎么了？”
　　“低调点儿，别那么张扬，都是第一次做人，别看谁都是一副傻逼样儿。”
　　“我怎么听着不像好话，是不是赵杰他们跟你说了什么。”肖扬嗤笑一声，“你真当我傻啊。”说完端了一杯茶，嘴角飞扬，眼睛一眯，语气倒是一点没收敛，张狂的很，“你等着看吧。”
　　周维瑾觉得自己纯属瞎操心，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喝两口水，刚倒了一杯水，就见肖扬忽然站起来，“靠！”
　　“怎么了？”
　　“周周被人打了，在医院里。”
　　“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你说什么？”
　　“我说你赶紧去看看。”
　　“我先去医院看看。”说完肖扬拿着钥匙出去。
　　周维瑾默默为这位勇士祈祷，打谁不好，就肖扬这护犊子劲儿，不得把人给折腾死。
　　医院里，秦周周躺在病床上，胳膊打着石膏跨在脖子上，原本被他姥姥养猪一样养的水嫩嫩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肖扬“谁干的？”
　　和秦周周一起来的人说：“是俱乐部的教练，周周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就被她一个过肩摔摔倒地上，胳膊折了。”
　　“哪个俱乐部？”
　　“就以前你常带我去的那家。”
　　哦，钱川开的那家。肖扬拿起手机打给钱川，电话一接通，钱川还没说话，肖扬直接问，“周周在你那儿被打了，怎么回事？”
　　钱川人在外面，根本不知道俱乐部里发生的事情，“哪个孙子这么不长眼严重吗？我今儿上午没过去，周周现在在哪儿呢，我过去看看。”
　　“你先回去把事情弄清楚，谁打的周周你给我带医院来。”
　　“这肯定的，敢打周周，回去我就开了他！”钱川气愤激昂的，挂了电话，给虞宁打了电话，想起来虞宁好像今天没来，就给赵亦琦打了个电话，赵亦琦也没接，钱川开着车直奔俱乐部。
　　赵亦琦刚出门打算去吃饭，就见钱川一脸怒气冲冲的朝着她走过来，“谁把秦周周给打了？”
　　赵亦琦打了个嗝，“你怎么也知道了？也不是多大点事。”
　　“别废话，谁干的？”
　　“虞教练。”
　　“什么？！”钱川瞪大眼睛，头一歪，摸了几下后脑勺，怒气消了一半，“为啥？她今天不是请假了吗？”
　　赵亦琦将事情讲了一遍，李战今天临时有事让虞宁代班，正巧秦周周今天来俱乐部，虞宁是他教练，这小子看着年纪不大，一肚子花花肠子，和一群小屁孩打赌摸虞宁屁股，这话被服务员林宇生听到了告诉虞宁，秦周周那货当真去揩油，就被她一个过肩摔摔出去了。
　　“这小子招谁不好非招她。”钱川拧着眉头，有点不太好办了。
　　赵亦琦见状问他，“怎么了？那小子告状告到你这儿了。”
　　钱川想起肖扬那护短的劲儿，确实不大好交代，“现在人在医院里躺着呢，左臂骨折。”
　　“啊？不会吧，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虞宁呢？”
　　“餐厅正吃饭呢。”
　　钱川看了一眼远处的虞宁，“行，我知道了，你也吃饭去吧。”
　　“那这事……”
　　“甭管了，这事我去解决。”说完又匆匆走了，开着车往医院去了。
　　赵亦琦端着饭坐在虞宁旁边，虞宁正揉着肩，“怎么了，不舒服啊？”
　　“没事。”虞宁自己揉了一下，正好是之前做手术的位置，应该是上午给那小子那一下过肩摔给抻着了，“刚刚钱川急匆匆的找你干嘛呢？”
　　“就那秦周周，他哥不知道怎么找上钱总，非得要个交代，这不现在去医院了。”
　　“怎么还进医院了，走的时候挺利索的。”虞宁挑眉，她掌握着力道，那一下不至于，“你先吃，我去给钱川打个电话。”
　　钱川正往医院去，虞宁电话里大概了解清楚情况，下午李战回来，虞宁开车去往医院。
　　走病房门口，就听见钱川说：“她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周周先起的头，也不至于成这样，要不就算了。”
　　“算了？”肖扬笑着看向钱川，“她摔断我外甥一条胳膊就这么算了？”
　　“那你说怎么办？”
　　“你还敢跟我提交情，一个玩笑也不至于把人打成这样吧，下周他还有考试，成这样还怎么考？”肖扬笑了一下，“你这么护着，连个面也舍不得让露，和你什么关系？”
　　虞宁站在门外，觉得这人一样欠抽，在对方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推门而入，大步流星走进病房，一抬眼，“那你说怎么办？”
　　迷彩裤子黑T恤，头发高高的束起来，一双细长的眼睛毫不客气的对上了刚才还在说话的人。
　　肖扬愣了一下，猛地站起来，“怎么是你？”指着秦周周说：“给他过肩摔的人是你啊？”
　　虞宁点头，“对，是我。”那语气肖扬要是敢说什么，随时能给他个过肩摔。轻笑一声，直视肖扬，“他是你弟？”
　　“医药费你先算着，咱俩的帐回头再算，不够我补给你。”
　　事情发展到这里，钱川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刚刚还无视他俩多年的感情，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他好像是有一点点的开心。
　　肖扬，“不用，小子就是欠教训。”
　　秦周周一愣，猛然抬头看向自己的小舅舅。
　　秦周周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看情势逆转，在床上一窜蹦起来，指着自己受伤的胳膊，提醒这个看上去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表哥，“哥，她打的是我！”
　　肖扬扫他一眼，“自己为什么挨打心里没点数吗？”
　　“？”秦周周一脸懵逼，反应过来要气炸了，在一边蹦跶，情急之下，用打着石膏的胳膊指着虞宁，“你到底站哪边的？”
　　这时候虞宁看到他，“这不胳膊没折啊。”
　　然后，场面就尴尬了。
　　秦周周反应过来赶紧收胳膊。
　　已经晚了，肖扬走过去拽着他的胳膊，“怎么回事？”绷带一拆，那也没事。
　　虞宁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秦周周，“没事是吧。”虞宁转向肖扬，“那该算算我们的帐了，医药费加上借给你的钱，一共是一万三千二百八，抹去零头你给我一万三千八。”
　　“加一下微信，我转给你。”
　　虞宁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支付宝，点开收款码，“你扫下。”
　　她看上去有点不耐烦。
　　“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一边转账，一边问她：“你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
　　“忘了。”虞宁敷衍一句，收了钱，看到是两万整，“你什么意思？”
　　“剩下的就当是利息。”
　　“用不着。”虞宁把剩下的钱转给他，对着一脸懵逼状态的钱川说：“我有事先走了。”
　　肖扬愣了一下追出去了，钱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情况？”跟着出去了。
　　等肖扬再回来的时候，秦周周觉得自己要完蛋，先发制人的一脸激愤，“你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
　　肖扬瞥了他一眼，走到窗户边上，向下看，秦周周还是不服气，“你们都不信我！除了外婆你们没一个好人……”
　　肖扬靠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扭头，挑眉，“还没躺够？”
　　秦周周蓦然噤声，滴溜溜的眼睛盯着肖扬，权衡了一下利弊，几乎瞬间就从床上跳起来，站在床一边，乖巧的像个小学生。
　　这个小舅舅，他小时候听他妈说过，高中的时候他这个小舅舅成天打架，后来没办法才送到美国读书。
　　“拿上你的东西。”
　　秦周周从床上拎起书包，乖乖跟在肖扬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