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纸岁荒》悠悠九粥

3、第三章

　　不得不说这女子的模样真的极好，杏脸桃腮，曲眉丰颊，简直就是人间尤物，令人痴痴而望。
　　卿上墨无所顾忌的背起了昏迷不醒的女子，虽然说是多管闲事不如明哲保身，但谁叫这位他顺手救下的女子身上还披着陈浔给他做的衣裳呢？
　　徒步走了许久，眼看就要到晌午，卿上墨草草的解决了午饭，给女子喂了些水，又继续上路。
　　因为不曾出过梵谷的缘故，卿上墨在林中迷路了，不知道哪里才是前往镇上的路。在梵谷的时候并不需要弟子去解决吃穿用度，在镇上有专门的杂役定期送来，更何况梵谷内什么都不缺，每次送来的也仅仅只是衣物一类。
　　那些疑似和这位女子有仇的人在接下来的白天里并没有出现，太阳却急匆匆的下了山。
　　行走了一整天的卿上墨额头出了些汗，背着女子进了一个隐蔽且简陋的山洞。
　　“你可一定要醒来。”卿上墨神情复杂的对女子说。
　　不一会儿，女子似是听到了一般，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卿上墨站在山洞洞口处吹着夜风，六年之约，到现在才过了一天，他却已经迷茫了，不知道能干什么，得过且过，犹如蝼蚁偷生。
　　感觉到身后有人偷袭，卿上墨迅速做出了反应，好似与风融为一体的动作不出多时便擒下了偷袭者。
　　女子痛苦闷哼一声，卿上墨松开了擒着她的手，眼中却尽是笑意，只可惜，笑意并未达眼底，“姑娘，好些了吗？”
　　听着卿上墨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女子皱了皱眉。
　　“好些了，谢谢这位公子。”女子对卿上墨作了作揖，“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中可有婚配？”
　　在看见卿上墨的时候，女子就想起了当时入水的时候站在河岸的人，毫无疑问，站在河岸的人就是眼前的人。
　　那时唤这人救她，仅仅是出于本能。女子心中并没有底，毕竟只是萍水相逢。
　　更何况她是一个女子，江湖险恶，就算眼前的人是魔修她也绝不会怕，可谁叫此刻的她已经虚弱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了呢？那么人人都得防。
　　醒来时发现身上披了一件男子的衣物，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说不上是什么味，只是很香，还有些冷。
　　看衣物的料子并不是普通人家可以穿得起的，所以站在洞口的人身份不简单，至少比她差不了多少。
　　不动声色的将身上的衣物穿上，有些短，应该说是救自己的人太矮，还是应该说她料太多。看着在旁边已经烂成破布的自家的校服，女子扯了扯嘴角。
　　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她冒着生命危险偷袭卿上墨，为了试出卿上墨的本事，并不需要知根知底，只需要有将她护送回辰宿城的本事即可。
　　听见了女子问题的卿上墨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又疾速散去，道：“在下姓卿，名上墨，家中已有婚配。”
　　已有婚配？那不好办啊，啧啧啧。
　　女子心下感叹着。
　　“我叫启，”女子猛然顿住，又立刻接上了，“启七七。”
　　卿上墨注意到了启七七的停顿，却没有多问，毕竟说不说是别人的事，没有必要因为别人的事而难为自己。
　　更何况自己与她相识不长，不信任对方也是情理之中。
　　“是上墨兄帮我处理的伤口吗？”其实在启七七清醒的时候，就发现手臂上的伤有好转的迹象，一直酝酿着不知如何开口。
　　不得不说像启七七这样自来熟的人卿上墨见得少，虽然有些反感，但终究没说什么。
　　“处理说不上，只是替启姑娘上了些药。”
　　说着，二人进了山洞内。因为天黑与点燃的柴火已经快灭了的缘故，洞内的光线有些昏暗。
　　“咕噜~”
　　启七七不甚在意的对卿上墨说道：“我饿了。”
　　卿上墨只得将包裹中仅剩的一点点的糕点给了启七七吃。
　　启七七立刻大快朵颐起来，餍足之后一不小心瞥见了卿上墨的目光，不由得疑惑。
　　难道我吃的是他娘子？
　　娘子倒不是娘子，只是这糕点是陈浔为卿上墨准备的，卿上墨嘴馋，一天下来糕点所剩无几，这下好了，连最后一点都没了。
　　“上墨兄，不知你可有听过一句话？”
　　“食物诚可贵，朋友价更高！”
　　启七七小心翼翼的观察卿上墨的脸色，不知他明白不明白自己的暗示。
　　脸瘫的卿上墨，“……”
　　“上墨兄！”
　　继续脸瘫的卿上墨，“……”
　　“不知上墨兄要去何方？”莫名觉得有些尴尬的启七七转移了话题。
　　“四方。”卿上墨席地而坐，看着启七七满眼都是“问我！快问我！”的期待，好像终于明白师兄为何常常哑然失笑。
　　“启姑娘是要去哪？”
　　启七七眼睛一亮，道：“我与上墨兄一样。”
　　“我是辰宿人，正打算回辰宿去，不知上墨兄可与我同行？”启七七斟酌了半晌。
　　“早就听闻辰宿城风景秀丽，风土人情更是迷人，没想到启姑娘就是从辰宿城出来的，怪不得如此不拘小节。”
　　卿上墨含糊不清的回答道，注意到了他们周围似乎围着人就对启七七使了个眼色，谁知启七七不仅没接收到，还笑呵呵地问：“上墨怎的这般生分？“随即露出羞涩的表情，“唤我七七就好。”
　　在暗处，一人听见了启七七娇羞的话语，顿时紧扣着手指，手指甲生生的镶进了肉中，霎时血肉模糊。
　　“七七。”卿上墨唤了声。
　　卿上墨语音未落，从远处便飞来了许多飞箭朝山洞中射来，眼看一箭就要射中卿上墨，启七七扑上去将卿上墨扑倒，两人一同打了几个滚。
　　霎时，琴声四起，林中的树忽而猛烈的摇动，抑或应该说是颤抖更为贴切。
　　有些树叶从树上脱离，看似简单平淡的景象，却有着极大的杀伤力。以叶化刃，真不知道应该说对方要他们性命还是不要他们性命了。
　　启七七却毫不在乎的徒手去接，琴声停了，叶子自然没有了杀伤力。
　　她在赌，以她的生命为赌注，赌她在那个人心中的位置，令人高兴的是她赌赢了，她赢了。
　　琴身上的琴弦落了些许鲜红的血，一名弟子看见，心中大惊，准备上前擦拭琴弦与那人的受伤的手指，却被琴的主人无声斥退。
　　心中甚是痛快的启七七对卿上墨嫣然一笑，同时心中盘算着前往辰宿城的路程。
　　卿上墨在一旁看着启七七动作，仅仅是看着，因为在启七七接叶之前便暗声他莫管。
　　“上墨兄！多谢！”启七七对卿上墨抱拳。
　　“不必，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上墨兄，明日一早我们便赶路前往辰宿城吧。”
　　“嗯。”
　　启七七靠在山洞的墙壁上，慢慢的昏睡过去。
　　柴火已经熄灭，天空中的繁星发出耀眼的光芒照进了山洞里。卿上墨坐在山洞口无聊的数着星星。
　　“只要阿墨数到十，无论天涯海角，师兄都出现在阿墨眼前。”
　　深陷记忆当中的卿上墨不自知的数着天上的星星。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上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