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证》求知怖德

11、第三次下手

　　“这是哪？”李言望着车窗前的白房子，下了车。

　　“我家，”他拎着刚买的菜品走到门前，摸出花盆下的钥匙开门，“好久没打扫，有点乱，你先随便坐，我叫个保洁。”

　　屋里几乎盖着一层灰，一看就没人在这住，“别叫了，我帮你打扫吧。”

　　“不用。”

　　“反正在书店我也天天打扫，都干习惯了。”他往里走，“洗手间是在这边吗，有抹布吗？”

　　“那先吃饭，一会我收拾，你过来坐，马上就好。”贝至用纸擦了一把餐椅。

　　李言没坐，跟着贝至进了厨房，卷起袖子，“我帮你吧，”他打开几个柜门看，“锅和碗在哪，我先帮你洗了。你这东西挺齐全啊，这么大个烤箱，一会我们把鸡翅烤了吧，我会做地狱级的辣翅，吃了超爽！”

　　贝至端着盆洗菜，“你会做饭？”

　　“家常菜都会，还会做西式甜点、烧烤之类的，都是我以前在酒吧打工偷学的。”百家饭不能天天吃，尤其后来时间长了，就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李言就自己给自己做饭吃，每天换着花样，算是他唯一的乐趣。

　　李言拿了萝卜要切，贝至将刀夺过来，拍在案板上，“以后不许进厨房，出去！”

　　李言无所事事，就收拾客厅，拿起吸尘器打扫客厅，贝至听见声音，大步走了出去，“我说没说过，不用你打扫！你没有自尊心吗，就那么喜欢给别人扫地！”

　　“你是老板，我是员工，我在店里也一样打扫啊，我给你打扫，你付我工资，你情我愿，这跟自尊心有什么关系？”

　　“你还说这个？我明明给书店请了保洁，每周打扫一次，你为什么还要做？”

　　“我不做打扫，那我做什么，我要看店你说不用看，我要做饮品，你说要让他们自己泡茶，你也不管书店的收益，还给我那么高工资，和一堆不知道干什么用的资金。”

　　“你不用我打扫，不用我做饭，不用我看店，帮我留在学校，帮我办身份证，帮我疏通人际关系，对我有求必应，还给我一大笔钱，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一定会有原因。”

　　李言嘲讽道：“看吧，这就把我带回家了，不，不是家，是你们有钱人的别墅，不知道是第几处房产，你弟弟妹妹忍耐你，看着你到处鬼混也没有办法，你知道他们是多么卑微地求我吗，让我不要理你！那表情又好像我是一条狗，愚蠢又可怜……”

　　贝至在反应过来之前，右手已经握在了李言的脖子上，将他按在了地上，看到李言狰狞的脸在眼前放大，贝至立刻松了手。

　　李言捂着脖子，艰难地喘息，向后退去。

　　“对不起。”贝至上前抱住了他。

　　李言愣住了。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我怎样想你，每天梦到你，见了面想你，不见面更想你，有好多委屈想告诉你，有好多问题想问你。你是谁，我是谁，可是我害怕，真相不够美好。

　　“我胡说的，对不起。”他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我喜欢你。”贝至几乎没有思考就给出了答案，“你能和我在一起吗？”贝至摸着李言脖子上的手印，李言躲开了。

　　“不能。我不是受虐狂。”

　　“不是说我对你很好吗？”

　　“好不好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对不起。”

　　李言说：“我不是同性恋。”

　　“我也不是。”

　　“你当然不是，你还有老婆。”

　　贝至握着拳，不说话。

　　李言冲着贝至的怒气就去了，“她早就死了，你还不承认！”贝至一拳挥上去，被李言抓住胳膊，击向腹部。

　　又打了好几下，贝至就像一团沙包，不吭声，不还手，“出气了？吃饭吧！”贝至站起来，走向厨房。

　　“吃个屁饭！”李言甩门走了。

　　走了老远，一辆车也没有，路两边都是树林，贝至关了火，开车追上来，“上车。”

　　李言不理。

　　“上车，我送你回学校，这里打不到车，你得且走呢。”

　　贝至停车，把李言拽到副驾。两人一路无言。到学校门口，李言解安全带，被贝至按住，“晚上一起吃饭。”

　　普通的一句话，却很暧昧。

　　李言把安全带拽出来，贝至抓住他的手，“说话。”

　　“你吃屎去吧！”

　　贝至笑了。

　　“你有病吧！”

　　“去上课前再吃点东西，我五点在这等你。”

　　李言回到宿舍，三个人都在，各自看书，诡异的安静。李言想起之前的破事，也不想说话，收拾书包，准备去上课。

　　睡神哥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脖子怎么了？我艹，你跟梅超风正面刚了？”

　　白公子和马修立刻看过来。

　　李言看了一眼镜子，脖子已经紫了，动一下就疼，“没有，有点感冒，自己捏的，排毒。”

　　睡神哥：“瞎几吧扯淡！”

　　马修：“是不是得擦点药啊？”

　　白公子：“带个围巾吧，出去再吓着别人。”

　　“没事，我去上课了。”

　　三个人望着他出门，他又回来了，“有吃的吗，我没吃午饭。”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有有有！”

　　“晚上一起出去吃顿好的，咱们宿舍的感情不能被不相干的人给破坏了。”

　　马修：“我晚上有事。真有事，社团活动。”

　　白公子：“我也有事，上午时间都白搭了，得补学习进度，这是正事。”

　　睡神哥看向李言，李言说：“我也有事。”

　　“行行行，你们都有事，那我睡觉了。”说完往床上一躺，床板震三震。

　　下课之后，李言在教室里自习，一直等到屋里人都去吃饭了，他才出来，教室里的表已经六点了，他郑重地往门口走，心里想：中午没吃饭，下午还学了这么久，晚上犒劳自己一顿，然后就便去给书店关门。

　　他走到路口，不经意地左右看看，没人，大街上当然不会没人，只是没有想见的人。李言突然很生气，什么都不想吃了，关屁门！一堆破烂，开着也没人偷，他转身就走。

　　“李言！”

　　李言回头看去，一个男人西装革履站在路灯下，身板比路灯还要挺拔。这次不光染了发，还换了发型，整个脑门都露出来，剑眉浓黑，眼珠更黑，上次说他是花孔雀他还不愿意，现在就是发情的公鸡，一身骚气，难怪他刚才没认出来。

　　“你一直没来，这边停车不能太久，我就把车放书店那边了。”

　　贝至拿走他的书包，一只手相当自然地揽着他往前走，被李言推开了，他想拿回书包，贝至不让。两人上了车。

　　“你怎么穿成这样？”

　　“刚才公司有个项目，我去露了个脸。”

　　原来不是特意为他打扮，这样一看他的着装就正常了很多。

　　“你不是不愿意做跟班吗？又回公司了？”

　　“现在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别人的看法都在其次，我只要做好我自己就行了。HB就像我的孩子，在我还有价值的时候，为他做点什么，我就很满足。”

　　HB是贝至的设计公司简称，海鸥贝至，在贝至眼里，HB就是送她的礼物，让她自由地设计。

　　“你想去HB工作吗？”

　　“我完全不懂设计。”

　　“除了设计师，还有很多岗位，人事、管理、宣传、投资、技术，总有一款适合你，你现在学的是计算机吧，可以去技术部实习。”

　　“不想。”

　　“不想工作，留在家里生孩子也可以。”

　　李言沉沉的目光看过去。

　　“我就是开个玩笑，难道连玩笑都不能开了吗？”

　　“适可而止。”

　　“遵命。”

　　“现在要去哪？”

　　“回家吃饭，中午饭还没做完。”

　　李言又瞪过来，“又去那个别墅？”

　　“那真的是我家，我已经收拾过了，没找保洁，我自己收拾的。”

　　“可是你根本不在那住。”

　　“对，我还有一个住处，我向你保证，我在远州一共就这两个房子，另一个房子有点窄，以后带你去。”

　　“你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真看上。”

　　“理由？”

　　“这个问题你问自己有答案吗？”

　　“我可没看上你。”

　　贝至又笑了，就是那种天下尽在我掌控的自信笑容，在李言看来就是恶劣嘴脸，非常气人。

　　李言跟到厨房门口，敲敲门，“老板，我可以进去吗？”

　　贝至无奈地看着他，“你真的会做饭？我不想看你拿刀。”

　　“为什么？”

　　“我怕你伤到自己。”

　　“荒谬。”他指指自己的脖子，但他真的不去拿刀了，只在旁边帮忙。而且他发现，不仅是刀，贝至还会帮他挡着火。他怎么知道自己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