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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从那一天后,圈蛋就躺在山洞里养伤。风狸带着狗崽子跟在花匠后面,花匠整理花圃,风狸和狗崽子玩耍。
      “小黄,小黄……”风狸这么唤着,狗崽子就从某个角落里跑出来,撞进他怀里。
      某天狗崽子没回应了。
      风狸翻了蘑菇堆、找了苗圃,爬在地上看了土垅中间,到处也找不到它。
      他问圈蛋:“看到小黄了吗?”
      圈蛋扶着墙慢坐,出去小解一下就这么累。
      花匠坐在桌旁摘菜,提醒道:“你出去进来,石板门有没合拢?”
      “应该吧…”圈蛋觉得是合拢了的。可风狸和花匠盯着他的眼神摆明了不信任。
      “小黄!”风狸急急忙忙去找。石板门是关好了的,但不知道小黄是不是跟在圈蛋他后面跑出去了。得去看一下。
      花匠逮住他:“别去,小黄玩累了会回来的。”
      风狸挣脱肩膀:“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

      风狸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等圈蛋和花匠悄悄找到他的时候,小黄小小的一只,躺在年纪还小的他的怀里。背上被暴风撕裂开了一条硕大的口子,怀中的小狗分裂成了两半。…布料触手僵硬,血迹已经干透,僵硬的布料包裹着僵硬的身体,好冷啊。胆战心惊的冷、切肤之痛的冷。风狸孤独地躺在树丛中,抱着他的小狗。
      “我要养,母狗死了,我就是它哥哥,我会养活它的。”
      如果不能活,也一定要保护它到最后一刻。

      “可能是为了保护小黄,他拿自己的身体来挡。你……唉!”花匠驼着背已不忍再看圈蛋的表情。那是一种灭绝人性的超脱,没有悲伤,没有憎恨,却有翻天降魔的冷漠、枯寂和宁静。
      “我们快回去!”花匠抱起风狸,两肩胛骨奋力突起,如果有一双翅膀,她一定张开翅膀以最快的速度带他们离开。离开不被神眷恋的城市。
      圈蛋踉踉跄跄用布包裹着小黄的两半身体跟在后面。他身上有伤,他心上又添了伤,躲在洞中的角落自我魂灭。
      花匠腾空了两个大的花盆,四周铺满干草,分别安放了风狸和黄狗,埋上土,种上杂草,夯实,浇水。
      圈蛋看到了,一把推开花匠:“你让他们沤肥!”一把扯掉杂草,想再把风狸掏出来,却听花匠说:“百部还魂草稀世罕见!如果,你还想再见一次风狸,就等草开花。”
      他就像一个刽子手,提着杂草的脑袋想报以不屑的一笑,却又真的向沉重的生命低头。
      等花匠将两盆草种好,回首就看见那个男人在角落里与蘑菇为伍,不同的是,蘑菇默默向上生长,他在等死。
      既如此,花匠随便吃了两朵花,也昏睡了。不用想,什么也不要想,想得再多也无用,想破脑袋也改变不了……如果生活连想想都变得艰难,悲伤、哭泣、挣扎、愤恨是那么多余。

      山洞中快乐的日子过了几天,悲伤的日子也过了几天,当然悲伤的日子比快乐的日子短暂。因为圈蛋拖延了快乐的时间,却极快终结在风狸走后的第三天。
      百部还魂草似乎有功效,花开在半夜,不知道是圈蛋带着黄狗来如梦,还是他真正看到了他们一前一后的来,又一前一后的走。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没问。就这样走了。百部还魂草花开后也枯萎了。
      圈蛋在水潭中挣扎,他的身体被水面泥住了,向上是高高举起想要奋不顾身抓住一切的手,向下是努力挣脱却一动不动的脚。
      圈蛋终于平静下来,睁开眼看着洞顶透下的光,这些光被土地的筛子细细筛过,明媚却不刺眼。外面星月疏朗,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于是他细火炖着鸡米粥,在光线变得刺眼之前,他想应该是在太阳升在海平面的时候,叫醒了花匠,一起平静地吃了一顿饭,说了两句话,就像他们很久很久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对话。
      “前些天,我说自己是大老爷们,不便在你面前便溺,所以开了石板门出去,没想到……都是我的错。”
      碗筷碰撞发出点轻响。这种错犯了致命的危险,没有人能为这种错负责。
      “生活还是要过下去,花匠,我们以后一起过吧。”
      花匠轻顿了下筷子,呼吸有点儿沉重,继续听他讲。
      “麻烦你,吃完饭将两个花坛移出去,我不想闻着腐烂的气味继续我的新生活。”
      花匠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声音粗哑而锋利,她说:“你真令人齿冷,就当我救了一头野狗。一起过?滚出去!”
      谁知圈蛋并未受她威胁,反而冷眼笑着:“既然你不想过,那你带着那两个花坛自谋生路吧…这山洞里的食物就这么多,我一个人还不够吃的,今天这顿早饭就当是谢谢你……”
      “假仁假义,冷面冷心,你这个披着人皮的兽,”花匠颤抖着肩膀,恰如振翅的鹰要给他一爪,“滚出去!”
      圈蛋操起剁肉糜的菜刀,摆在桌上,沉沉道:“我是男人,不想和一个女人过不去,不走就留下来…。”
      花匠冷冷看了他许久,终于不发一言地抱着两个花盆一盆一盆地挪动了洞外,石板门敞开,谁也没去管它合拢缝与否。
      圈蛋坐着,看那弯腰驼背的人折腾那两个可怜的花盆,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直至月明星稀的天空大雨漂泊,乌云沉沉。

      圈蛋燃起烛火,往干草堆中一扔,熊熊烈火给了百无聊奈的黄铁真一个激烈的信号。裹挟着风雨,黑红的魔雾光明正大地闯进这个小小的山洞,大笑着冲向圈蛋。
      “花匠,花被你养死了,你说你该不该死?”
      他还记得圈蛋,却忘了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食人花是这个花匠养活的。一提到食人花,他就想起了那场败战,更加愤怒!
      圈蛋不退不让,任由他自己被黑雾吞没。他的眼冒电光,握紧桌上的菜刀,不断地砍向黑雾。
      “愚蠢,一把菜刀伤得了我?……”哪知道这把菜刀砍向黑雾时,能把黑雾砍得七零八碎,黄铁真刹时间心生退意,他愤怒地说:“你对我做了什么?这把刀…这把刀……”转念一想,出道以来很少有人对他造成伤害,今日若不乘机灭了这个花匠,后果不堪设想。他重新聚集黑雾,凝成实体,拳拳不落,打凹头骨,打歪鼻梁,打落牙齿,打折手臂,打烂内脏,打断双腿,提着双脚旋转着扔出去。圈蛋象是退潮后的海苔湿漉漉地瘫软在地,湿的全身都是血沫和骨头渣子。
      圈蛋快死了。吊着一口气。黄铁真放过了他。
      “慢慢等死吧,享受这个过程……你要感谢我送你这么一场极致的体验…哈哈哈哈…”黄铁真跨过熊熊大火漫天,离开石板门。
      空中‘呼呼呼’飞刀袭来,砍断了他的脖颈,‘哈’断了欠,未曾滚落的头颅看见在大火的对面深夜中,徐徐走来一个女人,有些驼背。此人不识……他的头颅滚落,身体扑倒在地。
      凌空飞来的菜刀落在女人手中,女人举刀砍向大地,大地被砍出一道缝。
      黄铁真却消失了。他的身体融在火焰中,让火焰更加飘忽凶猛,狂笑的声音无处不在。
      “雕虫小技。”女人抛刀飞向天上,刀映火光,展开成千上百的刀火炼镜,将黄铁真的每一丝本体都照了出来。“合!”女人使力让成千上百的刀火炼镜归为整体,黄铁真也被扭曲着归于一体。“灭!”合为整体的镜子碎裂开,恰如春日河面粼粼的水光,突然流下瀑布的声势浩大和…稀碎。黄铁真也被撕扯得稀碎。
      女人提着的气稍微放下,肩又变得有些耸立,脑袋夹在双肩中,疲惫地扶起圈蛋。一切都结束了。
      “不,我不甘心!”黄铁真玻璃般稀碎的声音嘈杂不休。
      女人扶着圈蛋的手松开,圈蛋复又倒下。

      “你有什么不甘心?”女人的身影被火光映射再墙上,她背后更大的黑影笼罩着她。
      “我堂堂黄铁真,如何能被你一个无名小卒消灭!”黄铁真附身于丛林中的野兽和死尸。死尸起身的时候,身上腐烂的皮肉、蝼蚁、枯叶纷纷落下,露出洁白的骨架,眼中亮起两团幽冥鬼火,缓步变疾步后迅跑。霎时间,从树林中涌现出了不少洁白的骨架。当初城中逃走的人多留下的人少,因而他并没杀害多少人。
      可是这也造就了今天的局面,除了少数的骨架,更多的还是…野兽。前身是飞禽走兽的尸兽,前身是人的人兽,全都被他附身,从四面八方涌来。

      一块碎片掉在水中,激流勇下,穿过岩洞,流经冰窟,在犬牙物鬽的冰床旁靠岸……
      犬牙睁开眼了。却没人欢呼雀跃。左宰右相坐在棋坛两边执棋不语,捻须沉思。洪百将挡在犬牙物鬽身前,巍峨得象是一座高山峻岭。庸百事与五十兵将背靠背休息,天亮后他们会接听城主的旨意。
      犬牙眼中冒着鬼火,离开了这座冰窖。蓝色火焰在他身后燃烧,那些人还是一动不动,左宰右相虚怀若谷,洪百将站得笔直,庸百事鼓舞军心,五十兵将充满了斗志…身后烧尽了一切。而这把火还在继续向外延伸,随着犬牙所过之处,地狱之火为他铺开一条道路来到人间。

      “他们能逃得了我吗?”黄铁真附身后领头的是一只凶猛的狌狌,能吐人言:“我就是他们,他们就是我,我才是一城之主!”
      “谁说不是呢?”女人转过身来挡住一只黑色乌鸦的进攻,菜刀展示了精湛的宰鸡刀法。“我是花匠,花匠也是飒雀,我才是这个山洞的主人!”飒雀挥舞菜刀,形成了一股强劲的空气流,带动着周围的火焰以飒雀的形态扑向黄铁真,也就是扑向所有向她奔来的野兽。那只行刑狂叫着冲在最前面,一拳揍歪了火焰,转眼来到飒雀身前,又一拳将要击飞飒雀。飒雀高高跳起握住菜刀,翻落在狌狌背上,眼看菜刀就要砍下黄铁真的头,那寒光一闪而逝,原来是犬牙发出的电光,迫使飒雀避让开来。
      “主人。”犬牙跪下行礼。
      而黄铁真在一愣之下,真是笑得开怀:“谁也想不到!谁也想不到!犬牙!犬牙!好一条走狗!去,杀了那个女人!”
      “是!”

      犬牙在被圈蛋嫁接的时候,身上的那些嫁接的羽毛不仅具有飞翔的能力,还能御火御兵。完全压制住了飒雀。
      飒雀能跳,他肩部的支羽就能飞,飒雀使刀,他脚踝处的支羽就能挡,飒雀召火,他髀骨处喷发出太阳和月亮的双重星辉将火焰烧成漆黑的灰烬。
      “有些本事嘛……”飒雀提起双肩,肩头缓缓张开一双金色的翅膀,“嫁接得不错!”话音未落,她就包裹着全身像一颗炮弹射了出去!
      黄铁真看真切了,他疾呼道:“重明鸟!”

      原来在圈蛋利用重明鸟的骨、羽替犬牙嫁接完了,重心都放在了犬牙身上,谁也没注意重明鸟什么时候消失了。他们猜测重明鸟或许是找了个地方疗伤,却被想到重明鸟意外落到了飒雀的花圃。
      同为神鸟,飒雀很是可怜她,将它带回自己的住所修养。重明鸟身上从那根骨头起,因为使用的胶泥不足,不能促使骨头再生,它也很久没有飞翔。最后一刻,它再次试着飞翔,却从天空再次陨落。
      飒雀很后悔将所有的胶泥交给了圈蛋,但是胶泥已多数被用在了圈蛋身上,现在已经于事无补。
      重明鸟说:“你们同为花匠,他能嫁接,你不能嫁接吗?”
      “我可以。”
      “把我和你嫁接,不要枝接,整接!”
      “……嫁接总是会保留一部分,剪掉一部分。”
      “你缺少什么?”
      “……曾经我也有一对翅膀,被人削了。”
      “可以。留下我的翅膀,其他随你处理。”
      “你是神鸟,随着时间的推移总能完全复原,不用如此。”
      “非为自虐快意,我有预感,由我而生的因,也将由我结果。”

      飒雀像一颗炮弹射向犬牙,犬牙躲避开来飞跃在半空中并抡起大铁锤砸下,飒雀旋转着弹开犬牙的铁锤,犬牙张开嘴啃噬在飒雀的翅膀上,飒雀忍痛砍掉了犬牙的一翅,犬牙吃痛也狠狠咬断了飒雀的翅尖……
      战斗并未停下,他们继续缠斗。
      黄铁真靠近圈蛋,想要挟持圈蛋。飒雀一眼瞧见,百羽齐发,将狌狌钉在墙壁上,横波微皱,冷眸一扫。
      犬牙乘机按住了飒雀的双翅,“啊!”并从根部拔起了这对金翅,飒雀再次痛失失而复得的翅膀。但最终,飒雀用菜刀在打斗过程中剜出了犬牙的电心,并削断了犬牙脚踝出的一翅。二人落在地上骂战。
      圈蛋一根根扯掉金翅上的羽毛,任由他们飞向东西南北处。意思是:会跳?会飞?有毛用。
      飒雀接住两根羽毛,沙沙作响的树林响起了音乐,她错手一弹将两根羽毛弹进树身,关掉了音乐。意思是:我的杀招是刀。上一刀,下一刀,刀刀掉毛。
      圈蛋怒色四起,眼中的幽冥鬼火更旺,反手拔掉了自己身上还有的左肩一翅、右脚一羽,幽冥鬼火嬉笑不休。意思是:喜欢?送你!反正这些都是累赘。
      飒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瘫倒地上的圈蛋,不知道他听到了精心嫁接的原体说这样的话有什么感受。右手一用劲就握爆了电心。她哑然失笑,摊开手手指上还有电蛇蜿蜒。意思是:唉呀,喜欢得太狠了,一不小心捏爆了你的真心,你还要吗?还你……这些真心渣滓……
      圈蛋捂着心腔跪下,虽无血肉相连,但圈蛋清楚地感受到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流失掉了。
      飒雀挑眉。意思是:认输了?
      圈蛋低着头不抬头。意思是:我在思考,请别打扰。

      “黄铁真,该给你拔毛了。”飒雀提着菜刀运气。一刀斩断了石墙上挂着的狌狌头颅。
      万籁俱寂。东方放出光明。飞鸟的影子映在石壁上,刻画出粗哑的歌唱者形象。要看那朝升的太阳,他们都闭了嘴。
      在一片静寂之中,飒雀再次扶起了圈蛋,却在拥他入怀的时候,被自己的菜刀捅了个对穿。飒雀推开圈蛋,看到圈蛋的眼中燃烧着幽冥鬼火,那是被黄铁真附体的圈蛋,他狞笑着道:“怎么样?被菜刀砍的滋味怎么样?!”
      明明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可是语气再恶毒不过。飒雀倒在地上,眼看太阳西落东升,就快要迎来新的一天了。她真希望,人死了也不要离开这个世界,能默默地看着亲人、友人、爱人,能在天上团聚,永不孤单、寂寞。
      “哈哈哈哈哈……”黄铁真举起双手迎接初升的太阳,“我才是一城之主!我才是百里挑一!”
      他脑海中回想起少年时期被父亲拿来与其他同龄人对比,不聪慧被贬低,又因体型被弟弟妹妹嘲笑,后母待他苛刻,姨娘想要下毒害死他,娶了唯一的那个女子不喜欢他,也不喜欢其他人,冷漠、孤僻、隔世,后来他听到后母与姨娘说他生的儿子比他更傻,百官私下商议,不要这样的城主……这一连串的事情,再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啊,黄铁真擦干眼角的泪珠笑了:“都过去了…”

      他转身想要再看看人世间的惨状,看看现在的胜利。
      结果看到这旷世中除了他还有一人站了起来。他收起了笑,不满地念叨那个名字:“犬牙!作为一条狗应该有狗的自觉,现在不需要你了,你了断吧!”
      “那么容易放过你,我的城民在九泉之下会原谅我吗?”犬牙抬起头来,眼中空无一物。黄铁真附身的碎片被电心噼啪闪电的时候,不小心吸进了电心导致了犬牙的异化,后来又被飒雀捏爆了使他神智清明。
      黄铁真根本就不在乎他:“虽然你有了清醒的神智,那不过都是我的力量借你站起来罢了,等一会儿,我附身的力量消失了,你还不是会像个死人一动不动?”
      犬牙欺近他面前,握着他的脖子蹬蹬蹬踏平飞土抵在墙上,扭断脖子,甩开:“那我就不跟你废话了。”
      黄铁真从圈蛋的身体里涌出来,还是黑雾,它边向远方逃去,边说下豪言:“我的真魂碎片散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只要我集齐…”
      “没有机会了。”犬牙崩开自己的青铜铁骨,将此方城市铸成地狱,“我会一点点消灭你,永远也别想逃出去。直至城中无恶鬼,否则我永不配叫物鬽。”
      脊梁化作顶天柱,两根手骨、两根腿骨镇守四维,使黄铁真无处可逃,牙关飞上天咬中黑雾拖进地狱,合上地狱大门,挂上城主府的牌匾:物鬽地狱。
      亘古出世的地狱中黑雾缭绕,但这种城市终会被各种色彩涂满,妖艳豪迈。恰如当初圈蛋在月夜之下画这座城市的时候,色彩斑斓。

      “这算什么?坐地为牢?”金煌芒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圈蛋不是要建座城对抗我吗?一个黄铁真就把所有人祸祸完了?包括他自己!你看他躺那儿死猪样,真怂!”
      小芳啃着桃子凑过来:“哪儿呢?我还没看到上神陨落,看到直播了吗?天眼有没有录下来?”
      “泥奏凯!”金煌芒愤怒不已,挠挠头:“飒雀都死了,不行,没人救他了…我…我……呀!”
      他叫唤起来,突然窝在椅子上发抖。小芳问:“怎么了?”
      金煌芒指着天眼道:“你、你看见了吗?他刚才睁开眼睛瞪了我一眼!”
      小芳凝神细看,摇摇头:“没看到。”
      “那我眼花了?”
      “别放过任何你觉得可疑的现象,你的眼睛不会骗你,你不切实的判断才是致命的危机。”
      “嗯?”
      “等着吧。”
      “嗯。”
      “不管是恨的人,还是爱的人,不论你想不想见,命运总会安排你们再见。”
      “嗯……嗯?你不爱我了吗?”
      “我什么时候爱过你?”
      “嗯。”他好委屈:“那我是为了什么要天天见你这张臭脸?”
      “或许是因为…我恨你?”
      “唉,算了。我爱你。”
      “呀!”小芳呼叫,眼珠子转两圈丢掉桃子,跑出门到村里大吼:“金煌芒说爱我!他说他爱我……”
      路过的村人说:“他也说过他爱我。他还跟其他人说过。他爱圈族的每一个人。除了圈老板…”
      小芳可生气了:“金煌芒!我再跟你见面我是猪!”
      金煌芒看着小芳的表情笑得肚子痛。渐渐地,随着小芳背影的离开,换了天眼显示的内容,圈蛋躺着的位置已经不见人了。那一瞬间的睁眼不是错觉。
      ……我等着你,圈老板。
      天眼闭上的时候中间击出一个白点。

      就象是天空中明亮的星星,闪一下,又闪一下。
      “如果死者不死,活者不活,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没有间隔,我是傻的。
      不疾不徐掉落的雨,空中风景。不饥不饱潮湿的心,稳坐如松。你是呆的。
      让,生者化作满天繁星,让亡者,黑白彩虹。普罗一座痴憨之城,混搅一城风云。
      孩童蘸重了花泥,飒飒诸星升起。愿他们中有你我,你我中有他们,体会星空旋转的快乐。”
      万物之光——一点亮。情共万物。
      飒雀的希望,被星光点亮,愿物鬽城中所有真情至性的人都是天空中的星星。哪颗星星是明亮出众,还是黯淡自持,你选一颗,那一颗就是你的寄居星,星你相伴,永不孤单,你我相守,快乐简单,我星群耀,天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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