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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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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逃,左翅挣扎着扬起温泉水,身体却被水潭压制着一动不动。
大雨磅礴的天气里,四处飞舞的水蚊,大雨过后,全都沾在地上蠕动。应雨而生,雨过消亡。明艳至极的彩虹会引起人们的叹惋,灰仆仆的水蚊不值一提。蠕动着钻进脚下,当脚抬起来,放慢动作,它能最后一次在天空中腾飞,看见蓝天下的红花。然后自由而幸福地被踩在脚底下,无声无息。
剑光一闪,还在挣扎的左翅被割断,化作另一颗蓝色的玉珠滚落在玉兔脚边。飒雀接连被斩两翅,飒气不在,面皮苍白干瘦,五爪僵硬,四肢抽搐,发丝凌乱,浸在背后血红的温泉水潭中象是索命的水草。
玉兔却不在意。他弯腰去捡玉珠,再直起腰,飒雀已经不见,再次沉下了温泉。
温泉水面滚烫的血水略带腥味,玉兔嫌弃地皱眉,一挥手,将温泉连土带泉挖起来,抛进不知名的世界。
“流莺横,给你了。”
一手指月,待月光的光芒蓄满土坑,另一手牵引月潭周围的草木横于月潭之上。月光缭绕,尖尾芋清翠的页面上滚落月珠。
月亮之光——流莺横,滋养万物。
玉兔第一次以人形的姿态站在她的面前,开口说话:“嫦娥,你转过去,我看看你的翅膀。”
嫦娥转过身去,肩胛骨长出了一对蓝色的毛绒绒的翅膀。玉兔的掌心,流莺横缓缓输送 ,翅膀还在继续生长。
“不久,你就不必困在广寒宫的墙上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嫦娥忍着翅膀生筋长骨的疼痛说:“我想去看看飒雀。”
玉兔将嫦娥抱起来,“以往都是你抱着我,如今我也可以抱着你。”
“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当然。”
“你把她送往了哪里?我在月亮上没看清楚。”
“以后你会看到的。太阳出来了,我们该歇息了。”
墙上的画不再是嫦娥抱着玉兔,而是嫦娥爬在了大兔子的背上,蓝色的嫩翼不时抖动一下,象是停栖的蝴蝶。
圈蛋观察着一株刚开花的绣球,蓝色的花瓣星星点点绽开,映衬着旁边红色的那株绣球分外鲜艳。
一块巨石砸进花圃,溅起绿色的花汁。将圈蛋的衣服染了色。
“我真的,生气了!”
圈蛋猛然转身,面对着满目疮痍,曾经富丽堂皇的月下宫殿被犬牙兽毁去了大半,圈蛋只能堪堪护住剩下的小半。城池也被一分为二,大半的区域被犬牙兽占去,当了犬牙物鬽的新城,小半区域被铁城主占了。
圈蛋就在这旧城主府中种花。
他拎起风狸的耳朵,狠狠地教训:“我跟你说了,这种花不能砸,不能砸!”
“就要砸!都是因为你载些花花草草,犬牙物鬽才会老跑过来。”风狸才不高兴地吼。
圈蛋蹲下来跟他讲道理:“既然我们尊他为百物之神——物鬽,难道不能让他享受一点点权力,让他常来看看花吗?”
“我们的花他可以随便看,他的花我们为什么不能看?”风狸叉腰不满。
“想看?我跟他说说。”圈蛋觉得这还不容易。
没想到被风狸轻视了:“你说?你一个花匠,能和物鬽说上话?”
“嘿,小鬼头,你瞧不起人?”圈蛋撸起袖子,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风狸牵着他衣摆:“等等,我先和你打个赌。”
“赌什么?”
“如果你能说上话,就带我出去见见世面。如果你不能说上话,就不要种花了,好吗?”
“我……”
管家在喊:“圈蛋!又偷懒,快过来干活!”
“好勒。”圈蛋应一声。扯下风狸的小手:“不种花,我还当什么花匠?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我来养你!我马上就长得很大很大了,可以挣很多很多钱…”
“现在,”圈蛋把他拎开:“该去给三少爷端洗脚水了。”
“圈蛋!”风狸呲牙。
“圈蛋!”老管家喊破喉咙了:“圈蛋!”
“来了,管家,来了。”
风狸看着圈蛋遥遥的指路让他去端洗脚水,他不高兴地吐口水乱喷,看着圈蛋捏拳头很无奈,他就很高兴。
圈蛋照顾他,他也把圈蛋当成哥哥。可上次,犬牙物鬽说来看花的那天晚上,他分明看见……反正,他不希望圈蛋再种花了,都是为了圈蛋好。
圈蛋端出开得最好的一盆山茶放在庭院中,垂请犬牙物鬽赏鉴
“好!”犬牙物鬽收起折扇,大步绕着山茶欣赏了一番,不住赞叹:“花株造型完整,花朵红艳馥郁,赏!”
圈蛋跪谢。
“别跪,别跪,还有其他花品吗?拿出来一起瞧瞧…”
铁城主热情推荐:“有,近期新养得一株食人花,略有殊味。”
“食人花?”
“您看看,会喜欢的。”
圈蛋额头冒冷汗:“城主…”
“干什么还杵着?把花请出来。”
“…是。”
请出食人花,要往花房中扔一只活鸡,刚开始还能听着活鸡咯咯叫的声音,后来鸡尖叫一声,扑扑翅膀消停了。食人花苞拖着死鸡探出花房,软塌塌晒太阳,消化完了才会缩回去。
犬牙物鬽围着食人花苞看了又看,十分惊奇。
甚至想伸出手去摸一摸食人花苞。
“不可,”旧城主止住了他:“这花极具攻击性,城主小心。”
“无妨。”说着,又要伸手去碰。
圈蛋的心提起、落下,又提起。
食人花苞突然张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犬牙物鬽用扇子遮住脸连连退后。
“城主…”都以为犬牙物鬽要发狂。谁知道他却大笑:“有个性!好有个性的一朵花,我要了!”
食人花苞打呵欠都惊讶地闭不上嘴了。
更不用说旧城主,他只是想炫耀一下的,没说要献花啊。“城主,这是新进的品种,喜热,喜湿,咱们这个地方养不活,好奈我府里有一花匠知道照顾的方法。若把花移到您府里,恐怕不易存活啊。”
“那就把花匠一起带过去!”
“…老夫这府里其他花草也需他照顾…”
“怎么,区区一朵食人花,一个花匠,你也不愿意?”
“不…当然不…唉…”
“那好。花匠前来。”犬牙物鬽召圈蛋。
圈蛋跪下。
犬牙物鬽激励他:“你养出一种奇花异草,我府里就奖你百金。”
圈蛋只希望在这一百金花光之前,还活着。“尊物鬽命。”
犬牙物鬽拍拍手心,连说三个好字,去厢房歇息。其余人也散了。
圈蛋回到花院,风狸给圈蛋留了饭:“快吃。”坐旁边不住地打听:“你在犬牙物鬽面前说上话没有?今天你们赏了什么花?物鬽犬牙今晚也要住在这里?”
圈蛋吃完饭,收拾碗筷。督促风狸回房:“我等会儿就来。”
风狸很不高兴:“我这么大一个人了,我不想再和你同房睡觉!你去找婷婷姐姐,去她房里和她睡!”
“……”圈蛋只能点穴将他定住,抱回屋躺被窝里,严厉地教训:“风狸,怎么了?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样心神不宁,要相信哥哥会一直照顾你,好不好?”
风狸闭上眼睛装睡着了。
圈蛋一下一下在他背上轻轻地拍,在他耳边轻轻地絮语低哄。
山茶花香浓了。风狸才真正放松身体,嘴里呼呼出气。
圈蛋关上门,收拾好碗筷,还得去花房逛一圈。
走进花棚,山茶花香味超倍浓郁。圈蛋皱起眉头,将照明灯提得更高,仔细探查周围。
地上悉悉索索象是有蛇在爬,硬甲撞在花坛上咚咚作响,突然身前有道残影掠过,蛇脑袋昂昂吐蕊。
圈蛋吓了一大跳,照明灯差点掉地上。再定睛一看,那昂起来的影子是食人花苞。
食人花被种在角落里的一个大坑,周围用铁圈围了起来,仅有花苞探出。圈蛋小心检查了一下铁圈的稳固性,再向食人花叶喷洒了水,水中融有可以使花委顿的药。他不相信这朵花徒有其名。小心谨慎起见,每天他会洒两次药水。清晨起床一次,晚上睡前一次。晚一会儿都不行,食人花很容易醒过药劲。
洒完,刚刚还略显亢奋的花苞软趴趴地摊倒地上。
圈蛋关上花房草帘,放下袖子,对着漫天星河打了个哈欠,终于可以睡觉了。
到处是此起彼伏的打鼾声。
圈蛋不打鼾,房间更静,更能清晰地听到窗户外的影子轻微的哼声。
影子围着屋子晃了一圈,停在一墙之隔的床榻那方,在墙外不轻不重地敲了三声,又敲了三声,再敲了三声……一直敲…
隔壁房间的人火了:“圈蛋,你他妈再敲,敲鬼啊敲!睡不睡了…”砰砰砰捶墙捶了几记狠的。
四周安静下来。影子映在隔壁屋的窗户上,对着隔壁墙不轻不重地敲了三声,又敲了三声……
“有完没完?谁跟你打暗号了…”
‘嗝’没气了,就像食人花苞偷袭那只母鸡时的最后一击。影子映在窗户上发出嘲弄的笑声。
第二天,风狸醒来,意识到床上没人,想到了他那晚看到的情景,突然冷汗湿了背。
扯着嗓子喊:“圈蛋!圈蛋!”
圈蛋在屋外头应,“忙着呢,自己穿衣服!”
风狸不安的心一下落地,伸伸手脚发现能动了,自己穿衣服,梳头发,洗脸。偷偷探进小厨房,“吃什么?”
“好好坐着,桌上有烙饼,我在煮疙瘩汤。”
“好耶!”风狸伸出手:“我洗干净了,那我开吃了。”
“等等,”圈蛋端起另一个小瓮,里面熬了些粥,他把它盛出来递给风狸:“你去送给隔壁房的赵大叔,今天这个时候了还没起,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如果真生病了,你就给他喝粥;如果只是睡迷糊了,让他赶紧起来喝疙瘩汤,快好了。”
“好呀。”
风狸端着粥碗,兴匆匆地拍门,“赵大叔,赵大叔,起床了……”
没有人应。
风狸尝试着推门,没想到一推就开了。将粥搁在桌上,风狸好奇地打量着暗沉的屋内。窗户没打开,床帐也还放着。风狸撩起床帐一喊:“赵大叔……啊!!”把自己吓了个胆颤。
赵大叔双目圆睁,死不瞑目,整个脑袋被人扭断搭在身后,象是过年时祭祀的雄鸡鸡头。这种死法叫鸿运当头。
风狸给自己鼓气,跑回小厨房冲向圈蛋的怀里。
“怎么了?赵大叔骂你了?”
圈蛋把他拉出怀里,发现风狸瘪着嘴小声地哭。圈蛋略心痛:“他还敢骂一个请他吃饭、关心他的小孩儿,我去找赵老头算账!”
“不准去!”风狸将他抱得更紧,嚎啕大哭。
“风狸……”
“抓起来!”铁城主带人堵住小厨房门口。有两个杂役上来抓风狸。
圈蛋挡开:“为什么要抓风狸,城主?”
“他杀了赵不多。他进赵不多房里被人所见,是人证;放在赵不多房里的粥碗下了毒,证明他去过赵不多房里而且是有意害人,人证、物证俱在。抓了!”
两个杂役把圈蛋挡开,又上来两个杂役拉走了风狸。
“城主,冤枉,冤枉…”
靠近圈蛋道:“哼,冤枉?我铁黄真会为难一个孩子?不过是为了堵住下人的口,蒙骗凶手,过后我将细细地查。圈蛋,念你替我养了那么多年的花,我忠告你你一句话,以后去了新的地方,别再……多管闲事。”
“城主…城主…”
“走。”
铁城主一行人刚走,新城主就派人来催他了。
“赶紧拿上包袱,今日与我们一起回去。犬牙物鬽已经想好,要将食人花种在一片树林中,再散养一群家禽,你也可以在旁边搭一座小屋,开辟十几亩花田,专司花业。物鬽说了,花业的所有出产收入你自己负责。你走大运了……”
圈蛋苦笑:“走大运……郑大哥,能不能请新物鬽再宽限两天,我整理好了马上过来侍奉…”
“哎哟,可不敢说这话,物鬽看得起你才让我来‘请’你,你可别去触霉头啊,带累了其他人……”
“我家小弟刚刚蒙冤,我得打点打点…”
“职场之上,谈及家事就是犯忌。我不爱听你哪些事…我先行一步,你快点来吧,午时过后就启程,别让物鬽等急了…”
炕得热乎的油饼凉得冷硬,疙瘩汤糊了一锅。
圈蛋急急地想去赵大哥房里看现场,却看到门口围了好几个人守着。一旦有仆人聚拢围观,马上就被呵斥离开。
被骂的人将这股怒气发泄到圈蛋身上:“圈蛋,看看你,平时将风狸那小子宠坏了,那小子嘴毒,干活又喜欢偷懒,现在都敢杀人了!你可别想不开啊,毕竟也不是亲弟弟,现在有另一条升官发财的路,赶紧离开这些是是非非,简直是老天爷在为你铺路!”
扫地的林叟悄咪咪眨眼睛:“圈蛋,真是风狸杀了人,还是其他人杀了赵不多嫁祸给一个什么都不懂,力气也不大的小孩子?…毕竟你们那院住的人也不少…”
“圈蛋,那个人是不就是你啊?哈哈哈哈…本来就是…你们想啊…平时讨人厌的家伙死了,累赘摆脱了,发财路有了…”
圈蛋一拳打歪了那人的鼻梁,戾气得很:“让你瞎说什么大实话了!我他妈就要让平时讨人厌的家伙死个精光!”
那人推开拉架的人:“你来啊,我怕你!”
圈蛋飞踢两脚将那人踹倒,扑上去,按地上,挤颈子,不过片刻那人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快被弄死了。林叟一扫把挥过去,竹枝刺得圈蛋眼球生痛,条件反射地拿手遮掩。
得了喘息的时间,躺在地上的人抬起手拐别过去,将圈蛋掀倒一旁。欺身而上,挤颈子,还不断咒骂:“你这该死的杂种!”林叟一扫把又挥过去,在两人身上连连拍打无数下,迫使两人分开:“还不放手!放手!”
怕把事情闹大,奴仆们相互推动着走了。
圈蛋躺地上喘粗气,歇息了片刻才爬起来。
东西也没怎么收拾,拎着包袱站在物鬽面前,物鬽看他形容邋遢,腿脚不稳,不悦地很:“……养几天你再过来侍候吧。”
“是。”
深夜,上好药,就躺下了。双手放在胸腹前,还隐隐作痛,真是打人不打脸,专挑不显眼的地方打。要不是林叟那一扫帚在眼角的擦伤,没人知道他还敢打架。若不是风狸出了事,今夜应该是他请客吃饭,哥俩高兴一番的。
可,风狸不一定会高兴。圈蛋想到此处,在床板上敲了两下,第一,风狸一直都不喜欢物鬽过府赏花,直接去物鬽城养花风狸一定不会高兴。他为什么不高兴呢?第二,今早发生的事情,真的和风狸无关吗?为什么他足见害怕,却不觉得死了人奇怪,还不准他去找赵大哥为他出头?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了什么事?
象是在回应他,两重一轻的敲墙声就在他背后墙面传来,惊得他一动不动凝神细听。过一会儿,又响起了三声敲墙声。咚咚、咚,咚咚、咚…
是不是赵大哥的冤魂?我是不是在做梦?赵大哥是不是有什么消息要投梦给我?
圈蛋举起手来,准备回应……
“啊!”妇人惨死的声音响彻整个府邸。
顷刻,杂声此起彼伏。又再过了一会儿,都在叫嚣:“食人花吃人了!吃人了!”
圈蛋惊醒:“糟了!”披上衣服,推门而出。
空荡荡的门大开,月光照在床前,靠床的墙上浮现出一个影子,又消失不见。
早上出了事,又和别人打了一架,圈蛋忘记给食人花苞喷药水;下午物鬽离开,他以为食人花也被带走,另找了人侍弄,晚上就没进花房,谁知道食人花果真就吞了人!
想来一天了,也没人给食人花喂食,它才会伸长了花苞到处觅食,却将夜起小解的妇人看成咯咯叫的小母鸡。
骚乱在圈蛋给食人花喷了药后暂时停了下来,却蕴含着更大的危机。
铁城主率人赶到,还未了解情况,地上扑通通跪下一群人请他主持公道。
林叟道:“唉…城主,活生生的一条命啊,就这样没了…”
铁城主问:“死者是谁?”
妇人同房的朋友说:“城主,是厨房的乔娘啊…乔娘才添了小孙子…可怜啊…请您帮乔娘平冤啊!”
铁城主问:“她被食人花误伤,确实死得冤枉…”
白天和圈蛋打架的人将罪名定在了圈蛋身上:“不、城主,是圈蛋的错!他就是存心报复,他早就看我们这些人不痛快,白日里他就扬言要让我们这些家伙死个精光!食人花一定是他故意的!”
也有被圈蛋刚刚救下的人求情:“不一定吧。这花犬牙物鬽说带走的,白日里都忙着自己的事儿,谁也不知道原来这朵花还在这儿。再说,要是圈蛋是故意的,你看看他脸上,可都是刚刚为了给食人花喷药水受的新伤!刚刚还拉了我一把,不然…城主,请您明鉴!”
铁城主看了眼圈蛋,他跪一旁低头不语,不对别人的话作任何反应。
此时,更多的人点明了对食人花的恨:“罪魁祸首是这朵吃人的花!昨夜的赵不多,今天的乔大娘,都是它干的!城主,毁了这害人精吧,毁了吧,求您了!”
铁城主为难:“这、这……这花犬牙物鬽要的…”
也有人直接猜测是犬牙物鬽密谋的。谋士悄悄在城主耳边道:“城主,毁不得!赵不多被杀死房内、乔大娘被食人花吞噬,甚至上一次死的李老二溺死在茅厕,上上一次的付盆子从房梁上摔死,莫不死相凄惨……自从犬牙物鬽爱上我府赏花后,我府发生了一件又一件离奇的惨案,如果这一切都是犬牙物鬽设计的呢?”
铁城主激愤:“新城主已经是他了,他还有什么好设计的?”
谋士道:“城主,切勿丧失信心,我们还可以再翻盘的。您看,他名为赏花,实则是暗探我方虚实?每次来必有人死去,难道不是警告?”
“他好毒!”铁城主低吼:“让我府里接二连三发生灾难,人心不稳,谁还愿效忠于我。这件事我得好好处理。你怎么看?”
“城主高明。我们不妨…”
“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城主说:“把圈蛋抓起来!把食人花苞砍了!”
“都起来吧,回去好好休息。本城主今夜将派护卫把守,不会再出乱子了。明日,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城主英明!”
牢放中闷热,风狸靠着石缝吹冷风。风将一处的骨头吹得冰冷,身上其他地方该热的继续很热。换一个地方来吹,离了风的骨头却热得发烫。再换一个地方吹……好不容易快睡着了…
哐当一声铁链响,他被猛的一把抱住了,有人呜咽:“风狸,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老大哥,我要睡觉。”他的头很昏。
“你睡,睡吧。”
后半夜,圈蛋一直在打蚊子。望无星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