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福》西蒙斯弗谖

36、第33章

　　我回到府里躺了几天，吐血症状才有所缓解。在我养伤的三个多月里，兵部尚书带着援军找到了命悬一线的阿阙。随军的兵部尚书女儿丽娘照顾了阿阙一路，回来陆姜就给阿阙赐了婚。这些事情我都是之后才知道的，当喜庆的锣鼓震天响的时候，我在碧娥的搀扶之下出门。碧娥不愿让我出去。我坚持，她放弃了。所有人，遇到我的坚持，都会放弃。

　　于是我便看着阿阙穿着喜庆的红装，扶着小腹微隆的丽娘拜天地。宾客络绎不绝，没人记得有一个王妃。“看来我不适合这种场合，走吧。”碧娥一向沉稳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心碎，为我而出现的心碎。

　　“干嘛，不就是结个婚吗？没什么的，咱们回去吧。”正准备走，有眼尖的人看到我来了，大喊一声：“那不是王妃吗？不是说你生病了，不能到前面来吗？”我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我知道，这其中也有他的。

　　“本来是的，结果今天感觉身体还不错，就出来了，沾沾喜气。我由着碧娥搀扶着，走到那盖着盖头的新娘子前面，将自己腕上的镯子摘下来：“丽娘你见过的好东西多，我没有什么好的，这个还算是我贴身的重要物件，现下送给你当见面礼了。”丽娘乖巧地接过去行礼。“我身体还没大好，今日来就是应个景，大家继续吧。”礼厅里又恢复了热闹的场景。“我有点生气欸，你说我自私吗？”我问一直掉眼泪的碧娥。

　　“王妃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一点都不自私。”我欣慰地点头：“看来我骗人骗的很成功啊。”抬手抹去她眼泪：“小姑娘家家别老哭，对眼睛不好。像我，从来不哭。”碧娥眨眨眼睛：“不哭，我没有，我只是有点难过。”

　　婚礼结束，我听着爆竹声起又落，我听着人声盛又稀。三天没有出门，他，也没有来找我。“大宝一走，照顾我的只有碧娥和二宝，而二宝还是个化不成人形的小家伙，所有事情一下子落在碧娥的肩上。”难为碧娥你了。“碧娥眼瞅着又要落泪，我啧了一声，她便将眼泪逼回去，装个没事人。我们都是最好的演员，也是最辛苦的演员。

　　等她出去给我熬汤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出了门。我说过，我执着得很，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后来，碧娥在我门口哭了三天，一直责备她自己，说如果当时她没出门，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

　　事情简单，我去找丽娘，然后她流产。我跪在大厅里面，上面是自从我剜心之后再没认真看过的阿阙。“是你干的吗？”他问。“不是。”

　　“那你告诉我，这是谁干的。”“不知道。”他气急反笑，这笑我见过，在马车上那次，但那次是温暖的，这次是冰冷的。“家法，三十杖，结束后你去求丽娘原谅你吧。”他衣角划过我脸的时候，我还是没哭。我以为我会哭，但我没有。没有哭泣，没有哀求。

　　碧娥回来发现我没在，然后在丽娘屋子外面发现了我的踪迹。晕在墙角，吓得她放声大叫。其实我没晕，我只是刚刚道歉完，有点累。于是我俩互相搀扶，慢慢走了回去。在之后的闭关一月中，我除了和送饭的碧娥说过话，其他人一概不见，我有脾气，而且很大。但是，我觉得我救不了了。

　　一个月的时候，本来我想继续闭关，结果碧娥再没给我送过饭。二宝也不见了。我知道，这只能是阿阙的命令。三天之后，我开了门。看着站在阳光底下的阿阙，我笑得很美。

　　之后的日子，细水长流，我与丽娘老死不相往来，就像之前那样与阿阙相处。没几日，大宝给白仓媳妇接生完也回来了。一切步入了正轨，可惜，我一向自私。

　　一年之后，丽娘生下孩子，我和阿阙一齐入宫面圣。我先行回来，而阿阙被留在宫中。我知道，是结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