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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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治疗初见诊效。陈欣怡在两天后醒了过来。
但是主治医生的口气不容乐观：“醒过来只是暂时的，患者的内脏已经全被侵蚀，各个器官已经丧失工作能力，我们进行洗胃、手术、药物调理，但是从目前情况来看，患者服用的是百草枯，难以逆转致活，熬不了几天。”
“百草枯？！”沈泽惊，“这个农药不是已经在市面上禁止买卖了吗？”
“水剂型的百草枯的确已经消失，但是目前仍在合法生产、销售胶剂型百草枯。”医生淡淡解释，“不过，我看这个患者情况倒不像是一次性服用百草枯，而是已经用了一段时间。我听说她近两年一直来看外伤，如果当时能顺便检查一下内脏，可能会更加确定一点。”
“长期服用？”听了沈泽的汇报，叶信惊诧了一下，“长期服用，陈欣怡难道就不会感觉身体异样去检查一下吗？就算是检查外伤，但是内伤与外伤的症状感觉可是截然不同的。”
沈泽也困惑起来：“我查了医疗系统里近两年的记录，陈欣怡的确没有做过内脏方面的检查，而且，今年年初他们单位的体检，因为陈欣怡被派出去学习，她也没参加，回来以后也没有补。”
“从来没有做过检查，这里面一定有原因，我去医院问清楚。”沉吟片刻，叶信又道，“吃饭时突然晕倒，可是饭菜里确定没有百草枯，既然是长期服用，你让鉴证科的人再去检验一下厨房里的各类调料还有咖啡奶粉这类食物，务必把她房子里的每一样都查清楚。”
明谨初跟着叶信到了医院。
陈欣怡醒了过来，只是她的脸上失去了化妆品的遮掩，露出原本的面貌，颧骨突出，双眼凹陷，皮肤干枯溃烂坑坑洼洼。
大病一场，完全没了原有的光泽，像一具行尸走肉。
她看到警察走进来，似乎受到很大的惊吓，许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她急急忙忙，把所有知道的都供了出来：“警官同志，我丈夫不是我杀的，是是是王军派人杀的，我不应该和他私通，不应该欺骗你们，我都招了，老天爷别再惩罚我了！”她情绪激动地在病床挣扎起来，插在全身的管子都掉了出来，护士冲进来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陈欣怡慢慢安定下来，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陈欣怡醒转过来时，已是晚上，夜幕降临。
叶信首先出声安慰住情绪仍有波动的陈欣怡：“陈小姐，请你放心，你丈夫的事情我们已经慢慢查实，你的病情正在慢慢康复，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不会死？真的吗？我还以为这都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要让我下地狱”陈欣怡茫然一瞬以后，掩面哭了起来，情绪也渐渐平息下来。
“我现在要问陈小姐几个问题，需要陈小姐配合。”
陈欣怡微微点头。
“请问陈小姐有没有听说过百草枯这种农药？”
“百草枯？我好像在新闻里看到过，我看到好多人误服百草枯死亡。”
“也就是说，陈小姐只是听说过，但没见过？”
“没有。”陈欣怡有些疑惑，不太明白叶信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怎么了，这个百草枯也和这个案子有关吗？”
叶信和明谨初对视一眼，隐瞒下来：“现在还在调查中，我们不能透露具体情况。”
接着又道：“我看到说，陈小姐经常到医院检查外伤，陈小姐就没有感受到脏器的异样吗？或者说，陈小姐今年年初的体检也因为公差没有进行，事后也没有参加单位统一为没参加的员工补办的体检，这是为什么？”
陈欣怡咬了咬嘴唇，犹豫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齐明他这两年一直打我，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去体检怕被同事看到笑话事实上，我连短袖的衣服，也很少穿，就怕被别人看到。去医院检查，就一直开点疗外伤的药，全身上下的疼，哪里感觉的出是里面疼还是外面疼。”
“可是你去年的体检参加了。”
陈欣怡又咬了一下唇：“齐明他，是从去年暑假开始打我的，以前他都对我不错，但是自从生下茵茵以后，我就开始想着怎么离婚，怎么争取抚养权，对他很冷淡，甚至还一直嫌弃他职称升不上去，所以我现在想想，可能他那个时候在外在内都被人嘲讽，压力很大，又可能隐隐发现了我和王军私通，才会选择用暴力。”
“那王军知道齐明打你吗？”
“知道，可是茵茵名义上还是齐明的孩子，他不想让茵茵从小就没有父亲，而且齐明对茵茵也很好，齐明的声望也有用处，所以他就一直安慰我，陪我去医院检查，送我各种保健品护肤品，前段时间，齐明突然查到茵茵不是他的亲生孩子，比往常更暴躁，甚至国庆过后都不去接孩子，也不回家住，王军害怕了才痛下杀手的。”
叶信做好记录，点头告辞：“谢谢陈小姐配合调查，还请陈小姐安心养病，茵茵我们也会派人照顾。”
齐明家。
鉴证科的人来回忙碌着，原本干净整洁的家已经被翻得有些凌乱，齐茵被安顿在一个警员家也很久没回来住，原本的三口之家一夜之间支离破碎，就像那阳台上的几盆草，失去了精心的呵护，已经几近枯萎。
叶信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房间，暗暗分析。
“老大，查过监控了，陈欣怡中毒当日没人来过，陈欣怡也没有出过门。”
叶信微微颔首：“鉴证科查的怎样了？”
“已经查了80%，目前没检查出百草枯。”
明谨初蹙眉，奇道：“食物没有问题，那她怎么会检查出体内有百草枯？”
叶信冷静分析：“不一定是当天中毒，也可能是前两天的食物有问题。医生说像是长久积累的作用，那就也可能是陈欣怡以前用过的调料，厨房里有新开瓶的酱油、醋，以前的用完都扔了，时间过于久远，查起来困难很多。”
谨初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一套套名贵化妆品仍整齐如一地放置着。谨初突然想起初见陈欣怡时，坑坑洼洼的脸上抹了许多遮瑕膏，在病房里的陈欣怡更是直观的显示出油尽灯枯的状态，一个想法突然形成：“叶队，会不会，百草枯不是吃下去的？”
叶信顺着谨初的目光看向一桌的瓶瓶罐罐，有些明白：“你是指，也可能通过化妆品这类从皮肤渗透？”
“没错，医生既然说这是长久积累的作用，那么肯定每次接触到的量不多，百草枯一旦服用就会损伤食道呼吸道，就算量再少，陈欣怡怎么会一点感觉也没有，而如果是从皮肤渗透的话，每天涂抹一点，慢慢吸收，长年累月严重侵蚀内脏。”顿了顿，谨初接着说，“陈欣怡的皮肤状态很差，前两天接受我们询问时为了掩盖自己苍白的皮肤更是加大用量抹了很多，这很可能导致她突然发病。”
叶信转头：“你们几个也检验一下这些化妆品，还有浴室里的洗浴用品，涂抹类的也都查一遍。”
第二天，检查结果出来，果然，每一瓶的护肤品里都含有微量的百草枯。
事不宜迟，叶信与谨初回到拘留所审问王军。
“这些都是你送给陈欣怡的？”
“是的。”王军显然有些疑惑叶信怎么问到化妆品上了。
“买回来就送的？”
“是的。”
“没有拆开过？”
“没有。”王军显然更疑惑了，“警官同志，您问这个干嘛？”
叶信目光炯然：“警方在你送给陈欣怡的所有化妆品里都查出含有百草枯，你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百百百草枯？我我我不知道！”王军愣住了，回过神来后急急忙忙地解释，“警官同志，我真的不知道。我我我，我对这个不懂的，我就，我就每次买好了直接一整袋送给欣怡，没有加什么百草枯进去啊！”
叶信盯着王军乱颤的眼睛，良久才道：“这些你都是什么时候送的？”
“这这这，我也不记得了，我就隔段时间就会送。我对送女人什么东西也不了解，有时候是我助理买的。”
“齐明出事后你有没有送过？”
“这个肯定没有，我上次送她是她四月份生日的时候。”
“你夫人知道陈欣怡的存在，或者说，知道你们俩有孩子这件事吗？”
“她应该不知道，她只知道我在外面有很多情人，但具体有些谁不是很清楚，欣怡也从来没来公司找过我。”
“你的其他情人知道陈欣怡吗？”
“不知道，我那几个情人之间互不相关的。”
“那她平时有结怨吗？”
王军沉思了一会，摇头：“我知道的没有，欣怡脾气挺好的，和同事朋友都处得很好。”
出了审讯室，叶信召集所有人开会进行总结。
百草枯的来源广泛，农贸市场、乡间小店，还是有很多店铺都有百草枯卖，这些店也没有监控，管理松弛，老板店员对王军和齐明都没有什么印象。
王军刚刚说的不似作假，真实的可能性较大。
既然未拆封就把化妆品送出去，而且百草枯又是长期渗入。
那么，最有可能的且动机最强烈的人，便是齐明。
如今却死无对证。
办公室陷入死寂。
突然，电话响起，是医院打来的，陈欣怡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