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
那天晚上的通话似乎没有带来任何的改变。
楚靳铭仍然像幽灵鬼魅一样神出鬼没不知行踪，夜晚在家碰到，也只是像从前那般抚着明谨初的脸颊，淡声威胁，让她不要多管闲事，等着好戏开幕云云。
而刑警大队里每个人都在寻求办法找出烧炭自尽这桩案子的幕后真凶，可是一切有用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毫无进展，案子也因此一直悬而未决，甚至之前陈欣怡被百草枯毒死的案子，由于后来发生烧炭自尽案人手不足，加上年代久远，至今也还未找到百草枯的交易记录。
从齐明这个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副教授在澡堂被杀开始，一连四个人的死亡引起了极大的社会舆论，从公众到警员，整个帝都都弥漫着一股焦灼躁动的气息，可是又胶着在一起，引而不发。
明谨初也不禁十分烦躁。
她不知道楚靳铭究竟准备做些什么，这么长时间，足够他祸害许多孩子，可是至今没有消息传来，这让她很不安。
哪怕有时她不赞成他的做法想法，但是作为他的手下他的下属，她有着楚靳铭的信任，可如今，她似乎已然被他抛弃。
一有这个认知，明谨初愈发坐立难安，可是偏偏又什么也做不了，这时，她又拿叶信每日开会总结给大家的坚定有力的鼓励与正义坚毅的眼神为慰藉，给自己注入力量。
她觉得自己不仅仅中了楚靳铭的毒，她还中了叶信的毒，无论是谁，都牵动她的心绪，让她难以逃脱。
时间在胶着中进入十一月。
气温急剧下降，天干物燥，北风也开始呼啸，硬生生地割在每个人的脸上。
终于，新的消息传来，犹如温水下加了一把大火，开始喧嚣沸腾。
胶着的气氛被打破。
然而，这个新消息却不是什么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孙振国杨曼莉遇车祸身亡。
车祸本不是应该报到刑警队的事，但奈何出事的两人与之前的命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民警倒是乐得清闲，直接把这件事转给了叶信。
肇事司机江寒被拘了进来，显然是酒后驾驶，满嘴的酒气，待给他醒酒之后，他却也说不出所以然，在饭局中喝酒过量是酒驾司机的常见缘由，可是为什么要开车走这条路却是不知，喝酒过后见过谁也不记得，这条路与回家的方向截然不同，他只道自己应该是喝多了，连路都不认识了。
这一说法看似合理，但是与孙振国杨曼莉的死联系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怎么会那么巧就撞上他们俩呢？
警员们知道终于有新方向的线索时，都激动起来，一鼓作气进行调查。
这一轮的搜证看起来进展得非常顺利，在酒店停车场的监控里，江寒与朋友道别以后，被一个男子拦下，监控隔得比较远，只能看出那个男子穿着长到脚踝的黑色呢大衣，带着一顶黑色礼帽，他们聊了近一分钟便分了开来。
待江寒开着车走了以后，那个男子缓缓转过身子，他戴着口罩，看不见面容，只能看见他对着监控摄像头，遥遥地比了一个敬礼挥帽的动作，然后便转身离开。
同时在出事路口的附近，也发现该男子在路上拦下孙振国夫妻，说了几句后便离开，同时也遥遥地对着摄像头比了同样的手势。
而孙振国夫妻却不再向前走，反而在路边的奶茶店停了下来，坐了一段时间以后才离开。
两厢时间刚刚好，“砰”的一声撞在一起。
显然，这里监控出现的神秘男子，就是他们要找的烧炭自尽案子的幕后主使。
本以为柳暗花明又一村，但是事实没有那么乐观。
除了这两个摄像头，其余没有任何监控有拍到那名男子的行踪，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在示威。”叶信很冷静地说，“完美地避开所有的监控，就像孙佳佳的案子那样，如今这两个我们看到的，只是因为他要给我们看到，他最后的手势，便是明证。”
说完，叶信抬头，目光坚定语气掷地有声：“他在向我们宣战。”
办公室里一时间没有声音，静默的只能听见每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明谨初望着叶信棱角分明的侧脸，屏住呼吸：叶信说的分毫不差，楚靳铭正是在示威，在宣战，只是她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老大，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现在我们对这个人毫无头绪。”沈泽首先打破平静。
“虽然现在还不确定这个人是从哪起案子开始介入，但是你先去把之前那几个案子受害人的信息重新整理一遍，找出共同点，包括这个江寒，凶手选择他一定有原因，我们得先做出凶手的侧写画像。”叶信沉着地安排任务，“小周，你带两个人去其他部门看看有什么异常的案子，凶手肯定会有其他手段，只是我们还没发现。”
“我们所有人都应该打起精神戒备起来，如今我们在明他在暗，谁也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这样的情势对我们很不利，但是，只要动手了，他早晚会露出马脚，因为，不会存在真正的完美犯罪！”
所有人在叶信的激励下朗声答应，纷纷开展工作。
谁也没有在意到，明谨初耳后的红点在不断闪烁。
楚靳铭摘下耳机，关掉投影，轻笑一声。
此时，他在韩城林宅的实验室，清闲优雅的倚在沙发上，眼前实验台上、玻璃柱里躺着十具儿童的身体，他们都昏迷过去，没有知觉。
楚靳铭抚过躺在最前面的那个六岁女孩的脸颊，那张脸，与明谨初的依稀有几分相似，少了几分孤寂悲凉，多了几分稚嫩纯真。
他突然间有些看不懂自己。
明明一直把明谨初看成自己的奴仆，看成自己的替身，看成自己的武器。
当初在孤儿院选中她，是因为她的孤独绝望、她的悲伤倔强像极了幼时的自己。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雕刻她，一方面希望她能拥有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美好人生，一方面又将自己的痛苦加诸在她的身上。
他看得懂明谨初眼中的爱慕与挣扎，所以他一次次冷声告诫她，可又在她想要放弃时给予她一丁点的希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就像现在，他想要重新雕刻一个下属，却选择一个与明谨初长得如此相似的人。
他不清楚。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