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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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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玉笙思量了半天,最终还是伸出那双涂有丹蔻的手接下了此物,并微笑道:“谢过陆小姐。”
陆希滢见他接了自己的礼物,已是高兴的不得了,更加激动的连连摇手道:“不用谢!不用谢的!”
一旁的陆文良见此时的陆希滢激动的手舞足蹈的,也顾什么淑女形象了,就忍不住的上前小声提醒道:“姐,露馅了!注意仪态!仪态!要淑女!”
他这个姐姐真是让他操碎了心,平常在家就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完全没有娇滴滴大小姐的感觉。
没事就爱和他斗斗嘴吵吵架之类的,有时实在是被她欺负惨了就去找爹告状,结果人家非但没有心疼,反而还告诉他要多让着姐姐。拜托!他才是最小的那一个啊!
这不,今儿说要听戏,一大早的就被她轰下了床,说是让自己帮她挑衣服,还问他男生一般喜欢什么类型女生,或者第一眼对哪种类型的女生有好感之类的问题。
虽然他是个男生,但他怎么知道别人喜欢什么样的,反正他是不喜欢像她这种的,于是就脱口而出了两词“温柔”,“淑女。”
于是听了他最“真诚”的建议,陆希滢就扮起了柔柔淑女,对于她来说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不过对于陆文良来说那可真是老虎扮绵羊,越看越吓人。
果然人的本性是无法隐藏的,还是暴露了。
陆希滢听到提醒,赶忙将手握在一起,温柔且淑女的又说了一句“不用谢。”
陆民见女儿的心愿已了,又看见秋玉笙还顶着一身华美妆扮丝毫未卸,一时觉得不好再打扰了,于是就上前满脸微笑道:“今日多谢马班主和秋老板肯抽出时间陪小女说说话,以后小女怕是要经常来这戏楼听戏,有时独自一人还望马班主和秋老板能够照抚一二,且年纪尚小多有不懂,还请多多担待,陆某就在此谢过二位了。”说完陆民便想顶着他那大肚子向马正道鞠躬。
“陆老爷客气了!”马正道伸手一把扶住了他,“这都是应该的。”
见客气的也都客气了,该谢的也都谢过了,也是时候回去了,陆民带着陆希滢有礼的冲马正道和秋玉笙说了句“告辞”就朝外走了出去。
陆文良则不慌不忙的上前仔细盯着浓妆淡抹的秋玉笙看了看,秋玉笙被他莫名其妙的盯着很难受,真想给他一巴掌,但出于无奈不好发作只好沉着气,还得面带微笑的让他看,心里早已骂他不止千遍,被女的盯着看也就算了,TM一个男人看什么看!
过了半晌,陆文良收回目光,没头没尾的冲他说了一句,“您真漂亮!”这才悠哉悠哉的跟了出去。
此时秋玉笙的白眼早已翻出天际,你TM的是不是瞎!隔那么远看不见?!还非要贴上来才能看见?!那眼睛是当摆设用的吧!!
马正道出去送人了,秋玉笙则自己回了后台好将这身繁重的行头给卸下来。
戏台后面是一条极宽极长的过道,两旁分别有五间屋子;过道有些阴暗因此每间屋子上挂着两个红灯笼照映着过道,烛火跳跃,微风掠进,灯笼随风轻轻摇曳着,底部是温暖的橘黄,倒也生出些温馨之感来。
这些屋子有的是用来放置戏曲道具砌未之类的,有的是用来供戏子梳妆打扮的化妆间,有的是用来煮茶烧水,或用来临时候场,闲暇时戏班里的众人在里面喝茶打诨也是常有的。
只不过在这众多的屋子当中,有两间是旁人不可随意进出的,那两间屋子分别是过道左右两边起的第一间屋子。
左边的第一间是秋玉笙的,是属于他的私人化妆间,如今他已成名自然不用再和其他人挤在一块了;而右边的第一间则是属于这楼里另外一位红角的了。
秋玉笙刚拐进过道,便听见从右边第三间屋传出的琵琶声,那声清脆如小溪叮当,舒缓如绵绵细雨,委婉如新房戏语,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丝丝暧昧;随后又从屋子里传出了阵阵嘻笑打闹的声音,有男女有,伴着小调,那小调倒是有趣,用的是苏州评弹的方式唱的却是江南最具特色的小调《秦淮八艳》,只听那词唱道:
秦淮歌遍彻
八艳才名平分秋色
佳句杯中游
歌舞自风流
如是风光不知愁
一曲新词,一壶酒
浮光光掠影过 花间袖
十里烟雨重重
灯花逐水流
吴侬软语,撩拨心弦,甚是动听。
秋玉笙驻足听了一会儿,这时那房门却被人猛然打开,只见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女人。
女人姿态柔媚,秀眉微挑,唇如烈焰,凤眼妩媚,一头浓厚乌黑的卷发,犹如翻着朵朵黑色浪花的瀑布随意的披散在背后,散发着特有的张扬。
着一身绣有蔷薇红色锦缎直开腿根的旗袍,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就此裸露出来,盘扣半解,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月匈 如凝脂白玉般半遮半掩。
旗袍腰身掐得恰到好处,多一分不成,少一分不成,将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亭亭玉立且丰腴柔媚。
通明的灯火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自远处聘聘走来,如梦幻一般,让人看不真切,只听见高跟鞋落地时发出的“嗒嗒”声。
“既然想听,为什么不进去啊?” 女人盈盈笑道,仿佛诱人的妖精一般。
秋玉笙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笑靥如花的径直朝自己走来,淡淡道“不了,声音那么大,在哪都听得到。”
女人走近,伸出手轻轻的抚在了秋玉笙的胸前,用手指细细的描摹着戏服上刺绣精美的花纹,那双手细如柔荑,十片指甲涂满橘红蔻丹,在戏服的金丝银线映衬之下更是越发色泽鲜艳而魅惑,足以诱人低头亲吻,“哦?是吗?”说着缓缓的抬起头柔柔的看着秋玉笙,一双眼睛灵动而娇媚,“秋老板光听声音,不进去看看,又怎能解闷呢?”手指则不停的一点一点的往上攀摸着,看似无意的动作,却最为致命。
看着眼前如此令人心荡神弛,想入非非的女人,秋玉笙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只见他下一秒快速的伸出一只手,搂住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猛的一下便把人带到了怀中;女人并未防备,被他猛然一搂失了重心,直接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秋玉笙稳了稳身子,只是身上穿着繁重的戏服,头上戴的是由珍珠制成的流苏步摇凤冠被这轻微一撞,缨络垂旒,钗珠微抖,一时间珠翠迸响。
女子听见珠翠乱响,便忍不住抿嘴而笑,轻点脚尖,复又伸臂轻轻攀搂在秋玉笙的脖子上,全身几乎是不漏缝隙的贴了上去,一双眼睛情不自禁的盯着秋玉笙那艳红的唇,他的嘴角总是带着一种十分耐人寻味的韵味,既迷人又让人捉摸不透,仿佛像颗娇艳欲滴的樱桃,让人忍不住的想去品尝一番。
“你可真漂亮啊,这珠翠可真适合你。”这话几乎是女人嘴贴着秋玉笙的嘴角说出来的,对于挑逗这一方面,她郑新柔要是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相当年她可是炙手可热的人间尤物,凡是这城里的男人只要是她看上的没有一个能不被她折服的。
“今儿,又得了好些东西,喜欢什么就拿去吧。”秋玉笙满眼深情的看着她,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就像是在抚摸着一件精美华贵的宝贝一般,对于她的挑逗,他丝毫不慌,给谁不会一样。
闻言郑新柔嫣然一笑道:“既然秋老板愿意赏,那我就不客气啦。”
秋玉笙这时便想着将她松开,好领她进屋去挑,谁知郑新柔像是感觉到秋玉笙似要松开了,反而将他抱的是越发的紧了些。
正当秋玉笙感到有些错愕之际,只见她点着脚抬起头双手攀在他的两肩,像是要吻他一般凑了过去。
一瞬间秋玉笙感觉大脑一片空白,犹如木头一般也不知是该往后退一步逼开,还是就站着不动去承受这一吻,只觉得那张脸离面前越来越近像被放大一般,紧张到感觉自己都快不会呼吸了。
郑新柔察觉到秋玉笙有一丝紧张,不禁勾唇笑了一下,原本是直冲秋玉笙红唇而去,随即改了方向,侧着头朝他的头上去叼着一根簪子,只见那簪子被郑新柔用嘴缓缓的从秋玉笙头上给叼了下来;见此秋玉笙刚才悬着的心这才猛然落下,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儿,原来是他自己想多了,刚才可真是虚惊一场啊!
那刚被郑新柔取下的簪子通体泛白,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彩凤,簪头一朵雪莲悄然绽放,还有两个莲花子似的吊坠,端的是飘雅出尘,随着风吹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簪子挺不错的,尤其是这莲花吊坠,我很喜欢。”拿到簪子后这才将秋玉笙给放开了,郑新柔看着手里的白玉簪,随后抬手轻轻的将一头长发给利索的挽了起来,就将这刚得来的白玉簪给插上了,脸颊两旁各留下一缕自然卷的头发,发梢微翘显得很漂亮。
“好看吗?”郑新柔左右扭了扭头好让秋玉笙看看,顺便为她做一下评价,随着她不断扭头的动作,簪子上的莲花吊坠轻微相碰,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秋玉笙看着那簪子她戴上确实别有一番风味,便真诚实意的夸赞了一句“好看”之后就没了言语。
听到秋玉笙“毫不吝啬”的称赞,郑新柔“噗嗤”一声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平时就没见到过你夸过什么人,谁知你夸人就俩字――好看!哈哈!”
秋玉笙看着眼前捂嘴直笑的人,感觉有些很迷茫,夸人不夸好看还能夸什么?虽然平时也没少听那些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话,但是他一点也不喜欢,也说不出来什么国色天香,什么才貌双全,又是什么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之类的话,全都是文邹邹的,一点也不简单明了,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好了,好了,也真是难为你了,我就不笑你了。”郑新柔渐渐收了笑声,又不慌不忙道:“得了,我也不在这打诨了,今儿就谢谢爷赏了,爷儿也早早的梳洗好回去歇着吧,走了。”说完无意间抬手优雅的摸了摸头上的簪子,一脸笑意盈盈的转身便走了,又回到了刚才出来的那间屋子。
那屋子不断的传出琵琶声,那声清脆如小溪叮当,舒缓如绵绵细雨,委婉如新房戏语,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丝丝暧昧;随后又从屋子里传出了阵阵嘻笑打闹的声音,有男女有,伴着小调,那小调倒是有趣,用的是苏州评弹的方式唱的却是江南最具特色的小调《秦淮八艳》,只听那词唱道:
小楼醉春红
乱世宛如梦
一缕香魂半生零落
琴声乱
未成曲调
先诉情浓
金陵舞四方
八绝共赏满庭芳
佳人翘盼首
翠阁下帘钩
霓裳水袖妙歌喉
花好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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