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次方真皇假帝（声入人心）》呀呀

86、总之，好用

　　阿云嘎被南枫抱回屋内，前来就诊的大夫是受命于石凯门下的沙国人，仝卓心急想要跟着过去，却被石凯一只手拦在胸前，“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去看了。”
　　仝卓显然是不会听取他的意见，他也曾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识过，石凯见他一脸坚定便不再阻拦。
　　阿云嘎被南枫放在床上，身上裹着的一层又一层绷带被剥开，仝卓这才反应过来，阿云嘎的造型就像端午里的粽子，被粽叶包裹在里面密不透风。白色的绷带一寸一寸脱离束缚，而绷带上的颜色也越来越灰沉，带着点点已经暗淡了的血迹，已经可以看到身体的肌肤，仝卓看着粽叶里的阿云嘎也不比那煮熟了的棕米好太多。他也终于明白石凯刚刚为何要让自己在外面等着，已经不单是伤口狰狞唬人的问题，那每一个被箭留下的血窟窿都嚣张地炫耀着自己对阿云嘎的霸占。他的身上有十几处这样的血窟窿，当初也是多亏了沙国的秘制伤药金疮玉露才保住一命，敷了药的伤口还在流出脓水，阿云嘎虽然不能动弹却不是没有知觉，挨着肌肤的绷带已经快要融为身体的一部分，每撕扯一次就疼痛万分，他咬着牙再忍，可脸上的生理反应已经告诉大家他此刻的疼痛。仝卓将这些看在眼里，只觉心中绞痛，别过头去不忍再看，石凯低头看到仝卓强忍而握紧的拳头，往前挪动了一步挡在了他的前面。
　　阿云嘎却还云淡风轻地问道，“大夫，我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若是寻常伤药怕是没有两月阁下的伤也好不了，如今阁下的伤口已有结痂的迹象，约摸十五日便可正常走动，要想完好需要一月。”
　　阿云嘎沉思片刻，“太慢了，若要加重剂量，十日可好？”
　　“这，”大夫犹豫作答，“加重剂量，比现在的还要疼上百倍，只怕阁下受不住。”
　　“我可以。”阿云嘎毫不犹豫。
　　“王爷！”仝卓自然不愿让阿云嘎承受更多伤痛。
　　“我要赶在大龙来之前好起来。”
　　石凯听他没来由地说这话，不免有些好奇，他明明身体都动弹不得，却好似已经笃定了郑云龙的到来，“睿亲王是想皇上来了？”
　　“我不想。”
　　“那为何这样说。”
　　“我不想他来这里受苦，却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他这样说着，仿佛只是再讲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南枫一旁听着虽然也羡慕郑云龙与阿云嘎这样心有灵犀的感情，却不赞同郑云龙的做法，身为一国之君当以社稷为先，而非只拘泥于儿女情长，他与阿云嘎可以说是朝夕相处数日，也算是朋友，便直言不讳，“若皇上做出不顾江山与苍生之举，恕我不敢苟同。”
　　“南将军安知只要有心这世间多的是两全的法子。”阿云嘎一句反驳让南枫说不出话来，阿云嘎转而又看向仝卓，“况且，我还有一位好用的将军协助。”
　　“王爷放心！这事儿妥妥的。”仝卓压根没有想好方法，只是这个时候当然不能给自己王爷丢人，一副已经万事俱备的样子拍胸脯。
　　石凯羡慕地看看仝卓，又看看南枫，再看看仝卓，又看看南枫，南枫有些尴尬地试图用自己爽朗的笑声将这事儿掀过，“殿下！让我们一起加油好吗！”

　　仝卓半夜想起边城种种事情就睡不着，烦躁地从床上坐起来，眼下自己像是棋盘上一颗棋子，棋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步步维艰，每一步都要小心万分，一步错满盘输，他时刻都告诫自己认真仔细犯不得一丝糊涂。
　　他披了官服，带了佩刀，自己掌了一盏灯，其实就算没有灯顺着月光也看得清道路，只是小心为上，他没惊扰任何人的离开了仝府。
　　如今万籁俱静，亥时刚过已经宵禁，除了偶尔巡逻的士兵他没看到别人，因为他穿着官服，巡视兵纵然认不出仝卓的身份一眼也能瞧出是为上品的将军，别说是拦他，见着还需得停下行礼才可继续巡逻。
　　云国推崇人生自由，宵禁并不严格，若是有因为事情耽搁的路人，官兵也只是盘问一番就放行，而遇到像仝卓这样官服者更是得罪不得连盘问都省了。
　　仝卓提着灯走进了一条巷子，轻轻叩击一扇不起眼的门，若是月光足够明亮便能照在门边木板上的字，“贾凡居”
　　仝卓连瞧了许久，才有一个慵懒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来了。”
　　贾凡打开门，一脸困意看着这个半夜扰人好梦的人，强按住心里的不爽，“我说大哥，都已经亥时了，您来干啥呢？”
　　仝卓倒是一副理所当的样子，诚恳地回答，“我睡不着。”
　　贾凡心里已经暴走了，可还是顾及自己身为梅溪湖书院最儒雅的夫子身份，扯出一个假笑，“睡不着你寻个不打烊的酒馆喝两盅去，找我做什么？”
　　仝卓见贾凡欲将他关在门外，连忙用手把住门缝，“你先放我进去，我有事跟你说。”
　　“我想睡觉，有事儿明天说。”
　　“不行，就得今天。”
　　两个人趴在门边，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说不行，这场面要是被外人瞧见了怕是要误会二人的关系了，贾凡好歹是被书院寄予厚望最年轻有名望的夫子，仝卓不要面子他还要呢。
　　仝卓大概吃准了这一点，贾凡最后只得投降开了个门缝让仝卓钻进来。
　　“说吧什么事儿？”贾凡打着哈欠问道，犹豫了半天还是给仝卓倒了杯热水，免得他在自己家里受了凉又要找自己麻烦。
　　仝卓喝了一口热水，胃里暖了许多，才觉着刚刚外面是有些凉，但很快进入了正题，“我记着你说过，从前游学跟一位江湖艺人学过易容之术。”
　　“当初只是随便学学，我私下倒也常练习，但始终不如那位师父的技艺高超。”贾凡解释完，看着仝卓冲着自己笑得像一个陷阱，不觉裹紧了外袍，“你干嘛？”
　　“贾夫子，你立功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