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次方真皇假帝（声入人心）》呀呀

87、好戏登台

　　月圆之夜，有人沉醉于香甜的美梦中，有人深陷噩梦，还有人长夜难眠，睡不着的除了扰人的仝卓，还有远在宫内的有心人，这一处曾是先祖废妃的住处，后来荒废许久，鲜少有人会经过，不知不觉中连周围都荒废了。
　　来人在门口观望了四周确认没有人跟踪才放心走进去，废旧的宫殿里荒草丛生，入了秋之后陆续打蔫了一般地枯在原地，月光洒在墙上的斑驳处，这里仿佛不属于这座繁华的宫殿，但来人并不惊讶，他对这些已经司空见惯了。
　　在不远处有两个身影，凉亭下，残破坍塌了一半建筑让他看不清楚那两个身影的模样，可就算看不清他也知道二人的身份，并且没有丝毫怀疑地走进去，感情充沛地喊了一句，“皇祖母。”
　　听到这一声呼喊的人有了反应，取下头上的帽子，带着慈爱和心疼的目光看着将她叫做皇祖母的人，声音还和记忆里一样，只是苍老了许多，“串串？是你吗？”
　　被叫作串串的人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身体僵了一下，这是他的小名，已有十几年没人在叫起了，好像是从自己的父王去世后，想到自己父王之死，他就不觉捏紧了拳头，此刻再见到亲人，也忍不住热泪盈眶，“皇祖母，是我，是串儿。”
　　太皇太后抱住了串串，心疼地拍拍他：“这么多年，你受苦了。”这个人正是她小儿子的遗孤，当年先皇攻入京城，虽然处死了自己的小儿子，却因为不忍留了他子嗣一命，却怎么也想不到被他放生了的串串会再入京中报杀父之仇。
　　当年先皇虽将他放生，却一直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后来他坠崖身亡的消息穿入宫中，先皇信以为真，不再追查。什么坠崖身亡都只是一个借口，他其实一直被武安侯养在身边，直至先皇驾崩新皇继位，武安侯便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串串提及武安侯时，话语里满是感激，甚至大有将他当做再生父亲的意思。
　　“武安侯真是个好人。”太皇太后这样说这，可若是光线足够命令，串串就能看到太皇太后脸上的讥笑，可他看不到，不但看不到也不会察觉到。
　　太皇太后心里到时候写心疼这个孙子了，这么多年武安侯对他的关照无微不至，甚至不允许他学会太多东西，已经将他养成了一个庸人，但这都与她无关，她有自己的目的，太皇太后说道，“我虽位居太皇太后的高位，处境却不比你好，先皇和皇帝一直对我心存芥蒂，加上王家失势，亦是如履薄冰，我夜夜都在想当年登基的如果是你的父王，我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在我心里，你才是最应该的储君。”
　　太皇太后故意只自称我，拉进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串串果然受骗，真以为太皇太后是希望自己做皇帝，心觉这若是得到太皇太后的支持，成事更指日可待了，热烈地拉住太皇太后的手，“皇祖母，若我真做了皇帝，一定将皇祖母封为圣母太皇太后，对您恭敬孝顺。”
　　“好孙儿，只是，如今你只是白衣，那郑云龙却坐拥天下，串儿你想要得事，只怕难如登天，祖母不愿让你身陷囹圄。”
　　“皇祖母放心，武安侯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
　　“当真吗？”
　　“千真万确？”
　　“只是不知是如何个妥当法。”
　　串串刚要说，又想起武安侯曾对他千叮万嘱，不可将计划告诉他人，只得含糊其次，“总之祖母放心好了。”
　　太皇太后明白肯定是武安侯授意他不要告诉别人，但他的计划最不该告诉的人应是眼前的串串，他将串串养成一个庸人，也注定了他最易被操控，“我自然明白，只是皇祖母担心你的安慰，我只你这么一个亲孙儿。”
　　串串听她这样说，想到幼时皇祖母对自己最好，总是将最好的东西先给自己，才轮得到旁人，这么一位亲人他没理由不相信，便将武安侯的计划全数告诉。
　　太皇太后听到武安侯并未安排串串亲自动手，不免有些遗憾，武安侯自然不愿意串串有事，他还指望串串登基为新皇呢，可太皇太后不这样想，串串再易操控，也都不是自己能操控的，假意叹息，“你父王一定也希望可以手刃仇人。”
　　串串听了她这话眼神闪烁，“皇祖母也认为应该亲自报仇。”他本就有意自己动手，可奈何武安侯就是不许，他只得混入宫中，求个亲眼见到仇人被杀，如今太皇太后再次提起，惹得他又动了念头。
　　太皇太后说的真切，“当年先皇亲自斩杀我儿，如今，由你亲自杀了他的儿子，一报还一报天经地义。”她这话明显是与先皇划清了界限。
　　“孙儿明白了。”听了她这话，串串终于下定了决心。

　　议政殿内，宫人被全部遣走，只剩下郑云龙和仝卓两人面面相觑，“你在大殿上还真敢说。”
　　仝卓听了他这话，略带着无赖的口气嚷着，“皇上还说我，您在大殿上也太凶了。”
　　郑云龙白了他一眼，自己在大殿上已经很忍耐了，也未曾说过一句狠话，倒是仝卓还不依不饶的，不过眼下他懒得翻这些旧账，手里捏着一张纸条，“确定无误了吗？”
　　“绝对没有问题。”
　　“行。”得到肯定答案的郑云龙小心将纸条收进口袋里，贴身保管，又看向仝卓，眼神暗示，请开始你的表演。
　　“那臣喊了。”仝卓其实有点尴尬，这么生硬地演还是第一次。
　　“赶紧的。”
　　仝卓清了两声嗓子，冲着门外喊道，“臣以为，睿亲王功德盖世，皇上当以帝王之礼厚葬王爷！”
　　这话一出，门外的那些大臣已然是一身冷汗，这个仝卓真是疯了，真敢说，果然未听得郑云龙的声音，就听到东西砸在地上的巨响声。
　　仝卓看着在地上无辜碎成渣渣的瓷器，心疼万分，爷您就算砸也砸个便宜的，这可是前朝留下的古董啊，郑云龙还要继续砸，仝卓眼疾手快制止住了郑云龙的举动，悄悄塞了一个便宜的香炉给他，香炉应声倒地，里面的香料洒了一地，才算保住了另一只前朝瓷器。
　　“既然皇上不愿，臣宁愿脱去这一身官服，回家种地！”这话显然意思就是，我仝卓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阿云嘎，你郑云龙我不伺候了，大臣们又是一身冷汗，若是旁人说这话，别说会被砍头，可能连家族都保不住。
　　不过一个弹指的时间，就听到郑云龙积攒了许久的演技怒吼，“给朕滚出去！”
　　“草民告退！”仝卓这一声草民，就标志着他已经没了官职。
　　仝卓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转变成一副傲慢无礼的表情，饶是连高天鹤此刻也不敢跟仝卓再说一句话，更何况其他臣子，生怕与他扯上关系也失去了这一身官权，仝卓不但走得潇潇洒洒，还冲着高天鹤吹了一声口哨，“高大人，再见了。”
　　高天鹤不敢多言只能冲他挥挥手，若不是碍于这出戏得唱的精彩漂亮，他一定冲上去给仝卓一圈。
　　而好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