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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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突然的决定让整个队伍小乱了一下，但在三爷的威信之下，队伍开始重新打包，连夜让阿贵准备狗和骡子，准备进山。临近半夜三点的时候，队伍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下踏上了进山的路程。
韩冰看得出来吴邪异常的焦虑。他很能理解吴邪，如果潘子也在随时可能被强碱雾气袭击的古墓中困了将近一个礼拜，韩冰可能会比现在的吴邪还要焦虑。
韩冰能做的也只能尽自己的本分。巴乃虽然偏远，但现代农业的影响力也已触及到了这里，厚制塑料并不难找，黏合剂也并不难买。
韩冰掏空了腰包的结果就是，有一只骡子身上挂满了层层叠叠的各色塑料布，像一面移动的小广告墙。皮包在边上看得直乐，韩冰却笑不出来。
现代工业技术的先进性很多时候已经超出了土夫子传统技艺所能想象的范畴。专业的防酸碱面具和防化服几乎可以确保他们在张家古楼不受强碱雾气的任何伤害，而且一套下来只要一千多块钱。但在巴乃，说这些都是徒劳的。
山路走了将近24小时。一路上，凡是队伍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韩冰就蹲在骡子旁小心翼翼地鼓捣着塑料布和强力胶。潘子看着韩冰咬着手电，眼睛瞪出了血丝，就赶皮包去给他打手电。
妖湖前最后一次休息的时候，韩冰举着一件塑料布块拼起来的雨衣一样的衣服，疲惫地对潘子说：“潘哥，来过来试一下。”
潘子接过那件大红大紫色的“防化服”，笑骂道：“他娘的，穿这个下地和新郎官似的。”
“小心把哪个女鬼的魂儿勾了去，舍不得放你出来了。” 韩冰勉强咧了咧干裂的唇角，接着潘子的话茬开了个玩笑。
他又仔细扯了扯“防化服”的袖口和踝口，看确实严丝合缝，这才指了指腰间，对潘子说：“这是给你量身定做的，别人穿上要么没这么好的密封性，要么没这么好的灵活性。你好好保管好了。下去之前半小时找我把这个口子封上，能撑一两天。”
潘子严肃道：“大冰，你第一件不该给我做……”
“知道了。” 韩冰打断了潘子，神色疲惫，“下一件就做三爷的。”
潘子叹了口气，骂道：“老子他妈的是说你得做件自己的。” 说着，轻轻扇了韩冰一巴掌，转头去踢人起程，把呆楞着的韩冰晾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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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傍晚，队伍这才到了妖湖畔。平静的湖面上倒映着最后一丝斜阳，半是阴冷的湖色，半是微红的阳光。
在一边的湖滩上，篝火通明，一连串红色的火光映出了一片让人难以置信的情景。
到处都是篝火，到处都在烧饭，乱石之间有很多临时搭建的窝棚，上面盖着茅草。足有二三十号人，骡子、狗，甚至还有鸭子，混在这些人当中。
录音机在播放音乐，啤洒罐、可乐罐散落在石头缝隙里。
火光下，那些三三两两的人打牌的打牌、发呆的发呆、喝酒的喝酒，一幅悠闲无比的现代田园诗景象。
“石头滩上老板们在睡袋里躺不下去，所以搭了窝棚。鸭子是养来吃的，一只一只带进来太麻烦了，各家各户抓了十几只，先在湖里养着，反正鸭子离了湖也跑不了。” 阿贵说，“过几天我还得从外面搞些躺椅进来，有老板要什么日什么澡？”
“日光浴。”小花在后面道，拍了一下吴邪，“干这一行的，天生都喜欢及时行乐。”
韩冰不禁瞠目结舌，喃喃道：“他奶奶的，这一队绝对是美国人。妈的带这么多没用的东西，有这空间和负载多带点潜水服和防毒面具啥的不好么。哪怕是工兵铲呢。”
“然后留给你偷，哦不，借，是吧。” 潘子笑道，顺手从摞着的啤酒里拿了几罐，甩给他附近的人，也没有人抗议。
“嘿，” 韩冰冷笑一声，“就他们这警惕性，是求着我去借呢。”
“看来把我们当自己人了。” 潘子道，“裘德考他娘的也不靠谱，连个放哨的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人家是艺高人胆大。”小花喝了一口啤酒，看着一个地方指了一下。吴邪转头看去，就看到石滩外树林中的一棵树上有一点火星，似乎有人在上面抽烟。
“就一个？” 吴邪问道。
“就一个。” 小花道，“估计手里有家伙，眼神好。”
韩冰搓着下巴上刚长出来的胡茬，盯着那个放哨的看了看，又去看妖湖另一边一个明显是装备帐的大帐篷，嘿嘿冷笑数声。
“咱们离他们远点。”潘子道，“乌烟瘴气的，人多眼杂。”他指了指湖的另一边，那边是一团漆黑。
所有人都无比的疲惫，方一走过去便纷纷放下行李躺倒在地，潘子一路踢过去，让他们起来去砍来了柴火。
等所有人都踢起来了，潘子才发现韩冰不见了。他四下张望，忽见裘德考的营地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手悠哉游哉地晃了过去。潘子不由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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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冰主要是去裘德考的营地中寻找防毒面具的。由于已知张家古楼中最主要的风险来自强碱雾气，所以针对性自制的防化服效果短时间内并不会差太多。
但防毒面具就不一样了。专业的防毒面具中，过滤器的吸附能力比自制的可以强上几个量级，在张家古楼中，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晃荡在裘德考的营地中，韩冰很快得出一个结论：裘德考的军需官是个傻逼，或者说裘德考的整支队伍都是傻逼。
他原以为能在裘德考的营地中发现一个或多个暗哨，这才对得起他带来的这些好装备。可谁知他在整个营地兜了一圈，发现整支队伍确确实实只有大石头上的抽烟者那一个哨位。
“明哨抽烟，不设暗哨，简直是在说：快来偷营呀，快来偷营呀。这要是在柬越，给老子一把刀，老子一个人都能把整支队伍挑了。” 韩冰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将裘德考的“军需官”放在地下，藉着昏暗的灯光在装备帐中摸索。
摸到了防毒面具的箱子，韩冰计算着即将下斗的人数，谨慎地拿了十五个面具，塞进背包里。
摸到了潜水服的箱子。潜水服的密封效果极好，虽然潜水服的橡胶很可能不防碱，但做一层塑料贴片就可以弥补这个缺陷了。这次从长沙带来的潜水服质量没有裘德考的好，韩冰想了想，顺手拿了几件。
韩冰在装备帐里蹑手蹑脚地转了几圈，又顺手“借”了些超轻头灯、超轻下降器一类的东西，正准备潜出装备帐，忽地看到了一个线装本。韩冰一喜，心说这一定是装备清单了，掀开一看，翻了几页，忽地一下子愣住了，眼睛瞪得滚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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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告诉我三爷在哪里？” 回到营地时，韩冰甩下背包，找到潘子，急匆匆地说。
潘子道：“和秀秀做皮筏子去湖上了，怎么了，什么事那么急？”
韩冰一脸凝重地摇了摇手，看了看四周，低声道：“等三爷回来再说。走，我们去湖边等他。”
在湖上，有几艘皮筏船，分不清哪些是裘德考的，哪艘是吴邪的。岸边的营地灯火通明，嘈杂喧闹。天上下着毛毛细雨，在手电和头灯的照射下，能看到牛毛一般的雨丝。
站在岸边，韩冰忽然觉得气氛异样地祥和。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潘子，潘子正在抽着烟，火星在细雨中半明半灭。
“潘哥，这个你拿着。” 韩冰递过去一样东西，微微一笑。
潘子顺手接过去，笑道：“我靠，雪茄，你从哪搞来的好东西？”
韩冰狡黠一笑：“裘德考的军需官是个有品位的。我请他睡了一觉，他总得给我点补偿吧。”
潘子把玩着雪茄，道：“老子还真没抽过这高档玩意儿。看电视上演的，是不是还得把这口子剪开？”
韩冰懊恼道：“哎哟，好像还真是。早知道把他的雪茄剪也“借”来了。” 说罢摸出匕首，“要么拿这玩意儿凑合一下？”
“算了。” 潘子把雪茄塞进裤兜里，“难得你孝敬老子一回，我留着出去再抽。”
韩冰翻了个白眼，小声道：“还难得呢？家里菜都是我做的，让你做你就只会做糖盐粥。”
潘子一巴掌扇在韩冰后脑勺上，笑骂：“糖盐粥你他娘的还嫌弃，就该给你做白水煮蛋。”
韩冰捂着后脑勺嘿嘿傻乐。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两个身上背着人命的土夫子，在一次倒斗旅途中，站在细雨蒙蒙的湖边，抱怨着彼此的厨艺。而妖湖之下，隐藏着一个数千年的瑶寨，其中埋藏着世界上的大隐秘……
“等等，那是什么？” 韩冰忽地指着湖上喊道。
只见两艘皮筏上的灯光相继熄灭，隐约传来数声尖叫与落水声。一道不自然的水痕从湖面上掠过。
“他奶奶的，我没带对讲机。” 韩冰喃喃道。
“他奶奶的，我也没带。” 潘子焦急地骂道。
又一艘皮筏上的灯光灭了。两人只能焦急地往着湖中，等待着吴邪的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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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先到了湖岸边，韩冰让她赶快回营地，用对讲机告诉吴邪他和潘子在等他。
于是吴邪回到湖边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两个等到心焦的手下和朋友。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感到一丝温馨，就见韩冰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
“小三爷，” 韩冰掏出他的手机，低声道，“我在裘德考的营地发现了你的照片！”
手机上，赫然是一张员工档案的照片。看得出来拍摄的地点灯光很昏暗，但依旧能够辨认出档案页上那张年轻的脸。
姓名：吴邪。身份：临时向导。
吴邪只觉得如有一盆冰水当头灌了下来，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
“小三爷……” 韩冰的声音很轻，“除了花儿爷，您还知道谁能做这种面具？”
“我绝对信任小花。” 吴邪轻声道。
韩冰转念一想，也将心中的怀疑压了下去。解雨臣完全没有理由要害吴邪，而如果往裘德考的队伍里安插了卧底，也没有瞒着吴邪的必要 —— 瞒着吴邪反而会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那么如果不是花儿爷的人，是谁的人呢？韩冰不由得想到了最坏的答案，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又该怎么做？站在潘子和吴邪身边，韩冰心乱如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