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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宫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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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想着直到第二天看见他我便对他说到“你做我师傅吧,虽然我可能不太聪明,但是只要我有能力了,我保证放你出来,这可是其他人承诺不了你的”顿了顿我又说到“而且,只要你现在帮我,我也可以帮你找姐姐,若你不肯,那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我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应。
我露出一丝微笑,盯着眼前有些稚嫩的小孩轻声道“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一切都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对最后的结果非常自信,因为阿离。初识阿离之时,她是名动襄阳的第一舞娘,多少达官显贵一掷千金只为一睹她的舞姿,其中也包括当时的木家大少爷,现今的皇帝,木澈。当时的木澈可以说是纨绔中的纨绔,几次三番骚扰阿离,有一次他把阿离骗出准备施暴刚好被我撞见,我当时年轻气盛,多揍了他几拳,他灰溜溜地跑回家告状,还被他爹揍了一顿,也就在那时我们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上了。我被困于此之后,便听每日为我取血的舍人说宫里多了一个艳冠后宫的离娘娘,舞姿更是惊人,我猜到她就是阿离,过了几日,为我取血的舍人突然换了,他告诉我他是阿离派来的。我第一次见到那小娃时,便让阿离想方设法抚养那小娃。我看着木韧许久不答,在一旁纠结,我又道“你不必现在就回答我,我可以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好,一言为定”虽然有些犹豫 ,但我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现在朝中三哥四哥分庭抗衡,各位大臣也多数属于这两派,况且三哥四哥皆有母族可靠,而我母妃家族并无可取之处能做妃也只是因为生了我,现在母妃离我了肯定处境艰难“我只想和我母妃好好过日子,江山高位我都不想要,我,不是你的敌人。”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到,此人被囚于此,却只是身体较虚不现狼狈,日日受煎熬却还是字语清晰有条有理,甚至还会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此人深不可测,我不能让他对我心有芥蒂。
时间犹如白马过隙,很快一月便过去了,母妃病了,听太医说很严重,怕是活不过几月,父皇严令任何人不得探视,我悄悄溜进去见过一次,母妃只是看着我,脸上露着像是欣慰又像是安心的笑,再两月,母妃于晚清殿病逝,现宫中也只有那莲华殿的人能与我说会话了。
“皇长子虽身份尊贵,但从小就不受你那父皇的疼爱,”这个我自然知道原因,因为他的母后长相奇丑,他们能结婚也是因为当年我求父皇给他们赐婚,他们新婚之夜后便再也没有同过房,但是那女人肚子争气,生了个男孩,虽然没有显赫家世,但擅长与人周旋,最终才保住了一国之母的位置,不过这位置很难坐稳。“二皇子从小就得了怪病,现如今就是个只会傻笑流口水的憨货,此二人都不必在意,三皇子善权谋,母亲是丞相之女,四皇子从小爱武不爱文,你父皇对他也是相当喜爱,大部分兵权都在四皇子手里,而你,你什么都没有,不过听说你最近认了宠妃离娘娘作母妃,但要想从你两个哥哥中脱颖而出,还得靠你自己,从现在开始笼络朝臣,熟读兵书。如今那些老臣不是拥立你三哥,就是拥立你四哥,要想在宫里活下去,你还得依附于他们,不过你三哥太重算计,我怕你应付不来,倒不如跟着你四哥出去征战,立下军功。”我将木韧现在的状况大致分析了一遍,并说了一些书让他去背。
后来木韧就离开了!出去征战了三年,三年后的某一天,他穿着战甲开心地现在我面前。
“你瞧,这身衣服可还配我”回都城给父皇请安后我便来到这,三年未见他好像没什么变化,依旧喜欢坐在窗边,这些年父皇明显老了,三哥与四哥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不过这也说明我的机会也来了,凭着自己不怕死的冲劲倒也立了不少军功,这次回宫我一定要尽快组建自己的势力,而且也应该要查查当年母妃为何突然病重,不过眼前最重要的是“尝尝我为你带的”我递给他一坛酒“在关外自己酿的”说罢我坐在他身边开了一坛自顾自的喝着。
“你对我母妃之死可有什么见解”不知怎的我突然就像听听他的意见,却瞥见他仿佛闪过一丝不自然,但随即消失不见,应该是我看错了吧。
那身金黄色的战袍非常耀眼,这三年他长高了不少,也没了以前肉肉的脸,变得棱角分明,北边条件艰苦,他小小年纪却多了几分憔悴。不过他依旧开心地拿出他在关外酿的酒,他喝完之后问我的第一句,居然是他母亲的死因,他怀疑到我了么?为什么当年不提出来?我现在才感觉,这孩子已经不知何时已经长大了,学会隐忍了,究竟是什么时候埋下的种子?我心有些慌张,但这感觉转瞬即逝,我知道,我还不能露出破绽。我想了想道“在皇宫这个吃人的笼子里,死一个人不是太正常了么,”我喝了一口酒,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又道“要想保护身边的人,只能让自己变强。”
“呵,谁说不是呢”我们就这样无言的喝了许久“我们相识三年,竟一直不知你的姓名。”我从怀中摸出一只玉簪递到他面前“不知公子年芳何许,可有婚配”,不等他说话我便将玉簪插在他的发髻上“果然这玉簪很配你,当时第一眼看见就想送你”上下看看他,满意的点点头。
这小子竟将我当女子般戏耍,我在他正洋洋得意地欣赏自己作品的时候,反手就是一拳,直接打在他左眼上“看来军营没教会你如何打仗,但教会你如何调戏自己师傅了?嗯?”我怒瞪他一眼之后,又喝了一口酒。“我叫炎阳,还有,谢谢你的簪子,这礼物,我收下了。”我有些微醉,便靠在墙上睡下了。
“师傅你可真不留情,等会还得赴宴呢”我揉揉自己的眼眶,看着炎阳竟然自顾自的睡了,无奈摇摇头走了,不知不觉的竟走到了晚清殿外,我笑笑也并未有进殿看看的冲动,人已不在徒留空殿又有何可瞧,何况我连母妃之死原有都尚未查清又有何脸面见她。今日宴会说是家宴实际也为庆功宴,主角当然是四哥我呢也只是连带“老七,你回宫之后可有给你母妃请安啊?”要惨,今日完全把这事忘了“皇上,妾身三年未见韧儿一时竟有些近乡情怯了,况且今日韧儿回宫的时候天色已晚就算聊也聊不了几句,所以臣妾便做主让韧儿明日再来请安,还望皇上莫要怪罪”不过那离娘娘居然为我开脱,虽不知她是合用意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今日匆忙还未问候离母妃身子是否安好,韧儿在外不能尽孝道实在是心中有愧啊,只望今后能常伴母妃身边方能安心”现我已离宫三年,此番四哥回朝自然要留着京都,若是我不想点办法那驻守边关定会落在我头上,到时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母子情深到是个可以利用的法子。“离母妃果然受宠,在父皇面前事事顺心,您一开口父皇便准我住在宫中,儿臣可要多谢母妃了”这个女人似乎与三年前不同了,三年前他定不会开口说一句“母妃想儿子又何来多谢,毕竟你是我的韧儿,爱护你是做母妃的本分,只求韧儿莫要学那白眼狼才好。”离妃皮笑肉不笑的说到,我冷笑一声靠近他的耳边“离母妃的爱护我可受不起,当年离母妃到我母妃宫中聊天之后她便病了,离母妃最好祈求这真的是巧合,不然……”说完我便退后半步行礼离去,走出殿门面对这硕大的皇宫一时却不知我该往何处去,罢了,揉揉还有些发疼的眼眶,不就调戏他一句尽然手上毫不留情,不过还是带份猪肝去给他道个歉吧。
在我迷迷糊糊中,一双粗糙的手在我脸上停留了那么一会,我睁开眼,只见木韧慌张地收回了手,有些不自然地左右张望。
“干嘛?”
“额,给你带了猪肝,赔礼道歉”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把猪肝递给他“炎阳,这三年我随四哥征战沙场我才发觉,原来四哥是一个心系天下并且有勇有谋的人,若是四哥做了皇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想等我查清母妃死因后,我就带着你,我们去游历天下怎样?”
你查出你母妃真正死因之时,便是你我分道扬镳之日,我有些无奈地想着,更何况我们从来不是一路人,于我来说,与你一起游历天下简直是痴人说梦。而我既不能给他承诺也不能让他抱有希望。
“你四哥木武在军事上的确是有勇有谋,但说到底还是一个武夫,你拭目以待吧,过不了多久木武和木戚真正的斗争就要开始了。”我一边吃着他喂我的猪肝一边说道“我姐姐,她有消息了么?”
“还尚未有进展,我私下打听过,你姐姐自前朝灭亡之后便不知所踪了,你放心,我会继续留意着的”看着他转移话题我也不再强求,我也是傻,我与他本来就只是利益相关。
自那次见木韧之后已经过去十日了,这十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阿离派来的舍人都一一告诉了我,皇帝在为木武庆功当晚,赐婚于皇后的侄女和木武,但是木武却喜欢一个胡女,为了那胡女竟然当众抗旨,当时皇帝很不高兴,愤然离席,但旨意已下,不可更改,第八日便是他们成亲之日,然而这八日木武一直在密谋逃婚一事,他私下安排了一些影卫互送他们离开,成亲之日便是他们私奔之时,然而,这一切都在木戚的计划之中。他们私奔不过半日便被发现,被抓住后,木戚更是雪上加霜,说木武不但抗旨不尊,还意欲回北境自成一王,皇帝下令三日后将其问斩,昨天下午木韧还为木武求情,被罚禁足,今天木韧来了,见他穿着舍人的衣服,我便知道他是偷跑出来的,其实我知道依他的脾性他定会来,但我并不希望他来,他来时慌乱地就连声音都在颤抖,他求我,让我救木武。
我轻叹一声,“你可想好了,你果真要救他?”
“想好了,我要救四哥,四哥是英雄不该因此事死”我就知道,来找他果然是对的。
“如今求你父皇饶了木武已经不可能了,我们只能劫狱。据我所知,天牢每晚子时都会换一轮班,在换班的空隙你偷偷进入天牢,之后的事就不用我教了吧。切记……”
我话还没说完,木韧就激动地跑了出去,我缓缓坐下来,靠着墙,望着那唯一的一缕光线,勾起了嘴角。明日我会让取血的舍人告诉阿离,让她想办法在子时之前告诉木武一个假消息,他母妃因他的事悬梁自尽。他最爱的女人被困大牢他却无能为力,最敬重的母亲因为他而悬梁自尽,他甚至连最后一眼都没见着,还背着一个叛国之罪,木韧明晚放出来的已经不是个人,那是只厉鬼啊。
不应该这样的,我看着眼前厮杀的人群,看着四哥浑身浴血,我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四哥,你疯了,你是想带着整个四王府陪你一起死吗?”我提剑挡住四哥。
“五弟,这些年我为国南征北战,留下一身伤痕,到头来父皇竟因为我不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杀我母妃,逼我至此,既然这般,那我,为何不去夺回一切!”四哥一把推开我便又进入人群厮杀,我听完发现刚才四哥的话很有问题,父皇虽然囚禁四哥但对四哥的母妃并未有何为难,难道……
“四哥,四哥,你中计了,四哥快停下”
“王爷!”一个女人的嘶吼划破了夜空,我抬头往上看去,一抹鲜艳的红色如花一般在城墙之上被风吹的瑟瑟发抖,我定睛一看,竟是那胡女,而她脖子上正架着一把剑,持剑之人,正是三哥。
“四弟,私出天牢,还在宫中大开杀戒,你这是要谋反吗?我劝你快束手就擒,不然,这个女人能不能清清白白的死我就不能保证了”遭了,待我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三哥站在高台之上带人将我们团团围住。
“木韧,这大内天牢无旨不可擅入,你这是……”三哥说着突然大笑“哈哈哈,好一个兄弟情深啊,本王没想到你竟然敢来劫天牢,甚好,那你们便一同去见父皇吧”今日之事本来计划周密,不可能会被他知道,有叛徒!不过现在我也无暇思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木戚有一点你错了,木韧并不是来救我,而是来为父皇杀我这逆子的。”四哥转身在我身上划了一剑,我捂着伤口后退,刚想开口却看见四哥的眼神,是坚定,是歉意。
“五弟,对不起,帮我照顾好我母妃和瑶儿。”四哥无声的说完,我便觉得脸上一片温热,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四哥已经死在了我的剑下,倒在了我的怀中。这件事最终以四哥的死结束,那位胡女也在四哥死的那天晚上被凌辱致死,一身红衣被践踏地凌乱无比,而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脱下战袍盖住她裸露的身躯,将她和四哥葬在一起。我原以为我已经变得足够强大了,却没想到我还是那么弱小,就像当年母妃死时一样。此次劫狱疑点颇多,先不说为何木戚会知晓,四哥所说父皇杀他母妃也绝对有人捣鬼,这件事除了我的心腹……就只有他了。
“炎阳,四哥死了”我靠在他的肩头“就死在我的剑下”。炎阳并未说话,只是轻叹一声。
“这个给你,现在这世间只有你是我牵挂之人了,你要好好的。”我拿出香囊手穿过他的腰带小心系上,我仔细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抱了抱“我准备先对付离妃,我怀疑这件事和她有关。”我在他耳边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我怕一回头我就狠不下心了,我怕我一回头,就忍不住了。
这几日我天天去离妃宫中,为的就是求证,我希望我想的是真的,也更希望不是,终于,今日一切都有了定断“离母妃宫中的确不同,连这宫女身上都用如此奇特的香料”我抬眼看着跟在离妃身边的大宫女,“宫人喜欢,我这做主子的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没耽误办差不是”离妃脸上的表情未变丝毫甚至还喝了一口茶,“儿臣只是觉得这味道好闻随口一说,离母妃莫见怪”我微微颔首,心中却是冷笑,这香味是我送给炎阳香囊上的,炎阳住处阴冷潮湿这香囊便闻之无味,但却可沾衣带而不散,等到温暖之处味道便会出来,而且香味特别无法复制,“韧儿多想了,天不早了,快回去吧。”听此我便告辞离开。回到自己宫中我开始思索起来,这离妃与炎阳勾结意欲何为?炎阳是前朝太子,离妃,不过舞女出身,他们相识是国变之前还是之后?这一切是否都是炎阳所指示?我总觉得这离妃不像是提线木偶这么简单“阿元,去给我查离妃做舞女时候的事,一件都不能落下”我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看着窗外却一时间出了神,如果,四哥与母妃知道了我即将做的事,会不会怪我,会不会笑我傻。
阿元调查的很快,离妃与炎阳的确是相识在国变之前,英雄救美,的确是可以让离妃对他言听计从,但是为何这离妃在炎阳姐姐炎研公主坠崖死后就病了,是巧合,还是,看来我得找个机会去看看这离妃到底是何人。
夜深了,我穿着夜行衣悄悄潜入离妃宫中,此时正是离妃沐浴的时辰,透过屋顶瓦片缝隙我看见离妃胸前有一块不太明显的疤,炎研公主胸前可是有胎记的啊。
距离上次见炎阳已经过去快一月了,今日我进去时他正望着自己的手臂出神“看什么呢”我出声提醒他,他不动声色的将手臂缩进袖子,但是还是看见了一个类似刺青的东西,不过我没看真切“想起从前罢了”他笑笑,不管看多少次,他笑起来依旧那样好看“你以前一定很帅气,我真想见一次”我靠着他坐下,一时间无言,不过能这样静静的待一会也好,“你想怎么对付你三哥”我望着他的眼睛“若是我说,我不想再斗了,你能带我离开吗?”我知现在我已生在漩涡中央,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全身而退,我只想知道,他会不会为我,单纯的帮我,没有其它的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