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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被鸟啄了屁屁 ...

  •   苟平生还真买了蚕回来养,安置在老村那边的老房子里,天天早出晚归地去后山摘新鲜的桑叶。

      虽说养蚕这门活精细了点,蚕房不能太干燥也不能太湿,要及时清理排泄物,保持干净的环境,桑叶必须得新鲜还嫰的……
      但是只要做好了,获利也是令人满意的,苟平生大手笔地养了三四张蚕。

      蛋蛋兴致勃勃守着蚕结茧,期待它们孵化成蝴蝶。

      苟平生寻思着,蚕最多只能变成蛾子吧?

      蛋蛋眼泪汪汪对着他:“蚕蛹宝宝,孵化不出福跌了?”

      这给苟平生激的,这几天大棚和蚕房两头跑,忙得他脚不沾地,还抽空给蛋蛋捉了那种能蜕变成蝴蝶的毛毛虫回来。

      李君柯跟着他做事也累,从来没这么勤奋过,上回辛苦还是刚接手建材厂的时候,可那时也不用晒大太阳啊。

      这天苟平生突感大事不妙,他才往山上去了几趟,林子里的鸟肉眼可见地多了不少。

      本来这也没什么,鸟不住林子里还能去哪。

      可特么鸟把他的桑叶快吃光了,这就不够意思了。
      没了桑叶怎么养他的蚕,没了蚕他怎么发家致富!
      照这鸟光顾桑林的趋势,特么他都要亏本了!

      为此苟平生动用了捕鸟网拦截,还吩咐李君柯长拄山上赶鸟。

      两个人漫山遍野地跑着赶鸟,也架不住越聚越多的鸟。
      眼尖桑叶被吃得七零八落,李君柯万念俱灰,苟平生的心也沉了。

      子休在他出门前拦住他,让他暂时不要管,过几天鸟就会飞走了。

      苟平生眼都熬红了,刚做起来的事业就遭遇打击,这不仅仅是亏本这么简单的事了,还证明了他的失败人生好像永远不可能成功。

      他没好气地呵斥子休让开,叫上人继续去赶鸟,能抢救多少桑叶是多少。

      鸟群骤然增多不肯离去很奇怪,他知道无用功,还是继续做着不可为的事情。

      背后的小孩冷眼目送他离去,眼里熠熠生金辉。

      鸟群更凶猛地蜂拥而来,包围住苟平生扑棱翅膀,其他人想来解救他们大哥,反被鸟群攻击。

      叽叽喳喳一片嘈杂声中,李君柯哀嚎一声:“艹!我的屁.股!不要啄了啊啊啊!”

      饶是此刻境遇多差劲,苟平生都被他逗笑了,突出重围看到李君柯的惨烈状况,更是不厚道地笑了。

      鸟群钟爱李君柯的屁屁来啄,其他人就是被啄了个脸啊手啊,护住了脑袋就没事。

      苟平生忍着笑想安慰他几句,拍了两下肩膀,倒在地上笑得肚子疼。
      怎么会这么惨啊!哈哈哈!

      其他人一见大哥都笑了,他们就更不用忍了,全都笑成一团。

      到最后,李君柯“哎哟哎哟”叫着疼,也傻笑了起来。

      下山时送李君柯去诊所治疗他的屁屁。

      魏虎闻讯而来,嘲笑苟平生的桑叶被鸟吃了,养蚕的活计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苟平生笑笑没说话。

      今天后山的鸟群蔚为壮观,自媒体传八卦消息快,估计十里八乡都知道了他的事。
      他还能计较得来?

      李君柯屁.股被鸟啄的事十里八乡也知道了,他还自己拍了视频上传到咸鱼上,收获了一大.波同情。

      “大哥,粉丝们也同情你,我一说你养蚕失败的事,打赏都更多了诶!”李君柯趴在家里床上,臀部包裹了纱布。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偏要提“失败”两字,自家的桑叶没了,他不能外面买啊!

      苟平生来看望他,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哼,你就没说明,你大哥我当初坐地起价,那片桑树林还是从魏虎手里敲诈得来的吗。”

      “没事大哥,咱们可以操控舆论,引导风向啊,您出镜拍视频那是您看得起他们!”

      苟平生“嘁”了一声:“你这家伙,还真是欺软怕硬的货色啊。”

      李君柯毫不犹豫表示:“嘿嘿,哪能啊,我是对大哥忠心。”

      “行了,别油嘴滑舌的,”苟平生起身准备回家,“这几天好好休养,大棚那边就别过来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让他大哥一个人忙。

      他大哥觑他一眼,没好气走了。

      *

      家里,苟平生问苟老头:“那小鬼呢?”

      苟老头冲外面喊:“小鬼快回来,要下大雨了!”

      院子里蜻蜓低飞,外面池塘边的青蛙也在呱呱叫。

      躲在芭蕉树下的子休晕倒前留言:

      【给你当一次精神寄体,好累。】
      这对身体是严重的负荷,但他体质特殊,对他而言更多是精神上的疲倦。

      【你的精神力我承受不住。】
      在沙地上写就的字是一种奇怪的文字。

      假子休扫了一眼,了然于心。

      他轻抬手臂,微风卷起细沙,抹去了地上的痕迹。
      *

      “干嘛去了?蛋蛋找你玩呢。”苟平生看着不紧不慢走过来的人随口一问。
      一入夜,又要换个人了。

      “……溜它。”这人从后院绕路走到前门。

      苟平生瞅瞅他脚下的熊猫滚滚,再瞅瞅他的眼睛:“你说话前一定要,嗯……这样停顿一秒吗?”

      “……”

      “习惯。”大眼睛一眨不眨地说。

      “我看你跟别人说话不这样啊。”苟平生嘟囔一句,“怎么跟那个死金发的说话方式一样一样的。”

      小孩微阖眼不语。

      苟平生烦躁地挠挠头,踢踢踏踏进去。

      两个人在一个房间睡,这家伙夜里老是这个调调。
      面对他有时的任性发脾气,表现得云淡风轻,像个宽厚的爱人在纵容他一样,还是个年纪比他大不少的。

      可他又不是他谁,艹!

      晚饭后苟老头看苟平生又要出去:“下暴雨就别出门了。”

      苟平生望望天,远处群山朦胧,山雨欲来:“先做准备,以防不测。”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风大雨,后山的大棚虽然建好了地基,还是怕会进水或者被风掀了棚子。

      苟平生穿了件黑背心就走了,离去的背影颇有种孤绝的一去不复还感……嗯,乌鸦嘴,呸呸呸!

      苟老头在屋里走来走去,不时在屋檐下探头看外面情况。

      苟平生走后不到一刻钟,大雨倾盆而至,随即挂起几级强风。

      很快苟老头连头也不能探了,门窗紧闭才能不让雨打进来。

      远远听到后山“轰隆”一声响时,外面天色全黑了,乌压压的一片暗得吓人。

      这是、这是……山洪爆发了啊!不过听声音是小型的山体滑坡,影响不到他们渠阳新村。

      苟老头经历过几十年前的大型山洪,有经验,那次是差点掩埋了他们渠阳老村啊。

      但这阵势依旧让苟老头很忧愁,他担心他儿子的衰劲容易遭遇别人难遇的不测。

      “蛋蛋,你们在家里乖乖待着,不要出去知道吗,我去找你们爸爸。”

      他刚嘱咐完,没想到李君柯一瘸一拐来了。

      “大爷!后山背面发生了泥石流,你快去通知人来帮忙!你们家的雨衣呢!还有铁锹一起给我带过去!”

      “有伤亡吗!?”

      “没有!”

      苟老头先去找了东西交给李君柯才问:“狗娃子呢?他人呢!”

      “他去了山上!那个造纸厂的人还有人在上面!”

      “小混.蛋!那不就是有伤亡了吗!”发威的大自然面前,没有人能逃过制裁。

      造纸厂的人自作自受,在后山乱砍滥伐,终于招来了泥石流的报应。

      苟老头跟着李君柯冲进雨里,李君柯叫上健壮的年轻人去山上救人,苟老头锁好家里的院门跑去祠堂敲响大钟。

      “再来几个人!一起来!”

      浑厚的钟声聚齐起了村民们,壮年们冒雨走了,妇女们在家里抱着孩子,祠堂里的老人们愁眉不展。

      家里蛋蛋扯着子休的衣服:“你要去哪啊?”刚才子休晕倒了一下,再醒来眼神就变了。

      “嘘,”发金光的眼睛温柔,“不要声张,我帮你把爸爸带回来,好吗?”

      这是另一个子休。

      “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懂吗?”

      “嗯嗯,秘密。”蛋蛋点点头,趴在窗子上看“子休”走进雨里,斗大的雨珠却不能近他身。

      他的全身被风环绕着。

      抬眼,身体迅速升空,视野极速推进、变大、定位,绝佳的视力将黑暗中的一切景象收入眼帘。

      苟平生带人在抢救造纸厂里被困的人,十万火急!

      小孩浮在了后山的空中,凛然的身形恍惚像金发。

      他看到被救出来的人对苟平生千恩万谢,也看到有人在咒骂他。

      “我的腿啊!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还有我的钱!苟平生你们这些混.蛋快进去啊!我办公室里的东西不能没了啊!”

      魏虎哭嚎完他的腿又哭他的造纸厂。

      苟平生懒得理他,顺道能救他一条狗命,是他苟平生仁至义尽。

      今天这种天气,本来县里就有预警,就他们厂子还要加班,算上值班的人,被困的人有不少。
      这个造孽的人魏虎“当仁不让”。

      “大哥不好了!水坝被冲开了一个口子!”李君柯听了别人来说,给苟平生报告消息。

      苟平生急忙指挥:“你们几个!把受伤的人送下去,小心再冲下的泥石流!剩下的人带上家伙跟我过去!快!”

      水坝决堤比后山的泥石流更可怕。

      今天还只是后山的背阴面发生山体滑坡,他们村在向阳面的高地,有那片桑树林挡着没事,连带山脚下他的大棚也躲过一劫。

      邻近山上的水坝一旦决堤可就要了人命了,那一淹是淹没几个乡镇的大事!

      必须趁着大雨还没冲开更大的口子堵上!

      半空中的人视线紧随苟平生移动。

      水坝的口子不大,苟平生他们能堵上。

      就是苟平生忘了自己家的大棚,没空顾及。
      大棚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等他堵好水坝回来,早就要被掀飞了。

      “子休”轻抬手掌,手心里聚起球形的风。

      下一刻,空中“砰砰”响起爆炸声音,风也悄无声息地停止了。

      水坝上面,狂风骤起,卷起水流跳入一旁的山涧里。

      苟平生等人堵口子的压力顿时减小了。

      *

      家里,蛋蛋无聊地揪滚滚的毛,滚滚也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任他揪。
      反正也只是轻轻揪一揪,不痛不痒。

      听到后院的声响,蛋蛋赤脚跳下床跑出去。

      “啊!子休你回来啦!”

      子休看了看他,“啪叽”晕倒在他身上。

      蛋蛋和滚滚合力把他拖了回去。

      还记着苟老头让他们乖乖待在家里的话,不能让他知道子休的秘密。

      蛋蛋偷偷摸摸给子休擦干净身体,吃力地换上新衣服。

      不一会儿,子休醒了,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

      两双大眼睛互相瞪着。

      蛋蛋首先眨了眨:“子休,你的手受伤了呀。”

      子休敷衍地“嗯”了一声,想收回自己的手。这点伤,不算什么,一点不会疼,他习惯了。

      蛋蛋捧着他的手不放:“不要怕,我给你治好呀,呼~呼~不痛啦~,你看。”
      手心裂开的口子霎时间愈合,只留下了一点干涸的血迹。

      异瞳里满满的震惊,虽然眼珠子太大很难看出来。
      但真的,情绪和以往相比多了起伏。

      晕红悄然窜上脸颊,子休挣开蛋蛋的手,几乎是毫不客气地甩开的。

      蛋蛋伤心地看着他钻进被子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后半夜苟平生他们才回来,李君柯就近来蹭地方住,一个个累得不行,随便洗洗就倒头睡了。

      第二天早上,是苟平生“哎呦喂”的惨叫声叫醒了一干人等。

      昨天忙着抢救人和水坝没发现,今早起身想找口水喝才发现,他把腰给闪了!

      整个腰身都是僵的,后腰也青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救造纸厂的人时,还是堵水坝时候受的伤。

      苟老头给他贴了狗皮膏药没用,就想给他拔火罐。

      那惨叫声就更惨烈了。

      吓得闻声过来的李君柯瑟瑟发抖,还好他没闪着腰,对比他大哥,屁屁被鸟啄都是小事。

      “大哥,你为啥要救魏虎啊?”李君柯扒拉着门框探头,“大哥,你知道吗,我听说用尸体埋在树下做废料,花会开的更好看。”

      李君柯故意说得阴恻恻的。

      “那不行,我不能让我儿子吃带血的水果,靠!我的腰!老头子你轻点,这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

      “不用点力道哪有这么快好,忍着点吧,这么多人看着你,拿出你的男人样。”

      “老子的腰啊——卧.槽!”苟平生一回头,吓一跳。

      门口子休无机质的大眼睛冷冷地盯着他。

      “看什么看!不知道非礼勿视吗,你个瓜娃子!”

      苟平生是把子休当夜里那个男人来骂的。

      可是白天的子休就是个孩子。

      冲个孩子发火,苟平生自知上不了台面,讨个没趣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只得塞瓶子休貌似挺稀罕的可乐赶出去。

      意外得了瓶可乐,子休眼神都比平日亮了几分。
      蹲在门槛上慢悠悠吸时,蛋蛋吸着瓶娃哈哈经过,讨好似的献上。

      “子休,娃哈哈好喝!”

      “唔……”子休喝的动作一停,嘴里发出两个不明音节。

      类似于:“CoCo。”

      还是“扣扣”“可可”“口渴”?

      蛋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还想跟子休争论娃哈哈和可口可乐哪个好喝,子休专心啜饮可乐,对外界没反应了。

      **

      中午雨停了一会,雨后空气清新,景象清明。

      几个人带娃和熊猫出来溜达溜达。

      苟老头掐指比划,思前考后,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说:“魏虎他是给你挡灾了啊!”

      苟平生敷衍地“噢”了一声,连问一问为什么的兴趣都没有。

      苟老头不死心想得到认同:“你看你和魏虎渊源颇深,撞了名字和生辰八字,一直水火不容。本来你今年回来是想继续承包后山办果园的,要不是魏虎先你一步,昨个就是你在后山了啊!”

      “是梁子,不是渊源。”苟平生纠正完毕,扶着腰走人。

      李君柯立马跟上,蛋蛋想了想,拉着子休也走了,滚滚在后。

      苟老头一个人溜达着溜达着,撞上了老村长。

      老村长昨个难得硬气了一回,拍桌子做下了不再往外承包山林的决定。
      他们这的山地环境,就不适合大改大建。

      村委会一干人虽然不舍得其中的利益,面对昨天如此直观的山洪威胁,也不得不妥协退步。

      魏家的那份承包协议书也不用他们渠阳村先撕破。
      昨天被泥石流压得双腿瘫痪的魏虎怕了这个地方,不敢再来建厂子了。

      而且他们渠阳村还得让他补种上后山的那些树!

      至于造纸厂的员工伤亡者的赔偿事宜,自有警方会出面让魏家负责。

      苟平生先前看出了魏虎在后山建厂的隐患,警告他们不要乱砍滥伐没用,也明白提醒村委会的人没有用,只能在出事后尽量帮着减少伤亡。

      老村长见多识广,应该也明白后山不适合大开发,但他不想多事,一个人也没法跟多数人的意志抗衡。

      抱着侥幸心理,只要不出事,可昨天一出事,老村长心里就不好受了,这才当即拍板做下了那个决定。

      苟老头故意揶揄老村长:“小老弟,原来你还有骨头啊。”

      “老大哥,寒碜我了。”老村长抬手抱抱拳。

      “没了人承包山林,咱们村可少了一笔大收入啊。”

      “算了吧,小辈们有本事就到外面去闯,别逮着祖宗这点基业瞎霍霍,要不哪天回来一块坟地都找不着。”

      两老头子互相伤害完毕,勾肩搭背喝米酒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赤司征华是土拨鼠”,灌溉营养液 +20
    读者“大王叫我来巡山”,灌溉营养液+3+2。
    感谢二位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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