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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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尺高青虚山，青虚山中青虚观。
青虚观中求得道，一为长生二为仙。
一眨眼间的功夫，顾清歌已经在青虚山度过了十年的时光。
小时候的他以为青虚山中的人都是仙人，直到他到了此处才知，真正能进入青虚观当个内门弟子的，寥寥无几。
每年前来青虚求仙问道的人数不胜数，然而绝大多数人都只能留在外门做个扫洒弟子。如果愿意留下，会有真正的修仙者不定期来教授他们一些拳脚功夫，用于强身健体，至于呼风唤雨御剑飞行之类的仙术，则是遥遥不可及。
但是青虚也不是完全绝了这些外门弟子的念想。每一年，会有内门弟子前来开放生死台，用于挑选极为优秀的弟子，即使修行不了法术，至少也可以入了内门修行剑术，做个剑者。
所谓生死台，其实就是露天搭建的一个大擂台。上台者全凭自愿，一旦上台，就等同于签订了生死状，任何人不得干预两人的比武进程，败者的生死更是完全掌握在胜者的手中。
这生死台为期五日，每日一比。不问年龄，不问性别，不问修为。如有足够自信可敌得过众人者，大可上来同当前擂主一战。每日比完之后，会有内门医者帮助治疗胜者伤势，以保证能够有正常的实力迎接明日的比拼。直到最后一日还站在台上者，将会在三日后被接入青虚观，成为真正的内门弟子。
而今年的生死台，将在明日开放。所以今天，外门到处都在讨论生死台的事，就连清歌在外门交到的好朋友玄奇一整天也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两人今天被排到扫洒青虚观后门前的空地，平时鲜少有人会从后门进出，因此这是个极为清闲的差事。玄奇扫了一会儿，实在是无聊，便随便坐在地上，同顾清歌聊天。
“你说清歌，今年又是哪个人能获得进入内门的资格呢？”
“谁进入内门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若你再继续扯你那线头，你便没有衣服穿了。”少年摇摇头，声音清爽中含了一丝戏谑。
玄奇低头一看，他的手不知不觉得就去摸到了自己衣服下摆的一个线头，正一点一点的扯着呢，他赶紧丢开。再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友人，正偷偷憋笑呢。
两人是同样的打扮，都是一身青色长衫，头发高高扎起，在头顶挽了一个小小的发髻，但是顾清歌长得就比别人好些，他年纪在外门弟子中属于比较小的了，生得却身姿挺拔，面若冠玉，光凭长相来看，跟那内门弟子也是差不多了。
这般想着，他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清歌，你今年去不去生死台啊？”
顾清歌抬起了头，正对上玄奇的眼睛，他手上动作不停，“为何这么问？”
“我就是觉得，你长得太好看了，待在这外门，有些埋没了你的长相……”
顾清歌失笑，“照你的意思，我就应该去内门，找个好师姐嫁了去了，是么？”
玄奇听出来他在开玩笑，也笑道：“对啊，我看上次来教咱们功夫的玄兔师姐就很好，人长得漂亮，性子又辣，若是能同她交个朋友定是十分快乐！”
两人笑着闹成一团，谁也没发现，前来替班的两个弟子已经在门后等候半天了。
——
“清歌，你有没有觉得，老是有人在看咱们啊？”玄奇端着自己刚打的饭，坐到了顾清歌对面。
“你也感觉到了？”
玄奇点点头，“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了？”
顾清歌挑了挑眉，“要做也是你做吧？”
玄奇便咧嘴笑了。饭堂里的其他人看着两人闹作一团的身影，撇了撇嘴。
“老大，就这样还想参加生死台呢，我看都经不住大哥您一拳。”在清歌后面不远处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四人的小团体，正在说话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猛汉，胳膊上的肌肉快要撑破衣服，而被他恭维的，却是一个瘦猴一般的男子。其他两人也赶紧附和，几人的谈话并没有要避开顾清歌的意思，声音响的整个饭堂都能听到。
玄奇的脸一下就红了，他认识这一伙人，他们是外门弟子中有名的赖皮，为首的叫做赵民，虽身体瘦弱，但力大无穷，说话的是钱三，力气在外门弟子中只比赵民小了几分。
他们这群人是玄奇见到都要避着走的人物，不知怎么回事，好像是听到了两人之前的谈笑。他放下了筷子，手足无措的看着顾清歌。
顾清歌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温和的说了一句：“吃饭。”
赵民一伙见了，哈哈大笑，“就这怂样，还想进内门呢，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其他人不愿意淌这趟浑水，此时都闷不做声，他们的哄笑就愈发的明显。
玄奇的耳根都已经红了，“清歌……”
顾清歌停下自己吃饭的动作，将玄奇的筷子递给他，“吃饭，狗咬你，你还要咬狗不成？”
“清歌！”
“顾清歌！”
玄奇担忧的叫声与一声愤怒的怒吼同时响起。顾清歌不紧不慢，稍稍向后躲了一下，手中动作不停，将玄奇的筷子安稳的放在玄奇的碗上。
蕴含着十足力量的拳头未能击中顾清歌，但是拳风却从顾清歌胸前拂过，将不远处的一个桌子轰了个稀碎。钱三见一击不成，反身一个扫堂腿，将清歌坐的凳子打了个稀巴烂。
但是他想象中的清歌摔个大马趴的情形并没有出现，顾清歌在他视野中消失了。
“二哥！背后！”
钱三赶紧回头，背后却没有顾清歌的身影。
“哎呀！背后呀二哥！”
他又回头，却还是没有顾清歌的身影。
“哎呀，二哥，你太慢了！”
钱三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小弟，双手在胸前做防守姿势，眼睛提防的看着四周，“清歌小儿，只会躲的懦夫，有本事出来跟你爷爷我单挑！”
话音未落，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出现在他的臀部，他被踹的飞出去三米。落地时狼狈的翻了三个滚，撞坏了一路的桌椅板凳。
顾清歌仍旧出现在他的背后，跟在地上狼狈的躺着哎哟乱叫的钱三相比，一身长衫连褶皱都没有。他冷冷地瞪了钱三一眼，“饭可以乱吃，话…最好不要乱讲。”
“清歌小兄弟，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赵民终于从看戏的行列中走了出来，他用眼神示意另外两人扶起钱三，四个人一同站到了顾清歌的对面，衬得顾清歌更加势单力薄。
“清歌你不要怕！”玄奇从一群人中挤了出来，站在了顾清歌的旁边。
“听闻你此次也要参加生死台。”赵民不知从何处翻出一把折扇，抓在手中慢慢摇着。但他并无公子之貌，看起来不光毫无潇洒之意，反而透出一股子违和感。
“我们才…”顾清歌拦住了装凶的玄奇，打断了他的话。
“我参不参加，同你有什么关系？”他的声音透着一股轻蔑，“怎么，打了个老二，又来一个大哥？”他斜了一眼钱三，“不过既然是大哥，那想来是不会跟他一样了。”
钱三攥紧了拳头，却不敢吭声。
顾清歌的从容传染给了玄奇，他此时已无害怕之意。他夸张得捂着嘴，“天呐，不会有人怂成这样，还要去参加生死台的吧？”
“你放屁！怂的是我！跟我大哥有什么关系…”钱三抬头，正好对上顾清歌的眼神，语音就又弱了下去。
“小子，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做人不要那么嚣张。”赵民收了扇子，一双细长的眼睛盯着清歌，眼神中透着凶狠。
“您说的是。”顾清歌双手抱拳，眼神中毫无退让胆怯之意，“那到时候生死台上见吧。”
“哼！”那人冷哼一句，拂袖而去。另外两人赶紧架起钱三，也狠狠地瞪了顾清歌一眼，狼狈离去。
围观的人哪见过这群赖皮吃亏的样子，他们楞了一下，七嘴八舌地就涌了上来，顾清歌眼前一黑，拉着玄奇赶紧跑了。
——
晚上的青虚起了雾，雾气很薄，挡不住天上繁星透出的光芒。顾清歌躺在自己房间的屋顶上，叼着一颗草看月亮。
“我一猜你就在这。”
他侧头看去，玄奇正从梯子上往上爬。他稍微挪了挪，给玄奇让了个位置。
“清歌，你……真要去生死台啊？”
“嗯。怎么了，担心我？”
“嗯……有一点。”玄奇侧过身子，看着顾清歌，“你平时鲜少走动，不知道赵民的厉害。”
“赵民？”
“就是那个老大，我们背后都叫他瘦猴，哈哈哈哈哈哈。”
顾清歌被逗得跟着笑，“确实有点形象了。”
“对吧？他还整日摇着那扇子，装什么文人呢，谁不知道他们就是一群赖皮。哎呀扯远了，我跟你说，那个赵民啊，你别看他瘦，他力气真的特别大。钱三，就那个被你踹了一脚的那个，他之前不服气，结果被赵民抡起来砸断了两棵树！也是他命大，还活着。”
“嗯，听起来确实很厉害。”
“你别这么不紧不慢的啊！”玄奇被顾清歌无所谓的态度弄急了，“你要是…”他想说你要是打不过，却又发觉这是挫自己意气涨他人威风，便收了话。
“行啦。”顾清歌伸出一直手拍了拍玄奇的脑袋，“回去睡吧，明天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送走了玄奇，顾清歌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察觉到了一股陌生却又有几分熟悉的强大气息。
这不是青虚内的气息。他放慢自己的步子，手小心翼翼的伸向了自己的小腿，快要摸到自己的匕首的时候，桌上的灯亮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