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灾]我错了，下次还敢》叁味糖

11、chapter 11

　　最近，一年一度的PK学园体育祭要开始了，齐木和班上同学花了几乎整个晚上做好的道具终于派上了用场。
　　与制作道具时相比，班长灰吕杵志的热血显然更加充沛，但无论是加油鼓劲还是大喊口号，这个体育祭还是提不起齐木楠雄的半点兴趣。

　　事实上他本来想请假留在家里，却迫于父母“想要用DV机录像留念”的愿望，不得不戴着头巾参加这次单纯为耗费体力而存在的活动。
　　然而体育祭还没正式开始，忙于给妈妈拍照的白痴爸爸就用光了电池的电量。
　　——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来。
　　“没关系楠雄，爸爸可以用心灵相机为你记录！”有些尴尬的齐木国春很快又振奋了起来。
　　【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回去吧。】

　　“林酱也有要参加的项目吗？”齐木久留美照完相后就笑眯眯地看向一边的北川林，关切地说，“不要勉强自己哦！”
　　“是，谢谢伯母，不过我的运动神经其实也算不错的，不用太担心。” 北川林笑意盈盈，声线温柔。
　　【完全看不出来啊，运动神经发达是什么意思，八百米三分钟吗？】
　　齐木楠雄的目光又移到身形纤瘦的北川林身上，发现自己好像很难想象“运动健儿北川同学”的样子。

　　另一边，班长灰吕杵志在成功点燃了全班的热情后，开始对比起实力，最后得出结论：“今年的形势很严峻，对手都很强大！”
　　他顿了顿，又扬起手臂大喊：
　　“但是，三班绝对不会输的！加油！！”

　　*

　　体育祭的第一个项目是男子100米。

　　齐木迫于班长灰吕杵志的精神同化，为了不过分引人注目，在班级所有人都积极报名的浪潮中也随大流报了一个项目，就是100米。
　　只想平淡地跑完全程，他仔细观察了周围人的速度后取平均值拿了第三名——然而他没想到对手都是田径部部员。

　　“齐木，你真厉害！”
　　“哇，看不出来啊！”
　　被班上同学团团围住后超能力者石化当场，余光却瞟见北川林靠在看台上弯着眼注视自己，明显早就对这一切心知肚明。
　　【看上去很像在幸灾乐祸，收敛一点啊北川同学。】
　　他面无表情地盯了回去。

　　第二个项目开始，围在齐木身边的同学们又一起跑到看台上，开始为本班的参赛者呐喊助威。
　　北川林走到独自坐在观看席的齐木楠雄身边，双手背在身后，目光久久停在他脸颊上，轻声问道：“齐木同学是可以自由控制出汗吗，为什么看上去好辛苦的样子……要不要擦一擦？如果被风吹干了会感冒哦。”

　　齐木回答。
　　【“我不会感冒。”】
　　明明知道自己是超能力者，为什么还要用这种仿佛对待初生婴儿的关切态度？他十分不解，却也觉得……这种小心翼翼的照顾态度，真的太容易让人心生异样了。

　　“那就好，不然我会很心疼的。”她眼眸弯弯，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微笑。

　　齐木楠雄看着北川林。
　　周遭运动场太嘈杂，奇奇怪怪的心声被淡化成背景音，他想说话，冷不防一句“我要借的就是这个”炸响在耳边，燃堂力的大手突然出现在他头边。
　　齐木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看到北川林瞳孔放大，然后一侧身迅速挡在他面前：“等一下！”
　　然而她用力过猛，身子没站稳，以一个相当糟糕的姿势摔在了齐木楠雄的身上，伸出的手扯歪了对方的衣领，垂下的眼眸正好相对。

　　捞了个空的燃堂力一脸茫然：“啊？”
　　围观群众：“哦……哦呼。”
　　万籁俱寂。

　　难得不在状况的北川林感觉自己思维断了片，无法控制地脸颊发烧——但她觉得这一切都和主观因素无关，全因为她体内没出息的，遇上齐木同学就混乱的内分泌系统。
　　眨了眨眼强行控制住情绪，假装若无其事地站直了身子，北川林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状似棒棒糖的粉色天线：“燃堂同学的借物跑是要用这个吗，我的给你就好了。”
　　“哦……哦，”燃堂力摸了摸脑袋，接过天线就往外跑，“奇怪，北川同学怎么有哥们头上的发卡啊。”

　　借物跑开始，安静的旁观者们结束了目瞪口呆，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是北川林忽然冲上前一把扑到齐木楠雄身上。
　　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也不敢问，不过就是借个发卡，为什么北川林会这么激动。

　　“林、林酱，”齐木久留美目瞪口呆，片刻后又感动得眼泪直流，“呜呜，居然不顾一切去保护小楠，小楠终于有了可以相伴终生的女孩子了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齐木居然已经……！”海藤瞬完全不敢置信，脸上的表情变化得异常精彩。
　　【不想知道你脑补了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北川同学是因为不想要齐木同学的发型乱掉啦，你看，取掉那个发夹发型不就乱了吗，哈、哈哈！是这样没错！”梦原知予连忙跟着解释。
　　【很感谢你的及时相助，但是这个理由恕我不能接受。】

　　北川林低声解释道：“我知道那个是师兄特意做给你的，虽然不清楚效果，但是取下来应该会很麻烦，所以就……”
　　只是她大概是低估了齐木同学对她情绪的影响程度了，没有控制好角度也错解了靠近对方后自己会有的生理反应，直接摔进了他怀里。
　　“很抱歉给你带来了麻烦……”她抬起眼，真诚又懊恼地道歉，“刚刚的发卡是我仿照齐木同学头上的原品做的，没有实际作用，只是拿来睹物思人而已。”

　　齐木楠雄：“……”
　　他该说什么，好像北川同学都说完了。
　　比起拿下抑制器的后果，现在这种只是起点骚动的情况已经很好了。

　　【“多谢，这个是超能力抑制器，确实不能取下来。”】
　　最后，齐木只能避重就轻地解释道。
　　“那就好。”北川林回答。

　　难得的，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之下，两人陷入了无解的沉默。
　　“……”
　　【“……”】
　　直到女子一百米即将开始，北川林离开之后，这种奇怪的氛围才有所缓解。

　　北川林看上去不像是非常健康的样子，但跑起步来意外的没有太吃力。她轻轻松松拿了个第二，擦了擦脸上的汗就回来休息，得到了灰吕杵志的大力夸赞。
　　“没有关系，”少女眼眸明亮，表情诚挚不似作伪，“能为班级做贡献，是我的荣幸。”
　　停顿片刻，她又轻声说了一句灰吕杵志听不清的话。
　　“而且——和齐木同学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真是非常棒的体验。”

　　*

　　上午的项目多是单人项目，而下午的项目则多是集体项目。
　　集体拔河结束后，齐木班级的名次落到了隔壁班的后面，鸟束零太得意洋洋地跑过来嘚瑟：“齐木师父，我们二班要拿第一了哦。”

　　【“无论是你还是获得第一，我都没兴趣。”】
　　齐木楠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不——要是没赢过二班的话，三班男生一起剃光头！”一边的灰吕杵志打断了齐木楠雄的话，举起拳，神色庄严地大喊道，“大家一起加油吧！”
　　超能力者在他开口的瞬间就已经觉得不妙，但来不及开口阻止，三班的男生就莫名其妙燃了起来。
　　“哦！”

　　【……】
　　【就知道会发展成这样。】
　　【一开始就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齐木同学剃光头啊，”撑在看台上的北川林唇角微翘，悠悠地说，“虽然想象不到是什么样子，但还是有点期待呢。”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剃。”】
　　然而在坚决地下了赌咒后，即便是齐木悄悄运用超能力比赛，也预料不到四班的“袋子战术”。
　　对抗投篮之后，四班又稳稳压在了三班之上。

　　只剩最后一个对抗接力了。

　　“北川同学，你短跑不错，倒数第二棒就交给你了！“
　　郑重其事地交代完北川林之后，灰吕杵志又转过身，目光灼灼：“还有齐木同学，你是最后一棒，等北川同学把接力棒传给你之后，请你务必展现出刚刚跑100米的实力！我们班级的荣耀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他郑重其事地拍了拍齐木的肩膀。

　　【算了，就保持北川同学的名次跑到最后好了。】
　　毫无斗志的齐木楠雄心想。

　　接力赛马上开始，班上同学一棒接一棒地跑了下去，在越来越紧张的氛围里，中途摔了一跤不小心露出屁股的灰吕杵志满脸惭愧地把接力棒放入北川林手里：“抱歉了北川同学，就靠你了！”

　　倒数第二棒。
　　北川林来不及说话，接过接力棒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与她同一批的人都不如她，眼看她一点一点超过第四名，第三名，全班都在欢呼，大喊着为她鼓劲。

　　［就算绊倒对方只要不被发现就不算犯规吧。］
　　这句心声传入耳朵的瞬间，本来有点懒散的齐木楠雄表情顿时冷漠下来。
　　他微微眯起眼，侧过身子看向那个偷偷向北川林伸出脚的男生，一种近似于愤怒的情绪在心中燃起。
　　【虽然不太想出力，但这种情况就另当别论了，是你们先出黑招的，还是对一个女孩子。】
　　超能力发动的那一刻，绊人的四班男生自己倒是一个趔趄，而北川林平稳地到达终点，把接力棒递入齐木楠雄手中。
　　他不动声色地稳住少女急促的呼吸，然后宛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引起一片惊叹。

　　“怎么回事，三班瞬间第一了啊！”
　　“那家伙也跑得太快了吧！”
　　“天啊！！齐木加油！！！”

　　毫无悬念的，齐木率先冲破了终点。

　　“我们是第一名！”灰吕杵志冲上去抱住齐木楠雄，在他背上拍了两下，爽朗地笑着，“太高兴了，这是属于三班全体的胜利！”
　　全班男生：“哦！”
　　面无表情地接受了班长的热情拥抱，齐木楠雄走到一边，北川林递给他一瓶拧开的水：“辛苦你了，齐木同学。”

　　【辛苦你了才对吧，有够拼的。】
　　他的目光在女孩出了一层薄汗的光洁脸颊上一掠而过，接过水喝了一口。

　　“忘了说了，这瓶水是我喝过的哦。”北川林侧头看着他，像才想起来一样轻呼道，“啊，齐木同学已经喝了吗。”
　　向来没有表情的少年抽了抽嘴角，放下矿泉水瓶，静静地盯着她。
　　“开玩笑的～”果不其然，等北川林站起身后，又拖长了尾音，含笑解释道。

　　【“你心情很好。”】
　　“对啊，以前没有经历过，所以没有想到集体活动也这么有趣呢，”日薄西山，为北川林的乌发染上一层金橘色的暖光，与她唇畔温暖的笑容相得益彰，“尤其是和齐木同学一起参加，就更加高兴了。”
　　“齐木同学高兴吗？”

　　沉默弥漫着，夕阳不甘示弱地笼罩住齐木楠雄的身影，他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用剃光头这件事很值得高兴。”】
　　“我倒是觉得会很可爱啊，反正齐木同学不管什么样子，在我眼里都是可爱的。”
　　【“……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