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嫔妃聂如是》刘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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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禁咋舌说，"聂家的，瞧着是个富家小姐，没想到女红做的这么好。"镇上的小姐们，家里有的是钱，不会穿缝补的衣裳，且他们的衣裳也不用自己做，平时对这些针线都碰都不碰的。

　　聂如是对上村长婆娘诧异的眼神，也不多说，微微笑了，手上的速度却丝毫不减。

　　三月份的阳光正好，暖洋洋的，照到京城皇宫的百年建筑上，也照耀到遥远劳山旁的一个小村落上。

　　同一片阳光下，不同的风景。但是美的东西，在哪里都是耀眼的存在。

　　槐花树下，静谧坐着的姑娘，正在等待她的情人归来。

　　粗衣麻布，却掩不了她的绝代姿容。

　　村长家新养了五只小鸡和五只小鸭，并着原有的三个老母鸡，在不小的院子里，撒欢跑。似乎是知道自己地位在缺衣少食的农家地位崇高。聂如是在这群一直嚣张的"叽叽"叫的小鸡小鸭身上，丝毫没有看到动物对人的胆怯，反倒一个个高昂着小下巴，满心满眼里透出来的骄傲样。

　　那龙飞凤舞的闹腾劲，恨不得把院子拆了才好。

　　听村长婆娘唠嗑说，是开春的时候刚从村里寡妇姚大嫂家抓来的，她家的小鸡长得好，以往从她家抓的鸡苗成活率都比别家大些。

　　村长婆娘又说，"养鸡鸭好呀，养上个把个，以后天天有蛋吃，聂家媳妇，不养几个？"

　　围着聂如是转悠的小鸡小鸭们不仅括噪，而且味道实在难以恭维，聂如是不假思索的摇摇头。

　　村长婆娘看懂了她，劝她说，"你别看现在味道不好闻，那都是老鸡身上的味，你看这小鸡，"说着边捏起脚边慢慢踱步吃食的小黄鸡，伸到聂如是眼前，"都干净着呢！"

　　小鸡怕是很少被这样"虐待"，当下不乐意了，空着两只纤细的小脚，蹬啊瞪，扭啊扭的，黄豆似的小眼睛，茫然的看看这又看看那。

　　可怜又可爱。

　　聂如是缓缓吐出来一口气，竟然有些意动。

　　她试探的伸出一只手指头，戳了戳炸起来的小黄毛。和看起来一样的，意料之中的蓬松柔软。

　　村长婆娘看着她一笑，整个将"叽叽叽"个不停的小鸡塞聂如是怀里。

　　聂如是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的将怀里不安分张着小翅膀乱扑腾的小鸡束缚住，捧在了手心。

　　对着一双"高贵冷艳"的小豆眼大眼瞪小眼。

　　软绵绵的，聂如是都不敢用力。

　　她可以隔着小鸡还不怎么厚实的一层乳毛，感受到手心传来的热气。

　　这在告诉她，这是一个，认真的，不做假的生命。

　　哪怕它如此娇小。

　　她几乎是一瞬间想到了肚子里的娃娃，想着它小小的身子，乖乖的窝在她的肚子里，肯定也是有着扑通扑通的小心跳，软绵绵的小手脚，这样想着，手心里这只放在鸡群里都认不出来的小鸡，也显得不一样了。

　　聂如是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问村长婆娘，"它……好养吗？"

　　村长婆娘乐呵呵的笑，"好样，按时喂点吃的就行，就是长得慢了点，养上三四个月才能生小鸡。"转瞬又想到什么，"刚好和你肚里娃一个时候，到那时坐月子不愁吃了。"

　　三四个月，差不多小鸡长大了，肚里的孩子也能生了。聂如是心下一动，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眉眼弯弯的笑了，眼睛嘴巴在阳光下露出来，温温柔柔的。

　　"婶子，能不能把这只小鸡让给我，我明天去姚婶子家换个送过来？"

　　"这有什么不行的，一只小鸡，还跟俺这么客气。"

　　聂如是笑，拿起剪刀从旁边的花线篮里剪下一段红色的粗线，弯腰给怀里的小鸡脚捆上。

　　小鸡脚脖子细的要命，她不敢捆的太紧，系的松了又怕不结实，就从上到下扎扎实实给缠了一小鸡腿都是，末了还系了个蝴蝶结。

　　乍看一大片红的，晃眼的很。

　　确认不会弄丢自家的小鸡了，聂如是这才放心，把怀里的这只直喊着不乐意的小鸡放到地上，由着它扑腾离开，躲进它的小伙伴群里去。

　　就是不知道萧昀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一只小鸡会是什么反应。

　　聂如是想想都乐。

　　她俩在院子里坐了一上午，村长婆娘一边缝衣裳一边跟她讲村里琐事，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就中午了，两人匆匆吃了午饭，村长婆娘就温起了锅，准备炕饼子。

　　面粉和着温水在大脸盘里搅拌，放上些许盐，葱花一起揉。等零星散落着的葱花开始均匀散步在面团上的时候，面揉的就差不多了。村长婆娘将面团切块，并着擀面杖一起用，分成一个个大小均匀的饼子，又给锅里擦上油，等油锅滋拉响的时候就放进去一块饼。

　　饼子摊的很大，农家这么大的一口锅，一次性只能放进去一张饼。幸好它不耗油，不粘锅，只是消耗时间久了些，饼子本身并不难做。

　　聂如是又是认真学。不一会儿就能上手了。

　　村长婆娘看她这样，就说去前院择菜去，准备晚上一顿好的，这里都交给她。

　　这是规矩，无论有没有猎到猎物，男人总归是顶着生死，在外面游走一天的，回来总归该有顿好的。

　　听她这样说，聂如是才从饼子的世界里脱离出来，看向窗外。

　　原来已经晚上了。

　　他们也该回来了吧。

　　聂如是睫毛颤了颤，想了一下，忽然对村长婆娘说，"婶子。"

　　村长婆娘从前院探出头，"欸？"

　　聂如是:"晚上不用给我们准备晚饭了。"

　　村长婆娘愣了下，噗嗤笑了，取笑她，"哎呦，这么相信你男人啊？"

　　聂如是脸颊微红，却没有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