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九天（原：只做寻常女）》刘和灵

25、第 25 章

　　我分不清自己应该高兴还是无奈。第三箭被躲开了。众人将我放下时候，我只觉得好像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第三箭近在我眼前，手腕一动，袖中长纱缠绕住利箭，顷刻间只听嘣一声，它已经射入远处宫墙中。我摸了摸额头汗，抬头望阴沉天空，看来冬天穿好看点，也许不是坏事。回去那盒梅花针无论如何都得给阿罗了。只是这第三箭是不是太容易了点？一块纯白色手帕进入自己视线。抬头看见了欧阳云日淡笑看着我，“擦擦额头吧。头上还有伤……”
　　“呃？”我有些失神看着眼前这个人，闪过刚才发生事情。他会不会误会自己了呢？接过手帕，不知如何解释，“欧阳……欧阳公子，请你不要误会刚才是事情……”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他突然打断了我的话，转头看向了场中，“轮到七殿下了。”
　　我看向场中这对男女，一个是天仙般的女子，纯如月色的脸上一点都不紧张，相反朝七皇子笑着。而七皇子顶着一张充满杀伐之气的表情，眯着眼看眼前女子。我望向莫吉儿，他似乎一点也不紧张云岭郡主受伤。七皇子将长箭搭在弓上，转眼之间先是一箭直射其心，第一箭后紧跟两箭分别对准了她的喉、眉心。狠，一贯是七皇子的心狠手辣风格。我心一揪，双眼想要紧闭，不情愿这么纯如水的女子毙命当场。可是紧接着的事情让我简直目瞪口呆。
　　她轻笑一声，手一转动，银器一响，绳子被银质手镯给割开了。她全然不顾第一箭到眼前，只是顾着割开腰间的绳子。第一箭稳稳射中，却愣是掉落在地上。众人哗然，她定是身上穿了宝甲。第二箭第三箭被她轻巧躲开了。她笑嘻嘻走到了已经暴怒的七皇子面前，大眼睛瞪着他道：“你看你们中原人真笨。做人桩谁说一定要死死接箭？躲开不就行了？”
　　我愣是愣了一柱香，不明白自己刚才那么拼命做什么？人家就这样完了？最可怜还不是我，是七皇子。他青筋直暴的额头清楚告诉我他很愤怒。你说他干嘛一口气射三箭？以为自己很厉害吗？如果一箭一箭射就不会是这么个结局了。
　　“相信如果你再说的话，保不准七皇子会对你射一箭。”温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郁闷抬头，发现原来现在所有人都朝我看。我说了什么？啊~~~~~不会吧。从欧阳云日轻笑脸上我明白自己刚才居然将这些话给说出来了？我偷偷瞄了眼七皇子，他正眯着嗜血的眼睛看着我。好恐怖，我看我还是回大殿去好了。伴随皇帝一声“回宫”，众人终于陆陆续续离开。第二局以和局结束。一些大臣不服大燕以如此狡诈手段，但即便如此还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在我们大楚臣指指点点有句没句低骂声中，莫吉儿不予理会，只是轻哼一声。他向殿前一步，一副傲气凛然样子，“陛下，可以开始比第三局了。”
　　“哦？不知道莫先生第三局要比什么？”皇帝经过上面两次已经对他很厌恶。相信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使臣份上，一定会将他直接扔到天牢。
　　“自古中原多丽人。这次自然是比美貌。”他撇了两下自己的两撇胡子，看向了云岭，“如果中原有女子比云岭更有美貌，就算我们输了。”
　　“你放屁。皇上，大燕故意这样为难我们，您千万不要答应。”许成枫年轻气盛，全然不顾大楚和大燕顾忌，愤然道。
　　“莫先生这次是故意为难我们大楚吗？”许元帅看儿子已经站出，只好起身朝莫吉儿逼问道。
　　“大楚元帅此话差矣。何来为难？难道我说的中原地大，灵气十足，因此中原女子多得是倾国倾城之色说错了吗？莫非中原连我们这个荒漠贫瘠之地也比不上？”莫吉儿信心十足道。
　　皇帝阴沉着脸，冷冷看向殿中女眷。眼光在月洛和白玲珑之间徘徊。我暗叹一声，就算月洛和玲珑两人加起来也不过和云岭郡主平分秋色。更何况云岭郡主有她特有的魅力。
　　“我愿意和郡主比这一局。”我站出人群道。众人都沉默看向我，似乎觉得无论如何大楚输定了。更多人觉得我有些不自量力。七皇子就冷哼道：“苓星，我看你还是下来吧。如果让月洛去说不定有赢得机会。”
　　“朕觉得你还是退下吧。”皇帝对于我毛遂自荐有些不以为然，毫不犹豫道。
　　“小女自信有办法赢此局。但是如果我赢了，请皇上答应我一个请求。”我低着头，带着犹豫说出道。
　　“……好吧。暂且让你试试。如果你赢，朕就答应你的请求。”皇帝婉转说着话。意思只是让我试试，我不行，他还可以让别人来。
　　“谢皇上。”我发誓此局一定要赢。我转身朝场中人道：“请问谁愿意帮我吹曲？”
　　“云日可以帮苓星姑娘吹上一曲。”欧阳云日一袭白衣，手执碧玉箫笑道。我头疼看了看他，倒不是我真的很讨厌这些人。只是和他们做朋友有太多无奈和痛苦。
　　“谢谢，欧阳公子。”我浅笑走向他道。压低声音朝他说了几句。便下殿走去……
　　一声低鸣的箫声响起，伴随几声琴音，似乎在叙述着一对男女正在江南月下相知相爱。所有人都被这种感觉给勾起了回忆和思绪。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中。突然琴声消失，只剩下箫声划过几个苍凉的高声，越来越紧凑，在诉说分别和痛苦。男子离开了吗？他去哪里了？咚——咚——，一袭白衣轻纱飘过，轻轻落在不知何时放好的殿外鼓上。
　　九只华丽红色大鼓围绕着中间巨鼓，巨鼓中间便是一袭单薄的白色。红色衬托白色的渺小，但同时也在世人面前表现白色坚强。箫声加快，像转眼来到了战场。几个轻灵转身，长袖轻舞，鼓声不绝于耳。伴随凄美舞姿，歌声响起：伊人啊，你平安吗？对不起，我欺骗了你，离开你也是无奈。我的信你收到了吗？我和你解除婚约了。对不起，因为我可能回不去了。回不去美丽的江南。虽然我的身躯将永远留存在这片战场，但是我的魂穿过群山和万水，哪怕耗尽所有魂魄，但只要看你一眼，就会瞑目。最后一兄弟倒下了，剩下我了。伊人，等我……曲调悠长，众人仿佛看见女子已经满头白发站在树下，十指合拢在祈祷她的心上人回来。
　　皇帝迷离双眼看向远方，仿佛看见了那个低头含笑的绿纱女子，兰西，对不起……我始终放不下……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大哥……
　　莫吉儿想辩解什么，奈何感觉自己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硬撑起来得气，结果也轻轻泄去。自己何尝没有对不起的人。曾经有个放牧女子被自己辜负了。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她却到现在还在傻傻等自己。她的痴心这么久、这么长。
　　“这一局，我们大燕输了。莫吉儿心服口服。”他轻叹一声，世上最美莫过于爱情。
　　“……哈哈哈，司徒爱卿、欧阳丞相，你们生的一双好儿女。朕一定要重重赏赐你们。”皇帝哈哈大笑，一消刚才瞬间落寞。
　　莫吉儿冷眼看向殿外白衣女子，她站在殿外身影如此坚定，令人错觉她像天山女神。怪不得牧仁王子会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