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九天（原：只做寻常女）》刘和灵

17、姐妹之情

　　我伸了个懒腰，真好！睡了这么多天的懒觉了。可怜阿罗，每天一大早就被我派出去寻找棕衣人下落。
　　“咚咚咚——”，谁啊？现在就来敲门。我晃了晃胳膊和腿，由于昨天那顿折腾，有点酸痛。“咯吱——”，打开门一看。入目一张倾城倾国的脸蛋，“月洛？”我惊诧了下，“你不是生病吗？怎么到这么荒芜的地方来了？”
　　她轻笑了下，一下子晃得我眼睛花了，“姐姐能来，我就不能来吗？”她侧身让开，后面七八个奴仆拿着一些大大小小的东西，涌了进来。
　　我倒了两杯茶，拉她坐下，看着堂下的东西，有点莫名其妙。本想开口问月洛，可她正好看着手中单子。刚好止忧正好站在月洛边上。我瞄着止忧，“止忧，这些是？”
　　“这些是福祥布庄的绸缎、吉云楼的糕点、天斧阁的首饰。都是小姐特地给二小姐你挑选的。”止忧话语中满是恭敬，但脸上却是幽愤之色。
　　我嘿嘿笑了一声，眼尖看见止忧盯着一件包装很精美的盒子。我随手拿起这件首饰盒，打开一看，“七宝烙金项链？”
　　我惊艳看着眼前宝石项链，“这项链我当初的确很喜欢。可惜一共出了两件。我记得这两件一件进了宫，一件被江南富商买走。这件是？”
　　“这件是七皇子送我的。从小到大，我一直没过姐姐生辰礼物。这件算是今年生辰礼物。”月洛笑了笑，眼神里没有任何不舍和眷恋。
　　我狐疑看了看她，“这个毕竟是七皇子送你的。我不能收！”
　　她微笑了下，牵过我的手，眼神里是不容拒绝，“我们姐妹两个何必分得这么清楚。”
　　我刚想说，是啊，亲姐妹。但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会想把我和七皇子扯在一起吧？为什么？
　　“止忧，将项链拿来。我要亲手给姐姐带上。”她吩咐止忧道。止忧虽然嘴上不情愿，但还是顺从拿来了。月洛从她手中接过，命止忧替我挽起发丝。冰凉的项链触及肌肤的时候，我忍不住抖了下。
　　“好了，姐姐。让我看看。”她笑着转到我前面，抿着嘴笑道：“这样看来，姐姐真是国色天香呢。”眼睛转了转，转眼又叹了口气。止忧一见，就打了个手势。底下的人退避出去。我暗地苦笑，正经的来了。
　　“听说姐姐和四皇子一起见过太后了？”她话语里是问我，实际早已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本来是太后召见我。可正好四殿下在。”
　　“原来是这样。”她松了口气，“我想姐姐还没至于这么糊涂。”她精细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恍惚，“妹妹想和姐姐说清楚一些事。四殿下其人居心叵测。为了聚集军费，光是死在他手上的富商就不计其数。他心狠手辣，望姐姐跟他不要深交。”
　　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要深交。我语气不自不觉带了几分冷傲，“月洛多心了。姐姐没想过要和四殿下深交。这一切不也是凑巧吗？姐姐还想多活几年，所以这七殿下、四殿下的，姐姐根本就不想多认识。”这话算是挑明了吧？如果不是她的裕礽哥哥，我犯得着东奔西跑吗？会有今天的下场吗？更可气她居然来试探我？亲妹妹对亲姐姐就是如此吗？
　　月洛一愣，看似没想到我语气这么不好。眼神一暗，“妹妹错了。只是着急姐姐，才会特地来问姐姐。我原该想到姐姐这么个人儿，是不会蹚浑水的。可……”
　　刚才语气也太恶劣了。我急忙拉过她的手，一笑道：“月洛，不要生姐姐的气。不过说句实话，你准备和大皇子怎么办？”看她一头雾水的样子，我强忍着笑，故作认真道：“那个御花园之夜……我可期待月洛第一个成亲呢！”
　　她脸一红，轻跺了下脚，“什么第一个成亲。姐姐误会了……”
　　我疑惑看着她，难道御花园之夜这句话是我误会她了？也是，月洛也不该是那种自贬身价之人。呸呸呸，什么自贬身价。这两天越来越喜欢说粗话了。“好了，算是姐姐误会了你。”
　　“对了，阿罗呢？怎么就姐姐在家？”她终于发现阿罗不在。
　　“呃……我交代她去集市买点东西。谁知道现在还没回来。估计是贪图一时新鲜了。”我睁眼说瞎话。阿罗啊，暂时你先将这个恶名担下来吧。
　　“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免得娘亲担心。”月洛皱着眉头盯着远处几个蜘蛛网。
　　“这样……那我送送你吧。”我忽视她的目光，笑道。止忧进来，一副狼狈的样子看着月洛。估计早就想要离开这里了。我定睛一看，止忧正擦着脸上灰尘。
　　“姐姐不用送了。”月洛勉强维持着笑意，“我会尽快说服爹爹让你回府。”
　　我停住脚步，“谢谢你，月洛。”她点点头，慢慢离开了我的视线。我眼睛一红，本来不伤心、不生气、不难过。都是那个止忧的错。眼神里的怪异，好像我很可怜似的。
　　“小姐，我刚才看见三小姐了。”阿罗高兴跑了进来。看见刚才我倒的茶水，一口喝下去。
　　“你看见月洛了？没乱说吧。”我就地取材，从刚才那些东西里取出了糕点给阿罗装了一碟。
　　“咳咳，我会那么笨吗？”阿罗白了我一眼，看见递过去的糕点，连忙咬了一口，“今天终于找到那个人了。小姐，你知道他藏身之处是哪里吗？”废话，我怎么会知道。
　　看在她这么幸苦的份上，我顺从摇了摇头。她见我摇头，高兴拍手笑着道：“是京城第一妓院，天香楼。”
　　青楼？我还真没想到。“吃完了吗？”我收拾下东西，从里面拿出一个竹篮。见她点头，不紧不慢道：“吃完了，我们去法华寺里烧香。”
　　“啊？”阿罗惊讶看着我走出门口，“等等小姐！你不准备将这些告诉四皇子了？”
　　我淡淡转过身，“难道你希望我众叛亲离？算我对不起他好了。我们还是安安心心，过自己的太平日子。”月洛明显是帮着大皇子的。我那个爹虽然是表面不倾向任何一派，但是也不希望自己子女得罪任何一派。如果这次我真那么做，就真的被逐出家门。阿罗虽然觉得有些不甘，但还是乖乖“哦”了一声。
　　“好了。我们走吧。”我心里为什么会不安？难道真的觉得对不起四皇子吗？

　　今天不是初一、十五，所以人不是很多。我乖乖和阿罗拜完一个殿又一个殿。走到门口，遇上了庙中主持。一个看起来严肃，但又感觉和蔼的老人。我心念一东，走了几步，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主持，这是在下的功德钱。请您收下。”
　　他微笑接过两张银票，念了声“阿弥陀佛”。“谢谢姑娘了。姑娘请在这里写下名字。”
　　我微愣，接过毛笔，写下名字。就见他笑着看了我一眼，只说了句，“贵不可言。”我苦笑声，贵不可言？我现在这么可怜哪里贵不可言？
　　带着阿罗下了山脚，在阿罗喊累的声音中。找了块高平的石头，准备歇歇。“又见面了司徒小姐。”一听这清冷的声音，我愣是从地上跳了起来。“原来是欧阳公子。”我不期然看见了欧阳云日微笑看着我。后面一人当然就是四皇子。说真的，我真的很心虚。一想到那个棕衣人，就觉得自己是个不爱国的坏人。
　　“四殿下也来烧香？”我故作恭敬施礼道。
　　“恩。”他声音跟着清风划过。差点让我怀疑他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就这样一直没有人说话。欧阳云日更是眼神含笑朝我和四皇子之间扫来扫去。我冷汗差点都流出来了，“如果殿下没有事，那苓星告退了。”他微微点点头，踏步向前面走去。
　　我高兴自己终于脱离困境。可惜高兴没多久，就看见四周风起草动。一把拉过阿罗，向四皇子和欧阳云日跑去，“欧阳公子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去烧香。”
　　欧阳云日停下脚步，四皇子也奇怪看着我。欧阳云日上下打量我道：“奇怪！你不是刚烧完香吗？怎么还……”
　　“是啊。小姐，你怎么好像很害怕的样子？”阿罗笨笨看着我。
　　我心里骂了句，这次怎么会有这件事情？我记得最近我没做错什么。面上装出奉承的样子，朝四殿下笑道：“苓星很开心能遇上殿下呢。”
　　四皇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面色诡异打量四周。我立刻将阿罗塞到欧阳云日身后。欧阳云日笑了下，手指一弹，“嗤——”一声，一直漂亮的烟花在空中散开。
　　“可惜是白天。如果是晚上，烟花应该很漂亮。”我感叹道。这边欧阳云日依然面上带笑。四皇子却面上僵硬了下，眼神鄙夷看着我。我愤怒瞪了回去。回头一想，我“嘿嘿”奸笑了声，站在了四皇子身边。
　　“咻——”，伴随着风声无数暗器朝我这边射了过来。最可怜是四皇子，他眉头一皱，不由手一抖，一把软剑抖开，将暗器抖落。好快，我手中衣带还没出手呢。全被他给挑落了。不过，我看了看他的软剑。上香居然还带武器？不是对佛门不敬？一道寒光盯向我，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四皇子。我傻笑了几声，挑衅看了他一眼。谁让你刚才鄙视我？这就是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