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金：我和霸总在末世的男男生活》炉子

8、快要觉醒的都是女性？

　　清晨的微光撕开加油站上空的浓云，把断壁残垣的影子拉得老长。林默被新宇叫醒时，沈峻正站在防御墙顶端，手里攥着那块黝黑的石头，指节被晨光映得发白。
　　“醒了？”
　　沈峻低头看见装甲车驾驶座上的动静，军靴踩过铁皮发出的声响顺着墙沿滚下来，“过来一下。”

　　林默抱着孩子爬上临时搭起的铁架梯。
　　石头被递过来时还带着沈峻的体温，入手却依旧冰凉，像块捂不热的生铁。
　　“想好了？”
　　林默的拇指蹭过石头表面细密的纹路。

　　沈峻望着远处如小蚂蚁群一样蠕动的变异者群，声音被晨风刮得有些散：“如果异能真能救命，藏着掖着就是犯罪。”
　　“你不怕……”
　　他没说下去，但两人都懂 —— 异能者一旦多起来，谁还会听一个普通人的指挥？

　　“怕过。”
　　沈峻突然一笑，眼角的细纹在晨光里格外清晰，
　　“但想通了。要是队伍没了，我这领导权留着擦屁股都嫌硬。” 他接过石头揣进战术背心，“去通知所有人，上午不出发，有重要的事。”

　　集合哨声在加油站休息厅的废墟里炸开时，陈姐正给刘娟换输液瓶。穿碎花裙的女人猛地抬头，手背上的针头差点被带出来：“出什么事了？”
　　“沈总说有好东西要亮出来。”
　　秦峰举着扩音喇叭来回踱步，军靴碾过满地玻璃碴，“带孩子的优先站前排，都抓紧时间！”

　　二十分钟后，一百七十七人在空地上站成歪歪扭扭的方阵。
　　沈峻踩着翻倒的加油机上台时，怀里的石头被阳光照出层哑光，像块浸在水里的煤。
　　“这是沈家祖传的宝物。”
　　他把石头举过头顶，人群里响起细碎的议论声。
　　“这是啥？墨玉？”
　　“看着像块破石头……”
　　“别吵！听沈总说！”

　　沈峻等议论声小下去，指尖在石头上敲敲：“这叫异能石。握着它发热的，就是快要觉醒异能的人。”
　　他顿顿，目光扫过人群，“昨天刘娟爆发时，你们都看见了。现在给大家一个机会，想测的排队来。”

　　人群瞬间炸锅。
　　张阿姨把孙子往身后藏了藏，王丽娜拽着女儿的手往前挤，更多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往前排凑。
　　林默抱着新宇站在角落，看见沈峻的视线在人群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自己身上，轻轻点点头。

　　第一个上前的是刘娟。
　　她还挂着输液袋，由陈姐扶着走到台前，颤抖着握住石头。
　　三秒钟后，原本黝黑的石头突然泛起红光，像块烧红的烙铁。
　　刘娟 “啊” 地一声松开手，掌心已被烫出淡淡的红印。
　　“真的发热！”
　　“刘娟真能再爆发？”
　　“我也要测！我也要测！”

　　队伍立刻排成长龙。
　　沈峻让秦峰找来个铁皮桶，每测完一个就用酒精棉擦一遍石头。
　　小李抱着辐射检测仪蹲在旁边，笔尖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
　　“刘娟，38℃，持续发热；张阿姨，常温；王丽娜，常温……”

　　林默看着沈峻机械地递出石头、收回、消毒，动作标准得像台精密仪器。
　　但他注意到，每当有带孩子的女人上前，沈峻的喉结总会不自觉地滚动 —— 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下一个。”
　　沈峻的声音有些沙哑，把石头递给抱着双胞胎的李嫂。
　　女人刚握住，石头就发出橘红色的光，比刘娟那次还要亮。
　　李嫂吓得把孩子往旁边一推，自己踉跄着后退两步：“这、这是咋的？”
　　“发热了！”
　　秦峰突然提高音量，在记录本上重重画个星号，
　　“这是第二个！”

　　林默低头看怀里的新宇，孩子已经睡熟，小拳头攥着他的衣领。
　　他突然想起昨晚沈峻在仓库里说的话 —— 那些记载着异能者的沈家秘录，会不会也写过这种诡异的规律？

　　太阳爬到头顶时，队伍终于快排到尽头。
　　小李的笔记本上已经画下二十三个星号，每个星号后面都跟着 “女性”“带孩子” 的标注。
　　最后一个上前的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姑娘，怀里抱着邻居家的婴儿 —— 孩子父母昨天没能逃出超市。

　　石头接触到姑娘手心的瞬间，红光猛地窜起半尺高。
　　姑娘吓得差点把婴儿扔出去，沈峻眼疾手快接住孩子，却被烫得 “嘶” 一声 —— 石头的温度透过战术手套烧过来，像揣块火炭。

　　“二十三个。”
　　小李把笔帽扣上，声音发飘，“全是女的，都带着孩子。”

　　人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紧张的呼吸声。
　　张阿姨突然捂住嘴，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 —— 她刚才检测时石头是凉的。王丽娜把女儿搂得更紧了，指甲几乎嵌进孩子肉里。

　　沈峻把石头收起来，放回衣袋中。
　　“今天不出发，原地休息。”
　　他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陈姐，给这二十三人做详细检查；小李，分析她们的辐射记录；秦峰，重新规划路线，找个能短期驻扎的地方。”

　　林默抱着新宇走过去时，沈峻发呆。
　　“想什么呢？”
　　林默把孩子递给他，看着这个男人僵硬地托着新宇，忍不住一笑。
　　“在想……”
　　沈峻的手指轻轻碰碰男孩的脸蛋，“是不是只有当妈的，才能爆发出这种力量。”
　　他顿顿，突然看向林默，“你说，我现在学当妈，还来得及吗？”

　　远处传来医疗车发动的声音，陈姐正带着那二十三个女人做检查。林默突然明白沈峻昨晚没说出口的话 ——
　　这些即将觉醒的异能，哪里是什么超能力，分明是母亲们用命熬出来的铠甲。
　　新宇在沈峻怀里突然一笑，小手抓住男人胸前的拉链。
　　沈峻浑身一僵，却没敢动，任由那只温热的小手在自己最敏感的战术背心上乱抓。
　　林默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或许沈峻说的没错 —— 有些改变，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
　　林默走到安全区找到张阿姨，把新宇小心翼翼地放进她怀里：“张姨，麻烦您帮我照看会儿孩子，我跟沈峻说点事。”
　　张阿姨爽快地答应着，从口袋里掏出块水果糖塞进新宇手里，孩子立刻咯咯地笑起来。
　　林默拉着沈峻往加油站后面的仓库走去，那里堆放着废弃的机油桶，厚厚的灰尘让阳光都变得浑浊。
　　他靠在锈迹斑斑的桶壁上，开门见山地说：“这回不用担心领导权失落。”
　　沈峻挑眉，从口袋里摸出那块石头，在手里掂了掂：
　　“因为觉醒者很可能全是女人？”

　　“是的。”
　　林默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安全区里那些忙碌的女性身影上，
　　“在过去的长期规训下，绝大多数女性对于掌控权力有一种不配得感。哪怕她们因为各种特殊情况短暂地获得权利，也很容易心甘情愿地把权利交给自己的父兄、丈夫或儿子。只要给她们提供足够的安全感，让她们觉得自己不会被辜负，她们大概率会愿意继续听你的指挥。”

　　沈峻沉默着把玩着手里的石头，指尖在冰凉的石面上反复摩挲。
　　过好一会儿，他突然摇头，眼神锐利如刀：
　　“如果在末世中还这么做，我们这个队伍照样会团灭。”

　　“你什么意思？” 林默愣住。

　　“你以为她们真的是不敢掌权吗？”
　　沈峻把石头揣回口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昨天刘娟爆发时，眼里只有她的孩子，谁的命令都听不进去。真到生死关头，所谓的规训在护崽的本能面前，连纸糊的墙都不如。”

　　他走到仓库门口，望着那些正在互相安慰的女性：“她们现在愿意听指挥，是因为还需要我们提供庇护。可等她们的异能真正觉醒，能一拳打穿变异者的脑袋时，你觉得她们还会在乎谁来当这个领导吗？我们要做的不是指望她们主动放弃权力，而是建立真正能让所有人信服的规则，让她们觉得跟着这个队伍走，比自己单干更能保护孩子。”

　　林默看着沈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比自己想得更透彻。末世里最牢固的纽带从来不是权力，而是共同活下去的希望。

　　仓库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张阿姨正带着新宇和其他孩子在空地上玩拍手游戏。
　　沈峻的目光柔和下来，转身对林默说：“走吧，去看看陈姐那边的检查结果。不管怎么说，这些即将觉醒的力量，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