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金：我和霸总在末世的男男生活》炉子

7、异能的出现原因

　　夜幕像浸透墨汁的破布，沉沉压在加油站的断壁残垣上。后卫组把废弃的钢材、水泥板和藤编厂遗留的厚重藤条捆扎在一起，垒起简易防御墙，消毒水味在夜风里弥漫，让人胃里阵阵发紧。
　　医疗车的应急灯亮着惨绿的光，陈姐正用镊子夹出刘娟小臂上的细小玻璃碴 —— 那些是货车侧窗碎裂时溅的，此刻嵌在她泛着淡红的皮肤里，像埋的一层细沙。

　　林默抱着新宇坐在折叠椅上，孩子的头枕在他膝盖，呼吸均匀。不远处的篝火堆旁，沈峻蹲在铁桶边翻看秦峰递来的现场记录。
　　“人齐了。”陈姐摘下橡胶手套，声音在空旷的休息厅里发飘。
　　医疗组的五个人围坐成圈，张阿姨端来的搪瓷缸里盛着热姜茶，水汽在灯光下凝成细小的雾珠。刘娟坐在最里面的角落，怀里抱着熟睡的婴儿，碎花裙的裙摆还沾着柏油碎块，那是下午砸变异者时蹭的。

　　“说吧。”沈峻把记录纸铺平，篝火的光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今天中午，到底发生什么。”
　　刘娟的手指猛地收紧，婴儿被惊动，哼唧两声。她低头轻拍孩子后背，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我只记得车玻璃破碎，宝宝滚出去的时候，那三只东西一下子就扑过来。然后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根钢筋从耳朵穿进去，再之后的事……就记不太清了。”
　　“她的生理数据很奇怪。”陈姐翻开病历本，钢笔尖划过纸页的声响格外清晰，“体温最高到 41℃，但血压和心率完全正常；皮肤泛红不是过敏，是毛细血管破裂，像瞬间充血。”
　　程序员小李突然举手，怀里的辐射检测仪还在断断续续地响：“我补充一下，她爆发时，仪器数值从 56μSv/h 跳到 203.7μSv/h，停留三分钟才降下来。但同一区域的其他人，数值最高只有 62。”
　　林默想起下午的场景 —— 刘娟抡起混凝土块时，柏油路面震出的蛛网纹。他看向沈峻：“上周在庄园，你教我们格斗术时说过，普通人的肌肉爆发力，最多只能砸碎两块砖。”

　　沈峻没接话，指尖在记录纸上画了个圈，圈住“三只变异者同时扑向婴儿车”这句话。“当时还有谁处于类似情况？”
　　秦峰翻开护卫组的出勤表：“后卫组的小王被五只变异者围在车底，他用消防斧砍断了三只的脖子，但没出现异常；王丽娜用身体堵车窗，女儿就在身后，她手臂被抓伤，也没爆发。算上刘娟，今天共有二十三人处于绝境，只有她出现这种情况。”
　　“是母爱吗？”张阿姨突然开口，搪瓷缸放在地上发出轻响，“我儿子小时候被热水烫了，我徒手就把滚烫的水壶扔出去，事后才发现手心烫起泡。”
　　陈姐摇头：“不够。医学上，应激状态能提升 30% 的爆发力，但绝不可能让一个普通女性单手拎起八十公斤的变异者。”她看向刘娟，“你再想想，红光出现那天，你有没有特别的感觉？”
　　刘娟抱着孩子的手臂一紧，婴儿的安抚奶嘴掉在地上。“红光出现时，我在给宝宝换尿布。” 她的声音很轻，像怕吵醒孩子，“电视突然跳雪花，宝宝哭起来，我就抱着他在窗边看。那光……有点暖，像晒太阳。”
　　“晒太阳？”小李推了推眼镜，“可咱们的检测数据显示，红光的辐射剂量是安全值的 18 倍。”

　　沈峻突然站起身，军靴踩过篝火边的灰烬，火星溅起来又灭掉。“把今天所有处于绝境的人的资料调出来，重点看三点：红光出现时的位置、是否有直系亲属在场、有没有接触过异常物品。”
　　医疗组的人立刻分头行动。陈姐翻出手机里的通讯录，小李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光映着他眼下的青黑 —— 三天没合眼。

　　林默看着刘娟低头捡奶嘴，手指在婴儿的小袜子上蹭蹭。
　　“你老公……”他斟酌着问，“去世前，有没有给你留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刘娟的肩膀轻颤一下。“他是货车司机，出事前一天，给宝宝买过一个银的长命锁。” 她从婴儿的襁褓里摸出个小盒子，打开时，银锁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说，等孩子满月就挂上。”
　　陈姐接过银锁，用镊子夹着放进检测盒：“我明天做个成分分析，但看起来就是普通的 925 银。”
　　沈峻走过来，指尖悬在银锁上方，没碰。“红光出现后，咱们经过的医院、超市还有藤编厂，都有个共同点 —— 都是人群密集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林默皱眉，“人群密集的地方，更容易触发异能？”
　　“或者说，” 沈峻看向刘娟，“异能的出现，需要两个条件：极端情绪刺激，加上红光辐射的长期影响。” 他顿了顿，“刘娟从红光出现到今天，一直和孩子待在一起，相当于持续暴露在低剂量辐射里；而那二十二人，要么是在车队出发后才接触红光，要么……”
　　“要么没有足够强烈的情绪？”陈姐接话，在病历本上写下“长期辐射 + 极端母爱 = 异能爆发”。

　　小李突然“啊”一声，手指在键盘上急促地敲打着：“我刚整理云栖谷撤离人员的口述记录时发现个事儿！”他把屏幕转向众人，“有个叫赵叔的护卫队员说，昨天在湖边，看见个老人把他孙子从变异者手里抢了回来！”
　　“怎么抢的？” 沈峻往前凑凑。
　　“赵叔当时在远处警戒，看得不太清，只说那老人速度快得离谱，一把就把抓着孙子的变异者甩开了，那变异者两百多斤，被甩出去三米多远，撞在石头上才停下！”
　　小李滑动着鼠标，“当时大家都忙着清点物资，没人把这当回事，赵叔也是今天整理装备时随口提一句。”
　　屏幕上是赵叔的口述记录电子版，字迹有些潦草，能看到“老人胳膊上青筋爆起来跟小蛇似的”“变异者跟纸糊的一样被推开”这样的描述。

　　“那老人的孙子有先天性心脏病，”小李调出随行人员的健康档案，又点开另一个文件夹，“红光出现后，沈总就让医疗组的陈姐带人每天做辐射检测，说是怕这诡异的光有辐射残留，影响大家身体，尤其是老人和小孩。这是陈姐团队记录的数值，老人连续五天都在 70-85μSv/h 之间。”
　　沈峻拿起笔，在记录纸的背面画了个公式：
　　长期低剂量红光辐射 + 极端情绪应激 = 异能觉醒
　　“现在下结论太早。”他把纸推到中间，“但至少能确定，不是随机的。”
　　刘娟突然抬头，眼神里有恐惧，也有茫然：“那我…… 以后还会这样吗？”
　　陈姐合上病历本：“我不知道。但你现在需要休息，我给你开点镇静剂，明天再做详细检查。”

　　众人散去后，沈峻正准备回指挥车，秦峰快步走了过来：“沈总，老族长在那边的仓库等您，说有要事商谈。”
　　沈峻有些意外，跟着秦峰来到仓库。老族长坐在一个木箱上，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昏黄的灯光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
　　“阿峻，过来坐。”
　　沈峻在他对面坐下，老族长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块拳头大小、通体黝黑的石头，表面光滑，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

　　“知道这是什么吗？”
　　沈峻摇摇头，老族长轻抚着石头：“这是咱们沈家祖传的异能石。咱们沈氏历史上，曾多次出现过类似刘娟这样的异能者。”
　　“沈家历史上就有？”沈峻十分惊讶。

　　“嗯，”老族长点点头，眼神悠远，“早在清末，就有记载，当时战乱四起，有位先祖在保护族人时，突然力大无穷，一人击退了十几个劫匪，那就是最早的记录。后来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族人在危难时刻觉醒异能。只不过这些都是秘密记载的，担心引起他人觊觎。”
　　他把石头递给沈峻：“这石头能检测人是否有异能潜能。握着它，如果发热，说明体内有异能，而且快要觉醒了；要是发凉，就说明没有。”
　　沈峻接过石头，入手冰凉，他握了一会儿，石头依旧是凉的。
　　“这石头为何有这样的作用？”
　　“不清楚，祖辈传下来的，只知道它很灵验。”老族长看着他，“今天刘娟的事，我听说了。这乱世，异能或许能成为咱们活下去的希望。你拿着它，或许以后能用得上。”
　　沈峻握紧石头，只觉得一股沉甸甸的感觉，不仅是石头的重量，还有家族传承的责任。“我知道了，爷爷。”
　　老族长站起身：“去吧，还有很多事等着你来处理。”

　　林默抱着新宇站起来时，篝火已经小了下去，火星在夜风中打着旋。他听见沈峻对秦峰说：“安排两个人守着刘娟的帐篷，不要靠近，也别让任何人打扰她。”
　　回到装甲车时，新宇已经睡熟，小手里攥着块没吃完的压缩饼干。林默看着窗外的夜色，刘娟抱着婴儿的样子在眼前晃 —— 和他当初冲进民政局时，心里的那股劲，好像有点像。
　　他翻开笔记本，在《末世奶爸生存指南》的空白页写下：
　　“当一个人觉得‘不能失去’的东西，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时，身体里好像会多出点什么。不是超能力，是…… 豁出去的勇气。”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声，是后卫组在加固防御墙。林默抬头，看见沈峻站在最高的集装箱上，手里拿着望远镜，夜风吹起他衬衫的后摆，像面单薄的旗。
　　月光下，沈峻的影子投在地面，和集装箱的阴影连在一起，很长，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