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识干戈》冷眉

6、秋夜雨冷

　　距居门关不足百里时，天空飘起了细雨。居门关处在西北，虽说是秋天实则早己入冬。细雨飘着冷风吹着，那些将士倒不觉得什么，只是苦了锁桐。他从没有去过去京城还北的地方，到了这里又遇上雨天，冻的直打颤。谢君席让王勇把随行的被褥拿来铺盖好，又让锁桐披上厚厚的披风，绕是这样锁桐仍冻得发抖。
　　“没来过西北，哈啾。”锁桐揉揉鼻子，心里祈祷可千万别染上风寒呐。
　　“我第一次来边关时染了风寒，拖了一个多月才好。”谢君席倒杯热茶递到他手里。
　　锁桐道了谢，接过杯子苦笑，“到了冬天怕是更冷吧。”
　　谢君席挑开帘子看向外面，“是，冬天几乎滴水成冰了，不比京城。”放下帘子看向锁桐，“跟我来边关，可曾后悔？”
　　“呵呵，不曾。大男人这点冷不算什么，适应了就好。”锁桐答的毫不犹豫。
　　谢君席也不多言，车厢里一时沉默，只闻车轴滚滚马蹄“得得”之声。
　　这两人自从上此那个拥抱后，相处明显融洽了许多，锁桐不在刻意保持恭敬，谢君席对他细心照顾也不多言，而是坦然接受，长久相处下来心中竟也升起异样情愫。
　　自幼没了父母，下人虽照顾的周到到底是把自己当将军主人来服侍，如今身边有位这么个人全心照顾自己，从不把自己当将军看的人，心里倒是多了份感动和温暖，生活上的起居渐渐有了依赖。
　　又行一日，到了居门关。
　　锁桐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军营，和戏里唱词完全一样。整齐森然的军队，聚在营仗外，寒光铁衣在风雨中显得格外明亮。
　　“恭迎将军回营！”整齐嘹亮的吼声震得耳膜嗡嗡响。谢君席虽然还是那副淡淡表情，眼角眉梢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欣慰。毕竟是陪了自己多年的士兵，那一个不是经过浴血奋战在生死一线中夺回的命？说的过命交情，对于军营中的将士再适合不过。
　　早在距居门关五十里外就有军中将士前来迎接，此时看到如此排场锁桐难免有些咋舌，在看到将士们见主帅归来高兴的样子不禁动容。在梦里不知想象过多少次谢君席领兵的样子，但从今日迎接的排场来看，显然低估了他在军中的地位，斜眼打量他，见冰冷的表情没变眼中却流露出欣喜，他是喜欢边关的吧。
　　因是谢君席的贴身小兵，王勇和锁桐共住的营帐离谢君席不远。边关风大雨冷，没两天锁桐染了风寒，再加上军中饮食粗糙上了心火，越发的难受。
　　前些日子回京述职，积压下许多文书一直忙着处理公务，待公务忙的差不多了才想起前些日子向王勇问起锁桐，说是病了，这些天一直忙着也没注意，现在闲下来不知怎的就有些想那人了。
　　冬季边关多太平，那些个小事自有地方官员和下面人管，他这二品大将忙完前些日子的公务现下倒是落个清闲。
　　这日吃了晚饭，天空零落飘起了小雪。帐内早早生了火也不觉着冷。想着多日没见到锁桐心中惦念，拿了件披风让王勇守帐，自个儿去看锁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