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识干戈》冷眉

7、心火风寒

　　锁桐病了大半个月仍不见好，嘴唇干裂噪子涩痛，头昏昏沉沉的没半分力气。幸好刚来军营时谢君席把自己看的军书都让王勇给他送来，起不了床只得看书，半月来倒是对行军布仗越发有兴趣了。
　　晚上吃饭时，噪子实在是痛，每咽口饭都如刀割，随便吃了几口丢下倒头就睡。病的这些天整日躺在床上那里睡得着，翻开书又不想看，闭上眼面前出现的全是谢君席，谢君席深渊似的眼神，谢君席在自己面前袒露身世，谢君席对自己的关心，谢君席在不经意间露出的淡淡哀愁…还有谢君席喝醉后样子…
　　挥不去也不想挥，自己病了没法去看望他，也不知道他这些天好不好，不知道他可曾想过自己，闭着眼胡思乱想间忽觉有人靠近，睁开眼看到谢君席竟然站在床前，只当自己花了眼，闭上又睁开，看看还是谢君席，这才知道自己没看错。
　　“你快躺着，吃了饭吗？”谢君席见他挣扎着要起来，忙按住他。
　　“吃了，你怎么过来了？”一开口才晓得自己的嗓子有多嘶哑。
　　谢君席随手倒杯茶扶着他喝了几口，缓和嗓子的痛楚。
　　“前段时间忙，现在忙完了听王勇说你没好，过来看看。”谢君席没想到他病的如此重，看他样子比在京城时憔悴许多，心下说不出的难受。
　　“这点小病不算什么，你不用担心，过几天就会好。”锁桐见他眉头不悦，忙出声安慰。
　　“小病怎么到现在不好？我这就叫胡军医过来看看。”谢君席话未落人己站起来，大步出了营帐不一会儿又进来。
　　锁桐见他为自己着急，心底暖意越发深厚，没想到他对自己如此上心。
　　过会儿营帐挑来，进来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抱着医箱向谢君席见礼，谢君席也不和他客套，直接让出位子让他坐在床头给锁桐号脉看病。
　　胡军医号了脉道，“心火好治，只是遇上风寒，两者相撞这才久拖不好，先前是那位军医看的，抓的什么药？”
　　锁桐一一答了，胡军医也不多言，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了方子，“不是什么大病，我回去让他取了药送过来，吃几贴就好，天气虽寒还是多走动得好。”
　　锁桐道了谢。胡军医整理好东西，向谢君席施礼告退。
　　两人随便闲聊着，没一会儿就有小兵送药过来，待小兵走后谢君席解开药看了看，就去找来药罐要熬药。
　　锁桐挣扎着起来说，“你放着，我来熬。”再怎么说他是将军，一个小兵怎好让将军熬药？
　　谢君席从小到大几时做过这种事，只是他见锁桐病得真是厉害，这才想早些熬药让他喝了尽快好。
　　“你躺着，我来。”说着把一包药倒进砂锅里，添了一碗水放到火上。
　　谢君席此时己起身走了过去，拿了碗又添几碗水，“熬药最少要七碗水，熬久了水会干。”
　　“你还懂得熬药？”
　　“以前在戏班，有个病痛都是自个儿熬的药。”锁桐淡淡笑道。
　　谢君席听了心里竟有那么点心疼，当下却不知怎么安慰的好，又见他身体虚小心扶他躺回床上。
　　“胡军医说要多走走，总躺着不好。”
　　“吃了药好好歇一晚，好些了再出去走动，外面下雪了。”
　　“哦？这会儿不会打仗吧？”
　　“不会，边关冬天最是寒冷，一般冬季敌我两国都不会出兵，这几年边关还算稳定。”谢君席给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里。
　　“冷吧？要不你上来坐坐？”锁桐瞧得仔细，见他穿得并不算厚，掀开被子让他上床坐着。
　　谢君席也不顾及，解了披风脱了靴子坐在床上，“你身体真热。”被窝里暖烘烘的。
　　锁桐笑笑，“有些发热，身上温度难免高些。”说着话被窝里的手自然而然握住谢君席，“手冰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