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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君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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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是死寂般的沉默,梁谦停在半空的手僵硬的垂下来,心仿佛提到嗓子眼儿,又似飘忽在半空晃晃悠悠抓不着也摸不着,恨不能把一颗心按回位置上。耳边似有鼓点击落千军万马都在叫嚣奔跑,一记记敲打鼓动着耳膜,嗡嗡声响中只剩下那句,“你可愿意让我陪你走下去?”
隔了不只多久,隐约听到帐中,低低的传出一个字“嗯”。
梁谦机械的的转身,迈开压了千斤重的步子缓缓向前走,耳中的鼓点落了,千军万马腾空消失,提起的心不知道是否回到原位,是否还在自己心脏处,只觉空荡荡的天空满是雪花,铺天盖地的白似要把他埋在下面,那颗没了感觉的心如结成冰的冰花随着雪扑面颊一点点结了溶了化了消失了…
不知身边路过的小兵在向他说什么,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往前走管它走到哪儿呢,心里只一个声音在叫喧,“走吧走吧”。雪越发的大了,沾落在他发丝上的雪花染白双鬓,刹那白头。
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叫他,回头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很是眼熟,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子兼…”那人再次叫住他,“子兼…”在这里不是只有君席才会这么叫他么?他扯动嘴角,似笑非笑,那人影真的就变成了君席,心中似有热流窜起,那股热流从脚趾窜到心间再窜到眼眶,沾上雪化成水从眼眶里流出来,“君席,君席,你不曾答应他是不是?”
“子兼?”他看到谢君席疑惑的叫住他,几步走到身前拍打他身上簌簌雪花,“子兼?你这是怎么了?”
梁谦一把抓住落在肩头上手,温暖干燥安定人心,“君席,你说,你没答应他是不是?”急切的声音近乎破碎,紧紧抓住那只手再不想放开,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撕痛…
“子兼?!你这是怎么了?我是莫白!”莫白反握住他的手,腾出另只手拍打他的脸颊,“你看清楚,他不在这里,我是莫白!”
眼前的人突然变了,变成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梁谦任莫白拍打他的脸颊,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莫白啊…你怎么在这里。”
“先别说我,你这是怎么了?”浑噩他眸子一点点黯下去空旷里透着绝望伤心,莫白被他近乎死亡的眼神吓住了,“我一直在你后面,叫你你怎么不理我?难道几年没见不记得我了?”莫白握住他冰冷的指尖,一阵担心。
莫白自幼在谢府长大,打小聪明伶俐,父亲莫非是谢家的西席先生,他自小和谢君席一起读书认字,还是孩童时梁谦整日里在谢家玩,三个人打小就熟,后来谢家生变,谢君席失了父母,莫非此后对谢君席越发的严,教他的东西也比莫白多,再后来谢君席做了武将,莫白奉父命跟随谢君席左右,这一跟就是四年,四年间再没回过京城。
今日听闻梁谦来了军营,忙完军事正要去见,不曾想出了营就看到梁谦失魂落魄的样子,倒把他吓住了。
“莫白?嗯,记得,你比以前更漂亮了。”若在平时梁谦定会高兴的拉住莫白喝酒,只是方才听到那番话心底怎么也快活不起来,挤了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胡乱说道。
莫白真真是哭笑不得,什么“比以前更漂亮了?”那是逗小姑娘的话好不好?他一个大男人在边关待了这么多年,怎么也不能“漂亮”这词吧…不过见过莫白的人没有说他不漂亮的…清秀俊逸,智藏心中…比起谢君席还要多出分洒脱…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莫白此时只顾着担心,倒没和他计较。
“没事,这里风景好。”
“风…风景好?”莫白抬眼看去,崎岖的山路,杂乱的荒草自雪中探出枯黄的枝节,光秃秃的树顶挂满冰梢儿,这也叫风景好?…怎么看怎么荒凉吧…
“你不愿说我不勉强你,不过外面雪大风大咱们有话回营帐再说吧,我命人找来君席咱们三个好好喝一场。”
莫白私下里还是唤谢君席的单名,这会儿看了梁谦心里越发亲切,拉住他冻的冰凉的手就要走,被梁谦一把甩开。
“我想一个人静静。”梁谦甩开他的手才发觉自己刚才的动作不应该是对待多年未见的好友,不觉有几分尴尬。
莫白淡淡一笑,“怎么?你这是害怕了?”
他这话问的不清不楚,却让梁谦心头一震,莫白他知道些什么?
似知晓他心中所想莫白收回手,眉眼弯弯勾出抹淡笑,他不笑时清秀俊逸,微露笑容确如昙花开发俊逸中多了抹幽雅深邃,“胆敢违背圣意都的梁大人,可是教莫白看你不起吗?”
梁谦浑身抑不住的颤抖,猛然抬眼望去,却追不上莫白的抹深邃,良久低下头嘴角上扯牵出丝苦笑,莫白啊你既然猜出我为何来这里,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