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我看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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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低声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从西沙回来以后没有找过你吗？”他为什么没有来找陈砚呢？
回忆倒转回前一阵，那时候他刚和张起灵分开，就被老痒带去了秦岭。那底下的东西彻彻底底打碎了吴邪的世界观，无中生有的能力，不能再用科学就是更高层次的玄学来解释了。最开始的时候，他只以为这是一种普通的祭祀物品，渐渐下去以后，一切都变了。
凉师爷，熟悉底下的老痒，消失的老板们，一切一切都太突然，突然到他甚至来不及想清这中间的猫腻，就一步步被老痒牵着鼻子走。一路走下去，老痒带他去看那天大的好处，那是一根直径十米左右的大铜柱，就像是定海神针一样，直直的插在地里，底下深不见底，也不知道到底埋了多深。
“那绝对不是当时人类所能达到的水平，那是神迹。”吴邪后怕的对他们说。他也曾经问过这东西通向哪里，当时老痒的原话是：“估计插进地狱里都说不定。”这话也许是真的。
当吴邪说出青铜树的时候，陈砚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坐直了还拿起了笔记本，“继续说。”
吴邪就见他头也不抬的在本子上写那种天书，于是喝了口温水又开始接着说。他们当时被老痒带着去爬了青铜树，还被叮嘱千万不要碰到。那树上枝桠繁密，倒也好爬，他们爬的不慢。只是老痒再三叮嘱千万不要和青铜树有皮肤接触，那东西就像是通了高压电一样。
那么大的青铜树当然不可能通了电，但是这不妨碍吴邪在心里把这东西的危险提上一级。贴着青铜树壁，他可以更清楚地看到，所有的树枝都是和躯干同时铸造出来的，甚至找不到接口的地方。树上刻满了云雷纹，似乎一直刻到躯干深处，都看不到沟里有什么。
当时他们大概爬了十七八米高，都累得不得了了，还要注意动作，三个人都汗流浃背，喘的跟风箱似的。那时候他往下望，已经看不见他们上来的地方了，只能看到门边上火把微弱的光。按理来说，这个高度应该能看见更多，但是这么点高度，看下去却是个无底洞。
听到这里陈砚和张起灵齐齐皱眉，各自想到了不同的东西，然而他们并没有打断吴邪。吴邪和凉师爷本质上是文弱书生，那种情况下坚持也坚持不了多久，不如休息一下，他们休息了没一会儿，就感到树上一阵轻微的震动。他们耍了个小心眼，藏进了暗处，准备摸清楚情况再动作，然而底下爬上来的并不如他们猜的那样是人。开始的时候吴邪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只看到老痒和凉师爷脸色瞬间变得极度苍白。
被这种惊恐的情绪感染后，几个人都飞一样的往上爬，在这种危险时刻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爬了一会他就看到凉师爷停了下来，原来是撑不住了，吴邪只比他稍微好上一点，索性也停下来喘口气，老痒为了给他们殿后被甩在了下面，不清楚情况。凉师爷把火把往下一探，几乎让人当场魂都吓飞。
黑暗中，一个人像猴子一样趴在青铜树上，惨白的大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上方的两个人。那张脸说不出的古怪，五官像是刻出来的，丝毫没有人气。这东西怕火，并不靠近火把，然而那张脸上逐渐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在火光照耀下极端诡异。
凉师爷怪叫一声飞快上逃，走之前还带走了火把，可以说是非常心脏了。那东西爬的很快，之前远远地看倒没什么，一下子就到了脚底。当时吴邪心下一狠，照着那张脸就是一木仓，子弹的冲力把那张大脸炸的粉碎，带着那个怪人落下了青铜树。然而他尚来不及庆幸，底下又出现了好几张那样的怪脸。他也来不及装填弓单药，身后就被摸了上来，幸好老痒在底下照应着。
就算是已经逃出来的现在，吴邪也止不住的后怕。那并不是什么人，而是一群不知怎么被圈养在这里的猴子，脸上戴着石头刻出的诡异人脸。他和老痒一路的逃，又碰见了那个倒霉催的凉师爷。一颗照明弹终于换了点休息的时间，吴邪很快就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直到一声闷响把他震醒，上面掉下了一具尸体。
他们大着胆子走近一看，那个人以一种非常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卡在青铜枝桠间，浑身是血，眼珠子快要爆出来，还能看见冲出来的肋骨，一看就是高空坠亡。老痒已经认出了这就是之前消失不见的那批人里的泰叔，凉师爷颤颤巍巍的吸着凉气问出了吴邪的心声：“你给我透个底，这树究竟多高，你看他这样，没个百来米可摔不成这样。”
老痒先前爬过一次，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上回我爬了一天，这哪有个准，说不定也就几百米，爬爬也就过去了。”
吴邪惨白着脸对陈砚笑笑说：“那时候真的是被逼急了，死人我也没那么怕了，跟着他们一起扒死人东西，还觉得能用真好。”
他们后来搬了泰叔的尸体，高空坠落让泰叔的尸体就跟个水袋子似的，晃一晃血就开始往外流，从云雷纹往更深的沟壑顺着往下淌。那时候他们才知道这么大一棵树，竟然只是用来血祭的一个祭品。
听到这里，陈砚冷笑了一下，“古时候基本都是活祭，后来文明开化，大家才渐渐用牲畜取代人，就算是现代，在偏远山区也保留着活祭。”
吴邪明知道陈砚说的是对的，可是数十年的教育让他从心里就不愿意接受这种事情。“我们，后来继续上爬，枝桠越来越密集......”
越来越密集的枝桠并没有成为攀登的助力，正相反，它们成为了攀登的阻力。而且在树的上方，除了越来越密集的枝桠，还有密集的猴群等着他们。那些猴子一动不动，挂在树上，又是一发照明弹升了上去，能远远瞧见上面枝桠变得稀少起来，但是让人惊出一身冷汗的是，青铜树身上紧紧贴满了那种猴子脸上的面具。在凉师爷的科普下，他们已经明白那些东西都还是活着的。
见过尸蟞身上共生系统的吴邪一听就懂，他向来是鬼主意多，撺掇着去旁边岩壁上躲躲。岩壁上多得是数不清的洞眼，真要爬起来也好爬。那些洞眼应该是为了铸造青铜树开出来的支撑点，然而当吴邪爬过去的时候，飞来横祸，满树的面具在这边也有，爬了满墙。
狗急跳墙，他们当机立断割断了绳子，三个男人就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重重的拍在墙上。人脸面具像是蝗虫一样涌过来，几个人转眼就被围了个结结实实，最后还是凭借吴邪的血才逃了出来。
他们运气还不错，落下来的地方旁边就有一根极长的树枝和岩壁相连，吴邪和老痒扶着中招了的凉师爷躺在那上面。处理完凉师爷以后，吴邪才有精力去注意四周。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那些面具并没有离远，就在几米外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枝桠上绑着一个很细的绳结，吴邪打着手电顺着绳子照过去，底下那个黑影的样子就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个人。吴邪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反应，血液倒流一样，手脚冰冷。这个人腰间绑着细细的钢丝，四肢自然下垂，并不像是前面的泰叔那样凄惨。吴邪怕的不是死人，而是这个死人是陈砚。
他走前，陈砚还在杭州养老，而且这里这个事情陈砚怎么会知道，不对，陈砚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讲到这里，吴邪抬头看了眼做笔记的陈砚，“我那时候真的以为你死在了那里。”
中间一直没停笔的青年终于有空抬起头看这个可怜的年轻人，“你那时候一定怕极了，又觉得有一团巨大的疑团再一次笼罩在了你的路上，而你之前从未觉得如此清晰过。”
“是的，但是这并不是秦岭的终点。”吴邪苦笑着，“你看我现在逃出来了，可是你不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你也不知道，我后来又看见了什么。”
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被胁迫着当探路的人，然而等到下到后面他才发现，自己想要保护的老痒从头到尾的骗了自己，自己防备的人从头到尾也许只有一个老痒，他甚至分不清那几个老板，那些伙计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是说，青铜树有特殊的能力，是什么？”
“是梦想成真，把你想得，全都具现化。”当吴邪吐出这个秘密的时候，只觉得如释重负，一瞬间浑身都轻快许多，他终于找到了共同分担和求知的人。
屋内所有人的心情再一次沉重起来，年岁久远的两人都已经想到了这神迹和不能言说的存在之间，恐怕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吴邪继续说着后面的遭遇，烛九阴的存在只存在于远古传说里，但是吴邪曾直面过这种神话动物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我看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