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昙花再见》滩上一树

62、第六十二章 识货人

　　第六十二章 识货人

　　次日上午，郑省一弄了一套华族江湖郎中长衫，一顶圆边帽，一副墨镜，还扛上一幅喷绘大图，又来到老潘园子，然后找到昨日伪盲人阿炳拉二胡的地方，把喷绘写真大图铺开，赫然是一幅大红蜈蚣图！他又把一张字幅摊开在大图上面，故意挡着一点点蜈蚣图，字幅上面写着“专解疑难杂症，讲不准不收费”毛笔大字，小字落款“并非行医，病患点评”。
　　半个多钟头过去，没有一个人来光顾，郑省一也不以为意，依旧默默坐等。又过得约莫十分钟，随着一阵嘈杂的人声传来，只见七八个凶狠男子向着郑省一走来，定睛一看，却是昨天追赶郑省一的四哥一群人。
　　“呔，是哪个小子擅自乱摆摊？吃了豹子胆了？！”
　　这群人径直走到郑省一摊前，内中马上就有人吆喝道，四哥本人也就一马当先踏一只脚到地上喷绘大图上，他半眯着眼看看郑省一，觉得似乎有一点热面熟。
　　“小子，就是你吧？你不懂得市场不给乱摆摊吗？！立马给老子卷起东西滚蛋！”
　　“又是你啊四哥？嘿嘿，你不记得你昨天追的那个人啦？”郑省一轻轻地笑了一下，摸出那根铜萧来，用铜萧轻轻拍打另一只手的手掌心说道，“你大哥呢，不一起来啊？”
　　四哥楞了一下，旋即脸色就变白了，声音有点不自然地说道：
　　“这位兄、兄弟，是您啊！啊啊，我也不是针、针对您，市场有、有规定的。”
　　想到昨日那一幕，四哥似乎心有余悸，他咽了一个口水，补充说道：
　　“兄弟、啊哥，既然是您，那就特别例、例外吧，您自便，哥几个走、走先。”
　　“慢着！”郑省一突然嘻嘻笑道，“我看四哥左腰虚软，指骨偶有酸胀吧？总靠吃药做那事儿，不是办法啊，要不要我给你把一把脉？呵呵”
　　四哥脚一顿，脸色暗暗变了，惊异地看着郑省一，心想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郑省一手一伸就把四哥揪了过去，双手一下扣住他脉门，缓缓地一股热气就往他身体内灌输进去，惊得四哥脸色刷地变白了！郑省一不理会他，继续给他运气，气流汇集到四哥心口后便爬上头上百会，然后即从后脑经颈椎两侧漫向后背，并倾泻而下到两肾，最后汇聚到丹田，聚在丹田直到四哥热涨热涨的时候，又突然涌向两腿，终于反流回到会阴穴而上行于小腹大田，如此四五分钟，四哥只感觉到小腹沟往内那里有东西咕噜咕噜地动了，又像空吞口水一般，滚烫发胀的，一股异样漫向全身……
　　郑省一手一推，把四哥往外抛出去一般，说道：
　　“去吧，保你半个月杠杠的，后面懂得去找中医多调养。以后别TMD忘记了怎么做人！”
　　四哥发呆了一下，涨红了脸，旋即拉起他那一群人就走，丢下一句话：
　　“哥您随便摆着，保证没人找您麻烦！”
　　郑省一知他十有八九是赶着找他相好的去了，所以嘴角笑笑，又只管默默守着。
　　因看到四哥的异样振奋，接下来周边有一两人开始试探性地找郑省一看病，郑省一均能精确地讲出他们的真正病根，并给他们指出新奇的用药和治疗方向，使得这一两人十分满意，都欢欢喜喜地自愿打赏给郑省一上百两百的答疑咨询酬金，这样传开了，倒是零零星星有了一些生意，颇像一个真正的江湖摊子了，驻足看看的人也陆陆续续多起来。
　　将近中午，终于看见昨日的伪盲人阿炳来到郑省一的摊位，一个中年男子的陪同着，其实郑省一心中有数，识海感应得出，前面应该已经有两个人先后来探过情况了。
　　“小兄弟，好奇请问一下，你地上这幅画是从哪里得来的？”
　　“什么画？呵呵您说的是这个蜈蚣啊？”
　　“啊正是，好大好红的蜈蚣，这个是用照片喷绘的吧，是哪来的呢？”
　　“是捡来的，怎么，有什么奇怪吗？”郑省一漫不经心地说道。
　　阿炳两人似乎有些失望，不过他们还是忍住没有表现出太多，耐心地继续问道：
　　“那是哪里的店丢出来的？或说小兄弟你是在哪里捡到的？”
　　郑省一作出有点奇怪的样子看了他们一眼，显得稍有不耐烦地说道：
　　“没有哪里的店啊，这是我自己在山里捡的，觉得特别就拍照了，今早喷绘出来的。”
　　听到这话，那两人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表情，但没有逃过郑省一的眼睛。
　　“你捡到的？啊，这么说是死的，那现在它在哪里呢？我们可以买你的，行吗？”
　　郑省一知道这两个家伙没有说穿这不是真蜈蚣，正好自己也就继续装傻下去，说道：
　　“我已经蒸晒干打成粉做药丸了，你们要它干嘛？只有药丸了，你们需要吗？”
　　“啊，可惜了，我们要它有点特殊用途，不过没有的话，药丸或许也行吧，怎么卖的？”
　　郑省一沉默了一会，最后脸色凝重地说道：
　　“我这是祖传秘方的药丸，唯一这一次意外得到这种大蜈蚣才做成，那可是救人命用的啊，价钱可不便宜，只怕两位未必识货，唉！”
　　“我们的确是有心要的，那是多少钱？”
　　郑省一伸出一个拇指加一个小指，对方那个中年男子睁大眼睛：
　　“六千？”
　　郑省一缓缓地把墨镜取下，白了对方一眼，然后又缓缓地重新戴上，压低嗓门说道：
　　“说你们不识货呢，对吧？唉，还是告诉您吧，六万！”
　　“啊”对方嘴巴小小地张了一个O型，但郑省一知道他们心里却是在狂喜，免不了正在为碰上一个土包子激动万分呢！
　　“这么贵，天啊！那你得告诉我那蜈蚣有多大啊？”
　　郑省一伸出中间三只手指比划给对方看，对方对望了一眼，但依然装作不露声色的样子，做出一副难以下决心的样子，继续问道：
　　“不是不识货，是的确不便宜啊，你看能给个最优惠的价钱吗？还有，能不能马上看货？”
　　比划出这么大个的蜈蚣，郑省一就知道对方心里面疯狂到差不多失态了，但居然还算计着欲擒故纵扮猪吃老虎呢！不过自己也继续装傻，沉声说道：
　　“都不可以，没价钱讲，现在也没有货看，这么贵重的东西谁会随身带呐！两位要是真的有心，那……那后天吧，可以看货，不过讲好了就这一口价，我还打算多的留在后面，到时候人家知道了自然有人抢着找我要，我卖到十万八万那不成问题！”
　　阿炳两人显出犹豫的样子，约两三分钟后，阿炳终于缓缓地点点头，双方约定后天下午就在这里看货商量交易，但对方要求郑省一马上收摊，不要再暴露给第三人知道，郑允。
　　交代好之后，对方才谨慎地离开，而十分钟之后，郑省一也开始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就在此时，有几个人走过来，都是穿工商制服的，为首的一人出示证件严肃地说道：
　　“我们是工商稽查的，你违反了工商市场管理条例，跟我们去一趟办公室处理吧。”
　　郑省一心里苦了一下，暗骂四哥那小子做得不到位，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但他嘴上却不好说什么，只能是苦笑一下，老老实实跟着这几个工商的走去。
　　“叫什么名字？请出示你的身份证。”在市场办公室里，一个工商人员古板地问话。
　　郑省一伸了一下懒腰，不在意地说道：
　　“啥过程都省了，没那么啰嗦，你们就直接说罚多少钱吧。”
　　“做违法的事情你还嚣张！”另一名稽查员一拍桌子喝道，显然是其中的领导，“你这个是稽查案子，老老实实配合！”
　　郑省一淡淡一笑，手指轻轻敲了几下桌面，说道：
　　“第一，你们说啥我不懂也不会理会，第二，就算罚钱，那我也没钱，就这么回事。”
　　“你竟敢抗拒工商执法，好啊，你厉害！那我们只好报警了！”
　　郑省一不理对方，也不再说话，就静静地坐着，一双眼有点玩世不恭地四处看看。
　　工商的却不见恼火，那领导嘴角阴冷地笑了一下，一闪而过，然后拿起电话报警。
　　大约有一刻钟左右，一部警车、另有一部看不出是警车的，带来了十几人到达，但只有几名警察下车，带头的直接就奔入工商办公室，又假装听取了工商稽查领导的报告之后，终于向郑省一出示警证，威严地说道：
　　“请你跟我们去局里一趟配合调查。”
　　“去局里，不是吧？什么大事啊，这不是派出所的事情吗？”郑省一有点惊讶，不过他也不慌，“来，给我看清楚是哪一个局，可别搞那么大的名头来吓我哦。”
　　警察扬了一下证件即往回收，不给郑省一看清楚，同时喝道：
　　“管你的局，还能什么局！你面子挺大啊，都直接惊动到局里了嘛，你厉害，走吧！”
　　想吓唬老百姓蒙混过去！郑省一可不吃这一套，那可不是以前的他了，所以，他笑笑：
　　“别瞎扯淡了，没给我看清楚就想带我走，呵呵，你谁啊？！”
　　别说LZ没犯法，就算是犯法了，你也得给LZ看清楚再说，郑省一心里冷哼了一下，他抱起手来，一边望着警察，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行，还真能充大头！”警察冷笑道，向身后警察一挥手，“上去，把他带走！”
　　“哈哈姜副局，怎么是您呢？什么大案子啊，动到你城北局不跟我们城南打个招呼呢？”
　　突然，一阵清晰的女中音打哈哈笑声传了进来，紧接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警官直接闯进屋子来，眼看过去有一米七左右的中高挑个子，一副结实有力的样子，脸上还挂着笑，最重要的是，五官很是精神明亮，“与陆滢有得比”，郑省一心里想道。
　　看到此美女，姜副局脸上闪过一点点不自然，说道：
　　“陈副局这么巧啊！我也是执行任务顺路办一个小案子而已，呵呵抱歉，改天拜会。”
　　“什么案子，不是在我们城南局吗？”陈副局看了一眼郑省一，一边说道，她没看到有什么特别，“这位是当事人吧？是什么事情哪里发生的？”
　　“工商说我在这个市场违反了市场管理条例，刚才报警说我违抗工商执法，所以警察就来了，陈副局长您说我这算是哪里发生的？”郑省一两手往桌上一摊说道，径直地望去一眼。
　　“胡扯什么呢！那些小事不用我们管，我们过来是因为这个人涉嫌前几天一宗车祸人命案，需要请他到局里协助调查。”
　　姜副局长说完，拿出一份文件给美女警官过目，美女警官看了一眼，没有做声。
　　郑省一一听，心头差点就暴怒出来，草泥马的居然还可以随意颠倒黑白来设计，真行！原来是有备而来的，怪不得四哥那小子罩不到，哪里轮到这种底层的混混知情，应该是早就酝酿了阴谋的，好，很好，LZ倒是想跟你们去看看想搞什么鬼，谁在搞鬼！
　　打定了主意，郑省一显出茫然的样子，说道：
　　“什么车祸？我又不开车，我孤身一人来京城，怎么车祸还要扯上我啊？”
　　“别那么多废话，没说一定是跟你有关，只是要你去配合，调查清楚不就完事了？！”
　　姜副局长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说道，跟着催“走吧走吧去上车吧”，郑省一只好装作老实人的样子不情愿地起身跟去。
　　“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是我城南局的事情，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很意外陈副局递了一张名片给郑省一，显然这个女人并不把姜副局放在眼里，而郑省一更留意的是，她怎么会突然给他一张名片，难道她有什么奇怪的直觉吗？唉，且不去想它！

　　那几个警察并没有带郑省一上警牌车，而是让他上了另外一辆车，接着就开走了。出到半路，大概半个钟头后，郑省一被叫下车，换上了另一辆黑色的面包车，连司机在内，车上对方有五人之多，但郑省一不以为意。
　　一个钟头后，车停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嘈杂居民小区，不知转了几个过道，车上那几个人就这么直接把郑省一挟拥进到一套大房子里面来。
　　“不对啊，你们什么意思，这不是警局啊？”郑省一质疑道，小小地反抗了一下。
　　“嘿嘿小子哎，警察路上早把你放了，是我们捡了你过来的，不懂吧？！”
　　“你们是谁？找我干什么？”
　　“我们是谁你也别问，你只要把你的药丸全都交出来就行，否则，嘿嘿！”
　　“东北帮的吧？呵呵，原来是一直在追踪我呢，今天终于得到机会了是吧？”郑省一冷冷一笑，大咧咧地就走过去坐到沙发上，身子往后依靠，翘起二郎腿，“不过，谁是猪谁是老虎那可吃不准，你们惹上我，那我也不介意提前把东北帮废了。”
　　“就你？哈哈哈哈，小子装得还挺像的嘛！”对方一个黑大个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狰狞蓝色纹身，鄙夷地看着郑省一。
　　“要不是因为你有几个值钱的丸子，你连见我们的资格都没有！”另一个声音讥笑道。
　　“好吧，也别废话了，我不给，你们看怎么着吧。”
　　“老三，捆起来，先打一顿再说，别TMD光耍嘴皮子！”
　　听得头儿发声了，被称作老三的立马恶狠狠地走前来，黑大个也扯着一根绳子一起走近郑省一，郑省一霍地站起来，冲上去朝着这两人就开打，而那两个家伙果然不是善茬，阴狠地拳脚也招呼过来，但不一会儿明显不敌郑省一，逼得两人摸出了短刀。
　　郑省一嘿嘿一笑，使出陶行来拳法，两下子就把这两个家伙打飞出去，打得他两人一个喷血、一个崩牙流血，狼狈不堪。
　　“MD点子还真有两下子呢，NMB我来教训你！”
　　一个瘦脸大龄青年阴沉着脸跳出来，他低声恨恨地骂了一句，同时拔出了武器。
　　“Sanl T？MD你变态啊！”郑省一有点意外，但嘴一撇说道，“还以为是硬家伙呢！就这玩意儿算不了什么，三分钟解决你，嘿嘿！”
　　Sanl T 阴冷地向郑省一乜去一眼，身形一变就疾扑过来。郑省一故意跟他斗上二三十回合，也就两分来钟的样子，最后一拧手就夺过对方Sanl T，同时一脚把对方踹飞倒地。
　　“还真识货啊，看中我的药丸！不过，就凭你们几个，异想天开了吧？改天叫你们东北帮老大亲自出来吧，或许碰上我高兴考虑卖给他一两粒呢，呵呵。”
　　说着，郑省一轻易地就把Sanl T 折断，咣铛一声丢到地上。
　　“小子你很牛逼啊！”对方头儿拔出了枪，正对着郑省一冷笑一声，枪装了X音器。
　　“就这么一个硬货？不是吧大佬，坦白说吧，二十米之内我能让你来不及扣机，嘿嘿！”郑省一讥笑地斜眼看着那头儿。
　　刷刷又有两人拔出枪，短的，并甩出毛巾，一卷就裹在枪身上，动作娴熟。
　　“我说呢，总得亮出底牌嘛，哈哈！”郑省一轻轻地笑了出来，亏他还能笑！
　　“既然见底就不玩了”郑省一嘴里咕哝一句，一晃眼间竟然就点了四人的穴道，当然三个持枪的包括在其中，最后一人刚反应过来，就吓得脸色煞白，因为郑省一正笑眯眯地站在他面前。
　　“来，把你的手机打开拿给我。”郑省一柔和的声音听在对方耳中，却是如冰的冷。
　　对方手脚发抖，慌乱地掏出手机，紧张半天才开了锁递给郑省一，突然，房门吱地一个小声响，接着关门，然后进来一个人，但郑省一头也不抬，手一甩，手机就向进来人闪飞过去，一击而中，对方半张着嘴就站着不动了。
　　“另一只手机拿来，”郑省一盯着面前这个人说道，“还有，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抖抖瑟瑟地拿出另外一只手机，脸色惊恐，因为他不敢回答郑省一的问题。
　　郑省一手一扬就抓过那人的两只手腕，脸上冰冷地一笑，说道：
　　“说不说是你的事，最多我走出去问人就行，但是你的手骨脚骨比起军刺，应该也硬不了多少吧？”
　　“哎唷，啊——”那人身上突然涌出撕心裂肺的剧痛，脸上的肌肉马上就扭曲起来，“我说，城西北大北窑板房区7号84号胡同，啊——”
　　郑省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陈颖，嗯，这名字还蛮好听的。
　　“陈副局长，我是今天在老潘园子工商那里被带走的那个人，你人不错，我送你一件功劳，现在这个非常时期，三把S枪、六个人，大案吧？城西北大北窑板房区7号84号胡同，但愿你能赶在其他局的人到来之前搞掂嘿嘿，记住，我只等你一个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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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懂的，你可不知还有人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