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昙花再见》滩上一树

34、第三十四章 小妞追到西大来

　　第三十四章小妞追到西大来

　　周四下午课一结束，郑省一就挨叫去班主任马老师那里。
　　“省一啊，有个事情得你去做啊，”一进门，马老师给郑省一拉过一张椅子，一边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班张展崴了脚啊？”
　　“怪不得张展走路挺别扭的呢，马老师，什么事啊？”
　　“明天学校冬运会那里，张展原来报有两个田径项目的，上午跳高下午长跑，现在都参加不了啊，他这两个项目你来顶上好吧？”
　　“这不好吧马老师？您知道我都不怎么爱好体育的，年龄大人家笑啊。”
　　“不喜欢体育那可不好，我看就这么定了，省一啊，你得为班集体出点力对吧？”
　　“要不马老师，我只参加一个，留一个机会给其他同学好不好？”
　　“唉，没有合适的人了，原本指望张展拿得名次的，这样一来我们这个班又要挨排到末尾了，你看他就这么巧！”
　　“那马老师您想要什么名次啊？前三得没有？”
　　“唉，我们班就没有得过第一的，省一你要是能得个二三啊，老师我就给你烧高香咯。”
　　“马老师您觉得好想要第一啊？那我两样都给您拿第一回来吧，不过，咱俩可说好咯，以后我不要再参加了，行不？”
　　“行啦，不跟老师说笑了，省一啊，老师顺便多嘴问一句，你在京城有什么大关系啊？怎么有特种军用直升机来接你呢？”
　　“没啥关系的老师，那是因为我体育特别好，来接我去考试的。”郑省一作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笑笑说道，“所以啊马老师，您只管帮我找出那两个项目的校记录告诉我，我保证给您拿到两个冠军行吧？”
　　“好好，老师记得，”马老师见他不愿多谈，也只好笑笑，“这大孩子！”

　　第二天上午不到十点，就轮到郑省一跳高了，马老师也没给他找到校记录保持是多少，估计是真当他说笑了。到目前，这个项目前面选手跳过最高度是两米零一，郑省一心想如果只加一两公分恐怕后面还会有人更厉害，那干脆直接加十公分上去算了，一锤定音给马老师挣个脸吧，平时看她人也不错的。想到这里，郑省一就出声跟裁判老师直接说了：
　　“老师，能不能比前面跳最高的那个直接往上再加十公分，我就跳两米一一可以吗？”
　　裁判老师以及周围的选手、观众全都惊讶地看着郑省一，不过那是有点像看一个怪物的那一种眼神，过得好一会儿，裁判老师才正常过来，缓和了一下脸色对郑省一说道：
　　“这位同学你是不太懂跳高吧？不是这样来的，是要一步一步给你往上加的。”
　　其实那老师心里就是想说你扯蛋啊能跳两米一一，不过他涵养好，耐心也比较足够。
　　“这么多麻烦啊老师？不就是把杆挂上去，然后我跳过去杆不掉就完了嘛？不用那么多次的老师，您给挂上去，我一次就能跳过去。”
　　围观的人都哄地笑开了，有几个人还忍不住窃窃私语。裁判老师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他好像想再说什么，但又放弃了想法，只是简单地说一声“移吧”。
　　标杆刚刚挂好，郑省一什么话也没说，他随意地走到靠前一点点，众人以为他装B上前作个目测样子呢，谁知他却一踩脚轻轻一跃，轻松地就一个一百八十度半旋转贴腰翻过了标杆，落地动作十分轻稳，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这种没有助跑、没有任何准备的发生，让人一时无法接受，观众愕然，没有一个掌声，因为此时没有一个人思维正常，全都懵了。
　　“老师您看这样行了吧？”
　　听到郑省一说话，裁判老师才醒过神来，有点慌乱，一时间答不出话来。郑省一见他没有表态，自觉有点不好意思，嘟哝说了一句“那我再跳回去”，竟然在垫子上一跃而起，又一个一百八十度半旋转再翻过标杆，不过这回却是反跳回到前面起跳的原地上。
　　这一次场面却失控了，有掌声、有尖叫声、有大喝彩声，还有选手绝望地跌坐地上发狂嚎叫的声音，只有郑省一自己是一个人沉默地站着。
　　看着人家不当回事地跳过来跳过去地玩儿，裁判老师心里都颤抖了，待得现场稍静下来时，他走上来，声音还带有些少不正常地问道：
　　“这位同、同学，还想要加高吗？”
　　“不用了，这个应该够第一名了吧。”郑省一有点像自言自语地答道。
　　“郑省一，记两米一一，破校纪录。”

　　到中午吃饭时间，郑省一的变态跳高又在全校大大传播开了，自然又再掀起“省一系”女粉们的高涨热潮，并都听说他下午还有一场五千米长跑，估计啦啦队会空前爆满，这个“大龄”男神免不了又要占据她们全部的内心。
　　果不其然，下午大操场跑道外边几乎围满了观众，这是建校以来最壮观的一次，估计是能来的都来了。上午的战果报捷到1013班马老师那里后，马老师那是惊讶兴奋、悲喜交加，同时她也十分自责自己的失察，那可是险些误了一个单项冠军啊！所以，她对下午郑省一这个项目自是十分地热情积极，排除一切因素也要亲临现场助阵。
　　五千米长跑的信号枪一响，运动员们争先恐后地压上前去，个个在设法挤入最好跑道。郑省一也不着急，但他一直在赶超他人，不过这对他不算是事儿，分把钟后他就像是很有潜力地赶到领头人的身边了，场外观众觉得十分精彩，加油声一大片。
　　郑省一却不再往前超越，他只顾一直紧跟在领头人的右侧，并且一点儿也不会拉下，脸上还挂着微笑。这样跑了一段，众粉们发现郑省一吃亏，在场外齐声高喊“郑省一快抢道啊”，哪里知道连续喊了几十遍，喊得都快没气出了，但是郑省一的情形依然如故，这一点让各啦啦队失望透了，也伤心透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你这样会比人家白跑多少路程啊？！眼看得已经有女粉忍不住哭了。
　　这种情况一直在郑省一身上保持，期间不论是谁跑到了领头，郑省一都不会超过他，但又总是能死死地跟在他一旁，场上场外都有人因此激得快要发疯了。到了最后一圈，场上队形早已经稀稀落落，只有郑省一始终是那个位置的不倒翁，经受了痛苦煎熬考验的观众们又开始对他树起了莫名的信心，这时候，只见他开始超越领头人，很快就跑上了第一位置，场外欢声雷动，但他总不见跑前太多，与第二名的距离仅仅维持在一米左右，但你只要加快一点，那郑省一他也加快一点，总不再让第二名能赶上他自己，观众喝彩声、欢呼声、笑声此起彼伏，显然他们已经判定了郑省一无可匹敌的结果。
　　“第一名郑省一，十三分五十二秒，破校纪录。”
　　“第二名任凡奇，十三分五十四秒，破校纪录。”
　　……
　　淹没在巨大的欢呼声中，郑省一若无其事地刚停下来，忽然就有一个小妞最快地抢到他面前，两手就号住他脑门而用衣袖给他搽汗，巨大的前胸就差一点挺碰到他鼻尖，一阵花香袭来，郑省一感到突然晕脑，内心一吓，赶紧撑起头来，定睛一看却是吴绍仪。
　　郑省一脸上一苦，有点慌乱地说道：
　　“别，别，我没有出汗啊！”
　　恶果其然，毛巾、纱巾、围巾五颜六色地往他身上、头上招呼过来，还有七嘴八舌女生的尖叫、呼喊：
　　“哇郑省一你好棒！”
　　“我心跳死了，香菇！”
　　“小英，快呀，赶紧给我拍啊！”
　　……
　　“是啊，奇怪，别人那跑得都是要虚脱了，你怎么不出汗啊？”吴绍仪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表情疑惑不已。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郑省一问她。
　　“领导给我任务说先熟悉我们的关系区域范围，第一关系区当然是你啦，那不是来这里嘛！你看我够机灵吧？”
　　“好，好，真乖！”郑省一苦笑道，心说你这么跟我熟不是给我惹麻烦嘛，“那也行，我带你去金花茶公司，哎不。”
　　郑省一突然想到那里有陈洁蓉，想去珠宝店却又有潘小云，唉还真是带去哪都说不清，只好全部打住。
　　“嘻嘻，能不能偷懒一次带我去吃肯德基呢？”郑省一好不容易脱得开校运现场众人，带吴绍仪离开出来，她就出鬼点子了。
　　“那也得叫多一两个人先，不然我说不清呐。”
　　“不行，不得叫，你心里有鬼啊说不清谁啦？”
　　“嘿嘿你这个鬼丫头，我们俩很熟吗？”
　　“谁说不熟？以前你是我们家的家丁，现在我是你的家丁啊！”
　　“哎哎油嘴滑舌你到挺在行啊，两年后你不给我拿本科证回来看我不辞掉你！”
　　“要不老板，周六我桂宁几个同学请我吃饭，你穿上警服陪我去撑撑脸好不好嘻嘻？”
　　“喂喂谁告诉你警服是这样用的？！瞧你这觉悟还警院毕业呢，告诉你啊就算是面子也得要自己去挣，再出这种馊点子，看我不把你送回你姐那里！”
　　“不是说偷懒那就什么都可以说的嘛，”吴绍仪小声地嘟哝，“啥面子啊我把你挣了那不什么都有啦。”
　　“喂喂我的听力可是好到变态的啊，你再胡思乱想胡说胡扯，我明天叫一个排出来给你挑着挣，那都是一等一厉害的退伍军人包你挑到合适的。现在现场处罚不得吃肯德基，带你吃一块五豆浆加河南大饼去。”
　　“反对，你怎么能这样啊你虐待员工，我保证不乱说了好不好嘛？”
　　“这还差不多，不过限吃五十块啊，明天开始要好好工作，尤其不得再来熟悉老板，你熟悉其它地方其他人去，不然扣你工资！”
　　“哼，我拼命工作了你来不来表扬我？我工作病倒了你来不来看我？”

　　郑省一这个内心啊这时真是哭笑不得，但他忽然看见小巷对面有一张神情似曾熟悉的脸，那是一个乡下老农，身边跟着一个十二、三岁光景的乡下少年，看他们显然是想穿过马路的样子，却见车来车往而犹豫不决。郑省一突然明白那是他脑海中自己父亲同样的神情，一种顾念身边孩子的老实而略带一丝怯意的神情！郑省一忽地就感到一种淡淡的伤感涌出心头，他不由自主地快步穿过去走到老农那两人跟前，示意说带他们穿过马路。老农依然有点犹豫地看了他一下，随后拉着孩子的手很信任地跟着郑省一终于穿过了街道，过来之后，他脸上浮出一丝笑容向郑省一点点头，像是不太懂得应该怎样说感谢的话。郑省一看着这一张憨厚善良的脸，感觉心口有些哽咽，也只能微微笑回点头，即转身走回来。
　　吴绍仪默默地看着这一过程，心里莫名地涌出一种对郑省一强烈的依赖感，直到郑省一走回来到身边她也没说什么，一时间两人停止了说话，只是静静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郑省一不小心鞋尖踢到一小块石头，却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
　　“省一，”是罗增进，他在那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唐燕燕走了，自杀的。”
　　“你说什么！”郑省一惊呆了，有点失态地定着。
　　“昨天中午的事，我也刚知道，唉！追悼会在明早九点半，回去吧！”
　　郑省一没有再说话，他仰头呆望着天空，眼泪顺着眼角滴了下来。
　　吴绍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感觉到郑省一的神情突然变得很沉重，便默默地挽住他一只手臂，静静地等着他。
　　世界静止了五、六分钟，郑省一低下头来，伸手抹几抹眼和脸，吸了一下鼻子，平静地说道：
　　“我心中最纯真的恋人她走了，自杀，我今晚回贵南，明早去看她。”
　　吴绍仪默默地听了，轻声地说道：
　　“我陪你一起好吗？或许我在你身边更方便一些。”
　　郑省一沉思了一会儿，应道：
　　“那也好，我们晚一些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