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中枢》淡胖

33、第三十四章

　　他赶到餐厅的时候，周边地区都被黄色的警戒线封锁起来了，穿着制服的警局同事正在疏散人群，驱赶那些看热闹的年轻人和拿着相机想要获得一手情报的记者。
　　费司奇出示自己的警官证，外面的同事把他放进来，现场不久之前才被处理了一下，拍摄周围现场的照片和一些取证，把尸体运走送去法医实验室，剩下的现场就是警察们操心的了，餐厅前面原本漂亮的蓝白花纹地砖一片殷红，还隐约能看见一点没被清理干净的碎骨。
　　“里昂。”他叫了一声，看见了站在门口和店主交谈的里昂，里昂朝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待会儿说，快速结束了他和店长的对话才过来。
　　“你来的有点慢，关键的东西被害人你得去看档案和照片了，你和希娜到底在哪里吃饭，这里就在市区。”里昂和他抱怨，把手上的工作平板给他，上面有之前的照片和受害人的信息。
　　对于来晚了的质问费司奇耸耸肩，他从郊区开车回来，能快就怪了。
　　滑动平板，嗯，一起坠楼事件，被害人是一位美丽的女性，大概三十多岁，并不年轻了，但依然风韵犹存，连费司奇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足以和“包法利夫人”争相夺艳的美人。
　　“哇喔——这可真是……”他吹了个口哨，虽然这对于死者来说可能不太尊重，但他还是下意识吹了个口哨。
　　“很美是吧，确实很美。”里昂早就习惯了费司奇的尿性，一点都不奇怪他会说出这种话，对此他的反应就是把平板翻到了下一张照片“看看这个，还硬的起来么。”
　　那是尸体第一现场的照片，鲜血淋漓，迸裂的脑浆和碎肉糊掉了半个脑袋，髂骨完全碎裂，看上去就像是被食尸鬼浪费掉的一半尸体，简直糟透了，费司奇第一眼就打了个寒战，赶紧关掉了。
　　“我之前和罗宾斯谈过，说了些事情。”罗宾斯是餐厅的店长，也是这里的主厨，他主要负责厨房这一块，店里的账目方面反而是他聘请的专业人员来打理“被害人是从二楼的顶台的小花园上摔下来的，当场死亡……”
　　费司奇打断他的话，他又打开了平板，两根手指在那位女士的死亡照片上不停的缩放，仔细观察“不过她真的是死于高处坠落吗？看起来似乎不太像。”
　　里昂点点头，把他带上了二楼“是的，这就是我们把她定义为受害者原因。”
　　他们之所以这么确信这楼层摔不死人，是因为一个多月前的星期天他们叫上施劳耐和希娜一起在这里吃饭，中间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加列，不出所料里昂在中途又和他打起来了（尽管里昂一直认为这是加列单方面嘴贱引发的战争），他们无力阻止（费司奇其实只是想多看看戏根本没想阻拦），结果没想到他们竟然从栏杆上翻出去了，当时可把在场的人全给吓到了。
　　万幸的事他们掉下去的地方是露天餐桌，下面的阳伞给他们挡住了一部分伤害，软组织挫伤和一丁点的骨裂，因为这事儿他还被医生说了好一顿。
　　总之在这样同一地点的坠落伤害里昂很有发言权，二楼加上阳伞，头着地当场死亡他还是会信的，但是头骨损伤如此严重，半个脑袋都烂了，这样的损伤就不是一场普通的二楼坠落可以造成的了。
　　“我就知道当时没有阻拦你和加列打架是正确的，这次你不就有经验了吗，独一人。”
　　“你在开玩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喜欢看戏，可是记着我和加列打起来的时候你在旁边笑的。”
　　他们走到顶楼，这里也被警戒线封锁了起来，一些技术层次的职业人员在这里检验些东西，暂时禁止入内。
　　里面的弗威看到了他们，走出来说“你们来的可真晚，交涉出什么来了，哦！你的这身礼服让你看起来像是婚礼上的新郎费司奇，你去约会啦，不过很可惜今晚你只能和宗卷过夜了。”
　　费司奇耸了耸肩，时间紧迫来不及换，并且他还稍微有点庆幸这通电话，把他从“包法利夫人”的魔爪里抓了出去。
　　“别嘴贫了，弗威，看看这是什么，调查。”里昂把记事本递给他“这家店我们来了不少次，可以说我们了解的东西比店长还多，这次有人坠楼，可真见鬼，我都不知道以后我们还能不能在这里吃饭了。”
　　说到这里费司奇不服“说的像是你上次和加列打架没对这里造成损失一样，你们砸到了下面的阳伞——幸好那桌没人，但是打碎东西的费用可是我们付钱，信不信那店主看你的眼神里面都是——怎么又是你，这该不会又是你搞得鬼吧。”
　　“这是要打架吗费司奇，告诉你你可不会占到一点便宜的！”
　　两人的战争一触即发。
　　入夜，阿罗宾城堡。
　　宾客们都已经散去，乘上汽车回了各自的宅邸，少数家远在其他洲的客人因为路途遥远，因此被主人家安顿在了城堡里，作为一座城堡，自然是要有无数的客房、恐怖故事和密道财宝的。
　　管家太太在指挥佣人们收拾大厅，撤去中间的长餐桌和小圆餐桌，因为时间已入夜，其他的佣人们都劝阻她回去休息，但她简直把这里收整完再离开。
　　三楼的一个大房间里，红漆木门从里面打开，包法利夫人和一位穿着隔离衣的医生一起走出来，在门外轻声细谈。
　　“瑞士那边的技术目前是最新型的，仅有的几次实验手术都达到了预期。”医生说。
　　包法利夫人略带疲劳的捂住额头“百分之二十三点八的预期，连三分之一都无法达到，这样的预期并不能说服谁的。”
　　“可是这已经是最后的方法了，夫人。”医生也十分无奈“脑神经系统的病变至今都是世界上的难题，瑞士的实验室技术已经位于顶尖，换做美国这边的实验室，连百分之十都无法保证。”
　　“可我们不能失去阿罗宾……”
　　“没办法的夫人，按照现在的疗程，他只能再维持一个半月……”
　　结束和医生的谈话，皮特拉只觉得身心疲惫，但她还不能回去休息，她再上了一层，在办公室里见了一直的等候的财务秘书。
　　“奥拉维企业同意了我们的建议，愿意投资我们新药的开发，但是他们要新药的垄断，以及百分之三点五的股份。”穿着黑西装的女秘书把资料摊开在皮特拉的面前，还有今天会议的录影。
　　皮特拉冷笑一声，这个嘲讽的笑容和费司奇如出一辙“既要垄断我们的新药，还要三点五的股份，他怎么不去抢劫安德希·威瑟，这样还来的比较现实，而且我猜安德希一定会很乐意他去抢劫自己，敞开胸怀。”
　　女秘书的语气有点焦急“可是，奥拉维产业是我们目前为止最完美的合作企业，他们公司目前前进的方向非常符合我们未来的规划。”
　　皮特拉上楼的脚步一顿，转身面对略微吃惊的秘书“价格上的争议，就是最大的不完美，记住这一点，安迪。”
　　秘书愣了两秒，但多年待在皮特拉身边攒集的经验让她马上反应过来，说：“是的，我明白了，我会再安排一次和奥拉维企业的会谈，如果不能谈妥，我会把目前适合我们的公司资料再筛选一遍的。”
　　安迪的识时务让她的心情稍微愉悦了些，她点点头，在到了书房之后，听完剩下的事物，挥挥手让秘书下去休息，她自己留在这里处理公务。
　　回想起今晚的舞会，她的神色暗淡下来，宴会上各方企业的男士都表示对阿罗宾旗下的新药表示十分有兴趣，但是对于随之而来的风险却并不愿意承担，一群守着手里金蛋的蠢虫，宁愿把金蛋烂在怀里，也不愿意拿出去孵化成鸡获得更多的金蛋，这样的合作对象，就算他们答应，皮特拉也会拒绝合作。
　　经过这样一晚，能够合作的企业名单又会少上许多，皮特拉和以往每天一样，又开始发起了愁，现在他们正在面对一个难题，继续发展新药，还是转型成为另外的企业，转型无疑是个开阔口，但是代表一切都得从头开始，而且皮特拉也不愿意放弃研究了这么多年的新药。
　　还有老阿罗宾的病情，瑞士实验室的治疗成果，还有费司奇……这些东西就像是一根根锥子凿进她美丽的脑袋，让她整夜整夜困扰于此。
　　这个家需要一个男人……她想，这个家需要一个男人来担当，而不是一个瘫软在床的老人，和一个向来以美貌著称的女人，否则只会带来嬉笑和耻辱。
　　她说，她得把费司奇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