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中枢》淡胖

16、第十六章

　　子弹打入胸膛的那一刻，里昂真的觉得自己是要死了，击中的痛苦犹如千百发子弹同时打中，而不是只进去了三发，在那个瞬间他甚至想到了很久以前老师说的一句话。
　　“疼痛是……触发到了末梢神经，如果感觉不到疼痛，那么就是末梢神经打坏了……”他喃喃的念出这句话，双眼空洞。
　　近距离下打出的子弹力道当时就贯穿了他，一发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腔，鲜血直流，两发留在了体内，并且在他后续的运动中带给了他更多的伤害。
　　他当时就倒下了，周遭的声音和场景犹如电影胶卷一样倒退，只留下无尽的黑暗让他品味。
　　他也并不是完全没了意识，在朦胧中自己没有再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有人站在他的身边，对着周围的人说话，还有什么东西在他胸腔里划来划去，有什么被取出来，又有什么被安进去。
　　耳鸣却让他什么都听不清，双眼被血液模糊导致什么都看不清，疼痛化成蠕虫啃食他的身体，他竭尽全力和疼痛做对抗，最后终于耗尽了体力，无奈的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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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昂住院昨晚手术的第二天他就醒了，醒来的时间比医生预计的要早很多，因此他醒来的时候熟人一个都不在身边，费司奇守了他一夜，在早班护士的提醒还是决定回去休息一会儿，病床边的陪伴床太小了，他连身子都施展不开。
　　里昂在昏沉中感觉有很多人在他旁边，说着他的病情情况，这让他感觉有些吵闹，而且灯也似乎太大了，很刺他的眼睛。
　　后来好不容易他们都走了，周围总算是安静下来，但灯似乎没人关，他觉得这样很不舒适，懒洋洋的不想动弹，最后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一个病房，还是环境非常好的单人病房，里昂半躺在床上，床旁摆满了各种维生仪器，他本人则穿着蓝色的病号服，口鼻上还带着一个呼吸面罩。
　　房间里还留了一个人，似乎在一边整理仪器，那些看起来都贵的白色机器时不时发出“滴滴”“嘟——”的声音，这样总算让这个房间不是安静的可怕。
　　“麻烦你……灯太亮了……”里昂轻轻的开口说话，不知道是不是那三颗打进自己胸膛的子弹做了什么，还没说话就觉得喉咙眼撕裂样的疼痛，咽口水都费力。
　　仪器后面的人顿了顿，然后探出一颗头来看向病床，两个人面面相觑，先是都震惊了一番，接着又都齐齐笑了起来。
　　“扎蒙医生……”里昂笑的格外开心，笑带来的阵阵疼痛都被他忽略了。
　　里昂没想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居然是那个在法医研究所见过的扎蒙医生，这位医生为他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先是惊讶他们之间竟然能这样巧合相遇，又惊讶自己竟然还记得这位金头发医生。
　　扎蒙则是震惊里昂醒的这样快，他原是估计他要晚上才能醒的，刚才他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不过笑了之后，他马上略微严肃的摆正脸。
　　“你醒的很快，里昂警官，这代表你身体恢复的还是很可以的，但别动，我马上给你做检查，你是不是觉得光太亮，我给你调低一点。”
　　他走到门口关了一个灯，这下房间里的光亮才不让他觉得刺眼了，他现在乖乖的躺在床上没动，任由着扎蒙给他检查身体各种情况，最后所有的都弄完了，他再次开口向医生问问他。
　　“没有怎么不舒服的吧，麻药过去之后你还会疼上个两三天，之后会逐渐减轻，在这个期间如果你实在是受不住，可以给护士说，我给你开止疼药，但我希望你最好能忍忍，毕竟吗啡这些东西打多了还是不好。”
　　扎蒙的语气温柔的就像一个儿科医生，对不听话的孩子循循教导，里昂点点头，“我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如果你说的是之后的恢复能否达到巅峰水准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是能的，但是在保养这方面你就得注意了。”
　　扎蒙检查完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拿了个凳子坐在里昂的床边，手里的病案放在膝上，专注的和他说起他的情况。
　　“有三颗子弹打进了你的胸腔，万幸它们并没有打中心脏，而且巧妙的绕过了肺，但是却打断了你的肋骨，从现在开始你得小心动作，我们给你安上了一个环抱器固定断裂的肋骨以助于它们长好，可是过一段时间还得做一次手术得把他取出来。”
　　里昂听见以后还要做一次手术，眉头便皱了起来，就像是个听到了要吃药打针不愿意的小孩子一样，百般不乐意，他的表情甚至没有遮掩，扎蒙一看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要不开心的样子，警官，尽管没有哪个人会喜欢手术刀割开自己，但这是你必须要做的，不然你愿意自己骨头上带着金属东西一辈子，虽然我没试过，但这种感觉一定不怎么样。”
　　里昂躺在病床上，艰难的抬起自己的右手臂，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敷贴，里面伸出来根引流管出来，用来导出他胸腔破裂而进去的恐怖，他的腹部也有一根，用来导脓液，摸完后他苦着脸对扎蒙说“这感觉真怪。”
　　扎蒙被他的话逗笑了“身体里有异物，这感觉当然不会好的，可千万别去碰，更不要拔。”
　　在里昂醒来的第一时间护士就打电话给了费司奇，费司奇是他的第一联系人，但是电话那头没人接，他昨晚守了一夜，才回去睡觉不久，应该是睡得沉了没听见。
　　“我前天值夜班，说实话看见被推进来的急救病人是你之后可是吓了一跳，当时你的情况可不太妙，浑身都是血，听完情况后我很怕你的肺叶或者是心脏被击中，毕竟那个位置可是高危区。”
　　费司奇还没来之前，里昂就得一个人呆着，不过扎蒙医生对于这个自己见过一面的警官十分关注，就留在了病房看了他一会儿，跟他聊起他刚刚被送进来的时候。
　　里昂摸着自己头皮上贴着的那一片纱布，心里还是有些感叹，自己的金头发没了，没办法，他的头撞破了，扎蒙医生不得不给他缝针，而且脑袋那个位置不仅要给他剃头，还不好给他打麻药，幸好里昂当时已经昏过去了了，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该庆幸那个人只是业余，可没有把那一梭子子弹全打进我的眼眶和大脑，这样的话我就没那么好运了。”他还是略显开心的和扎蒙说起这件事，和他在一起，他总是能多开心一些，说的更多。
　　“上帝总是多爱金发的安琪儿，不是吗。”扎蒙轻轻笑了两下，里昂的头脑反应比较慢，过了几秒才品出他这句话的意思，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要是天使都是我这样子，怕是就不会有人回去信仰了。”
　　而且就他看来，医生的金发比他漂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