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中枢》淡胖

13、第十三章

　　费司奇走进那个办公室，很好，宽敞、明亮，和电视剧里所有的总裁董事长坐办公室一样，建在高层，整整一面墙壁的玻璃窗，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风景。
　　有时候他经常会想，为什么总会有人喜欢坐这样的办公室，高楼大厦玻璃墙壁，他们怎么不把地板也做成玻璃的，这样可能会更刺激。
　　他轻轻笑了两下，这是典型的“里昂式”傻瓜思考方式，看来不能再和他待久了，他可是不想被同化的。
　　外面的秘书小姐为他端来了咖啡和甜点，他礼貌的谢过，但只用了里面的白开水，咖啡他只喜欢一家店铺和自己做的，蛋糕，劣质的面粉奶油混合物和粗糙的制作手法会让他胃疼不止。
　　等了没多久，奥拉维才缓缓出现，费司奇看了一眼表，这是个极其守时的男人，尽管要面对的是并不讨喜的警察，但他仍然守时，在约定好的时间出现，这点让费司奇觉得可以加分。
　　想对于费司奇的心情还可以，奥拉维则不是那么开心，他向来不喜欢警察的到来，特别是在这个关键时期。
　　从早晨到现在，他有一种十分不妙的预感，会有什么即将发生。
　　“你好啊，奥拉维先生，想预约见你一面可真难，如果今天见不到你，我就得思考是否要像狗仔一样去路边等着蹲你了。”
　　费司奇淡淡的来着玩笑，人很难从他的话中找到谦卑礼貌的意思，这让奥拉维眯了眯眼。
　　“我似乎没有见过你。”他让身边的律师和秘书全部出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上。
　　“但是我倒是不少在电视上见过你，这是我的警官证，保证童叟无欺。”费司奇散漫的倒在椅子上，没有一点警官的样子，奥拉维瞄了一眼，上面黑发绿眼的男人看着正前方，和眼前的男人一样有着雪一样的眼睛。
　　不知道为何，看着这双眼睛他突然有种心悸，就像是在黑暗中行走遇上了猛兽，即将面临殊死搏斗。
　　他压下这种感觉，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冷漠，不近人情，然后毫无感情的开口“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警官先生，上次的谈话我已经说出了所有我所知道的。”
　　说完他看了看表，似乎他的每一天每小时，都有这无穷无尽的工作等着他去处理解决。
　　“别紧张先生，我们只是例行询问而已，而且我有作为警察的职业操守，整个过程中的话觉对不会流传到外界，这次的调查也是秘密的。”
　　费司奇很懂得如何让人放宽心，尽管不是全心全意相信，也会相对的放下戒备，只不过他那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轻蔑，总让人有种被嘲弄了的感觉。
　　话不多说，他直接进入正题，没拿出纸笔，因为他们之间的对话他都能记在脑子里。
　　“被害者遇害的当天晚上，你和赛璐璐因为什么发生了争吵。”
　　这个问题已经被问过千百万遍了，奥拉维早就不厌其烦，“我说过了跟多次，她不满意她的婚纱，我忙碌而不能抽出空的工作，结婚之后想要继续在模特界发展，这些都是。”
　　“你在撒谎。”在他的话语结束之后，费司奇直接了当的下了定论，没有丝毫的停顿“请说实话，奥拉维先生，我和之前来的那些笨蛋不一样，不要用这样劣拙的谎言来试图蒙蔽我。”
　　奥拉维的脸色在一瞬间变了，由不耐变成了愠怒，“你在认为我撒谎，费司奇警官，如果你不能拿出确切的证据……”
　　“如果我不能拿出确切的证据，你完全可以告我诽谤，对吧。”他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这样的威胁大多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你知道我是对的。”
　　玻璃窗户完全遮不住外面透进来的光，柔和的日落夕阳照射进来，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从阴暗里拉出来，一览无遗。
　　费司奇看着眼前几乎要掩饰不住心里情绪的奥拉维，他站起来，在这个宽大的办公室里走动。
　　“既然你不喜欢这个话题，那我们就切下一个，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杀害赛璐璐·普洛尔斯蒂的。”
　　奥拉维坐在椅子上，和之前的态度不同，他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不出脸上的表情，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我心里有一个猜测，我不确定他是真的，但我认为这个推测是最有可能的，你要听听吗。”他询问奥拉维的意见，对方没有说话，费司奇就当是默许了。
　　“赛璐璐这个女人吸毒，而且已经有段时间了，她的吸毒方式一直是鼻吸，因为静脉注射会在身上留下针孔，而她是个模特。”
　　他拿起差几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那天晚上你和赛璐璐发生了争吵，让我猜猜你们吵架的原因是什么，我猜是吸毒，它可能遇到了困难，比如说想要追求纯度更高的毒品，更多的经济支持，更或者，甚至是她想参与贩毒而拉你一起。”
　　“你当然不可能，你前途无量，州长竞选人之一，民众支持率很高，关键是你知道毒品是什么，所以你不想做。
　　那天晚上你们发生了争吵，你愤愤离去，然后来到了安德希·威瑟那里，很恰巧的是这位先生的住所离赛璐璐的那栋别墅非常近，只需要过一条小马路，你在那里喝醉了，还和安德希·威瑟吵起来了，那真是个混乱的夜晚。
　　半夜两点到三点的时候，公司出了大问题，因此安德希·威瑟只能失陪，而你则被转移到了客房去休息，那栋房子你从小就来过不少次，你肯定知道哪里的窗户通向哪里。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酒壮人胆，读起来有些拗口，但确实是这个意思。
　　然后你重新回到了别墅，在上楼期间，你肯定想到了很多，非常多，这我就不一一举例了，但是愤怒绝对侵占了你的头脑，然后你打开了卧房的门，看到你的未婚妻，她当时在干嘛？吸毒，还是化妆，总之她绝对没有想到你会回来。”
　　费司奇站起身，走到奥拉维跟前，双手放在深座椅的扶手上，就像是一堵墙一样把奥拉维罩在了里面。
　　“所以，是你杀了赛璐璐，请你告诉我说的对吗。”他声音中带的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而令他略显惊讶的是，奥拉维并没有惊慌失措，甚至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听完他的描述后，甚至还拍了拍掌。
　　“你确实让我非常惊讶，费司奇警官。”他轻描淡写的说，他冷静下来，神情自在的不像是一个正在被警察审问的嫌疑犯，更像是在对秘书说拿一份文件那样的理所当然。
　　“我不得不说，你的推理思路是对的，甚至说中了很多，你把每一环都分析进去，考虑明白。”
　　费司奇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就像是有一条蛇攀上了他的后背，整个冰凉。
　　“但是赛璐璐不是我杀的，我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费司奇微微愣住了。
　　奥拉维确实知道赛璐璐在吸毒，而且有段时间了，知道这件事的是在他们订婚之后，美丽的荧幕公主和商业大亨，这样美好的童话故事婚姻，彻底结束需要时间。
　　这段时间处于竞选的关键时期，奥拉维得确保他们之间的事不能泄露丝毫，因此只能忍耐，所幸在他们交往的期间他们并没有上过床，想必以后也不会。
　　但是赛璐璐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她不光是有着好容貌，她的欲望越来越大，最初只是吸食毒品，后来被发现后她要挟奥拉维给她提供毒品，甚至通过其他渠道找到了公司里见不得人的黑色交易，她想把奥拉维的公司变成毒品王国，如果他能当上州长，那么一切都会更顺利。
　　人的贪婪无限大，而奥拉维也不是吃素的，他知道赛璐璐的想干什么，但是这绝对不可能。
　　就如费司奇所说，他的确喝醉了酒，站在了别墅的门外，站在了卧室的门口，他有一个从小带来的毛病，如果过于焦虑，他会梦游，但是这种情况很少。
　　梦游就像是无形恶魔，他带你去你不知道的地方，让你做一些你清醒时绝对不会去做的，知道那是深渊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倒在了地毯上，人事不省，醒来之后他看见赛璐璐躺在那张床上，美丽的脖颈仰起，但那白皙胸脯里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卧室里弥漫着情欲的味道，很香甜，但是尸体很快就会发酵，这种味道也就消失了。
　　但他没有在梦游中杀人的习惯。